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大多都是同情他，罵陳穎不要臉，更覺得理直氣壯，伸手打落陳穎的皮包。
“想清楚了，報警？查出案底來，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臉呢。”
這話提醒了陳穎，沈瀟家裏都還不知道她過去曾經犯過案子，坐過牢。
如果他們知道……
陳漢見拿住了陳穎的軟肋，趾高氣揚起來：“我可是為你好。再說了，小勇總是給家裏找麻煩，琴琴也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精力。人做事講究個心情好壞，她心情好，對小勇也就更好……”
“作為他的父母對小勇好，難道不應該？如果想我出錢資助小勇學習，我會盡力。但是流產的事情，我沒有任何責任，休想我賠償一分錢。”陳穎低頭去撿皮包。
陳漢一腳踏上去：“今天，你不承認錯誤，不作出賠償就別想走。”
夏子涵和當事人談完事情分手後，沿著街邊隨意走著，無意間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陳穎正與一個中年男人在爭吵。
中年男人態度惡劣地踩住陳穎的包，陳穎拽不動，忿忿地抬頭看向男人，而周圍卻沒有人上前勸阻。
“這位先生，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這麽對待一位女士，太過了吧。”夏子涵在陳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陳漢迴頭，一愣。
因為陳勇的事情，陳漢和夏子涵也見過麵，認識的。
“夏律師！”陳漢知道這位夏律師不單在律師界鼎鼎有名，夏家在曲陵市也是赫赫有名的。
要不是沈瀟牽線讓夏子涵幫忙，陳漢能認識這樣的人物？
夏子涵之前隻看到陳漢背麵，現在也認出這是陳穎的父親。父女倆關係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大庭廣眾下吵架還動手，他難以理解，至於那麽仇恨嗎？
“陳先生，你這是……”夏子涵問。
“唉，沒辦法，我教育失敗，管不了她。”陳漢痛心疾首道。
陳穎撿起皮包，這是沈家奶奶和沈瀟上次一起陪她選的。
幾萬元一個的皮包，高檔漂亮，沈家奶奶還覺得委屈了她。
但這是陳穎用過最好的皮包，她很喜歡，也很愛惜，現在上麵落上一個大腳印，怎麽拍打也拍不幹淨，心情糟透了。
“別說的像是一家人。”陳穎反複地摸著皮包上被蹭掉一小塊皮的地方，仿佛那樣就能出現奇跡，將之還原成完好的樣子。
夏子涵不想再讓人看笑話，把他們倆帶到附近的公園裏，找個僻靜角落問：“你們有什麽問題現在說清楚，我幫你們做個見證。”
“不用麻煩你了，你是大律師，一點小事，不勞大駕。”陳漢推辭道。
陳穎卻態度截然不同：“陳先生不是覺得不公平？夏律師最善於明辨是非，他來做個判斷應該是最公平的吧？”
陳穎講述了王琴流產的事情經過，當然陳漢講的又是另一個版本。
夏子涵說單憑他們各執一詞，判斷不準。如果他們真的要辨個輸贏，也簡單，找到當天和王琴在一起的那幾位太太就能問清楚。
打電話問王琴，她推三阻四地說流產的事情很丟臉，不想被朋友們笑話，無論怎樣就是不肯交出電話號碼來。
陳漢一臉無奈：“我和琴琴結婚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才懷上，之前她也壓力大，這次又流產了，恐怕更會被人笑話。”
夏子涵淡淡地笑，陳穎覺得他心裏早就清楚，那不過是王琴的托詞。
“如果陳太太覺得不方便，也不一定要問她。那個路段有監控，就算事發的地方是死角，但是陳太太當時和朋友們一起走過去的，總有行蹤可查。比如她們的車牌號，她們的樣子……做我這行，總有點人脈查幾個人的資料也不算難。”
也就是說，夏子涵可以尊重王琴的選擇，但他也有手段查得到想要的東西，王琴的理由不能阻止他身為律師所要堅持的追查真相立場。
王琴當時有些傻眼。
事情真相是什麽，她當然清楚，隻是不想讓陳穎好過。尤其聽說她傍上如沈瀟那樣的有錢人，更是羨慕嫉妒恨。
王琴好不容易才攀上個有錢的，卻是個半老頭子，跟沈瀟相比，陳漢又算什麽有錢人呢？
陳穎還是坐過牢的，又不是漂亮的驚心動魄，隨隨便便就勾搭上這樣出色的男人，王琴就不服氣。
隻有陳穎不好過，王琴才覺得心裏舒坦。
於是，她故意顛倒黑白，往陳穎頭上潑髒水。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她覺得憋屈，要找陳穎出氣。
於是，她在電話裏吞吞吐吐道：“當時很混亂，我也不大確定就是陳穎推的我。不過，我的確是被她氣得肚子疼，才進了醫院，流的產。難道她就不覺得內疚，不該賠禮道歉作出補償？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我還沒有做過媽媽，就這樣沒了。”
說著，王琴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陳漢心疼地搶過電話百般安慰。
夏子涵已經明白了，對陳穎說：“你自己看著辦，如果同情她安慰一下也無妨。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不用理會。”
陳穎聽到王琴那麽說，更是看透了陳漢夫妻倆，從皮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往陳漢手裏一塞。
皮包裏是厚厚一遝錢。
“不要誤會，這是給小勇補身體的。我是我，他是他。你也說了，小勇還是你的兒子，與其心疼那個沒影的孩子，不如好好在小勇身上下功夫。”陳穎覺得再沒有什麽跟陳漢好說的，看了夏子涵一眼，轉身就走。
夏子涵對陳漢微微點個頭，轉身跟上陳穎。
身後傳來陳漢惱怒的聲音：“你怎麽這麽無情無義？我要去告你！”
陳穎搖搖頭，腳步不停，很快就和夏子涵消失在公園小路盡頭。
夏子涵跟著陳穎在人工湖邊轉了一圈，見她漫無目的的閑逛說：“坐坐吧，這裏風景不錯。”
陳穎走到垂柳下的木質長椅上坐下，盯著湖水發了會呆說：“我家在一個小地方，原來和周圍的鄰居一樣，爸媽在小城裏還算不錯的工廠裏做工，賺的不多，但是那時候他們感情還不錯。後來各種原因，工廠倒閉了，他們想方設法打各種小工賺錢，那時候他們就很少管我和弟弟，而且他們之間也累得沒有多少功夫在一起談天說地。後來我爸跟著熟人到大城市去做工，慢慢有了自己的工程隊，再迴家的時候我家不缺錢了，可爸媽的關係卻越來越疏遠。再後來，我做了件讓他們丟臉的事情，她們互相指責對方沒有照顧好這個家，沒有教育好我和弟弟，也許他們後來分開是因為我點燃了導火索。所以，我爸和我斷絕了關係。”
陳穎會向他傾訴心事，夏子涵有點意外。
這說明，她對於他的信任，他想幫幫這個生活辛苦的女孩子。
夏子涵試探著問：“方便的話，能具體是什麽事情，讓你父親做出斷絕關係的決定？聽你剛才說，雖然你的父母感情在之前就有些不合的傾向，但是對於自己的子女，總歸是有親情的，不至於為了些小事鬧到這麽絕情，最後又因此而離婚。”
陳穎又怔怔地盯著湖水陷入了沉默。
“陳穎，你可算和我聯係了。前一陣子我打過你的電話都不通。”王博接到陳穎的電話很高興。
“不好意思，那陣子沒有去買新手機，後來電話卡又丟了，然後遇見些別的事情耽誤了。”陳穎抱歉地說。
王博熱情地說：“你還打算出來擺攤嗎？我幫你把地方占著。”
“暫時不擺了。你沒有受什麽影響吧？”陳穎擔心上次王博幫著她會受到牽連。
王博卻哈哈一笑說，那次鬧過之後，天橋下倒是平靜了，據說是加強了管理的緣故。
他還要陳穎不要擔心，什麽時候迴來，他和以前一樣幫她占地方，應急燈一起用。
“謝謝你一直關照我。我現在搬了家，不方便每天過去，所以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陳穎進了沈家之後，經曆了一開始沈慧娟的刁難，沈瀟生病的忙亂後，有沈家奶奶的寵愛，趙姨一家的關照，漸漸覺得適應了。
現在她有大把空閑的時間，為沈家奶奶做了布娃娃後，又開始手癢。
擺攤是不可能，她想起當初王博說可以拿到精品店去代買。
那時候，她是為了生存，現在卻是當愛好。沒有迫切賺錢的念頭，卻想自己做的東西能得到更多人賞識。
王博聽陳穎一說，幹勁十足，說早就該這麽做了，恨不得立馬就讓陳穎給東西，他馬上就去談。
陳穎也沒有想到這麽順利，很高興，對王博說：“你幫我先聯係著，我現在手上沒有成品，還有材料也需要買。既然是進精品店，我要好好地考慮做幾個創意好的。這些需要時間。”
王博表示讚同：“對，先做出名氣來，以後就不愁銷路了。聯係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也別拖太久，這些天斷斷續續的還有人打聽你的攤子，早些進精品店，我還能幫你招徠些老顧客。”
“想清楚了，報警？查出案底來，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臉呢。”
這話提醒了陳穎，沈瀟家裏都還不知道她過去曾經犯過案子，坐過牢。
如果他們知道……
陳漢見拿住了陳穎的軟肋，趾高氣揚起來：“我可是為你好。再說了，小勇總是給家裏找麻煩，琴琴也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精力。人做事講究個心情好壞，她心情好，對小勇也就更好……”
“作為他的父母對小勇好，難道不應該？如果想我出錢資助小勇學習，我會盡力。但是流產的事情，我沒有任何責任，休想我賠償一分錢。”陳穎低頭去撿皮包。
陳漢一腳踏上去：“今天，你不承認錯誤，不作出賠償就別想走。”
夏子涵和當事人談完事情分手後，沿著街邊隨意走著，無意間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陳穎正與一個中年男人在爭吵。
中年男人態度惡劣地踩住陳穎的包，陳穎拽不動，忿忿地抬頭看向男人，而周圍卻沒有人上前勸阻。
“這位先生，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這麽對待一位女士，太過了吧。”夏子涵在陳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陳漢迴頭，一愣。
因為陳勇的事情，陳漢和夏子涵也見過麵，認識的。
“夏律師！”陳漢知道這位夏律師不單在律師界鼎鼎有名，夏家在曲陵市也是赫赫有名的。
要不是沈瀟牽線讓夏子涵幫忙，陳漢能認識這樣的人物？
夏子涵之前隻看到陳漢背麵，現在也認出這是陳穎的父親。父女倆關係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大庭廣眾下吵架還動手，他難以理解，至於那麽仇恨嗎？
“陳先生，你這是……”夏子涵問。
“唉，沒辦法，我教育失敗，管不了她。”陳漢痛心疾首道。
陳穎撿起皮包，這是沈家奶奶和沈瀟上次一起陪她選的。
幾萬元一個的皮包，高檔漂亮，沈家奶奶還覺得委屈了她。
但這是陳穎用過最好的皮包，她很喜歡，也很愛惜，現在上麵落上一個大腳印，怎麽拍打也拍不幹淨，心情糟透了。
“別說的像是一家人。”陳穎反複地摸著皮包上被蹭掉一小塊皮的地方，仿佛那樣就能出現奇跡，將之還原成完好的樣子。
夏子涵不想再讓人看笑話，把他們倆帶到附近的公園裏，找個僻靜角落問：“你們有什麽問題現在說清楚，我幫你們做個見證。”
“不用麻煩你了，你是大律師，一點小事，不勞大駕。”陳漢推辭道。
陳穎卻態度截然不同：“陳先生不是覺得不公平？夏律師最善於明辨是非，他來做個判斷應該是最公平的吧？”
陳穎講述了王琴流產的事情經過，當然陳漢講的又是另一個版本。
夏子涵說單憑他們各執一詞，判斷不準。如果他們真的要辨個輸贏，也簡單，找到當天和王琴在一起的那幾位太太就能問清楚。
打電話問王琴，她推三阻四地說流產的事情很丟臉，不想被朋友們笑話，無論怎樣就是不肯交出電話號碼來。
陳漢一臉無奈：“我和琴琴結婚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才懷上，之前她也壓力大，這次又流產了，恐怕更會被人笑話。”
夏子涵淡淡地笑，陳穎覺得他心裏早就清楚，那不過是王琴的托詞。
“如果陳太太覺得不方便，也不一定要問她。那個路段有監控，就算事發的地方是死角，但是陳太太當時和朋友們一起走過去的，總有行蹤可查。比如她們的車牌號，她們的樣子……做我這行，總有點人脈查幾個人的資料也不算難。”
也就是說，夏子涵可以尊重王琴的選擇，但他也有手段查得到想要的東西，王琴的理由不能阻止他身為律師所要堅持的追查真相立場。
王琴當時有些傻眼。
事情真相是什麽，她當然清楚，隻是不想讓陳穎好過。尤其聽說她傍上如沈瀟那樣的有錢人，更是羨慕嫉妒恨。
王琴好不容易才攀上個有錢的，卻是個半老頭子，跟沈瀟相比，陳漢又算什麽有錢人呢？
陳穎還是坐過牢的，又不是漂亮的驚心動魄，隨隨便便就勾搭上這樣出色的男人，王琴就不服氣。
隻有陳穎不好過，王琴才覺得心裏舒坦。
於是，她故意顛倒黑白，往陳穎頭上潑髒水。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她覺得憋屈，要找陳穎出氣。
於是，她在電話裏吞吞吐吐道：“當時很混亂，我也不大確定就是陳穎推的我。不過，我的確是被她氣得肚子疼，才進了醫院，流的產。難道她就不覺得內疚，不該賠禮道歉作出補償？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我還沒有做過媽媽，就這樣沒了。”
說著，王琴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陳漢心疼地搶過電話百般安慰。
夏子涵已經明白了，對陳穎說：“你自己看著辦，如果同情她安慰一下也無妨。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不用理會。”
陳穎聽到王琴那麽說，更是看透了陳漢夫妻倆，從皮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往陳漢手裏一塞。
皮包裏是厚厚一遝錢。
“不要誤會，這是給小勇補身體的。我是我，他是他。你也說了，小勇還是你的兒子，與其心疼那個沒影的孩子，不如好好在小勇身上下功夫。”陳穎覺得再沒有什麽跟陳漢好說的，看了夏子涵一眼，轉身就走。
夏子涵對陳漢微微點個頭，轉身跟上陳穎。
身後傳來陳漢惱怒的聲音：“你怎麽這麽無情無義？我要去告你！”
陳穎搖搖頭，腳步不停，很快就和夏子涵消失在公園小路盡頭。
夏子涵跟著陳穎在人工湖邊轉了一圈，見她漫無目的的閑逛說：“坐坐吧，這裏風景不錯。”
陳穎走到垂柳下的木質長椅上坐下，盯著湖水發了會呆說：“我家在一個小地方，原來和周圍的鄰居一樣，爸媽在小城裏還算不錯的工廠裏做工，賺的不多，但是那時候他們感情還不錯。後來各種原因，工廠倒閉了，他們想方設法打各種小工賺錢，那時候他們就很少管我和弟弟，而且他們之間也累得沒有多少功夫在一起談天說地。後來我爸跟著熟人到大城市去做工，慢慢有了自己的工程隊，再迴家的時候我家不缺錢了，可爸媽的關係卻越來越疏遠。再後來，我做了件讓他們丟臉的事情，她們互相指責對方沒有照顧好這個家，沒有教育好我和弟弟，也許他們後來分開是因為我點燃了導火索。所以，我爸和我斷絕了關係。”
陳穎會向他傾訴心事，夏子涵有點意外。
這說明，她對於他的信任，他想幫幫這個生活辛苦的女孩子。
夏子涵試探著問：“方便的話，能具體是什麽事情，讓你父親做出斷絕關係的決定？聽你剛才說，雖然你的父母感情在之前就有些不合的傾向，但是對於自己的子女，總歸是有親情的，不至於為了些小事鬧到這麽絕情，最後又因此而離婚。”
陳穎又怔怔地盯著湖水陷入了沉默。
“陳穎，你可算和我聯係了。前一陣子我打過你的電話都不通。”王博接到陳穎的電話很高興。
“不好意思，那陣子沒有去買新手機，後來電話卡又丟了，然後遇見些別的事情耽誤了。”陳穎抱歉地說。
王博熱情地說：“你還打算出來擺攤嗎？我幫你把地方占著。”
“暫時不擺了。你沒有受什麽影響吧？”陳穎擔心上次王博幫著她會受到牽連。
王博卻哈哈一笑說，那次鬧過之後，天橋下倒是平靜了，據說是加強了管理的緣故。
他還要陳穎不要擔心，什麽時候迴來，他和以前一樣幫她占地方，應急燈一起用。
“謝謝你一直關照我。我現在搬了家，不方便每天過去，所以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陳穎進了沈家之後，經曆了一開始沈慧娟的刁難，沈瀟生病的忙亂後，有沈家奶奶的寵愛，趙姨一家的關照，漸漸覺得適應了。
現在她有大把空閑的時間，為沈家奶奶做了布娃娃後，又開始手癢。
擺攤是不可能，她想起當初王博說可以拿到精品店去代買。
那時候，她是為了生存，現在卻是當愛好。沒有迫切賺錢的念頭，卻想自己做的東西能得到更多人賞識。
王博聽陳穎一說，幹勁十足，說早就該這麽做了，恨不得立馬就讓陳穎給東西，他馬上就去談。
陳穎也沒有想到這麽順利，很高興，對王博說：“你幫我先聯係著，我現在手上沒有成品，還有材料也需要買。既然是進精品店，我要好好地考慮做幾個創意好的。這些需要時間。”
王博表示讚同：“對，先做出名氣來，以後就不愁銷路了。聯係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也別拖太久，這些天斷斷續續的還有人打聽你的攤子，早些進精品店，我還能幫你招徠些老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