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追風狸攻不破的護罩被飛刀法器一斬而潰,築基期女修見機的快,在明華祭出飛刀的時候拿出一張水藍色的符籙拍在身上。


    蕩起層層疊疊的水幕擋住了飛刀的攻勢。


    但大範圍的防禦護罩被破,追風狸紛紛撲向商行武衛。


    武衛們包括實力最強的聶勝,臉色皆是蒼白如紙,卻也沒有喪失膽氣,紛紛舞動靈器和追風狸們廝殺在一起。


    唐敖豈能見死不救,可況他對鬼國鯀氏之人向來沒有好感。


    趁商行武衛沒有出現傷亡的時候,他矮下身抓了一把沙土,方圓數裏內的地氣被他悉數拘拿。


    凝成的小土球咕嚕嚕的朝追風狸滾去,隨即發出地裂山崩般的巨響。


    一隻五丈高的石人從地裏鑽出來,一拳就把一隻追風狸砸的通體爆裂,形成的血霧聚而不散。


    事發突然令雙方的動作俱是一頓,不過唐敖凝聚土氣形成的傀儡卻沒有慢下半分,速度飛快的連續擊殺追風狸。


    追風狸賴以知名的風遁術在石人傀儡的攻殺下毫無用處,不到三十息時間,明華豢養的追風狸全都被斬殺在地死無全屍。


    明華呆滯片刻,看著高大的石人倒吸一口冷氣。


    顧不得心疼豢養多年的追風狸,蛇身一盤駕起遁光就想遁逃。


    他的境界雖然僅有築基中期但眼力非凡,一下就看出石人的實力遠在他之上,留下說不得要給靈寵們做伴了。


    可惜石人的速度比明華快的多,飛向明華的時候淩空化為一團精粹的土靈力,將明華一卷落入地上不見了蹤影。


    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果讓聶勝等人摸不著頭腦,紛紛把目光望向築基期女修。


    築基期女修亦是稀裏糊塗,原本以為此戰即便不死,帶出來的同門亦會死傷慘重。


    沒想到趾高氣揚兇焰囂張的明華就這樣不見了,而且下場絕對兇多吉少。


    “黃泉河穀向來以詭秘兇險著稱,或許那鬼國人遇到了仇家,或者是另一種強大的鬼疫妖物,總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些趕路吧!”


    築基期女修沒有過多解釋,催促聶勝等人立即離開這裏,但是她將法器收迴的時候,臉色不禁一變。


    左隆商行經此一事上下皆如驚弓之鳥,匆忙趕路的同時,心有餘悸的談論起發生的詭異戰鬥。


    對那個突然出現又消失無蹤的巨大石人非常好奇。


    唐敖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牛二聊著天,沒人發現他的手心多了一個龍眼大的光團,裏麵正是明華的魂魄。


    通過對明華施展搜魂之術,得知明華出現在黃泉河穀絕非偶然。


    在黃泉河穀的深處有一座古城,鬼國的數十位修煉者齊聚那裏發掘一位古修的洞府,明華隻是負責外圍境界的人而已。


    “左隆商行的運氣委實差勁,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這裏,就算躲過齧齒獸和追風狸的襲擊,也會在黃泉城全軍覆沒。”


    唐敖不動聲色的將明華的魂魄捏散,原本想要一走了之,但從明華魂魄中得到的消息讓他生出幾分興趣。


    古修煉者的洞府?帶隊的鬼國人還是元嬰初期的修煉者?去看看也好,或許能發現讓他心中悸動的線索呢!


    入夜後左隆商行尋了處避風的山坳安營紮寨,唐敖正擺弄著手裏的靈器。


    牛二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拉起他就走,笑的嘴巴合不攏道:“聶老大要論功行賞,點名讓你過去呢!”


    唐敖哪會在乎些許賞賜,但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隻好任牛二拉扯著來到了帳篷內。


    帳篷裏除了聶勝之外,還有個胡子花白的聶耳國老者,那個築基期女修也在。


    牛二就是個混不吝的貨色,沒大沒小慣了,走進帳篷就給唐敖介紹。


    “聶老大你認識了,這位是我們商行的大掌櫃,這位則是撼天宗的陶秀春仙子,幾位,要不是唐老弟無意中發現了追風狸的蹤跡,我們這一隊人馬可就懸乎啦!我看唐老弟就是個福星,遇到他是我們的福氣呀!”


    聶勝咳嗽幾聲瞪了牛二一眼,牛二訕笑道:“聶老大,幹嘛吹胡子瞪眼睛,我又沒說錯,就算唐老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那也是功勞,運氣這個東西可不好說,你們說是吧!”


    大掌櫃抬手示意牛二不要再說了,把目光轉到唐敖身上:“唐兄弟是修煉者吧?聶老大沒有那個眼力勁,讓仙師充任馬夫,實在是罪過,還望仙師不要放在心上。”


    唐敖心中略感詫異,這位商行的大掌櫃怎麽如此肯定?難道他在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還是商行中另有高人隱藏?


    直到那位築基期女修陶秀春拿出一件法器,他才無奈的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大掌櫃的話。


    陶秀春拿出的法器赫然是修煉宗門用來甄選弟子,測試靈根優劣的五行儀。


    五行儀此刻閃爍發亮,五彩靈光流轉不停。


    唐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隱匿神通,竟然栽在了這樣一件特殊的低階法器上。


    陶秀春收起五行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激動道:“斬殺追風狸,駭走鬼國人明華的就是前輩吧?前輩救命之恩沒齒不忘,請受妾身一拜。”


    唐敖擺手道:“不必多禮,唐某既然遇到了總不能袖手旁觀,之前還猶豫要不要離開,現在卻是沒有了再留下的必要,前方黃泉城內還有許多鬼國修煉者,商行還是改變路線穿過黃泉河穀吧!那些修煉者絕不是爾等可以對付。”


    大掌櫃麵帶苦笑:“仙師有所不知,黃泉城是穿行黃泉河穀的必經之地,根本繞不過去,而我們左隆商行必須在一個月內將運送的觸媒送到分行,這關係到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仙師是菩薩心腸,不會見死不救吧?”


    唐敖聞聽此言眉頭微蹙,感覺大掌櫃有些得寸進尺。


    不過沒等他開口,陶秀春傳音道:“前輩既然知道鬼國修煉者在黃泉城,想必搜索過明華的魂魄,實不相瞞,我們撼天宗才是最早發現那個古修煉者洞府的宗門,可惜當初發現古修功夫的門人在傳迴消息後便被鬼國人擄走了。”


    “就憑你們這些人就敢來黃泉河穀發掘古修遺寶?”


    唐敖難以置信的看著陶秀春,鬼國修煉者為首者乃是元嬰期,他不知道該說陶秀春等人幼稚還是沒有腦子,想機緣造化想瘋了不成?


    陶秀春搖頭道:“我們跟隨左隆商行的目的是印證那名弟子傳遞信息的真假,撼天宗的宗主和長老早已前往黃泉城,前輩如果願意相助撼天宗,妾身保證會給予前輩足夠多的迴報,不論是靈石法寶,還是古修遺寶,撼天宗絕對會讓前輩滿意。”


    “你能替撼天宗做主?”唐敖不置可否道。


    “實不相瞞,妾身是撼天宗宗主的獨女,家父是元嬰中期修煉者。”


    陶秀春言語間十分自傲,她雖然猜測唐敖的實力境界很高,但不認為強過自己的父親。


    拉攏唐敖是親眼目睹唐敖高絕的神通,想要給撼天宗和其父引一強援。


    黃泉城唐敖勢在必行,從明華的魂魄中又知曉鬼國修煉者的詳情,以他的實力護佑左隆商行一行人綽綽有餘。


    至於陶秀春之父和撼天宗修煉者,充其量實力和鬼國人半斤八兩,皆奈何他不得。


    看到唐敖點頭應允,陶秀春和大掌櫃喜上眉梢,聶勝麵帶愕然,牛二則臉色如土。


    前一刻還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轉眼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仙師,想想對唐敖的舉止和態度,嚇也把他嚇死了。


    唐敖輕歎一聲,抬手在牛二的肩膀拍了拍,一道法力在牛二的胸口處凝結出符籙圖案。


    這道護身符可免牛二一次性命之危,算是了卻善緣。


    再次上路後,唐敖留在撼天宗的車駕上,商行內除了聶勝三人,沒有誰知道多了唐敖這個高深莫測的修煉者。


    疾行不止一日黃泉城在望,陶秀春也充分驗證了失蹤門人傳遞的消息準確無誤。


    唐敖知道陶秀春的言語中多有不實之處,因為陶秀春的行為舉止不合情理。


    但他藝高人膽大,隻要陶秀春以及撼天宗不對他表露敵意即可,誰還沒有秘密呢!


    隨著唐敖抽取地氣,十餘個二三丈高的石人傀儡憑空出現,有這些石人傀儡的保護,可以確保左隆商行的人順利補給水源走出黃泉河穀。


    至於大掌櫃允諾的好處唐敖一笑置之,目送撼天宗其他門人跟隨補給水源後的商行繼續上路。


    唐敖瞥了陶秀春一眼,目光轉而落在了眼前的殘破城池上。


    城池殘垣斷壁幾近廢墟,但不難想象輝煌時不亞於一國之都城,唐敖的神識早已探查數次,沒感知到鬼國人和撼天宗的宗主和長老們。


    陶秀春猜到唐敖為何疑惑,手指黃泉城的中心區域道:“那個古修的洞府就在城池的地下,有一層土木機關保護,特殊的材質可以隔絕神識,在數萬年前這種防禦手段極為普遍。”


    唐敖哦了一聲,和陶秀春聯袂朝城中心走去,黃泉城已經荒廢上萬年,不時可以看到鏽蝕的殘缺兵器半露著,兵器上的符文痕跡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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