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羨眉頭一抖,後退了一步。


    李淑嫻如此動作,讓他非常不適。


    但李淑嫻已經遠去,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了殿後,他又能如何?


    輕輕吐了口氣,定了定心神,既來則安之,餘羨也不囉嗦,隻管席地而坐,盤膝閉目,休息養神起來。


    等下他要鬥丹。


    還是和一個藥王穀遺留的金丹強者的弟子去鬥丹。


    餘羨即便再怎麽樣自信,也不敢說必勝。


    因為誰也不知道對麵的人,能煉製幾階丹!


    畢竟那是藥王穀,是整個東洲的煉丹聖地,是真正以煉丹,成就的一個大宗門!


    當然了,現在藥王穀已經完全廢掉了。


    另外兩個宗門雖然被血河教占據,但山門還在,大半的弟子歸降後,改頭換麵,依舊還是平日一樣,換湯不換藥罷了。


    可藥王穀,直接就沒啦!


    大陣封印之下,九萬多天魔在穀內縱橫,數千裏範圍的盆地裏麵,徹底淪為魔域。


    因此藥王穀眾多的修士,一半被天魔吞噬,一半則散了開來,或有投靠血河教,但絕大部分,都成了東洲的散修。


    那金丹強者陳慢慢,估計就是其一。


    金丹級別的煉丹師,乃是真正的煉丹大師。


    不是別人吹捧的,那是可以輕輕鬆鬆煉製五階寶丹的強者。


    而能被一個金丹強者看上收徒,並且帶在身邊調教的弟子……


    絕不一般。


    這可不像餘羨這等“野路子”出來的。


    “對了……”


    餘羨忽然睜開眼睛,目光一閃,暗自想道:“當初我在藥王穀,被強迫進入天魔穀時,那幾個藥王穀的金丹長老,都曾見過我……陳慢慢,是否就是其中之一?她若認出我來……”


    天魔穀一事,餘羨心中至今有愧。


    雖然其因不在他,但其果,多少都和他有關係。


    那封印十萬天魔的雙重大陣,他破掉了極其關鍵的一道!m.biquge.biz


    後來十萬天魔出世,生靈塗炭。


    即便餘羨有充足的理由,充足的借口,自己是被古寒楓逼著進的天魔穀,自己是為求活命,此罪不在他。


    但他,依舊有愧。


    直到後來聽說十萬天魔被血河教主封印了九萬六千多在藥王穀內,餘羨才安心了很多。


    大抵心思單純者,皆是如此。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明明罪不在己,卻亦愧疚之。


    相反那些心思詭譎者,別說罪不在己了。


    就算真是因為自己貪心,私心所致的災難,也會有無數借口,甚至甩鍋世人。


    所以……若是那陳慢慢認出了餘羨,自然就會懷疑餘羨是怎麽從天魔穀內活著出來的。


    若再往深處想,甚至她直接就會認為,餘羨是天魔餘孽!


    這可不行,要是自己被認為是天魔餘孽,那估計當場就會被陳慢慢或者李淑嫻斬殺。


    要不走?


    那肯定也不行,李淑嫻又不是白癡……


    想了想,餘羨隻好在儲物袋內翻找了一會。


    很快,一個掛著黑紗的鬥笠,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東西還是很早之前,他用來偽裝之物,如今反倒又用上了。


    將鬥笠戴上,以黑紗遮麵,一襲白衣之下,餘羨頓時顯得神秘了許多。


    沒人能透過黑紗,看到他的真麵目。


    當然,據傳大能者,有神識可窺探一切,普通之物根本無法擋住。


    可想來陳慢慢不過一金丹修士,是不可能有神識這種東西的。


    心中安定,餘羨便再次閉目,修行起來。


    約麽三個時辰後,李淑嫻自後殿走出,見餘羨帶上了鬥笠,黑紗遮麵,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哦,這是怕贏了鬥丹,被記仇啊?裹的到嚴實。”


    餘羨睜眼起身,躬身道:“前輩法眼無差,晚輩……求個穩妥,還請前輩照拂一二,否則晚輩,怕是不敢全心全力……”


    “放心。”


    李淑嫻收了笑意,淡淡道:“你就這樣帶著吧,除貧道之外,沒人知道你的長相,她哪怕想看,貧道還不想滿足她的好奇呢,走吧,她來了。”


    餘羨點了點頭,跟著李淑嫻往外走去,很快就到了門口。


    外麵的幾個女修依舊還在打掃著落葉,見李淑嫻出來,連忙再次躬身施禮。


    李淑嫻揮了揮手,便抬頭看向天空。


    餘羨也抬頭看去,隻見遙遠南邊,有兩個黑點出現,迅速靠近,約麽五十息,就徹底清晰。


    這是一前一後,兩個女子。


    前方女子氣息恢弘,金丹波動,玉足踩紅霞,駕雲而來。


    身後的女子氣息則弱了很多,但也是築基後期,此刻站在前方女子控製的紅霞上,麵色平靜。


    兩女皆是長相貌美。


    尤其是前方的金丹女修,更是容貌絕佳,身段飽滿,身穿青色紗裙,彩帶飄揚,舞動如雲,美不勝收。


    而後方女修身段雖不如前女,但也容貌清冷,是極佳女子。


    餘羨看清兩人容貌,思索一番,心中便微微一定。


    當初藥王穀一行,那幾個金丹之中,並無這金丹女修。


    畢竟當時若是有的話,餘羨不可能記不住她模樣。


    不過該有的謹慎還是要有的,誰也不知道當時她是不是在自己看不見的角落,所以鬥笠還是要戴,容貌依舊要擋。


    “李道友。”


    天上兩女架彩霞而來,徐徐而落。


    彩霞散去,那身段飽滿,麵容絕佳的金丹女修,便輕笑一聲,邁步而來。


    想來此女,就是李淑嫻所言的藥王穀,陳慢慢。


    而另外一女,跟著陳慢慢身後,神色恭敬,執弟子禮。


    不用說,定是她的弟子,尤小花了。


    也是要和自己鬥丹之人。


    陳慢慢來到楓嫻觀前,滿臉笑容,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餘羨,抬手施禮道:“有勞道友在門口等貧道。”


    “弟子見過師叔。”


    那尤小花也隨之施禮,聲音如同黃鶯。


    “就不樂意看你們這種故作姿態。”


    李淑嫻則美目一翻道:“大宗門禮數多是吧?”


    陳慢慢笑了笑道:“禮不可廢,我等修行之人,數百年光陰如同流水,行事又無所顧忌,若不再遵循一個禮字,那可就真成了老妖了。”


    “嗬嗬,你話多,你有理。”


    李淑嫻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便看向了尤小花,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倒是個好苗子,你就是你師傅嘴裏誇出花來的,尤小花吧?”


    “尤小花拜見師叔,師傅誇獎弟子,隻是長輩愛護,弟子修為低微,煉丹技藝淺薄,當不得師傅如此誇讚的。”


    尤小花連忙又躬身施禮,滿臉的謙遜,並無任何驕傲之意。


    李淑嫻秀眉微微一挑,隻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忍不住看了一眼餘羨。


    這一男一女,裝起來似乎都是一個德行?


    “道友,這位,就是你說的煉丹奇才?”


    陳慢慢則笑了笑,也自然而然的轉頭看向了餘羨,美目之中帶上一抹好奇。


    餘羨的模樣被擋住,氣息卻沒有辦法阻擋。


    築基中期。


    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能煉製五階丹?


    自己這徒兒,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才能勉強煉製五階丹啊。


    李淑嫻目光一閃,笑道:“不錯,正是他。”


    陳慢慢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看著餘羨道:“這位……嗯……小友,雖說貧道不知你為何非要和貧道弟子鬥丹,爭一個高下,但既然你一意如此,又有李道友牽線,那貧道也隻好帶著徒兒過來,與你一比,當然,煉丹之道,恢弘無邊,今日勝負,都是切磋,莫要記在心上。”


    鬥笠麵紗之中,餘羨的神色當場一滯,忍不住斜眼看向了李淑嫻。


    自己什麽時候非要和那尤小花鬥丹了?


    明明她要自己來和別人鬥丹,怎麽成了自己挑釁……


    李淑嫻神色不變,很是正常,完全沒有一點心虛的模樣。


    戳穿她……


    顯然不行。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目的,是惡趣味,還是真的想看看自己的煉丹技術比那尤小花,孰強孰弱。


    但如今事到臨頭,餘羨也隻能認了。


    “咳……”


    餘羨壓了壓嗓音,沉聲道:“前輩恕罪,晚輩自李前輩那裏聽聞,前輩乃藥王穀一脈金丹強者,其弟子煉丹天賦極佳,而晚輩雖是散修,卻也煉丹多年,自忖有幾分技藝,技養難耐,便冒昧請李前輩搭線,想與前輩弟子,切磋切磋,還請前輩屆時,指點一二,晚輩,感激不盡。”


    “哦?”


    陳慢慢秀眉微皺,看著餘羨,卻無法看到他的神色表情。


    不過從聲音判斷,他應該說的是真的。


    否則,沒有理由啊……


    一階散修,煉了幾年丹,便要和自己的弟子比鬥?真是不知所謂……


    “原來如此。”


    陳慢慢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小友為何要帶此鬥笠?莫不成不能以真麵目示人?”


    “此事……”


    餘羨沉聲道:“不瞞前輩,晚輩生來醜陋,粗鄙不堪,平日都是如此,不想……示人,還請前輩,諒解。”


    李淑嫻美目一閃,露出一抹怪色,似是憋笑。


    這小子……看起來板板正正,沒想到說起瞎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自己若是第一次見他,說不定都信了。


    “嗯,罷了,貧道自然不會強人所難。”


    陳慢慢微微一點頭,看向李淑嫻淡淡道:“李道友,如今貧道已將弟子帶來,既然你這……後輩要與她鬥丹,貧道建議,這就開始把,早點煉丹,早點結束。”


    李淑嫻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那就早點開始。”


    說罷,轉身進了觀內。


    陳慢慢也走了進去。


    “道友,請。”


    尤小花則看了一眼餘羨,雖說餘羨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波動,但她卻沒露出什麽鄙夷,不屑的神色,反而輕輕一笑,示意餘羨先行。


    餘羨微微躬身道:“仙子先請。”


    尤小花見此,也就不在客套,點了點頭,一步邁出,進了觀內。


    餘羨緊隨其後。


    很快,幾人就再次來到了那觀內大殿,李淑嫻與陳慢慢同時停步。


    李淑嫻轉身笑道:“就在這裏吧。”


    “嗯,也好。”


    陳慢慢隨之轉身,看向餘羨平淡道:“這位小友,不知你想鬥什麽?是鬥品質,還是鬥品階?鬥速度?鬥出丹數量?亦或者各憑本事,煉製出自己最好的丹藥,再行比鬥?你挑一個吧,小花,都可以的。”


    陳慢慢的聲音雖淡,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那是你想怎麽玩,都可以,哪怕用你最擅長的手段,你也必輸的信心。


    尤小花也輕輕一笑道:“道友,你選便是,貧道都可以的。”


    李淑嫻嘴角帶著難以察覺的笑,美目之中有一抹好奇。


    她看著餘羨,想知道餘羨會怎麽迴答。


    不過餘羨並沒有李淑嫻想象中的反駁迴去,傲氣的讓她們先選。


    反而點了點頭道:“行,那晚輩就挑一個。”


    鬥丹的種類很多,但歸根結底,還是鬥的丹的品階,品質。


    而鬥速度和出丹量,實際上是絕大部分實力不怎麽樣的煉丹師,強行找出的借口。


    丹若不好,速度再快,出丹再多,又有何用?


    餘羨自然不會找這種粗鄙借口。


    他平靜道:“那就比煉丹的品階吧,若是品階一樣,那就比品質。”


    “哦?”


    餘羨這話一出口,陳慢慢秀眉便微微一挑,美目露出了一抹詫異。


    這個散修……倒是底氣十足啊。


    比品階?那尤小朵若煉製出一顆五階丹,豈不是直接碾壓?


    難不成,他也能煉製出五階丹?


    尤小花的神色也動了動,繼而嘴角上揚,露出笑容道:“道友即這般說,那貧道自然不會推脫,便以品階論高低。”


    “咳咳。”


    卻是餘羨又幹咳一聲,轉頭看向了李淑嫻,沉聲道:“李前輩,晚輩所需的靈草,您可替晚輩準備好了?”


    李淑嫻怔了一下,淡笑一聲道:“你要鬥丹,靈草材料,自然備好了。”


    而尤小花則並未多言,她身上備著煉製五階丹的靈草,妖丹,此刻隻一揮手,一座青銅丹爐就唿嘯而出,落在地上。


    即是鬥丹品階,那她隻管將自己最得意,最熟悉,最擅長的五階丹煉製出來即可。


    餘羨也不客氣,抬手道:“還請李前輩將靈草給晚輩。”


    餘羨也算明白了,這李淑嫻讓自己過來鬥丹,一來是殺一殺陳慢慢那股子傲氣,讓她知道,我李淑嫻隨便認識的煉丹散修,也比她的弟子要強多了。


    二來,自然是順便讓自己給她煉製一顆五階丹。


    請自己幫忙煉丹,直接開口就是,何必搞這複雜……


    再者說,她都有這麽一個金丹好友了,讓這金丹煉丹大師煉製,豈不是更加容易?


    無法理解……真的無法理解……這女人腦迴路肯定有點問題的……


    李淑嫻淡然一笑,素手一揮,一個儲物袋就飛向了餘羨。


    正如餘羨所料,其內有早就備好的靈草,靈丹,以及丹方。


    六合香靈散。


    取出丹方,餘羨看了一眼,此丹是五階中等寶丹,價值不菲。


    即便是金丹強者,想要湊齊材料,也得花費一番功夫。


    至於此丹功效……有些複雜,不好多言,反正對女修極好……


    餘羨隔著黑紗,開始逐字看起了丹方。


    陳慢慢見此,秀眉一皺,緩聲道:“這位小友,你可是第一次煉製此丹?”


    餘羨在看丹方,這簡直離譜!


    鬥丹的時候,誰不是煉製自己最擅長的,最少煉過好幾次的丹藥?


    這上來現學丹方的,陳慢慢以二百餘年的歲數,看鬥丹,甚至自己參與鬥丹,不下數百次,卻隻看過這第一迴!


    現學現賣?他如此好膽?他也不怕失敗?


    尤小花也俏臉一怔,本來都打算熱爐的手法,緩緩放了下來。


    她看向了陳慢慢,輕聲道:“師傅,把子午鎮心丹的丹方,還有靈草給徒兒吧,徒兒今日,煉它好了。”


    “你要煉子午鎮心丹?”


    陳慢慢神色略微有些凝重道:“為師和你說過,此丹是你築基圓滿後,方可煉製之丹,而你現在也要現看丹方,現學是嗎?你就不怕他是裝的?莫要賭氣。”


    這話有點刺耳。


    李淑嫻皺眉開口道:“妹妹,怎的如此說話?難道貧道還能故意騙你?這小友的確是第一次接觸此丹。”


    餘羨則根本不以為意,依舊仔細看著丹方,全神貫注,腦海中開始進行無數次的演練。


    陳慢慢轉頭看了一眼李淑嫻,目中有著一抹不悅。


    這等散修之輩,有什麽誠信可言?說不定你都被騙了。


    而我弟子,天賦異稟,乃煉丹奇才。


    須知道心難鑄,毀卻簡單!


    若是今日和這連真麵目見人都不敢的散修鬥丹,被他所騙,現場學丹方煉丹,繼而失敗,毀了道心。


    那就算是殺了這個散修煉丹師,也彌補不了!


    “師傅,把丹方,靈草給我吧。”


    尤小花搖了搖頭道:“我不管他是真是假,真也好,假也罷,今日,我要突破的是我自己,與他無關。”


    陳慢慢秀眉緊皺,看著尤小花那平靜,堅定的神色,終於輕輕吐了口氣,點頭道:“好,你要突破的是你自己,說的好。”


    說罷,陳慢慢抬手一揮,一個儲物袋也飛到了尤小花的麵前。


    尤小花抬起素手接住,單手一翻,一張丹方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而後她也全神貫注,開始看起了這張子午鎮心丹的丹方。


    子午鎮心丹,五階中等寶丹!


    殿內安靜了下來。


    餘羨埋頭看著丹方。


    尤小花埋頭看著丹方。


    李淑嫻神色平淡。


    陳慢慢則娥眉微蹙,略有擔憂。


    自己的徒兒,那是真的在現學丹方!


    這種事情,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說一定能煉成。


    想到這裏,她又看向餘羨,隻見餘羨頭戴鬥笠,黑紗遮麵,根本無法看清他裏麵的表情。


    或許這家夥隻是拿著這個丹方在裝模作樣,根本看都沒看!


    五階中等寶丹,極其複雜。


    餘羨這一看丹方,就是足足四個時辰,直至天色將暗,他才緩緩放下了手中丹方。


    而他的對麵,尤小花也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將手中丹方放下。


    兩人具是在各自腦海中演練了丹方數百上千次,直至確定無誤。


    但假設的理論,和實質的煉丹,差距極大。


    這一爐丹能否成,餘羨沒把握,尤小花,也沒把握。


    不過丹,總是要煉的,第一步,總是要邁出去的。


    餘羨單手一抖,一尊丹爐飛了出來。


    正是憐草爐。


    丹爐飛出落地,遠處的尤小花自然平淡的看了一眼。


    畢竟煉丹師,對於丹爐也都是好奇的。


    可隻這一看,她的目光就當場一滯,失聲道:“憐草爐!?這是小草的憐草爐!?”


    餘羨平淡的神色當場一頓,心中暗道:“壞了……”


    腦子裏光想著丹方煉製!


    他幾乎忘記了,這憐草爐不是他的。


    而是他當初在升仙島,殺的一個藥王穀女修,從她的儲物袋內得到的!


    如今這憐草丹爐隨意擺出,居然偏偏被人認了出來!


    尤小花猛然站了起來,快步衝到了憐草爐前,一眼就找到了丹爐掛耳下刻著的,憐草二字。


    “果然是憐草爐……果然是小草的憐草爐!”


    尤小花的目光顫動,轉頭就看向了餘羨,咬著嘴唇道:“這丹爐,這丹爐,為什麽會在你這!?”


    “小花,這麽迴事?”


    陳慢慢也沒想到驟然發生了這事情,居然讓尤小花失態!


    這丹爐怎麽了?不就是區區三階丹爐嗎?


    小草又是誰?怎麽會讓小花這般失態?


    小花……小草?


    兩人有什麽關係?


    尤小花目中泛出淚光,看向陳慢慢道:“師傅,你難道不記得當初和我一同進藥王穀,最後卻被二大長老收走的女孩嗎?”


    “嗯?”


    陳慢慢目光一凝,緩聲道:“你是說被紅師姐收走的那個小丫頭?她的煉丹資質,的確也不錯。”


    “就是她……”


    尤小花淚珠滑落,嗚咽道:“她是我妹妹,她的煉丹資質比我還好……隻是她去參加升仙大會後,失蹤了……”


    參加升仙大會失蹤……


    那叫什麽失蹤……那就是死了。


    陳慢慢暗自搖頭。


    “她失蹤了,可她的丹爐,怎麽會在你這裏?”


    尤小花再次看向餘羨,眼中帶著各種神色,懷疑,不解,驚喜等等等。


    鬥笠黑紗之下,餘羨神色凝重。


    尤小草麽……


    她的確死了,還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但還是那句話,當初升仙大會,你死我活,如同養蠱。


    餘羨不殺她,別人也會殺!或者,是她殺餘羨!


    在當時,殺人就是爭命,沒有其他辦法。


    所以她雖無辜,卻也不無辜,即來參加升仙大會,那自然就是生死難料的。


    隻是……


    沒想到就撞到了她的親妹妹身前,被認出了這丹爐。


    但隻稍稍一想,餘羨就聲音平靜道:“仙子問此,是為何意?此丹爐,是貧道買的。”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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