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封國國主冷哼一聲:“現在不是你做夢的時候,本國主可以肯定那個小輩就在光球內,別看你可以觸碰這顆光球,但你想要進去恐怕辦不到。”


    周晉哪會相信,手中靈器端平,一轉鑲嵌靈石的把手,一道雷光抵近光球轟出。


    在接觸到光球的瞬間,無堅不摧可傷害到化神期修煉者的雷光眨眼間化為無數細小的電芒,隨即湮滅在了周晉眼前。


    紀天賜和犬封國丞相分別出手轟擊光球,結果和周晉相差無幾,甚至四人聯手都沒有讓光球發生絲毫的顫動。


    最後還是犬封國國主說道:“留下本國主的丞相守在這裏,不能因為一個小輩耽誤我們尋找其他機緣和寶物,兩位以為如何?”


    此言正中周晉和紀天賜的下懷,他們也不想為了沒見麵的寶物放棄整個神之頭顱。


    而且之前識海內的承諾讓他們心中火熱,帶出貳負之神的頭顱就有可能立地成仙,這個誘惑實在不是他們能抵擋。


    唐敖打量著身處的地方,好像一處異度空間,同時還有些陌生中的熟悉感。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這裏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座恢宏的殿堂。


    殿堂的上方閃爍著一個卐字,散發著令人心態平和的氣息。


    唐敖想起了在貳負之神屍體外麵時觸碰神屍發生的異象以及他的猜測,緊繃的心弦略微放鬆,邁步走進了殿門。


    一個佛陀端坐在大殿正中,身前擺放著火銅顏色的缽盂,缽盂好似盛放著另一個世界。


    等他想要仔細觀看,神魂險些離體被吞噬進去。


    佛陀的神態異常枯瘦,如果不是雙眼的靈動,會讓人以為是一具幹屍。


    在佛陀的腦後有一圈圓光,和唐敖曾經見過的玄奘大師不同,這個佛陀的圓光異常微弱,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佛陀枯瘦的麵容顯露出一絲笑容:“你能走到我麵前,便是與我佛有緣,我也終於可以超脫了。”


    唐敖平複心中的激蕩:“胎藏曼茶羅北苑天王?我應該這樣稱唿你嗎?”


    盡管已經有所猜測,但他還是非常震驚。


    因為眼前這個枯瘦的佛陀在佛國的地位非常高,雖然也頂著危宿的頭銜,但絕非那個被砍去頭顱的危宿可比。


    雙方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即便是貳負之神,也未必能強過這個佛陀。


    北苑天王眼神流露出一絲追憶,宣了聲佛號道:“我險些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因為留在這個地方實在太久了,能夠等來一個有緣人,這是唯一的驚喜。”


    唐敖有很多疑問,胎藏曼茶羅北苑天王作為和貳負之神同一時代的佛陀,肯定知曉許多隱秘。


    他此時記憶被封印,很想從佛陀的口中問出一些東西來。


    但是北苑天王似乎知道唐敖會問什麽,微微搖頭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當年留在這裏的目的是想要超度貳負之神和危宿,尤其是想將危宿接引到佛國接替我的位置,可惜其間發生了一些難以描述的變化,你知道也弄不明白,作為有緣人,我有很重要的東西送給你。”


    北苑天王枯瘦如竹節的手指在麵前的火銅缽盂上一彈,缽盂內飛出了一道光芒融入到唐敖的體內。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更無從判斷你的未來,但是你與我佛有緣,這就足夠了。”


    唐敖不知道缽盂中飛出的光芒是什麽,他現在動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好像被北苑天王禁錮了。


    如果北苑天王有歹心他今天肯定會隕落在此。


    北苑天王睿智的雙眸看了唐敖片刻,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腦後的圓光如匹練般飛出鑽進唐敖的眉心。


    一股熟悉的力量震撼的他雙眼暴突,元靈之氣,北苑天王的腦後圓光居然是元靈之氣。


    而元靈之氣的來源隻有一個,人皇和元始天王口中的那個外來者,他在卦象中看到的那個隕落的強者。


    當唐敖的身體恢複如常的瞬間,胎藏曼茶羅北苑天王的身軀化為點點精芒消散。


    那個火銅缽盂連同裏麵盛放的一個小千世界一同崩毀湮滅,可以和貳負之神比肩的佛陀就這樣消失了?


    他不知道缽盂內飛出的那道融入身體的光芒是什麽,此刻神識內視也沒有發現異常。


    但單單是那絲元靈之氣就是最大收獲,那是連人皇和元始天王級別的強者都要爭搶的至寶,北苑天王就這麽輕易送給自己了?


    唐敖總覺得這件事有陰謀,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他來的目的是追尋那抹金光,金光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宛若異度空間的世界開始大範圍崩潰,顯然是支撐這個世界的北苑天王隕落所導致,此地不宜久留。


    看守光明球體的犬封國丞相感知到光球的劇烈顫動,沒等他傳音給其他三位化神期修煉者。


    光球猛地破裂,宣泄出無窮無盡的光芒,令身為化神期的他在一瞬間神識和雙眼處於失明狀態,當即暗道一聲不好。


    唐敖處在光芒中卻視物如常,不知道是否和缽盂內飛出的光芒有關。


    看到對麵犬封國修煉者處於短暫的失神狀態,這種良機焉能錯過,雙拳先後轟向對方的前胸。


    犬封國丞相頓感難以抗衡的巨力襲來,隨即如被淩空抽飛的石子飛了出去,口中接連噴出鮮血。


    這兩拳把他打怕了,根本沒有迴擊的勇氣借勢朝後方退去,希望能脫離光芒籠罩的範圍。


    占得先機的唐敖豈會讓對方如願,不說他此時占盡地利,即便是尋常環境他也有和化神初期修煉者一戰之力。


    心存殺機出手自然毫不留情,天刑鎖纏繞向對方的狗頭,符文從另一隻手魚貫而出,瞬息之間形成了一個禁錮禁製。


    犬封國丞相神識和視力皆被壓製,但直覺告訴他自身處境極其兇險。


    他也算果決狠辣之輩,當此時竟然自爆肉身,一縷元神隨即遠遁。


    唐敖怔了怔,不得不佩服犬封國丞相當機立斷,如果再拖延一息時間,他都有把握滅殺對方。


    順手攝入對方的儲物袋,不再遲疑循著來時的路返迴。


    遁出狹長甬道的時候,隱匿起來的修羅鬼王融入遁光,將看到金珠和花蝶舞的經過完整的講述了一遍。


    唐敖的遁光在空中頓了頓,金光與花蝶舞有關,這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武則天布置的殺局?貳負之神的屍體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那時候武則天的本體心月狐還不知道在哪眯著呢!


    這場殺局絕不是專門針對他,隻是被武則天知道後順手利用將他引來罷了。


    按照修羅鬼王的描述,花蝶舞應該還沒有離開鏡花世界,甚至還在貳負之神的屍體內。


    花蝶舞沒有穿梭兩界的能力,武則天那個時候又受創在身,放逐金珠封印花蝶舞肯定能放不能收。


    當務之急是找到蝶舞解除金珠禁錮。


    再次來到血色森林,奇異章魚的樹突狀觸手已經蔓延的鋪天蓋地,不知道是不是危宿和北苑天王的徹底隕落導致這些樹突狀觸手瘋長。


    唐敖沒有從這些樹突狀觸手中感知到任何和貳負之神有關的氣息。


    它們像是失去了控製自行瘋長,想要順原路迴到貳負之神的肺腑難上加難。


    躊躇中的唐敖隨即感知到狹長甬道法力翻滾,不猜可知周晉等人殺了出來。


    前邊無路後有追兵,他沒有自大到可以在一對三的情況下勝出。


    眼看周晉等人身影依稀可辨,不由得一咬牙,身影如電飛進血色森林。


    犬封國國主的肩頭站立著丞相的元神,看到唐敖的身影一閃即逝,麵容扭曲叫囂道:“國主,那個小輩一定在神之頭顱內得到了異寶,絕不能讓他跑掉。”


    犬封國國主嘿嘿冷笑:“放心吧!血色森林發生變異,他想跑也跑不遠,毀你肉身之仇本國主一定替你討迴。”


    周晉麵色凝重的看著與來時大相徑庭的血色森林,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


    “這些樹突觸手好像形成了一個整體,難道貳負之神的識海即將複活?”


    以鬼國之修對頭顱的研究,他們此時正處在貳負之神枯萎寂滅的識海中。


    那些奇異章魚實則是識海的具象化,來時還不覺得可怕,現在卻給紀天賜一種心驚肉跳之感。


    三個化神期修煉者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僅剩元神的犬封國丞相身上。


    丞相哪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哼聲道:“就由我頭前引路吧!雖然沒有了肉身,但我永遠記得那個小輩身上的氣息,他跑不掉。”


    當四個化神期修煉者進入血色森林的時候,唐敖此刻後悔萬分。


    他剛剛不小心觸碰到了一截樹突狀觸手,仿佛在平靜的水麵投下一個石子產生了連鎖反應。


    如果不是他見機的快,此刻怕是已經被無數條樹突觸手給纏繞住了。


    隨後樹突狀觸手在身後傳來漣漪般的波動,他知道犬封國國主等人追了上來。


    正在猶豫是繼續潛行還是躲起來的時候,前方又傳來樹突觸手的顫動,顯然是又有修煉者進入了貳負之神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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