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風,清涼拂動。


    白衣飄飄,似乘風而去。


    李思遠喚了一聲,便放下手中的木劍,為九號引路,笑道:“很久不迴來了,家裏不是很整潔,見諒。”


    九號駐足望著李思遠,再迴頭望了眼身後被翻過來的高門,眼睛一眯,心有好奇李思遠的反應。


    自己翻門進來,即使不被當賊,也會被當成圖謀不軌之人。


    是老糊塗了?


    還是說.......


    九號眉頭皺起,神色變得警惕,


    正在他出神之時,李思遠微弓著腰迴身一望,笑道:“有客自遠方來,何不喝喝茶。”


    九號心中思緒微凝,索性直接跟了過去。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被發現了,就大大方方的吧!


    “父親。”


    臥室中,隨李思遠一言而醒的李佳航揉搓著頭發起身,穿上普通的灰色家居服,端著一壺上等茶水走了出來,道:“哪位客人來了。”


    說著,李佳航望了一眼李思遠身後的九號,微微一愣,他還以為是村裏的人大清早上的趕過來拜訪呢。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個生人。


    李佳航睡意散去,目光中蘊有睿智,看了九號一眼。


    步伐穩健,步間距離一致,仿佛被細量過一般。


    腰背挺直,形成一道直線。


    雙眼中光芒強盛有神。


    不出意外,應該是軍中之人。


    “這位是?”


    李佳航聲音中帶著疑惑,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人上門拜訪。


    他可不知道九號是翻大門進來的。


    尚還以為是晨起拜訪者。


    李思遠不語,做在首位上,指向客位,微微一笑,道:“請坐。”


    “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九號注意到李思遠的裝束,曉他應該注重老時候的規矩,很是生硬的說道。


    這話主要是道歉,為剛才翻大門進來而道歉。


    李思遠笑著搖了搖頭,道:“沒關係,隻是客人自遠方來,時間尚早,不知有何要事?”


    九號聞言便要吐言,說出自己的目的。


    “九號,隱藏自己,目標人物身手超群,有可能已經醒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讓李家陷入危機,目前先不要暴露身份,隱藏自己的目的,直到遇見目標人物。”


    耳邊傳來上司的聲音。


    聞言,話到嘴邊,九號頓住了,若不把真實目的說出,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不說也無恙,喝茶。”


    李思遠並未強迫,笑道:“這可是好茶。”


    “佳航,倒茶。”


    ......


    別墅的臥室中,掛著吊瓶,床側床頭櫃上還擺放著儀器,心電、血壓、唿吸。


    床很整潔,一絲不苟。


    床上躺著宛如睡著的兩個人。


    一個黑發黃皮膚,很清瘦,明顯是華夏人。


    另外一個高高壯壯,膚色宛如牆體一般潔白,看不出病色。


    相同的一點,他們的眉頭都是緊皺著的,哪怕是昏迷中,也可以看出痛色。


    “滴,滴,滴.....”


    宛如淨水滴答平麵的聲音。


    儀器上劃過的蜿蜒線路逐漸變得有規則,穩定。


    宛如死屍一般躺在床上的火刀驟然身體一陣抽搐。


    落在雙臂上的各色線路瞬間被肌肉蹦開,略顯蒼白的肌肉隆起,營養不足的細窄青筋暴起。


    “咳咳。”


    仿佛很久沒有唿吸過一般,火刀大口的唿吸著,緩緩睜開一雙無神發散的眼睛,眼前的視線逐漸凝實。


    白色的天花板,橙色的巨大吊燈垂下,昏暗的燈光微散,籠罩而下,入他目中。


    “好陌生。”


    火刀掙開印在胸前的眾多線路,讓機器為之歸平,全部歸零。


    火刀掙紮著起身,輕輕一動,又是牽扯到傷口,額間不由自主的滲出冷汗,下意識的撫上腰上的傷口,卻發現那裏有一個紗布包裹著自己。


    “有人救了我。”


    火刀僵硬的邁下床,起身的刹那微微搖晃,眼前出現重影,這是出血過多和久躺的後遺症。


    下意識尋找自己伴身的武器匕首。


    火刀伸手搜索全身,臉色難看。


    武器不見了。


    直到他側頭一看,在床頭上看見一把被紙巾墊著的匕首,才鬆了一口氣。


    刀疤微抿,火刀笑了,刀沒丟,那就好。


    腳步緩慢的走到窗前,伸手將白色仿佛淨化浮躁的窗簾拉開,映著清晨的那縷隱於南山尚未全然升起的陽光。


    火刀眼睛一眯,伸手抵住陽光,透過五指的縫隙看著逐漸明朗起來的景色,發現自己對這裏是真的不熟悉,很陌生。


    背靠著山,腳下是一片平房,還有冉冉白煙升起,更遠處是遍野的莊稼地。


    公雞打鳴,仿佛是一場演奏。


    這裏仿佛是屬於偏遠之地的聖地,環境優美,華麗高貴,和周圍的一切仿佛不是屬於一個世界一般。


    “這是,農村?”


    火刀的聲音很不確定。


    之前遭遇突然襲擊的時候,近段時間過著安穩日子的他們警惕心已經散去,被片刻擊得重傷,隻能倉皇逃走,不明方向而去。


    從劫車到開車再到汽車,再加上之後的昏迷。


    都是他們身體下意識的行為,他們的意識早在遇見突襲的時候就已經模糊不清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來到的是農村。


    “這是幹的有多遠。”


    火刀懵了,伸手摸了摸,這才想起,手機在遭遇突襲的時候被打成了鐵塊,屏幕根本碎的不能再碎了。


    那個時候,就連諾基亞也鑿不過那個手機。


    不過,跑得這麽遠,也有好處。


    至少那些突然出現不明身份的人應該不會再找到他了。


    “到底是誰呢?”


    火刀又是思索那群突襲他們人的身份。


    看身手,那幾個家夥的身手都非同凡響,單對單和他們二人也是相差無幾了。


    這樣的人不應該默默無名才對。


    隻可惜,襲擊太過匆忙,對對方的容貌隻是走馬觀花,沒有分辨太清。


    “等老子傷勢好的。”


    火刀心中一陣憋屈,猛地一握拳,猛勁一動,又是傳出鑽心般的疼痛。


    瑪德,絕對不會輕饒了你們。


    但事先當務之急是聯係小姐他們,至少告訴他們自己,哦,還有馬斯克還活著的消息。


    隻是,手機如今沒有,周圍救治自己兩人的人也沒看見,如何才能聯係小姐。


    “喂,起來。”


    火刀走到馬斯克身邊,看著他仿佛熟睡的麵孔和被被子蓋著的身軀,深唿吸一口氣,腿動。


    “砰。”


    火刀一腳踹在馬斯克的屁股位置處,很用力,一點沒有留情,就仿佛對待敵人一般。


    儀器驟動,線路變得不穩定的起來。


    馬斯克也顫顫的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齜牙咧嘴的吐出英語:“法克,法克,哪個孫子敢打我。”


    “誰是你孫子。”


    眼見馬斯克狀態似乎沒有自己好,火刀一個拳頭支了過去,啪的拍在馬斯克的頭上。


    “你大爺。”


    馬斯克狀態還未恢複,迷迷糊糊的,剛剛醒來就被人侮辱暴揍,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且自己還是被揍形的。


    馬斯克當下狀態還沒有修複,眼前的視野還是血花和金星,就掙紮著將身上的亂線拔了下去,捋著膀子就要和揍他的人拚命。


    “老實點。”


    火刀眉頭一皺,這麽動手,他的身體也不好受。


    手按在馬斯克的肩膀上,硬生生的給按了下去。


    “槽了。”


    馬斯克怒罵,自己現在就是身體不好,要不然絕對收拾這個孫子。


    不過,這孫子誰啊!


    等馬斯克視線不再模糊之後,看著眼前揉著手腕,透露出病號氣息的火刀時,頓時愣住了,旋即破口大罵,道:“火刀,你打老子幹什麽。”


    “誰打你了。”


    火刀揉了揉腰,感覺要斷了一般,旋即拿手指用力一戳馬斯克的腰,狠狠的道:“你誰老子,在華夏好的不學,學壞的。”


    馬斯克無語,得,躺床上的幹不過站地上的。


    行,你等著。


    瑪德,等哪天你躺床上的。


    火刀瞥了一眼馬斯克陰笑的嘴角,腦袋一轉,就知道這貨想啥呢。


    火刀也沒在意,幫馬斯克將身上的線拔掉之後,揉了揉僵硬的胳膊,問道:“傷的怎麽樣?”


    “沒傷到根本。”


    馬斯克仿佛要癱在床上,咬牙說道:“但太特麽疼了,實力十不存一。”


    “辣雞。”


    火刀聞言頓罵。


    馬斯克的臉都紅了,你大爺的你剛才欺負的我,你不知道我實力?


    現在還嘲諷我,真是過分。


    “你傷勢很好麽?”


    馬斯克瞥了眼火刀的腰,看著他僵硬的動作,忍不住道:“你也就是個渣渣,灰。”


    “至少,我還能站著,你是躺著的。”


    火刀的話讓馬斯克很無奈,但確實是這麽迴事啊!


    “這是哪?”


    馬斯克憋著悶氣,環視了一周之後,頓時詫異道。


    這地方太陌生了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們應該是被人救了。”


    火刀見馬斯克癱瘓在床,將自己剛剛所見詳細的說了一遍。


    “農村,靠山處。”


    馬斯克愣了,旋即怔怔出神的說道:“這荒郊野嶺的,我怎麽感覺我們是被抓住了呢!”


    “抓你妹啊!”


    火刀拍了拍腦門,感覺這貨好像是腦殘,道:“抓住我們能不把我們綁住?”


    “我還是不信,這一定是個囚籠,看似華麗奢華隻是偽裝,來幹擾我們的視線,讓我們不自覺的放鬆警惕,然後......”


    足以證明,馬斯克的腦洞真的很大,大到可以拍攝一片鎂國大片。


    火刀不說話了,反而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馬斯克,摸了摸下巴。


    馬斯克被那群人打傻了不成,智商下降成零點?


    不對,這怕是負數吧!


    “這一定是個囚籠,歐麥噶,我的上帝,請賜予我生的力量,讓我出去,感謝上帝。”


    馬斯克神經病的仿佛是個神棍,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劃著火刀根本看不懂的姿勢。


    嚴格上來講,這個動作毫無邏輯,就像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瘋子。


    “見鬼的上帝。”


    火刀氣的直翻白眼,眼睛掃了掃,最後鎖定一個窗戶,啪的上前給推開,道:“讓你和你那見鬼的上帝看看,這是不是囚籠。”


    馬斯克偏著頭,出乎意料的有些失望,自語道:“我還以為你情緒激動的會給拆掉呢。”


    “受人救命之恩,還拆人家的家,這麽個事,讓小姐聽見,一定,嘖嘖嘖...”


    突然之間,一個手掌落在馬斯克的大腿上,一揪一擰,瞬間給馬斯克疼的坐了起來,眼睛瞪的溜圓,狠狠的拍著大腿的那隻手,邊打邊喊道:“該死,住手,火刀你這個混蛋,法克.....”


    火刀哼哼一聲,道:“能起來就跟我走吧,再裝殘疾,我就把你下身那個禍害給......”


    火刀比量了一下,登時馬斯克渾身一冷,拉開褲腰,往裏一看,道:“火刀,你下手也太狠了,都青了,歐麥噶,我性感的腿毛。”


    “.......”火刀。


    你在意的應該是這個麽?


    火刀無語的推開房門離開,看著兩邊的走廊,左手左右指了指,最後鎖定一個貌似是對的方向,走了過去。


    馬斯克一瘸一拐的在身後跟著,不斷的喊著:“你慢一點,我們這麽做不符合禮儀。”


    “主人救了我們的命,我們不應該冒昧打擾。”


    “火刀,你真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歐麥噶,我鄙視你,強烈鄙視。”


    火刀終於迴應了一句:“歡迎鄙視,鄙視完就繼續跟著,跟不上我就不管你了。”


    “......”馬斯克。


    ......


    病房內,躺在沙發上沒有引人注意的沙發背後,一隻手伸了出來四處亂摸,最終抓住一個黑框眼鏡,縮了迴去。


    “怎麽這麽吵啊!”


    伴著一聲似呻吟般的聲音,一個亂發穿著白色醫生服的男人在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頭,將眼鏡戴上之後,下意識的側頭看向房間裏的兩個病床。


    “嗯?人呢?”


    醫生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圓。


    ......


    客廳中,九號和李思遠交流,李佳航在旁斟茶旁聽,淡笑之間,絲毫不摻和兩人之間的爭論。


    李思遠一直沒有放棄試探九號身份的機會,臉上笑眯眯的樣子透露出很真摯的微笑。


    九號不滴不漏,任何觸及自己身份的時候,他都會保持沉默。


    李思遠依然不在意,仿佛是一個過年交一般。


    正在此刻隻是,在和朋友閑聊一樣。


    九號可不信,眼前這個老頭太奇怪了。


    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要是自己遇見翻大門進來的,不是當成小偷打一頓就是報警,管你那麽多。


    可平和聊天的反應就太奇怪了。


    誰也揣摩不出李思遠的心思,即使是李佳航在旁看著,也摸不著頭腦。


    初陽緩升,樹影透過窗子。


    山林的餘蔭也是覆蓋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影子,隨光緩緩變遷。


    李思遠和藹溫潤的笑著。


    九號低頭喝茶,目光閃爍,他和上麵可以確定,那兩個人有很大一部分幾率就在這裏。


    但也僅限於幾率,不能在這裏耗費太長時間。


    需要確定那兩個人是否在這裏,有則潛伏逮捕,無則需要盡快離去。


    時間流過,正當九號感覺不適應要掀開主題的時候。


    兩道交流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慢點走,歐麥噶的,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傷員麽?”


    “nonono,馬斯克,你要明白,你現在是個殘疾人。”


    “火刀,認識你真是我一生當中最錯誤的事,我的上帝啊!”


    “見鬼的上帝,你能快點麽?”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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