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看到這一幕不禁心跳加快脊背發涼,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天地大變,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牡丹仙子太厲害。


    他甚至猜測牡丹仙子的應劫之身最差亦是合道初期修煉者,那可是能與夔祖和鯤鵬神**手幾個迴合的大能之輩呀!


    當一塊巴掌大的靈氣花瓣碎片落在唐敖眼前不遠處,他親眼看到以為黑魂宗的金丹中期修煉者被碎片砸中腦袋隕落後。


    頓時收攏發散的思維一心一意的逃命,至於身邊始終跟隨的桂正什麽時候不見了他也沒注意到。


    黑魂宗方圓千裏內宛若人間地獄,唐敖左躲右閃隻是受了點輕微傷便逃出了黑魂宗山門。


    但是抬頭看到天象籠罩的大概範圍,他麵色微變頓時收住腳步。


    “這隻是剛剛開始,天崩地裂般的災難估計最少會荼毒十餘國,與其亡命奔逃隨時殞命,還不如在眼前尋個藏身之所。”


    唐敖略微思量與奔逃的眾人反其道而行,再次返迴了黑魂宗山門。


    和外界相比,這個規模不小的修煉宗門反而更加安全。


    穿山門過黑魂宗功勳殿,唐敖看著四分五裂的大地正躊躇著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跑的時候,身側傳來熟悉的叫喊聲。


    “黑魂宗禁地有一座比護宗大陣更玄奧的禁製,防禦力十分驚人,那裏應該沒有受到天變波及。”


    說話者正是唐敖之前惦記過的大漢,此時大漢鎖骨上的鎖鏈已然崩斷。


    他似乎對黑魂宗的內部非常熟悉,頭前帶路領著唐敖直奔黑魂宗禁地。


    原本戒備森嚴禁製遍布的禁地此刻千瘡百孔,大漢眼中隱現喜色難以自已道:“天助我也,黑魂宗鎮宗之寶必入吾手中矣!”


    大漢說罷伸手朝前一指:“過去,一直走到禁製的中心位置,那裏有一塊凸起的巴掌大石塊,按下去,快。”


    唐敖嘴角一抽,先前他還以為大漢心存善意,沒想到卻是把他當成可以探路的投石。


    可是麵對天變之災和明顯破除了禁製的大漢,他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朝禁地中心跑去,同時神思電轉考量對策。


    禁製中心的確有一塊凸起的石頭,被雕琢成惡鬼模樣張口欲擇人而噬。


    唐敖的手放在鬼頭雕塑上頓感掌心一涼,情知不妙的他猛地一按鬼頭雕塑。


    數十道幽光從鬼頭下方迸射而出,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禁製將禁地籠罩,就在此時禁地上方的建築完全崩塌。


    唐敖方才若是有一絲猶豫,此刻怕是已經被砸成了肉餅。


    燃眉之急解除,唐敖卻沒有感覺有多幸運,看著幽光構成的禁製,身後緩步走來的大漢,雙手掌心不禁沁出冷汗。


    並不是怕大漢覺得他無用而鳥盡弓藏,而是感覺到腳下透射而出的刺骨寒意,竟然與忘川河相差無幾。


    大漢對看似煉氣期的唐敖視若無睹,雙手反複在肚皮上敲打,肚皮漸漸隆起仿佛一隻人皮鼓發出咚咚的響聲。


    每敲響一下,幽光形成的禁製便下陷丈許,直到大漢的肚皮血管賁起幾欲裂開才停止。


    唐敖看著地下出現的一道石門非常詫異,這等隱秘即便是黑魂宗的核心高層恐怕都知之甚少,大漢怎麽會了若指掌?


    甚至還懂得解開禁製的辦法?


    大漢越過唐敖來到石門前,雙手按在石門上手臂青筋虯起,隨著石門發出嘎吱嘎吱的翻轉聲,一條蜿蜒向下的漆黑甬道呈現在他和唐敖麵前。


    “你繼續朝前走,放心吧!若是你僥幸不死,我也不想理睬你這種螻蟻,會讓你自生自滅的。”


    大漢催促唐敖走下甬道,他則距離唐敖丈許,周身靈光閃爍小心戒備著準備隨時應付可能出現的兇險。


    甬道曲折但是並不長,唐敖走了大概一刻鍾便來到了甬道的盡頭。


    入眼所見是一個三十丈方圓的石室,石室中間有一汪混濁不堪的泉水,咕嘟咕嘟冒著寒氣散發著血腥味。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忘川河水,心下更是訝然,此地竟然能引來忘川河水,真是匪夷所思啊!


    大漢臉上的喜色比剛才更加濃鬱,張口吐出一件幡旗狀的法寶,赫然是黑魂宗擅長煉製的生魂幡。


    隻是比唐敖之前見到的生魂幡生魂氣息更重,顯然不是凡品。


    唐敖恍然大悟道:“你原本就是黑魂宗的修煉者,此身怕是奪舍所得吧?否則又怎麽會對黑魂宗的禁地如此熟悉。”


    大漢哼了一聲:“你這小娃倒是聰明,老夫之前的確是黑魂宗的內宗長老,在和穿胸國修煉者的鬥法中肉身被毀不得不施展元嬰奪舍之術,今次故意被黑魂宗擒獲,目的就是為了拿迴本該屬於老夫的寶物。”


    大漢說著朝唐朝一甩袍袖,一道法力形成的繩索將唐敖捆綁的結實栽倒在地,而他則來到混濁的泉水前,將手中的生魂幡徑直立在了泉水上。


    隨著大漢口中法咒不斷,手上法決變換,咕嘟咕嘟的忘川河水迅速被生魂幡汲取,使生魂幡蘊含的威能提升了三倍有餘。


    但是唐敖猜測大漢的目的不止於此,否則不會讓其冒如此大的風險潛迴黑魂宗。


    果然不出唐敖所料,當那一汪忘川河水被汲取一空後,坑窪的泉水底部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漆黑玉盒。


    玉盒散發著幽玄光澤,上麵鐫刻著無數兇煞惡鬼的模樣,在盒口處開貼著一張不知道什麽材質繪製的符籙。


    看符籙的顏色和上麵的字跡,少說亦有上萬年的曆史。


    大漢不敢用手接觸玉盒,神念操控著生魂幡將玉盒卷取而出,當黑色玉盒被取走,原本還滲出絲絲忘川河水的泉眼徹底的幹涸了。


    大漢一拍天靈蓋元嬰透體而出,口中吐出宛若細線的嬰火煆燒著那張陳舊的符籙。


    陳舊的符籙在嬰火的燃燒下緩緩翹起邊緣繼而掉落。


    當符籙脫落的一瞬間,大漢也好唐敖也罷,皆感覺心神從裏到外的冰冷。


    好像玉盒內盛放著天地間至陰至寒的的寶物,冰寒之力猶在梅花仙子陽墨香的神通之上。


    大漢打出一道法決落在生魂幡上,生魂幡驀地變大宛若一杆長槍,他手持生魂幡輕輕挑開玉盒,一陣幽光刺人眼目。


    就見玉盒內擺放著一杆黑色的寸許幡旗,杆成銀灰色,幡旗則黑中透亮。


    對著這杆小小幡旗看的時間稍長,眼前便呈現出令人驚恐的幻想,好像幡旗內有著無窮無盡生魂形成的兇煞厲鬼。


    而最讓唐敖和大漢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生魂構成了一隻兇獸的輪廓,像極了傳說中的檮杌兇獸。


    眼看無數生魂形成的檮杌幻影即將衝出黑色幡旗,大漢立即雙手掐訣阻擋了那麽一瞬間,隨即蓋上玉盒再次貼上封印符籙。


    他將玉盒朝懷裏一揣哈哈大笑:“黑魂宗上下守護了近萬年的秘寶,不知道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鑿穿九幽黃泉得以讓秘寶滋養恢複,如今卻成全了老夫一人,來日讓黑魂宗那些人看到,管保把他們一個個氣的吐血身亡。”


    大漢話音未落,甬道來處響起一陣桀桀怪笑。


    “久聞黑魂宗有一鎮宗之寶,乃是萬年前煉魂宗遺留,以上億生魂糅合兇獸檮杌煉製而成,號稱獸魔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實是一件難得的異寶啊!”


    唐敖扭頭看著說話的人,不由得目瞪口呆,竟然是和他同囚一室的結胸國修煉者桂正。


    他之前還和桂正一同亡命奔逃,轉身時間便不見了桂正的蹤影,沒想到在這裏又遇到了。


    而且聽桂正話裏的意思,似乎亦是覬覦那黑色幡旗已久,這麽說來桂正的真正實力恐怕遠在金丹期之上。


    “本宗之寶小輩也敢窺視?”大漢一晃手中生魂幡,幡旗之中飛出一隻兇煞鬼王般的兇魂徑直朝桂正撲咬而去。


    所過之處牆壁上結出了一層黑色的冰霜。


    桂正怪笑一聲,胸前凝結的大肉瘤突然爆裂,血霧飛濺中現出另一個桂正來。


    而這個桂正渾身上下充滿了元嬰中期修煉者的威壓,赫然是用某種秘法封印自身躲過了黑魂宗的查探。


    大漢看到桂正的變化,麵色不禁一變,他先前雖然亦是元嬰中期的境界,但是經過奪舍後實力和境界皆有所跌落,根本不是元嬰中期桂正的對手。


    至於懷中黑魂宗的異寶,他現在還沒有能力駕馭,否則也不會看一眼確定真偽後就收了起來。


    情知不敵桂正的大漢選擇了退避,手中生魂幡一晃,更多的兇魂轟轟而出如潮水般將桂正淹沒。


    但桂正宛若驚天波濤中屹立的礁石,對這些兇魂蔑視之極,張口吐出本命法寶。


    那是一方印璽,印鈕處雕刻著古怪異獸的模樣,隨著桂正法力注入,異獸像是活了過來,張開巨口將撲咬來的兇魂盡數吞噬。


    唐敖覺得今天長了見識,首先是獸魔幡內的檮杌虛影,其次是桂正麵前吞魔食鬼疑似饕餮的魂影。


    這兩種兇獸和混沌,窮奇並稱為四大兇獸,他算是把四大兇獸都見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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