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誕就在明日,這個傀儡能頂你的身影免得令人起疑,我等在此靜候佳音。”


    訾道人對唐敖不再冷言厲色,拿出一個傀儡木人施以法術。


    傀儡光華一閃變成了另一個栩栩如生的唐敖,連唐敖自己都無法分辨真假。


    唐敖被遣出,很快消失在兩位元嬰期修煉者的神識感知中。


    訾道人哼哼一聲:“怪不得朱肆對他信心滿滿,竟然能躲過老夫的神識探查,看來有些本事。”


    “訾兄,朱肆的安排不可全信,我們之前謀劃的後手也該發動了,幸好唐敖此子並不完全知曉我等的計劃,即便失手被殺也牽扯不到我們這一條線。”


    訾道人獰笑點頭:“朱肆以為我等圖謀的是那件寶物,如果知道真相希望不會氣的吐血,今次不成功便成仁,仙子那裏已經存了我等的殘魂,大可放手一搏。”


    唐敖心驚膽顫的朝百珍園一路潛行,盡管身上的避識寶衣能躲避神識感知的探查,可是並非真正隱身,還須避開其他修煉者的雙眼。


    一路躡手躡腳小心翼翼,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石林洞府沒有想到有人敢在此地行竊,竟然有驚無險的靠近了百珍園。


    百珍園顧名思義其內肯定珍寶無數,但是當唐敖矗立在百珍園外,臉色苦的能擰出苦瓜汁。


    入眼所見和小石林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是百珍園內石人雕像僅有三五個,其他多是各種珍寶的雕塑。


    豕喙國的太上國主有特殊的癖好嗎?為什麽此地全部都是毫無生機的石頭雕塑?


    唐敖沒敢冒然觸碰石雕,生怕這些雕塑亦是飛靈蟲所化,驚動飛靈蟲的後果比捅了馬蜂窩嚴重千百倍。


    此地不是小石林,而是一位煉虛期強者的洞府,事情敗露連逃都沒得逃。


    目光搜尋著百珍園,唐敖且不管這些石雕有何詭異,總要先尋著朱肆等人心係的寶物才是。


    很快在百珍園的一處角落看到了已經烙印在腦海中的影像。


    那是一棵另類植株,下半部和普通靈草奇葩相似,結出的果實卻是一件鼎形法寶,像極了被人生生捏上去的臆造品。


    反正他的記憶中沒有這樣寶物的任何記載。


    唐敖深吸幾口氣,不把朱肆等人索要的珍寶弄到手肯定不行,但是這麽個石雕看著就無比詭異,一旦觸碰起了變化又該如何自保?


    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唐敖來不及多想,趕鴨子上架般躲入百珍園。


    不小心觸碰到一個石雕卻安然無恙,這讓他一直懸著的心稍微安穩。


    等路過的修煉者遠去後,目光再次落在那件寶物石雕上。


    在遠處看的不甚明白,離的近了被他看出些許異樣,百珍園內五尊人形石雕有三個就在寶物的周圍。


    惟妙惟肖的人形石雕似乎要去摘取植株上的法寶果實,這個發現讓他頭皮頓時發麻。


    這些石人雕塑該不是和他一樣的修煉者想要摘取法寶果實而被化成了雕塑吧?


    唐敖驚懼中險些扭頭就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朱肆留在他身上的禁製暗手突然發作,不禁讓他驚愕四顧。


    難道朱肆在附近?還是算準了時辰發動了禁製?


    禁製發作後的苦楚仿佛海浪疊加,一重比一重嚴重,唐敖知道這是朱肆在催促。


    往前一步有被石化的危險,退卻則要麵對朱肆的手段,他沒有別的選擇。


    就在唐敖將手伸向法寶果實的時候,一隻手在他對麵憑空出現,目標亦是法寶果實。


    無巧不巧的和他的手握在一起,仿佛是張飛抓刺蝟,唐敖和對方皆收手不迭。


    對方似乎也有隱匿的神通術法,竟然躲過了他剛才的探尋,不過此番和他觸碰,術法神通頓時被破顯露出了行跡。


    “唐敖?”


    “前輩?”


    唐敖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人,喊了一聲前輩後瞠目結舌,麵前縮頭縮腦的老頭絕不應該出現在此處,因為對方是多九公。


    多九公的驚愕比唐敖更甚,不過先唐敖一步迴過神來,枯瘦的手指豎立在嘴唇中間。


    “你小子怎麽會在這裏?什麽時候迴到鏡花世界的?怎麽沒有去找我們?”


    唐敖鎮定心神,麵對多九公連珠炮般的發問他也滿腹疑惑,低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前輩可有辦法逃離此地?”


    多九公恍然大悟道:“你也是被逼來這裏盜寶的?千萬不要現在離開,否則你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先穩一穩,不要驚動了其他人。”


    唐敖此刻正缺個拿主意的主心骨,見到多九公頓感心中踏實不少。


    以多九公的見識閱曆,處理眼下麵臨的困境比他更有經驗。


    “前輩怎麽在這裏?小山和蝶舞等人呢?前輩是被人逼迫……”


    多九公沒好腔調的打斷了唐敖的疑問:“還不是你小子惹出的麻煩,老夫可謂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被化神期的修煉者抓了壯丁,老夫且問你,林詩仙和你有何瓜葛?究竟是不是仇敵?”


    林詩仙?唐敖想起此人乃是崔小鶯的師父,而他和崔小鶯關係還好,甚至勝過一般朋友。


    逼迫多九公的是林詩仙?林詩仙怎麽會找到多九公頭上?


    “此事比較曲折,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反正都是你小子搞出的羅亂,什麽紀沉魚崔小鶯,到時候你自去和花蝶舞解釋。”


    唐敖聞聽此言頭皮時緊時鬆,萬萬沒有想到紀沉魚和花蝶舞會碰麵。


    紀沉魚沒有為難花蝶舞吧?花蝶舞若是知道他和紀沉魚的糾葛會不會傷心?


    心中湧出這些念頭,一時間忘記了眼下所處的危局。


    多九公狠狠剜了唐敖一眼:“你這裏又是怎麽迴事?雖然進階金丹初期,卻似是而非,而且身上還被人下了禁製。”


    唐敖收拾紛亂的心緒,長話短說把他能說的講述了一遍,攬月宗內的事情自然要藏在心底,打死都不能說。


    “看來林詩仙沒有哄騙老夫,死亡之海這裏的確出了大亂子。”


    多九公聽了唐敖的述說,臉上緊張的神情略微舒緩,長長出了口氣。


    “前輩,晚輩雖然置身其中,卻有些摸不著頭腦,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唐敖對死亡之海乃至豕喙國的紛亂看的雲遮霧罩,希望多九公能給他分析透徹。


    多九公看著身側的奇異植株雕塑說道:“此事牽連太廣,涉及到三五位煉虛期大能,十幾位化神期強者,說白了就是豕喙國的太上國主坐化在即,方圓數百萬裏的強者盯上了這塊肥肉準備打秋風……”


    多九公娓娓道來,唐敖才知道他的確是個小蝦米,卷入其中有很多巧合推動。


    豕喙國的太上國主雖然是煉虛期修煉者,可惜當初為了進階煉虛期貪功冒進,以至於留下了不小的隱患。


    最重要的是幾乎半石化,無法離開石林洞府。


    太上國主手中的寶物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可以迅速塑造一位煉虛期強者。


    盡管有很多弊端,但是煉虛期修煉者的強大毋庸置疑,因此各方勢力皆盯上了豕喙國。


    天妖宗背後確實有煉虛期的妖物坐鎮,青雲劍宗任妖物橫行飛揚跋扈亦是對煉虛期的妖物有所忌憚。


    加之為了謀奪太上國主的異寶,隻能暫且放任妖物的勢力範圍迅速擴張。


    不過另外兩位煉虛期修煉者已經商量好,解決了太上國主之後順便把天妖宗滅掉。


    唐敖聽完之後注意力也挪到了奇異植株上:“前輩,這個石雕難道關乎太上國主的異寶?”


    “此事老夫也不太清楚,似乎那法寶果實僅僅是把鑰匙,關鍵還在豕喙國的太上國主身上,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能在這裏遇到你小子最好,馬上離開此地,鏡花世界入口那處鏡泊湖亦不能呆了,先躲避風頭繞過這樁爛事再說。”


    唐敖見多九公讓其立即返迴大唐世界然後迂迴到花蝶舞等人那邊,唉聲歎氣道:“前輩之前所言沒錯,晚輩身上出了岔子,已經無法自由穿梭大唐和鏡花世界。”


    多九公頓時和唐敖一樣苦了臉,本以為和唐敖巧遇能擺脫豕喙國的漩渦,沒想到唐敖竟然失去了穿梭兩界的能力。


    這不是把他們往死路上趕嗎!


    “究竟是什麽岔子?”


    多九公不等唐敖答話,伸手按在唐敖的丹田,隨即臉色大變道:“方才老夫就感知到不妥,你小子這是凝結的什麽金丹?竟然連假丹都算不上,真是苦也。”


    唐敖一拍手道:“晚輩身上有三重符文,皆是在巨人國所得,阻礙晚輩自由穿梭兩界的便是第二重符文,如果能將第二重符文參悟透徹,晚輩相信可以做到抱元守一瞬間離開鏡花世界。”


    “什麽符文亮出來讓老夫瞧瞧。”多九公把希望寄托在了唐敖身上,雙眼冒著精光盯著唐敖。


    唐敖依次將三重符文顯露出來,第一重符文乃是建木之葉,多九公得到建木之葉符文早有參悟,而且還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因此沒有絲毫驚訝,但是當另外兩重符文出現,向來以心性沉穩自傲的多九公亦是驚唿不已,雙眼暴突險些掉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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