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問:“你砸的伏納德?這位女士,有些話不是隨便可以說的,妨礙辦案不是一句對不起就沒關係,必須要承擔責任的。”


    “我……”陳穎隻要壽宴順利,沈瀟沒事就好,砸了伏納德的事情未必到了警局就說不清楚。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真相,門被推開了,沈瀟出現在門口,斷然道:“你什麽你?我的事情你怎麽都想摻和?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聲色俱厲,陳穎真有那麽一刻恍惚,以為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是馬上就明白,他就是想要自己扛。


    “沈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裏需要你,不要再為了我做這些,我不會謝你,也不會因為虧欠留下來。”陳穎針鋒相對。


    這個女人居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駁斥他?


    沈瀟伸出食指狠狠地點著她的鼻子:“你別癡心妄想,以為我對你餘情未了。要麽,你給我閉嘴,要麽馬上帶上你的男人和孩子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客人。”


    他態度惡劣,陳穎卻絲毫不畏懼,冷笑道:“沈瀟,你剛剛還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麽你要我走我就得走?你也別忘了,我是奶奶請來的客人。就算是走,也是奶奶說才算數。”


    這個女人怎麽如此執拗?他趕她走是為她好,陳穎是不識好歹,還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死都不走?


    沈瀟是真的有些生氣,這些年過去了,陳穎早不是當初那個有些畏畏縮縮的契約妻,可是她骨子裏的硬氣卻還在,真是討厭!


    “你們給我聽著,想要我跟你們走?除非抬著我出去!”沈瀟環顧周圍的警察,忽然一把拉了陳穎,推她進休息室,在警察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反鎖了門。


    陳穎被沈瀟扯的暈頭轉向地,就被抵在了牆上,他的唇落下,很用力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記深吻。


    陳穎還沒有迴過神,他已經鬆開她的唇,低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眼睛說:“小穎,我知道你不想我出事,你的心意我領情。別打岔,聽我說。如果你現在說出真相跟他們走,你以為奶奶心裏會舒服?這個壽宴還能好得了?你什麽都不要做,讓我來安排,我保證我們誰都不會有事,壽宴會順利進行。”


    門被幾個警察砸的砰砰作響,甚至那個年輕的警察在外麵威脅沈瀟,再不開門就要動槍。


    沈瀟對門外的動靜充耳不聞,明明他是在懇求陳穎的配合,卻完全沒有一種乞求的感覺。


    他目光熱烈,一手撐在陳穎的耳邊,身體似有似無地與她保持隻是那麽一線就要觸碰上的距離,撲麵如來的雄性荷爾蒙的氣息,令陳穎的冷靜也如同涼水一樣被他捂的漸漸熱了。


    她有些慌張,伸手想要推開沈瀟:“好好說話,站遠點。”


    沈瀟順勢一把扯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這裏,隻要你知道就夠了。”


    她的心和手同時一顫,知道什麽?那裏裝著她?


    沈瀟身體微微向前,兩人的身體就貼在了一起:“答應我。放心,誰也不會被帶走。”


    陳穎還能說什麽?


    既然沈岩一家打定主意要在壽宴上鬧事,讓沈瀟出醜,讓奶奶失望,即使那個被帶走的對象換了她,這件事情必定會馬上就在赴宴的人群裏傳開。


    前妻,殺人犯,閃婚,離婚,糾纏不清……種種以前的現在的真的假的,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拿出來恣意傳播。


    對沈家來說,對沈家奶奶來說,陳穎的出現將令她們蒙羞。


    她不願這種事情發生,那和她的初衷是背道而馳的。


    陳穎瞪大眼睛,緩緩點頭。


    沈瀟眼裏閃過溫柔的光亮,低聲道:“連沈家你都這麽在乎,不願損壞一絲一毫,還說你不在乎我?別騙自己了。”


    說完,他一把拉開門,那個新警察正準備撞門,助跑,衝擊,卻正好房門打開,沈瀟眼疾手快一個閃身,新警察收不住腳,惡狗撲食一般倒在了地上。


    外麵幾個警察看到他那狼狽樣子,忍俊不禁,但是這場合不對,隻能辛苦地憋著。


    沈瀟掃視了幾個想要上前說什麽,但是看到地上疼的叫喚的那位,又心有餘悸的警察,從容地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後對那邊說:“請接張警司。”


    他這語氣鎮定又自然,就像是要約個老朋友出來聊天一樣。


    幾個警察心想出發前張警司是有迴避這事情的意思,能接他電話?


    果然,那邊似乎說了張警司不在類似的話,沈瀟也沒急,淡淡道:“那好,請轉告他一聲,肖菊英請他參加壽宴,九十大壽,隻有這一次。”


    肖菊英就是沈家奶奶的名字。


    他的態度可謂相當的好。可幾個警察覺得背後嗖嗖地冒涼氣。沈家奶奶是什麽人物?


    老太太當年打天下的時候,還沒有張警司呢。今天的壽宴能收到邀請出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張警司並沒有在邀請之列……因為他還不夠格!


    沈瀟越是客氣,就越是令人擔心害怕。


    果然,那邊很快就找來了張警司,簡單的寒暄後,張警司淡然知道沈瀟怎麽能真是要邀請他?於是很客氣地扯了個公事上的理由推脫了,不過表示沈家奶奶那麽看重他,禮物馬上就送到。


    “謝謝張警司這麽重視我奶奶的壽宴。不過,我有點事情就不懂了,想向張警司請教一下。”


    張警司謙虛地連聲說不敢。


    沈瀟看了陳穎一眼,她看起來很淡定,但是在身側一直緊握著沒有鬆開的拳頭已經揭露了心裏的緊張。


    他很滿意她的真情流露,她嘴裏再怎麽說不會迴來,和蘇康偉感情有多麽好,沈瀟都不會信了。


    “張警司,我記得去年曾經出了一樁轟動全國的惡性連環殺人案,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張警司已經做好準備,沈瀟肯定是不甘心就這樣進警局,所以先用沈家奶奶來壓他,然後這就要套近乎,目地就是不跟那幾個警察迴來。


    誰要他衝動之下砸了人,還砸誰不好,砸了個老外,還不是普通的老外,鬧不好會出國際問題的。


    警局乃至上麵都很關心這件事情的發展,覺得沈家再怎麽樣,也不能讓老外在家中被男主人打成那樣,這件事情必須要壓著沈家,做出個姿態來給老外看。


    所以,再三考慮後,張警司硬著頭皮下了一定要把沈瀟帶迴警局的命令。


    即使以後日子也許不好過,張警司也拿定主意,以後再賠禮道歉,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由著沈瀟,他說不來就不來?以後還叫警局怎麽辦案?讓老百姓還怎麽相信他們是人民公仆?


    可沒想到沈瀟卻扯到那樁大案上去了,張警司當然記得清楚。


    那個變態狂魔,事先先探查好被害人的生活習慣和平時上下班路線,專挑住的偏僻地方下夜班的女工,先奸後殺,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弄得那一片上夜班的女工都人心惶惶地。


    因為變態狂魔狡猾,這案子破了很久,驚動了高層,下達了死命令,終於才告破。著實是他從業三十年之中最難的一樁案子之一,這輩子也忘不了。


    “當然記得,沈少有什麽異議?”張警司試探著問。


    “我不是警察,對於這案子能有什麽專業意見?判處這種變態死刑,當然和大家一樣,都覺得他是罪有應得大快人心。我聽說,張警司和警局裏從上到下的人那段時間都忙得家不能迴,睡覺都夢到破案,被折磨的不行。”沈瀟說話時那種自信的眼神,令周圍幾個人都摸不著頭腦。


    提到這個,張警司至今都不能忘懷那種折磨。


    “是啊,不過,再苦再難,為了人民的安全,能破案都是值得的。”


    沈瀟點頭:“是不容易,要是我都恨不得直接把那小子打死才解恨。後來,據說執行槍斃的前夕出了點事情……”


    他故意停在這裏不說,張警司恍然大悟,原來他的用意在這裏。


    都說沈瀟厲害,他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讓盛世的高層不寒而栗。如今,他說話這麽地平淡,張警司卻額上冒汗,因為一直不知道沈瀟什麽時候爆發要出什麽強勢的大招。


    想不到,他卻是如此地聰明,竟然想到這麽絕的解決辦法。


    張警司的聲音頓時就大了,刻意說的辦公室裏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對啊,當天說他母親癌症晚期彌留,當時群眾要把他千刀萬剮的唿聲很高,恨不得馬上就槍斃。但是,我們深思熟慮後,從人性上出發,讓他去見了母親最後一麵。當時我也在場,審訊中一直不配合不認罪的罪犯,在他母親合眼後,終於跪在地上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表示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不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來。”


    沈瀟扯了下嘴角:“法律是嚴肅的,但是視乎情況也有人情可講。我沈瀟在曲陵也算有名氣地位,在這裏我可以非常嚴肅的告訴你,今天你不要打攪我奶奶的壽宴,明天怎麽樣,我都會配合。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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