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很多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所謂的感情有時候真的隻是一個人一廂情願的事情,愛與不愛都隻能自行了斷。

    《一》

    郭弱弱第一次遇見揚呆呆居然是在學校操場旁邊的女生廁所裏。

    那是一個悶躁的下午,太陽象一個火球一樣掛在瓦藍瓦藍的天空裏,烤的操場上厚厚的塘土直冒清煙,白楊樹上的天牛和知了躲在樹葉的陰涼裏一邊乘著涼一邊扯著嗓子喊叫道:“熱啊,熱啊。”教室裏就象是一個蒸籠,郭弱弱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就象是被關在蒸籠裏的一隻猴子,從年輕漂亮的小宋老師走進教室以後他就一刻也沒有老實過,猴了好一會兒,見前後左右的同學都沒有人搭理他,郭弱弱居然就放起了火,將桌箱裏的廢紙和幾個作業本都點著了,不一會滾滾的濃煙和刺鼻的嗆味便謾布了教室的上空,郭弱弱見勢不妙,便貓著腰從教室後門破的一個大窟窿裏鑽出去溜了。教室的後門是一直用鎖子鎖著的,後門上的那個象狗洞一樣的大窟窿是前幾天郭弱弱用腳踏破的。

    從後門鑽出來,郭弱弱很有經驗的左閃右挪,避開了所有能看到他的眼睛,然後徑直朝學校的操場上跑去。操場上一群上體育課的學生正在踢足球,見郭弱弱來了都停下來笑嘻嘻的對郭弱弱說:“弱弱,你又逃課了,你小心你讓你們宋老師抓住了,再叫你用鼻子尖頂著粉筆站在教室門口了。”郭弱弱一揚手,瞪了那一群人一眼,說:“別瞎說啊,我怎麽會讓他抓住呢?我是誰呀?”說著就脫了外衣,將衣服扔在地上跟著那群孩子一起踢起了足球。

    宋老師是郭弱弱的英語老師,是一個沒事就喜歡到校園裏到處溜達,而且還特別喜歡亂管別人閑事的老頭子。因為頭上沒有頭發,鼻子和下巴都比較尖,郭弱弱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可可惡。可可惡知道郭弱弱什麽時候會逃課出來踢足球,所以每次都會掐著點來操場上抓郭弱弱,抓住了以後,不是讓麵朝著牆,鼻子尖上頂一根粉筆站在教室外麵,就是讓在辦公室裏當著所有老師的麵趴在地上做俯臥撐和揚臥起坐。每次做完了郭弱弱渾身就能疼一個多禮拜。郭弱弱渾身疼的這一個多禮拜就會相對老實一些。

    《二》

    郭弱弱每次逃課出來踢球的時候,都是一隻眼睛看著足球一隻眼睛時刻注視著操場周遍可可惡的身影的。郭弱弱是能用第六感感覺到可可惡會什麽時候出現的,因為可可惡每次要出現的時候郭弱弱的心就會跳的很厲害。不過這一天郭若若一從教室的後門的窟窿裏鑽出來心就跳的很厲害,因為郭弱弱心裏很清楚,逃的了初一逃不過十五,教語文的小宋老師是遲早會找自己算帳的。小宋老師雖然長的很漂亮,個子也不高,但是教訓起學生來卻特別的兇悍,有一次郭弱弱因為沒有背會《嶽陽樓記》,就被小宋老師象拎小雞一樣的一隻手拎住脖子上的衣領,一隻手拿著不知道從那裏變出來的一根竹扳子將弱抓到教學樓外麵的國旗杆子底下當著全校學生的麵好一頓毒打。郭弱弱心裏正想著小宋老師的這一岔,一起踢球的一群人突然都壓著嗓子對弱弱說道:“郭弱弱,郭弱弱,你們宋老師來了,你快跑呀。”這一天,弱本來就又些神情恍惚,神不守舍,當聽到有人喊:“宋老師來”的時候早嚇的大腦就斷了電,手腳隻是亂顫,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裏跑?突然聽到有人喊:“快往廁所跑呀!”郭弱弱這才如夢方醒,一低頭就朝操場旁邊的廁所裏跑進去。

    《三》

    郭弱弱跑進了廁所,在解開褲子準備小便卻找不到小便尿池子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慌忙之中原來是跑進了女生廁所。不過好在這一陣正是上課的時候廁所裏也沒有女生來上廁所,郭弱弱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進到女廁所裏轉悠過呢?“難道這不是天意?難道這不是老天爺故意安排我來女生廁所裏參觀一番?”一想到全校所有漂亮的女生都是到這裏來上廁所的,郭弱弱不禁心裏就一陣狂喜,傻嗬嗬的一個人抖著肩膀象隻小色狼一樣嘿嘿的笑了笑,弱弱一邊笑一邊扒在女生廁所的門縫朝操場上看了看,可可惡手裏正拿著弱弱先前丟在地上的外衣站在操場邊上的一棵白楊樹下朝著廁所這邊嘿嘿的笑呢。弱弱也在笑一邊笑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老子今天還就不出來,看你能把我怎麽著。”說完一轉身背著手竟就參觀起女生廁所來了,郭弱弱驚奇的發現女生廁所的茅坑裏居然有很多帶著殷紅的血嘖的衛生紙,和自己小時候在山背後發現的帶著血的衛生紙長的一模一樣。郭弱弱想:“女孩子所謂的痛經,可能就是蹲著尿尿的時候要流血吧?”想著想著,弱弱不禁就打了個寒顫,撇著嘴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做女人真不容易呀,十月懷胎生個孩子肚子一疼就要疼十個月,這不生孩子的時候每個月也要痛上那麽幾天。唉,今天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麽是真正是做人難,做女人更難。”

    郭弱弱突然覺得應該給這個女生廁所留下點什麽,留下點什麽呢?郭弱弱先是在一個茅坑裏學著女孩子尿尿的樣子蹲下來撒了一泡尿,然後覺得還不過癮,郭弱弱覺得一定要留下一點驚奇在這裏,而且這個驚奇一定要保留很長的時間。想著想著,弱弱就掏出一根煙,點燃了吸了兩口,然後又掐滅了,用煙頭在女生廁所的牆上畫了兩副畫,一個是大尾巴的狼,一個是大耳朵的豬頭。

    郭弱弱的畫還沒有畫完,校園裏下課的零聲突然響了,弱弱一驚,慌張的手裏的煙頭都掉在了地上。弱弱忙一個箭步又撅起屁股扒在廁所門上朝外看了看,可可惡居然將自己的衣服掂在屁股底下坐在了地上,點著一根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朝著女生廁所冷笑。弱弱頓時心涼的有一種被人扒光了扔在女生廁所門口任人隨便觀光的感覺。還沒來得及讓弱弱思考一下到底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廁所門口外麵就聽見了一群女生唧唧喳喳又笑又叫的聲音。不同的是往日弱弱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感覺象夜鶯唱歌一樣悅耳動聽,沁人心肺。今天聽到這聲音卻象刀子一樣剜在了心裏。聲音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弱弱的心幾乎就要從嗓子煙裏蹦了出來,突然一聲廁所的門就被一個女生一腳踏開了,將弱弱象一尊雕塑一樣的定在了門背後,門重重的撞在了弱弱的臉上,弱弱的頭又重重的磕在了門背後的牆上,弱弱隻感覺到頭象被人敲了一悶棍,迷迷糊糊的心裏罵道:“操,女生上廁所怎麽也他媽的用腳踹門呀?”那群花枝招展的女生一進廁所倒也很是幹脆利落,還沒走到茅坑跟前就開始輕解羅裳,寬衣解帶了。其中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竟然已經蹲了下去。弱弱嚇的差點一頭就載倒在了地上,忙手捂著嘴,大聲的咳嗽了兩聲。廁所裏立刻就一陣殺豬一樣的尖叫,一時間脫了褲子的沒有脫褲子的女生都將褲子提在手裏象一群受了驚嚇的小雞一樣亂混混的就朝門外麵跑,有的居然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叫道:“流氓呀,非禮啦!”

    《四》

    弱弱羞的早用兩隻手掌捂住了臉。過了好一會兒,聽到廁所裏沒有動靜了,才將捂在臉上的手掌慢慢的叉開了兩條縫,在手指縫裏弱突然看到自己麵前竟然站著一個女孩,就是剛才那個穿著紅衣服,最先蹲下去的那個女孩。女孩的個子很高,居然和弱弱一樣高。女孩的眼睛很漂亮,眼睫毛也很漂亮。女孩站在弱弱的麵前和忽閃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象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呆呆的看著弱弱。弱弱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用手捂著臉將身子扭到一邊去,說:“有什麽好看的?沒見過男生上女廁所嗎?”女孩居然笑了,笑著說:“沒有,你這麽害羞的,我倒感覺我象是進了男廁所了一樣。”弱弱一聽女孩有些奚落他,便將捂在臉上的手放了下來。對女孩說:“剛進來的女生都跑了,你怎麽不跑?你不害怕嗎?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校園裏有廁所兇殺案嗎?”女孩一聽便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看著弱弱說:“就你呀?”說完笑的腰竟然都彎了下來。弱弱忙又扒在門縫裏朝外麵看了看,外麵已經聚集了學校各個年紀上百號的美女。大家都唧唧喳喳的指著廁所裏指指點點。再看操場旁邊白楊樹底下的可可惡竟然還沒有走,而且旁邊竟然還多了一個小宋老師。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朝著廁所這邊看。弱弱突然一咬牙,狠狠的自言自語的道:“死可可惡,算你狠,老子今天就陪你玩到底,老子今天就是被公安局當變態色狼抓去也不會落在你的手裏,你不走是吧?那老子今天也就不出去了。”弱弱說完就站了起來,扭過頭又看了看女孩,女孩正在看弱弱用煙頭畫在廁所牆上的大尾巴狼和大耳朵豬。弱弱對著女孩的脊背說:“你還是出去吧?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的。”女孩頭也沒有迴,仍然看著牆上的畫,說:“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這是我的地盤。”弱弱頓時無語。女孩轉過頭又說:“這牆上的畫是你畫的?”弱弱點了點頭。女孩又問:“是用什麽畫的?”弱弱說:“用煙頭畫的。”女孩說:“不錯嘛!也給我一根煙。”弱弱遲疑了一下,就從口袋裏掏出煙盒,給女孩發了一根,女孩接了煙叼在嘴裏,又說:“火”。弱弱忙又掏出火機給女孩點了火。女孩吸了兩口便掐滅了煙頭,在牆上弱弱畫的大尾巴狼和大耳朵豬後麵又畫了一個蠟筆小星。

    那一天,弱弱是和那個女孩一起從女生廁所裏走出去的,當他們從廁所裏走出去的那一瞬間,整個校園都為之歡騰雀躍了。從廁所出來,弱弱才知道剛那個女生就是初三〈2〉班的揚呆呆。

    《五》

    揚呆呆是四中出了名的美女,據說她每天收到的情書能和她每天交給老師的作業本一樣厚。但是揚呆呆的脾氣和性格卻和她的美麗一樣的出名,呆呆不愛說話,尤其是不喜歡和男生說話,每天都象一塊冰一樣的僵硬著一張臉。校外有幾個染著黃頭發的小混混總在放學的路上纏著呆呆嘻皮笑臉的說是要和呆呆交朋友,呆呆不搭理他們,他們就一路能從學校門口將呆呆纏到她們家的樓下麵。有一天,呆呆忍無可忍,便從馬路邊上拾了一快磚頭照著幾個小混混的頭上一頓狂拍,將其中兩個拍成了重傷,一個拍成了輕微腦震蕩。幾個小混混招架不住便報了警,警察和救護車是一起來的,救護車上幾個穿著白衣服帶著口罩的醫生用擔架抬走了幾個躺在地上奄奄一吸的小混混,警察則是用警車拉走了揚呆呆,在警察局裏呆呆被拘留了二十四個小時,然後由呆呆的家裏給幾個小混混承擔了一部分醫藥費之後才被家人和學校給保釋出來。出來的時候,警察局裏有一個警察笑著對呆呆說:“看你個女孩子長的這麽漂亮的,怎麽下手這麽狠的?呆呆撇了撇嘴,說:“我這是正當防衛。”警察笑著又說:“再是正當防衛那也不能用磚頭照著人的頭把人往死裏打呀?那些小混混再是人渣那也是一條命呀?”

    從警察局出來以後,揚呆呆的名頭就更響了,那些喜歡呆呆的男生們自此也就斷了念想,但是仍然有一些抱著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不怕流血犧牲的壯士們想去碰一碰運氣,有的還沒有等呆呆提個磚頭拍,自己就先拿一把刀將自己手腕割的鮮血象泉水一樣的往外直冒。呆呆雖然比較暴力但心腸卻很好,每次這些人自己割了脈,都是呆呆扶著他們去醫院,四中本來就是巴掌大點的小學校,這樣的事情很快就會象一陣風一樣的從校醫院的醫務室傳開來,三傳兩傳,就又成了呆呆拿著一把一尺多長的砍刀將又一個給她寫了情書的男孩壓倒在馬路邊上象切瓜剁菜一樣的亂砍亂剁。

    《六》

    郭弱弱從廁所裏出來,還想和剛才那個漂亮的女生聊一會兒,卻不期被小宋老師一把揪住了耳朵,把頭擰向了另一邊,用手指敲著弱弱的額頭罵道:“你還有沒有出息?你真是把我的臉都給我丟盡了,我怎麽這麽倒黴的我,我怎麽能教出你這麽沒有出息的學生呀?真是丟死我的人了。”一邊罵一邊就象拖一個麻袋一樣將弱弱從廁所門口一直拖到了教學樓六樓的辦公室裏。剛一進辦公室,辦公室的老師就圍了上來,有摸弱弱頭發的,有掐弱弱臉蛋的,一邊蹂躪著弱弱一邊笑嘻嘻的問:“又怎麽了?郭弱弱同學?這次是偷吃女生的巧克力了,還是把毛毛蟲放到女生的文具盒裏了?還是又用刀片把人家女生的頭發給割了?”小宋老師又擰了一把弱弱的耳朵,然後將弱弱往前一推,氣唿唿的對幾個老師說:“這種學生我沒法教了,看著長的白白淨淨的,怎麽做出來的事情跟個土匪一樣的?”幾個老師忙又問弱弱這次到底怎麽了?小宋老師又朝弱弱的額頭上扇了一巴掌,撅著嘴,忿忿的看著郭弱弱,嗔怒道:“你們讓他自己說。”弱弱低著頭,任由著宋老師連推帶搡隻是一句話也不說,左手握著右手垂在胸前,長長的頭發垂在額前遮住了眼睛,衣服上滿是白花花的梅花狀的足球印子,樣子乖巧而有可憐,可憐的就象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小宋老師見弱弱不說話,就對幾個老師說:“這個小子下午上作文課的時候,趁我轉過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竟然在桌箱裏給我放起了火,放了火以後人家就從教室後門門上的那個大窟窿裏鑽出去跑了。”小宋老師說著又在弱弱的額頭上拍了一巴掌,說:“教室後門門上的那個大窟窿肯定就是你用腳踹下的,你別以為我一天什麽都不知道?你下午要是不給我把門修好了,你就給我把書包背上滾迴家去。”宋老師說完又接著給幾個老師繼續說道:“這小子一頓火把教室熏的烏煙瘴氣的,連他同桌那個女生的書包都給點著了。”弱弱一聽,脊背上登時就滲出了一層冷汗。弱弱的同桌叫魯大大,外號叫母老虎,郭弱弱曾經親眼看見過有一次她為了一塊橡皮擦和一個男生打架,那個男生還沒有擺好架勢,魯大大就先跳起來在那個男生的臉上抓了一把,連皮帶肉的抓出了五道紅刺刺的血印子。然後又一口咬在了那個男生的小腿上,那時候還是冬天,但是魯大大還是隔著那個男生腿上厚厚的棉褲硬是從那男生的小腿上咬下了一塊肉。

    《七》

    弱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弱弱心裏想:“要咬就咬吧,隻要她不咬我的臉就行。”

    弱弱心裏暗自嘀咕著,小宋老師則繼續給幾個老師接著剛才的話題說:“我正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突然聞到一陣燒紙的味道,我忙迴頭一看,火苗已經躥到了一尺多高,我再一看我們的郭弱弱同學已經不知去向了。我一想這火肯定就是他放的,這個班上除了郭弱弱再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我當時氣的幾乎就要暈厥了,我從教室後麵提了一把條著就追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有同學給我說郭弱弱從後門爬出去肯定是去操場上踢足球了,於是我就追到了操場上,在操場邊上又碰見了宋老師,我見了宋老師還沒來得及說話,宋老師給我說他也是來逮郭弱弱的,宋老師說郭弱弱每次逃了課肯定會來操場上踢足球的,我又問他說那郭弱弱現在在哪裏?我也找他,宋老師說剛才郭弱弱看見他來了嚇的一頭跑進女生廁所裏去了。我一聽忍不住也就笑了,你們說這做老師不容易,這做學生的一天也不容易呀?”小宋老師說完幾個老師也笑了。笑完了就又問小宋老師接下來如何?小宋老師接著說:“接下來我就和宋老師呆在操場邊上等郭弱從女生廁所裏出來,沒想到這混小子骨頭倒還挺硬,直到下課零響了,學校的女生都來上廁所了他還呆在裏麵不出來。我對宋老師說:“我看咱們還是走吧,我看咱們不走這小子是不會出來的,這樣事情會越鬧越大的。我和宋老師迴到辦公室以後,我放心不下,就又折了迴去,在半路上正好碰見了這個瘟神,人家還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聊的正投機呢。我一把就揪著耳朵給提迴來了。”幾個老師聽完,就笑的更歡了,一邊笑一邊說:“奇遇,奇遇呀!真是世上什麽想不到的離經叛道的事情都讓我們郭弱弱同學一個人都給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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