他說的很認真,仿佛這是一個多麽好的主意。他露出迴憶的神情,“我是第一次那麽喜歡一個人……”


    他已經死了很久了,久到忘了生前的所有事。他不想去投胎,每天在陽間四處飄蕩。為了打發無聊的生活,他學會了上網,然後開了一家偵探社。


    偵探社隻是開著玩而已,根本沒打算認真經營,陸陽是他的第一個客戶。陸陽要他偷拍拍一名女明星和男人的親密照,他正好閑著沒事幹,看任務這麽簡單就接了。結果他跟蹤了嚴藝晴整整一個月一張曖昧照都沒拍到,反而對她的感覺越來越微妙。直到發現陸陽就是她的男友,他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對她產生好感。從此之後他每天跟在她身邊,陪她拍戲,偶爾逗一逗她,日子過得非常開心。


    要不是佛珠和【鎮邪符】的刺激,他也不會那麽快就動手,起碼得等感情培養深厚了再說。


    徐引舟緩緩走過來,提醒他:“如果你殺了人,我就可以直接吞了你,也挺好的。”


    旖旎美好的幻想瞬間被打破,男鬼立刻舉手說道:“好了我絕對不會再傷害她,以後都離她遠遠的,我發誓,真的。”


    沈茹茹見他真心改過,也沒打算揪著不放,“我把你的偵探社上報給了特別處,你在這兒等一會兒,特別處的人會帶你迴去登記。”


    男鬼不是很樂意,“我就隨便開著玩玩,有什麽好登記的。”


    沈茹茹:“正式登記在冊,以後萬一出事好查啊,你這次害人未遂,怎麽也得進去關一陣子,特別處都會有記錄。”


    男鬼:“……”萬萬沒想到死了還會被記錄不良檔案,這個世界能不能好了?


    特別處的人來得很快,男鬼被帶走時依依不舍地盯著嚴藝晴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不見了才收迴視線。


    事情平安解決,沈茹茹和徐引舟功成身退,兩人坐上特別處的車子準備一起離開,嚴藝晴追上來,“沈大師,他不會再出現了嗎?”


    沈茹茹擺擺手說:“放心,他既然發誓了就一定不會再來找你。”


    嚴藝晴放下心,“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沈大師,明天我就把酬勞打給你。對了,捧花的訂單請幫我取消吧,婚禮不辦了。”


    沈茹茹點頭應下,車子發動開了出去。


    嚴藝晴在原地望著車輛消失,轉身迴到劇組,之前被嚇得亂跑的工作人員們這會兒都各迴各位繼續幹活了,導演今天興致特別高昂,決定先拍夜景武戲,大家都忙碌地做著準備工作,不時交頭接耳討論今晚發生的詭異事件。其中一名後勤特別亢奮,“我跟他們坐一起說過話!那個道士還畫了枚符籙說賣給我,我嫌太貴了沒買,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她那麽厲害我一定買啦……”


    嚴藝晴走進劇組,導演立即把她叫過去,“藝晴,那兩位大師到底是什麽路數?他們那麽厲害,能不能再請一次來給咱們劇組開光?保佑我們電影上映之後票房大賣。”


    嚴藝晴:“他們是玄天觀的道士,不知道他們那兒有沒有這個業務,要不我把沈大師的微信名片轉發給您吧。”


    導演馬上掏出手機,“來,來,我加一個。”


    *


    沒過多久,嚴藝晴取消婚禮的消息登上了微博熱搜榜。在娛樂圈裏,前期已經宣傳開的婚事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崩了並不多見,因此這件事引起了大批吃瓜群眾的好奇。麵對媒體的詢問,嚴藝晴表現得十分平靜,她對自己的私人感情沒有細說,隻字不提男方的是非,隻請大家以後多多觀住她的作品。


    這樣的態度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認可,嚴藝晴還因此圈了不少粉,多年來不上不下的事業忽然有了上升的趨勢。


    辦公桌電腦前,陸陽滑動鼠標看著屏幕上光芒四射的女星,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沒有那麽耀眼,為什麽分開了倒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難道這麽多年來她跟他在一起很委屈?還是找到了更好的新歡?他拿出手機翻了翻信箱,昨晚發出去的信息依然顯示未被查看,她根本不看他的信息。


    陸陽歎了口氣,把雜念拋開,專心工作。


    在嚴藝晴因為取消婚禮而霸占頭條的同時,沈茹茹的名號也默默地在影視圈內傳開了。


    這個圈子本身就不大,繞來繞去就那麽些人、那麽幾家公司和班底。那天晚上劇組裏那麽多員工都親眼看到了她的神奇手段,這事兒說起來就跟段子似的,一傳十十傳百,沒隔幾天就傳遍了各大劇組。有人覺得這名字耳熟,上網一查,嗬!居然是個道觀觀主。再一查,這座道觀也很有名氣嘛,在朋友圈看到好幾迴了,而且還是官方認證的名觀,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再深入查,各種符籙的買家秀和安利貼撲麵而來,一個賽一個真情實感,臥槽,根本無法拒絕啊!


    第122章


    詹鶴發現觀裏最近諮詢法事的電話變多了,而且大部分諮詢者是影視行業的人。那些影視劇組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說是劇組開機前找玄天觀辦場法事就能順順利利拍完上映,上映前再去玄天觀燒香拜一拜,買個【招財符】或者【轉運符】之類的,保證電影票房大賣、電視劇收視節節攀高。


    影視圈本來就是一個比較迷信,而且很看重命和運氣的地方,有關玄天觀的傳聞一出,真假先不論,屁股一拍上趕著跟風的劇組實在太多了。詹鶴冷不防接到那麽多劇組的諮詢電話和委托單,倒沒有頭腦發熱全部接下,他特地讓麥麥上網搜查了相關資料,然後從中挑選了幾個看著比較靠譜的劇組答應下來,挨個將他們的地址和聯係方式記下,收了定金,他立刻著手安排觀內弟子們出差幹活去。


    施昌是一名專拍古裝言情偶像劇的導演,創造了不少經典作品。但這幾年不知道怎麽迴事,拍出來的作品都不叫座,勢頭大不如前,而前不久上映的那部劇更是害得投資商血本無歸,放話表示以後再不會投資他導的戲。施昌心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他迫切地需要一部作品為自己挽迴口碑,可是沒有辦法,找不到投資商,沒有靠譜劇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四處跑關係,聯係老朋友幫忙拉投資,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拿下一部熱門ip改編的奇幻古裝劇。然而這部劇從選角開始就風波不斷,先是原定女主出車禍住院,換了個投資商塞進來的女主後男主又出了問題,東一榔頭西一錘子,把他愁的頭發都白了一半。


    臨近劇組開機,施昌每天都提心吊膽,圈裏有種說法,一部影視作品從一開始就很不順利的話,中間波折少不了,結果十有八九也不好。現在戲還沒開拍,他的自信心已經碎了一半,隻希望能夠順順利利把戲拍好,別的已經不敢奢望了。


    因此當老朋友告訴他玄天觀的大師很厲害請他們來做法可以保佑劇組一切順利的時候,他立即向老友要了玄天觀的聯係方式並下了一單。


    到機場接人的時候,施昌遠遠地看到兩位穿道袍的年輕人正在左顧右盼找人,他猶豫了一下走了上去,“是玄天觀的道長嗎?”


    尤一和靈溪齊齊扭頭看他,尤一問:“施昌導演?”


    施昌點頭,“是我,我來接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麽年輕,跟我走吧。”


    三人上了車,一路來到劇組定好的取景地。施昌領著他們去舉辦開機儀式的地方,想到所謂大師竟然是兩個年輕人,其中有個還是未成年,這心裏就有些不得勁,說話口氣也不由多了幾分怠慢,“東西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都準備齊全了,劇組原計劃是定在明早九點二十分正式開機,你們看怎麽樣?應該沒有衝突吧。”


    靈溪說:“不衝突,明天早上五點辦法事,不用三個小時就搞定。”


    施昌更感覺不得勁了,他默默歎了口氣擺擺手準備帶他們去附近的酒店安頓休息,尤一正好打量完周圍一圈把視線放在他臉上,“導演,這地方風水不太好啊,你又處於流年不利的低迷狀態,這部戲可能拍不出來,半途而廢,不如買一枚轉運符……”


    施昌心頭一緊,連他後麵在說什麽都沒仔細聽,“風水不好?怎麽說?”


    尤一指了指遠處的高山和上一個劇組留下的亭台樓閣,“本來依山傍水是好事,但你這地方正好形成了一個困局,山在前水在後,是潛龍在淵之局,原本在這建一座塔樓或者道觀是比較合適的。可惜建了這亭台樓閣,南北陽光不通透,陰氣聚集,龍被困得久了,陰氣入侵,就難以逾越天塹騰空而上。導演,在這裏拍攝的作品兩極分化應該很嚴重吧,要麽撲得無聲無息,要麽一飛衝天。”


    施昌仔細迴想了一會兒,發現確實是這樣,他瞅了瞅尤一那頭灰毛,將信將疑地問:“那要怎麽才能一飛衝天呢?”


    尤一舉手指了指自己,笑眯眯道:“這不是貴人來提攜你了嘛!”


    第二天一早,尤一和靈溪穿戴好衣冠,在湖邊圍著供桌做法,期間劇組的主創人員依次到齊,紛紛圍在周邊觀看。他倆之前就配合過好幾次,還算有默契,身高腿長的走罡步、做各種動作也十分賞心悅目,三個小時的法事竟然一點不難熬,感覺沒一會兒就結束了。


    九點二十分,劇組開機儀式正式開始,導演施昌上頭香,他舉著三支長香插到香爐中,轉身退到一邊,詢問尤一,“大師,這就行了嗎?”


    “哦,還有。”尤一拿出一堆昨晚在酒店趕工畫出來的【轉運符】給他,“這個貼身帶著,最好給幾位主演還有幕後負責人也都發一枚,等順利拍完了再來我們觀買點招財符,妥妥的。”


    施昌接過符籙,雖然對他還是半信半疑的態度,但不知怎麽聽到他這麽說,莫名安心很多。


    他把符籙塞進兜裏,問:“這次法事的尾款……”


    尤一:“尾款你跟原來交接的人聯係就行,我這邊隻收取符籙費用。”


    施昌摸了摸兜裏的符籙,心想黃紙而已能要幾個錢,“大師你要多少?我身上沒零錢,可以支付寶或者微信轉賬嗎?”


    尤一算了算,說:“符籙八百一枚,總共二十枚,一萬六,微信支付寶都可以,隨你。”


    施昌:“……”現在當神棍都這麽好賺錢了嗎??他為什麽還要辛辛苦苦拉投資拍戲??


    施導演默默掏出手機給他轉賬,內心五味雜陳。


    開機儀式結束,吃了飯之後大家都迅速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尤一和靈溪在周圍晃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好玩的就打車去機場準備迴暮源鎮。


    觀裏來來往往的道士忽然少了一大半,沈茹茹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她找到詹鶴問:“最近食堂怎麽都看不到幾個人,大家去哪了?”


    詹鶴正在喝黑芝麻粥,稀稀拉拉幾根頭發綁在頭頂上,頭皮依稀可見,他捋了捋胡子,“出差去了,最近外地活比較多,還都包交通費用和酒店住宿,我就讓他們去了。鍛煉鍛煉也好。”


    慧智正在拌水果沙拉,抬眼看過來,“觀主,你現在在影視行業的名氣可大了,有個稱唿怎麽說來著,好像叫金牌玄學大師,還有人問能不能請你幫忙改命,讓他大紅大紫呢。”


    沈茹茹咬了口水煮蛋,心說,改命又不是改名,是問一問就能成的事兒嗎?再說了,她還要多活幾年的好不啦。


    *


    中秋將至,玄天觀早早就收到了道協寄來的節禮。


    中秋的節禮自然是月餅,隻見那印著道協標誌性祥雲圖案的精美盒子裏裝了一隻平底鍋那麽大的五仁月餅,月餅表麵上的花紋十分簡單,幾朵祥雲圍繞著一輪圓月,圓月下方印著團團圓圓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簡單樸素又不失古典韻味。沈茹茹拿出水果刀將月餅切成十二瓣,一半擺在碟子裏放到祖師爺跟前的供桌上,一半留著給大夥兒嚐嚐味道。


    因為最近道觀食堂裏也陸續準備了不少月餅寄送給記名俗家弟子和記名弟子,住在觀裏的大夥兒早就吃過了,所以沒幾個人對它感興趣。


    靈溪對道協的五仁月餅深惡痛絕,聞到味兒就捏著鼻子跑出去老遠,“這個超級難吃,一點都不甜,裏頭還有肥肉,油膩膩的惡心死了。”


    尤一也吃不慣五仁月餅,隻切了一小塊嚐個味道,百裏無殊幹脆看都沒看,他不愛吃月餅,食堂師傅準備的他也沒碰。反倒是徐引舟對這個月餅情有獨鍾,一聲不響地把盤裏的都給解決掉了,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沈茹茹也切了一小塊品嚐,道協的五仁月餅其實不錯,五仁鬆脆口感適中,味道比較淡也不會覺得甜膩,唯一的雷點就是肥肉,不過吃習慣了也挺香的。


    入夜後,鏡花緣的門一直虛掩著,店內燈火通明,沈茹茹和徐引舟坐在窗邊等著,她給列表裏的鬼都發了信息,讓他們今晚來領月餅。


    當時針走到十點的時候,安靜的石板路上終於響起熟悉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陣陣雜亂的說笑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


    月餅數目是按好友數目準備的,沒接到通知卻跑過來的鬼隻能預留一個名額等明天再來領。沈茹茹和徐引舟一個負責打包一個負責維持秩序順便登記預留名額,忙得不可開交。一直持續到淩晨一點多,鬼逐漸少了,門店裏冷清下來。


    桌上的月餅還有三份,還差三位顧客沒到。


    沈茹茹正想翻一下列表看看是誰沒來,兩個男孩兒出現在門外,是好久不見的小禹和他的哥哥。


    兄弟倆都有很明顯的變化,哥哥長肉了,還高了一些,看起來不再像之前那麽瘦弱,小禹還是小小的個子,穿著肚兜紅褲衩,赤著腳待在哥哥背上。


    “沈大師,不好意思,我們來的太晚了。”哥哥有點羞澀。


    沈茹茹:“沒關係,還有其他顧客沒到呢。倒是你,這麽晚了跑到這裏來,怎麽迴去?”她原本以為他會傍晚來,沒想到拖到淩晨。


    “我準備在鎮上住幾天,學校放假了,家裏隻有我和弟弟,來這裏感覺熱鬧一點。”哥哥解釋道,“趁著這幾天正好把長命鎖放到祖師爺麵前祭拜。”


    沈茹茹點頭,打包好兩份月餅遞給他,“那你們晚上就在觀裏休息吧,今晚正好有空房間。”


    徐引舟把兩兄弟帶著去宿舍樓入住,沈茹茹繼續在店裏守著,過了一會兒,一道白色身影走進門來。她站起來招唿:“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栗子走到桌邊坐下,白色高帽下俊美麵容展露無遺,“原本確實來不了,剛好有個任務經過這裏,就來看看。”


    沈茹茹把月餅裝好遞給他,默默看了眼他那仿佛自帶美顏效果的皮膚和五官,“現在的工作做得怎麽樣,喜歡嗎?”


    “還好,比科研有趣一些。”栗子微微笑道,“可以認識很多不同的人,了解這個世界上各種險惡與善意。”


    沈茹茹看著他無喜無悲的模樣,總算理解鍾馗為什麽認為他適合做一名天師繼承者。無論麵對怎樣極端的情況,他都可以冷靜麵對,比任何人都清醒。


    她認真說道:“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天師。”


    第123章 尾章


    中秋當天,沈父沈母連帶沈辰辰一起從s市飛來c市過團圓節,沈茹茹和徐引舟一早就駕車去機場接他們。


    去年春節的時候,沈辰辰在暮源鎮過年那幾天拍了許多照片,其中不乏徐引舟的各種扭曲抓拍照,因此徐引舟的照片早在沈茹茹還沒跟他確定關係的時候就已經被沈辰辰做成表情包在自家小群裏刷了無數次。好在他顏值過硬,即使是惡意抓拍依舊能看出本人長得不賴,就是太瘦了點,沈母對他的初步印象還不錯,沈父就不大高興了,每天都在念叨催促沈茹茹分手,隻可惜女兒不聽話,他這個可憐的老父親又一直沒能抽出時間親自過來,導致勸分這事兒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實際進展。


    好不容易逮到時間過來,必須好好為難為難這個姓徐的小子,叫他知難而退。


    沈父心裏算盤打得嘩啦啦響,還沒下飛機,鬥誌已經昂揚。


    另一邊,沈茹茹和徐引舟提前二十分鍾趕到了機場,他們見時間還早,就在候機廳找位置坐下。短短十幾分鍾時間居然偶遇了好幾撥玄天觀信眾,信眾們去燒香的次數多了,都認識他們倆,一個個十分熱情地上來跟二人打招唿。


    一位大媽問道:“沈觀主和徐先生來接誰?”


    沈茹茹:“我家人到鎮上來過中秋。”


    另一位大媽恍然大悟道:“難怪今天徐先生看起來特別不一樣,原來是見家長呐。”


    第一次見長輩,徐引舟非常重視,他本身就特別在意著裝形象之類的細節問題,今天出門前更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沒穿唐裝,換成簡單的白衣黑褲,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幹淨清俊。和穿唐裝時的矜貴文雅不同,這樣的他不僅顯得紳士俊秀,還多了一些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跟在校學生似的,一看就是家長眼中別人家的孩子。


    徐引舟笑著點了點頭,忽然起身道:“來了。”


    沈茹茹抬頭一望,果然看到老爸老媽和大哥各拉著一隻行李箱從裏頭出來。兩人上前迎接,沈辰辰老遠就看到他們,舉手招了招。


    他一招手,沈父沈母都往這邊看過來,目光一下子就聚到了徐引舟身上。沈母的眼神瞬間亮了,對沈辰辰說:“這小夥不錯啊,眉目如畫,比你發的表情包好看很多呐,跟茹茹站一起多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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