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者的遁光連綿接續朝北方飛行。


    結胸國國主的神識鎖定著王後的蹤跡,心卻快要碎了。


    他之前對雲中鶴非常滿意,真的不在意雲中鶴是異類且麵貌和美麗相差甚遠。


    他看重的是雲中鶴的修為境界,在化神期想要找一位同等階的雙修道侶非常困難。


    就算雲中鶴長相再難看,畢竟是個雌兒的母的,兩兩雙修對晉升境界妙用無窮。


    他付出了真心,換來的卻是雲中鶴無情的拋棄,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倍受打擊。


    更別說雲中鶴卷走了他近乎一生的積蓄啊!


    由愛生恨便會恨到極致,結胸國國主現在隻想擒下雲中鶴,當麵質問一番後將其滅殺。


    不如此難消心頭恨意,更無法在文武近臣全國諸侯麵前保住顏麵。


    風往北吹,遁光在蒼穹下劃出濃墨重彩般的痕跡,時間不長便來到了結胸國和翼民國的交界。


    此地一片荒涼堪稱窮山惡水,始作俑者便是五國混戰。


    此時在這處邊境還能零星看到相互之間的攻殺,死去的無人埋葬的修煉者遺體隨處可見,被凡人稱為仙師的修煉者暴屍荒野化為白骨,令人感慨天地的不仁。


    今天兩國試探性相互進攻的修煉者經曆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天。


    他們起初看到的是一道驚天動地的遁光,好像要把天空撕裂一般從他們頭頂掠過。


    餘波更是讓十幾個築基期修煉者當場爆成血霧,令金丹期修煉者驚駭奔逃。


    驚魂還沒有安穩,又一道遁光掠過。


    方圓千裏內的修煉者無論敵我死傷慘重,沒等找個地方躲藏好,隨即飛過了大量高階修煉者。


    這一幕把翼民國修煉者幾乎嚇死,直覺認為結胸國舉國來攻,要和翼民國來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國戰。


    當即有翼民國修煉者發送傳音符,把這個緊急情況層層上報。


    結胸國國主距離雲中鶴僅有百裏距離,這對化神期修煉者來說非常近。


    但就是這麽近的距離,結胸國國主竟然失去了雲中鶴的蹤影,立即在方圓千裏內逐分逐寸的搜尋。


    陸續追來的結胸國修煉者看到國主像個無頭蒼蠅般亂晃。


    有那老成持重的城主上前諫言道:“國主,這裏已經屬於翼民國地界,陛下和我等興師動眾萬一引起翼民國的警覺,恐怕會橫生枝節多出羅亂啊!”


    結胸國國主沉吟一聲,點頭道:“留下二十個人,就算掘地千尺也要把王後找到,其他人迴去吧!本國主在王城寢宮內留有一塊可以控製王城陣法禁製的陣盤,由丞相大人立即開啟防禦陣法。”


    結胸國國主見人要走,立即叫住對方補充道:“給翼民國傳送一份國書,就說因為本國主大婚,兩國罷兵言和一個月,務必不能引起翼民國的警覺。”


    追逃引發的大陣仗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實際上外鬆內緊。


    以結胸國國主為首的修煉者將邊界方圓千裏範圍防守的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誓要把王後找出來。


    唐敖和牡丹沾了桂正的光,作為桂正的隨侍留在兩國交界。


    看著結胸國國主氣急敗壞的模樣,看著修煉者在空中地下布置著陣法禁製。


    唐敖麵帶疑惑道:“那個老雜毛真的躲在這裏?”


    唐敖的神識強度可以和化神初期比肩,同樣在這附近失去了雲中鶴的蹤跡。


    但他不太相信雲中鶴會這樣愚蠢,躲起來等著被結胸國國主找到。


    牡丹嘴角流露出一抹淺笑。


    “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你難道忘了黑齒國主的記憶?這附近好像就是地下龍宮的入口,雲中鶴估計把結胸國國主腦子裏有關地下龍宮的事情套了出來,準備進入地下龍宮搏得一個天大的機緣造化,那個扁毛畜生的野心大著呢!”


    唐敖看看周圍的環境不禁悚然而驚,隨即對結胸國國主有些同情。


    中了這個檔次級別的美人計,怎麽想都替結胸國國主憋屈。


    丟了一身家當不說還把保守千百年的秘密吐露出去,難怪結胸國國主的腦袋上一陣陣的冒煙,肯定被氣的快要爆炸了吧!


    “你這個靈寵如此養不熟?不但私吞了仙寶胭脂醉,還想挖掘地下龍宮竊取龍蛋,和鳳雛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換做是我早把它扔進湯鍋裏燉了。”


    牡丹輕歎一聲:“雲中鶴是我故友之後,當年雲中鶴沒有留在仙境洞府的資格,要被流放到蠻荒之地自生自滅,我受不住故友請托,隻好將其收為仙靈之寵,否則以我在仙境的身份地位又怎麽會擁有境界如此低下的靈寵呢!”


    唐敖此前還納悶雲中鶴作為仙靈之獸的境界太低,以為是受到牡丹被貶謫的影響,原來雲中鶴本身就如此不濟。


    就是這麽個貨色,在仙境的時候陰了他和白澤一把,他突然有點理解結胸國國主的心情了。


    “胭脂醉和地下龍宮的事情都係在雲中鶴身上,那便一並解決了吧!”


    唐敖手中一晃多出噬魂劍,身上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殺氣。


    牡丹輕唿一聲:“教訓一番可以,但不能真的把它宰殺了,我答應過那位故友要好生照顧雲中鶴,你可不能讓我食言難做。”


    唐敖殺氣一泄,悶聲答應道:“放心吧!肯定會留它一命就是,我的憋屈可以不撒出來,但白澤那份委屈必須討迴來,老雜毛當年把我和白澤害慘啦!”


    二十餘位修煉者,又有化神初期巔峰的結胸國國主為首,耗時良久仍然一無所獲。


    就在結胸國國主氣的快要跳腳之際,突然刮起一陣狂風。


    這風起的非常突然,卷起飛沙走石還略帶淡淡的妖氣。


    牡丹心中一動給唐敖傳音道:“肯定是雲中鶴搞出來的,我能感知到熟悉的氣息,難道雲中鶴這麽快就找到了地下龍宮的入口?沒有五國之主合力,它怎麽可能進入地下龍宮呢?”


    結胸國一位元嬰後期的修煉者同樣覺察不對勁,來到國主身邊傳音道:“陛下,這好像是妖風,此地就是那處所在,王後會不會是其他四國的細作?想要獨吞寶物?”


    結胸國國主臉上神色凝重道:“那個地方除非五國國主齊聚,否則誰也打不開,之前就因為和其他四國國主談判破裂,隻能訴諸武力爭搶進入那裏的機會,沒有本國主參與,就算其他四國國主沆瀣一氣也不管用。”


    “或許除了五國國主化龍之身合力之外,另有打開門戶的辦法,隻是我等沒有想到而已。”


    他話音未落,妖風突然加劇。


    隻見天地為之昏暗,風刃如刀,形成了十幾個接地連天的龍卷風,元嬰期修煉者都無法靠近,被卷入其中肯定身死道消。


    結胸國國主看著陸續又刮其十幾道龍卷風,臉色陰沉似水道:“不單是有妖氣,還有很濃鬱的煞氣,難道那個賤人真有他法進入寶地?”


    知曉地下龍宮隱秘的結胸國修煉者不超過五指之數,除了會王城主持大局的丞相之外皆在結胸國國主身邊。


    聞聽此言麵色皆是一變,但又隱隱流露出幾分喜色。


    若是寶地可以另行開啟,那他們在此地等於占得先機啊!


    驚喜還沒有散去,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一位元嬰初期修煉者肉身破碎,元嬰瞬移到百丈之外,而元兇竟然是地麵裂開的一道縫隙中衝出的煞氣。


    煞氣幾乎凝成實質噴射而出,一擊便擊潰了元嬰期修煉者的肉身,隨後慢慢的變淡被卷入了二十餘道龍卷風內。


    “庚金地煞?怎麽會有如此威力的庚金地煞?”


    僅剩元嬰的修煉者難以置信說道:“事先沒有絲毫的征兆,可恨我修煉八百年的肉身軀殼。”


    結胸國國主麵色突然一變,腳步朝右邊瞬移三尺。


    就見地麵開裂的同時亦是噴出一道庚金地煞,雖然以他化神期的修為不會被庚金地煞壞了軀殼,但若撞上也是個小麻煩。


    唐敖看到接連兩道煞氣從裂開的地縫中衝出,愈發相信牡丹之言,認為雲中鶴找到了地下龍宮的入口。


    因為他對黑齒國主搜魂得知,當年五國國主聯手試探進入的時候,就是遭遇了庚金煞氣的阻撓铩羽而歸。


    五行可以滋養萬物,但凡事皆有兩麵。


    五行生煞則極為兇險,尤以庚金煞氣為最,號稱無堅不摧,鋒利程度可以比肩最為犀利的飛劍法寶,因而也有修煉者收集庚金煞氣煉製飛劍類法寶。


    唐敖剛才看的分明,地縫中噴出的庚金煞氣分明被祭煉過,就是地下龍宮的第一層防護。


    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萬年,庚金煞氣日積月累威力更甚,難怪讓五國之主在此止步。


    龍卷風在清除地下的庚金煞氣,隨著大地龜裂,一道道庚金煞氣噴出被龍卷風卷走,包括唐敖在內都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一位元嬰後期修煉者建言道:“陛下,我們布置的陣法禁製悉數被龍卷風毀壞,這裏的異象有可能會驚動翼民國乃至其他三國的關注,時間緊迫須爭分奪秒,不如趁此機會潛入地下占得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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