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未曾想到獵物會徹底放棄抵抗,當即大喜道:“這樣就對了,抵抗隻是無謂的掙紮,順從我,奉獻你的精血元氣,讓你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這是你的榮耀。”


    “做夢。”


    唐敖冷哼一聲,雖然全身精血流逝的速度成倍增加,但是建木之葉符文同樣閃亮流轉。


    如草木枝葉初發,將他的全身映襯的綠瑩瑩。


    符籙紋理和無數血線糾纏交織,唐敖的身軀越發顯得枯瘦,紅綠相間的顏色忽強忽弱。


    總體來說血魔代表的紅色血線占據上風,激動加戲弄的言語不時在唐敖的腦海中響起。


    唐敖不為所動,隻是盡可能的催發建木之葉符文,心中底定的信心來自建木,來自建木果核和夔祖之血。


    不管血魔怎麽詭異如何犀利,能強過建木?強過夔祖?


    唐敖還有一個奢望,金篆神紋雖然在太上國主的百珍園被強行貫穿,但卻無法為他所用。


    除了參悟起來非常困難,最大的難題是無論他想什麽辦法,都不能再觸動金篆神紋分毫。


    似乎隻有在生死危機臨身時才能略窺一二。


    這是一場賭博,自己賭的是身上三重神紋的強大,賭的是自己對判斷的準確。


    哪怕賭輸了他還有逃命的本錢,反正也要前往鏡花世界一次不是嗎!


    血魔感知到口中獵物的精血越來越少,僅剩下閃爍著綠色光輝的符文和經脈穴竅,桀桀笑道:“到了這個地步還在掙紮?入我之口就像是粘在蜘蛛網上的小蟲,隻有被我吞噬這一個結果,就讓我敲開你的第一個穴竅吧!希望會給我帶來巨大的驚喜。”


    唐敖此刻經曆的局麵,像極了煉製浮生陰陽丹,甚至比那次的情形還要兇險。


    血肉早已被血魔吞噬一空,僅剩下了附著的建木之葉符文肌膚和另外兩重神紋構成的經脈穴竅和髒腑。


    骨骼已然被血線侵蝕猩紅一片,情況看似危急到極點。


    “建木,夔祖,不要讓我失望啊!”


    唐敖對血魔蠶食自身穴竅視若無睹,繼續敞開了讓血魔吞噬,當血線刺入膻中位置的時候,異樣的感覺從穴竅內傳出。


    先是傳來蛋殼破裂的聲響,隨後像是有什麽東西從穴竅中流淌出來。


    原本蟄伏不動的金篆神紋受到刺激,自行漸次亮起。


    這是唐敖第二次感受到金篆神紋的活躍,全神貫注不放過哪怕一絲細節。


    血魔終於敲開唐敖的一個穴竅,穴竅中噴薄而出的精元讓其大喜過望。


    密集的血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朝唐敖膻中穴竅匯聚。


    血魔最終成功占據膻中穴竅,以此為根基繼續蠶食其他穴竅。


    血魔的形態也發生巨大變化,占據唐敖失去的血肉,準備把唐敖變成第二個赤耀宗長老。


    這種情況和唐敖所知的奪舍不同,血魔需要的隻是一個新的載體和軀殼,因此沒有朝唐敖的識海下手,頗讓唐敖有些鬱悶。


    若是血魔侵入到他的腦海,或許還能借血魔之力對寶鏡碎片多幾分了解。


    唐敖沒有絲毫慌亂和驚懼,因為當他感覺到膻中穴竅流淌出來的是什麽後,就知道自己應該賭贏了。


    他感知到濃鬱建木果核之力和夔祖之血的精華,因為血魔的刺激遍布全身,這是他以往想做無法做到的。


    刹那之間,唐敖有種自身化作虛空建木的錯覺。


    在他參悟透徹建木之葉符文的時候,總感覺缺點什麽,現在明白了。


    建木之葉符文可以讓他化身巨人,固然是無比強大的術法神通,可歸根結底仍舊是無根浮萍。


    因為葉子失去樹幹枝椏的寄托,隻有飄零凋落的結果。


    如今被血魔激發的金篆神紋,就像是建木枝幹,讓建木之葉有了依靠。


    二者互為依托表裏,形成了一個類似周天循環的過程,唐敖相信今後再施展巨靈之秘,肯定比以前還要強悍三分。


    血魔顯然沒有意識到唐敖體內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當血魔自以為掌控了唐敖的軀體後,分出數百道血線將唐敖的頭顱包裹。


    興奮異常道:“又有血食自動送上門來,可惜與你這個獵物相比,她們不過是雞肋罷了。”


    唐敖的神識感知仍在,血魔說完之後亦感知到了孟氏姐妹和閔蘭蓀來到了禁地中。


    此時正是他專心致誌觀察金篆神紋變化的關鍵,委實分不出心來提醒諸女小心。


    “唐前輩。”孟瑤芝看到唐敖的時候,發現唐敖的臉色有些異常的紅潤,禁地內卻不見赤耀宗宗主和長老。


    一邊上前一邊問道:“前輩,這裏沒有人嗎?”


    “難道我不是人嗎?”血魔此時掌控著唐敖的身軀,眼神有些邪魅的看著走近的孟瑤芝。


    貓戲老鼠般突然出手將孟瑤柱的手腕抓住,一道血線刺入孟瑤芝的脈門。


    頓時讓孟瑤芝全身酸軟無力,隨即被拉扯撲到了“唐敖”的懷中。


    孟瑤芝軟綿綿趴在唐敖身上,羞惱嬌怒。


    她對唐敖一直很尊重,敬唐敖是修煉前輩,又答應庇護她們姐妹,多少對唐敖有幾分好感。


    此時此刻卻悉數被唐敖的輕薄舉動破壞的一幹二淨,將唐敖當作了覬覦她們姐妹美色的登徒子。


    可惜孟瑤芝脈門被製沒有力量反抗,當臉頰被撫摸的時候,一股涼氣從腳底板躥升到天靈蓋。


    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驚怒道:“前輩請自重。”


    孟芸芝等人全神戒備,神識橫掃禁地發現僅有唐敖一人。


    正想詢問唐敖禁地內有何變故的時候,聽到孟瑤芝的嬌斥,這才發覺孟瑤芝和唐敖的姿勢有些不對。


    “瑤芝。”孟芸芝不好指摘唐敖的不是,看似責備孟瑤芝不知檢點,實際上在提醒唐敖:“還不退下?這般樣子成何體統……”


    讓孟芸芝沒有料到的是,她的話音未落,幾道血線從唐敖身上激射而出,分別沒入自己和閔蘭蓀等人體內。


    一身靈氣法力被瞬間禁錮,僵立當場再也動彈不得。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血魔製住孟芸芝幾人,一邊繼續消化唐敖一邊將幾女攝到身前。


    伸出手指勾起孟芸芝的下巴,嘖嘖有聲道:“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是精血元氣差了些。”


    “你不是唐道友?”孟芸芝看到唐敖雙眼泛著血光,神情與先前迥然不同,心髒頓時咯噔一下。


    想到閔蘭蓀說過的那些話,嬌顏倏地變色如土頭皮發麻。


    血魔笑聲如夜梟:“唐道友?應該快被本尊煉化成龐大的精元氣血,暫且留爾等小命,讓你們見證本尊進階元嬰期的盛況,能在臨死之前目睹這些,亦算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孟芸芝隨即感覺眉心一痛,一滴精血被“唐敖”手指粘著放在口中舔了舔,聽到了輕蔑不屑的話語。


    “味道實在差了些,當餐後點心都勉強啊!”


    “放開大姐,你這個魔頭,早晚不得好死。”渾身嬌軟無力的孟瑤芝喝罵著。


    但是看她依偎在“唐敖”懷裏,加之語氣綿軟,哪還有絲毫威脅,實則更像是在軟語撒嬌。


    “唐敖”用帶著孟芸芝血跡的手指在孟瑤芝的臉頰上捏了捏,感受著孟瑤芝吹彈可破的爽滑肌膚。


    自言自語道:“總是直接吞噬精血元氣雖然爽利,卻少了樂趣,聽說修煉者有雙修道法,滋味美妙無窮,要不要在你們身上試一試呢?”


    此言一出,孟氏姐妹和閔蘭蓀皆花容失色。


    若是隕落,對修煉者來說是時常會想到的命運終結,她們在踏上修煉道路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


    可如果在臨死前還要飽受折磨侮辱被當作鼎爐吸盡元陰而死,那實在太淒慘了。


    諸女此刻皆萌生死誌,奈何身不由己,想自爆而死難如登天。


    “唐敖”口中是這樣說的,亦是這樣行動。


    手掌順著孟瑤芝的衣襟領口探進去,即將觸摸到那女兒家禁地的瞬間,整個人突然顫了顫,手掌也僵直住了。


    孟瑤芝羞憤欲死,當她聽到大姐的話,聽到“唐敖”的親口承認,還在懊悔誤會了唐敖前輩,很是為唐敖前輩隕落感到可惜。


    隨即整個人的心糾了糾,想要不論身家清白還是數十年苦修即將崩壞在不知名的敵人手中,羞憤神色瞬間變成了萬分的驚恐。


    孟瑤芝幾女黯然神傷之際,在幾女看不到的唐敖體內,血魔內部,此刻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也是血魔停止了侵犯戲弄孟瑤芝的真正原因。


    唐敖腦海神識仍在,對孟芸芝等人的遭遇洞若觀火,可惜正在關鍵時刻愛莫能助。


    他的全部心神皆在關注著金篆神紋的變化,就像是在觀察一粒種子落地生根長成建木的過程,。


    過生長的僅有仿若金屬的枝幹,而滋養金篆神紋生長的正是血魔敲開的一個個穴竅內蘊含的精元。


    當建木枝幹生長到一定程度,和建木之葉符文再次融合,與以往的幾次融合不同,這次更像嫁接。


    以建木之葉符文為突破口,唐敖在建木之葉嫁接在枝幹上的時候,清清楚楚的窺視到了完整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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