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警察們準備下班的時候,被嚇暈在廁所裏的那位哥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也被帶到了警局。於是警察大叔把他帶進審訊室審問。結果這人跟注射了真言劑似的,不管他們問什麽,全都一五一十供了出來,態度還十分囂張。


    有了這位哥們提供的證詞和諸多線索,不僅這家夜店倒了大黴,包括與他們有來往的同行和客戶,全都被牽連出來。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張倒了,其他牌全都會被牽連,一時間c市娛樂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洗,傷筋動骨,躲在幕後的權勢紛紛撇清關係,人人自危。


    沈茹茹可不知道自己隻是去接個女孩兒結果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她這會兒正坐在車上跟老王發微信道謝。今晚老王他們幫了大忙,她要請他們吃飯,老王也不客氣,立即主動點了幾道菜。


    徐引舟直接把車開迴了暮源鎮,妮妮在後排坐立不安,她看著窗外越來越偏僻陌生的環境,忍不住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去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沈茹茹從後視鏡裏看她,“你奶奶已經提前到那邊等著了,你不用怕。”


    妮妮微微點頭,眼神怯怯的,暗含期盼道:“姐姐,你們是仙人嗎?為什麽可以召喚鬼,還能把人定住……”


    沈茹茹搖頭:“我就是一道士,會畫符,認識幾個鬼而已。”


    妮妮眼中的期盼頓時淡了幾分,但還是抱著微弱的希望追問:“你們這麽厲害,可以讓奶奶重新活過來嗎?”


    “人死不能複生。”沈茹茹十分直白,並沒有因為她年紀小就撒謊欺騙她。


    妮妮沒再出聲,盯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出神,眼底的期望徹底消散。


    晚上十點,車子停到玄天觀側門邊上,三人下車進門,後院亮著燈,百裏無殊和尤一坐在花架下下棋,這是百裏除了練劍之外唯一的愛好。麥麥和靈溪坐在一邊旁觀,腿邊還擺了一籮筐大蒜,兩人一邊看一邊掰。


    “喲,師父迴來啦。”尤一招唿道,“怎麽還帶了個女孩子迴來,難道是新收的師妹?”


    沈茹茹沒理他,問靈溪:“你們掰那麽多大蒜幹什麽?”


    靈溪一雙眼被蒜熏得水汪汪的,吸著鼻子說:“鎮上的香客送了幾框大蒜來,剛好後廚有個師傅生病請假,所以就給我們剝了。”


    尤一撿了顆剛剝好的蒜丟進嘴裏吧唧吧唧吃掉,“農民自家種的就是不一樣,比超市賣的好吃多了。”


    坐在對麵的百裏無殊一臉嫌棄,“你別說話了。”


    尤一委屈地撇撇嘴,閉嘴不吭聲了,麥麥和靈溪不客氣地笑起來。


    沈茹茹見他們歡樂得很便拉著妮妮默默走開去了鏡花緣,徐引舟緩緩跟在後麵。


    店鋪裏剛亮起燈,敲門聲便立刻響起,徐引舟過去開門,老婆婆矮小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妮妮一看到老婆婆就開始哭,衝上去拉著老人家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將空間留給祖孫倆,沈茹茹拉著徐引舟迴到後院加入剝蒜小隊。他們拿了新的小馬紮坐在籮筐邊,一邊聊天一邊剝蒜。


    徐引舟剝得非常細致,就像對待雕刻材料,一點點撕開一點點揉碎,但動作一點不慢,甚至比其他三人都要利索。


    靈溪看了一會兒誇讚道:“舟舟哥哥,你的手真靈巧,而且長得也很美觀,比我師父的還好看,是怎麽保養的呀?”


    慧智渾身保養得當,一雙手伸出來跟貴婦似的,他一直以此為傲,靈溪受他影響也格外在乎這些。


    徐引舟一臉淡然,“天生的。”


    靈溪十分羨慕,伸出自己的手看了幾眼,悲傷地說:“如果我的手也長那樣就好了,師父一定以我為傲。”


    沈茹茹:“……”慧智到底是怎麽帶的徒弟,靈溪這孩子可別長歪了。想到長歪的妮妮,她感到非常擔憂。


    六人坐在花架下打發時間,過了好一會兒,籮筐裏的大蒜快見底了,老婆婆總算拉著妮妮出現。祖孫二人向沈茹茹和徐引舟深深鞠了一躬,老婆婆感激道:“謝謝你們替我圓了這個念想,妮妮已經答應我迴去好好讀書,是你們給了她好好活下去的機會,我們無以為報,等以後妮妮工作賺錢了,一定每年來觀裏捐香油錢。”


    徐引舟:“不必了,那隻花瓶的價值足夠抵消這次的酬勞。”


    沈茹茹拍拍手站起來說:“是啊,不用再給錢了,倒是可以常來上香拜神,對妮妮也好。”她見妮妮低著頭魂不守舍的模樣,問,“妮妮去哪所學校上學?之前那所不能去了吧,不如轉迴原來就讀的學校或者幹脆換個城市讀書,免得遭人說閑話受欺負。”


    妮妮沉默片刻,小聲說:“我的戶口在我媽那,自己轉不了學校。”


    她未成年,也沒有自己的財產,離了那個家就會變成一無所有的黑戶,很多事情都無法自己決定。


    沈茹茹:“沒關係,我們可以讓她自己交出來,不僅僅是你的戶口,還有原本屬於你的房子、金錢,所有一切都拿迴來。”


    妮妮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不可能的,她絕不會交出來,而且房子已經被她轉手賣了。”


    沈茹茹笑得十分親切:“這你就不懂啦,賣了可以買迴來嘛。好了,這事兒就交給我吧,你明天先迴你媽家,剩下的就別管了,學校暫時不去,就在家自學,把前麵落下的撿起來。”


    妮妮一一點頭答應下來。


    沈茹茹把她安排到麥麥隔壁的空房間休息,女孩子拉著奶奶不讓走,老婆婆於是也在這間屋裏待著。沈茹茹關上門離開,掏出手機給老王發微信。


    迴到花架下,大蒜已經剝完了,尤一和百裏無殊的棋局也結束了,大夥兒打著哈欠迴去休息。徐引舟聞了聞指尖的蒜味,去水池邊打了肥皂來迴搓,見她一直忙著看手機,問:“你要讓老王去嚇妮妮母親?”


    沈茹茹揚起唇角,大方承認:“是啊,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很惜命的,嚇一嚇就什麽都交出來了。”


    徐引舟濕著手捏了捏她的臉,“一肚子壞水。”


    沈茹茹扯開他的手,“對了,你的記憶怎麽樣了,還是很亂麽?”


    “差不多理順了。”徐引舟道,“其實影響不算大,單個畫麵都能迴憶起,時間順序有點誤差而已。”


    “那就好,我爸媽下個月會過來玩,我還擔心你到時候稀裏糊塗的呢,那樣的話我爸媽說不準要棒打鴛鴦。”沈茹茹玩笑道。


    徐引舟十分淡定,“我挺招鎮上叔叔阿姨喜歡的。”


    沈茹茹搖頭感歎:“舟舟,你以前可不這樣的,跟誰學的?”


    徐引舟意有所指的看著她,“你說呢?”


    ……


    兩人站在屋簷下說了會兒話,然後各自散去休息。


    妮妮依照計劃去書店買了學習材料迴繼父家生活。


    母親李慧和繼父一家對此都很驚訝,但他們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態度比之前更冷漠,連一家人吃飯也不會喊她。李慧每天會打一點飯送到她房間給她吃,多次叮囑叫她少出房門,免得招惹繼父一家不痛快。然後又哭訴自己在這個家裏沒有地位,上有公婆下有繼子,過得很不痛快,叫她別添亂。


    妮妮早對這個母親不抱希望,對她這些話也沒任何感覺,甚至連話都不想和她說,隻想夜晚快點到來,那樣她就能見到奶奶。但是她謹記著沈茹茹的叮囑,沒有刻意疏遠李慧,反而時不時在她麵前提起最近總夢見奶奶,說想迴以前的房子住,讓她一直記得,那份財產不屬於她。


    李慧一開始沒什麽感覺,在她看來,女兒是她生的,別說未成年,就算成年了,那些東西孝敬她這個當媽的也是理所當然。畢竟是個女孩子,拿那麽多財產有什麽用,遲早要嫁出去的。再說要是沒有這些財產,這個家怎麽可能會允許她把跟前夫生的女兒接過來生活?女兒還不爭氣,天天出去鬼混,連累她在家也被念叨。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隨著妮妮提及這事兒的次數多了,李慧心中不由開始煩躁不安。這天夜裏,她夢見了前婆婆,也就是妮妮的奶奶,老太婆兇得很,要她把東西交出來,不然就要掐死她。她奮力反抗,咒罵著醒來,把老公也給驚醒了。


    董光國拉著臉,“大半夜發什麽神經,還讓不讓人睡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李慧委屈地轉過身,一言不發下床去廁所,他們夫妻倆貌合神離很久了,要不是去年拿到前夫家留下的遺產,她估計又要離婚了。結過兩次婚的女人要想再嫁就太難了,也沒臉迴娘家。


    走進廁所,打開燈,她走過鏡子前的時候下意識往裏頭看了眼,頓時腳步凝滯住了。


    李慧抬手摸了摸脖子,感到一陣生疼,脖子中間那一道紫紅的印記非常清晰,明明白白告訴她,不是做夢。


    第97章


    李慧硬生生睜著眼熬過了後半夜。


    天很快大亮,後半夜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她鬆了口氣。她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去廚房為一家人準備早飯,她是全職主婦,嫁給董光國後就沒出去工作過,一心一意操持家務。


    熟練地淘米下鍋,打開煮粥模式,電飯煲的指示燈開始閃爍,李慧轉身去冰箱拿菜。冰箱門剛拉開,鮮紅的血液立即從門縫底下滲出來,迅速在廚房地麵上流淌開。冰箱保鮮格內,擺放著一隻麵目全非的頭顱和斷臂,觸目驚心。


    李慧大聲尖叫著跑出廚房,迎麵撞上剛起床一臉陰沉的董光國,她立即抱住董光國的手臂,語無倫次道:“有鬼!廚房有鬼!昨晚我做夢了,她要我還錢!”


    董光國昨晚沒休息好心情很不爽,看到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道:“李慧你他媽是不是有毛病?你以為你拿了點錢迴來就了不起了?煮個飯還整幺蛾子,不想幹活就趁早滾蛋!”


    他一把推開李慧去廚房櫃子裏找了個麵包啃著出門去了,眼中滿是嫌惡。


    李慧呆呆地望著廚房光潔如新的地板,還有冰箱裏再正常不過的蔬菜水果,茫然的同時後背爬上了一股涼意。她心不在焉地準備好早飯,出神了一會兒,單獨盛了一份給妮妮送去。


    妮妮已經起床坐在書桌邊複習英語單詞,李慧把飯放到桌上,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妮妮,你怎麽突然這麽用功學習,是受誰開導了?要不媽媽去和陳老師說一下,重新報名迴學校讀書吧?總在家待著也不是辦法。”


    妮妮停下筆看她,“我想迴奶奶家。”


    李慧噎了一下,心跳撲通撲通加快,“妮妮,你實話告訴媽媽,這話是不是有人教你說的?”


    “我說過了,最近總是夢到奶奶,她說很想我,希望我迴去住。”妮妮認真說道。


    李慧迴想起昨晚的夢,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絲巾,那道勒痕還在,紫黑色非常嚇人,隻好係條絲巾做遮掩。她沒再說什麽,魂不守舍地離開了房間。


    這一天李慧過得心驚膽戰,恐怖的場景總是冷不丁出現在各個角落,而當她尖叫著把其他人引來時,那些畫麵又會消失不見。一切都很正常,不對勁的隻有她。她幾欲崩潰,覺得哪裏都不安全,無處可藏。她哭著把這事告訴公公婆婆,還給他們看了自己脖子和其他部位的傷痕,希望能得到幫助。


    然而公公婆婆並不相信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目的就是想把前夫的遺產要迴去。那些財物進了他們的口袋,怎麽可能再掏出來。更何況他們家已經花掉了不少,其中一部分被董光國拿去打點關係,不出意外這個月就能升職加薪,另一部分則被老太婆拿來買了套房子,準備以後留給孫子的。


    老太婆撇著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己偷偷留了一些,怎麽不把那些錢拿出來還了,跑來讓我們拿錢。”


    李慧無言以對,她確實給自己留了二十萬,但那是她準備以後給自己養老用的,再說了她是妮妮的親生母親,拿二十萬一點都不過分吧?李慧見他們打定主意不救自己,心中暗恨,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倍加小心,盡量與他們待在一起不落單。


    晚上董光國下班迴來臉色比出門前更難看,他今天不知道怎麽迴事一直不在狀態,工作上犯了好幾個莫名其妙的低級錯誤,導致公司損失巨大,領導把他喊去談話,態度非常惡劣,好不容易取得的升職機會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迴家途中還差點出車禍,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像被什麽東西糊住了。


    迴到家還要麵對李慧那張苦巴巴的臉和不知所謂的哭訴,董光國氣得連扇了她好幾個巴掌,然後一頭紮進書房拒絕理會任何人。


    被公婆和繼子看了笑話,李慧沒臉繼續和他們待在一起,迴臥室躲了起來。她嘴角撕裂流了血,耳朵也受了傷,雖然心裏害怕,但不得不去衛生間處理傷口。水龍頭的水很清澈很正常,她鬆了口氣,挽起頭發正要擦洗血漬的時候,眼角瞥到衛生間門口站著一隻血淋淋的腳,那隻腳站在門框邊上,隻露出腳掌和指頭,抵在門縫裏,似乎要進來。


    李慧猛地退了幾步,正要叫出聲,一陣淒厲響亮的叫喊聲從房間外傳來,她一個愣神,再看門口時那隻腳已經不見了。她立刻跑出臥室,客廳裏一片亂糟糟的,繼子瑟縮在角落裏,神情恐懼,公公婆婆不知道怎麽迴事,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李慧衝過去查看老人身體狀況,手忙腳亂地撥打了120喊救護車,而董光國依舊待在書房裏不曾出現。


    到醫院後,醫生表示兩位老人受到了驚嚇導致暫時性休克,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李慧跑前跑後忙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迴家休息時發現董光國已經出門上班去了,繼子也不在家,家裏一片冷清,她滿心不是滋味,連飯都沒胃口吃直接倒頭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覺身邊有人,頓時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就見董光國坐在床邊看著她,麵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慧坐起身,有些害怕地往裏挪了挪,怯弱道:“你不是去上班了麽,怎麽迴來了?”


    董光國盯著她,忽然開口:“你讓你女兒搬走吧,別住我家了。”


    李慧一驚:“怎麽了,為什麽那麽突然?妮妮最近一直很乖……”


    董光國揮手打斷她的話,“我已經被辭了,因為紕漏太大導致同行其他公司都不敢收我,接下來幾個月肯定沒有收入,養不起那麽多張嘴。而且你也看到了,自從她搬進來,家裏就沒有好事,你瘋瘋癲癲,我兒子也開始疑神疑鬼,爸媽還因此進了醫院,簡直就是喪門星,她再住下去這個家就完了。”


    說完,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徑直去敲妮妮房間的門。李慧糾結再三,最後還是沒有跟過去阻止。


    妮妮早就穿戴妥當,背著包打開門。董光國有點意外,但也懶得深究,他直白地提出請她搬出去的要求,語氣冷硬。妮妮抬頭靜靜望著他,圓圓的眼珠子裏倒映著他的模樣,裏麵的他似乎有點奇怪,董光國尚沒來得及看清妮妮已經低下頭出去了。


    趕走了外人,董光國心情總算舒坦了些許,他拿著車鑰匙離開家準備去醫院看看。今天天氣不好,外麵沒有太陽,烏雲密布似乎隨時會下雨,他扯了扯衣領,感覺悶得慌。想到家裏亂糟糟的事情,他心中更添了幾分煩悶,琢磨著要不要去廟裏燒柱香……


    望著董光國的車子從停車場出來,妮妮停住腳步,衝車窗內揮揮手。董光國一臉莫名,皺著眉把車開了出去,而在他看不見的後排某個角度裏,菜菜正貼在窗上歡快地揮手。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董光國忽然感到一陣心神不寧,他把著方向盤努力集中注意力。眼看醫院就要到了,他下意識往後視鏡看了眼,赫然發現鏡子裏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冷汗頓時從背上冒出來,他慌亂下踩著油門一頭撞上了醫院大門旁的花壇,什麽都來不及想就暈了過去。


    當李慧接到醫院電話,得知董光國出車禍住院並且還要賠償醫院修補花壇的費用時,腦海裏下意識浮現起一句話:一家人整整齊齊。


    妮妮背著書包迴到玄天觀,觀裏人來人往人氣旺盛,她穿過前院來到鏡花緣,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茹茹姐,我被趕出來了。”


    這會兒店裏客人不多,沈茹茹正閑著靠在窗邊看書,見她來了立即把書放到一邊,倒茶招唿道:“來來來,坐下說說,效果怎麽樣?”


    妮妮坐了兩小時的車正好口渴,一口氣喝掉兩杯茶才緩過氣兒,放了書包坐下開心地說:“效果很好,他們可害怕了,直接被嚇暈!”


    沈茹茹笑嗬嗬點頭,問:“等這事兒完了,你想去哪所學校讀書,差不多該安排上了。”


    妮妮沒有絲毫猶豫道:“我想過了,轉學去鄰市,離這兒也不遠,還可以經常過來。”


    更重要的是,那裏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不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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