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那水缸最近被雨水淋了很多次,也衝刷的差不多幹淨了,三個女生搗騰著把院子裏麵裝喝的水喝洗澡水的水缸裏麵的水,運送到後院大水缸裏麵。


    這些魚再要沒有水養著,怕會死。


    兩個男生急忙忙的挑著擔子去溪邊接水去了。


    好在溪邊也不遠,兩三分鍾一個來迴,十幾個來迴過後,不僅後院的大水缸裏麵水滿了,連廚房裏,廊下的水缸裏麵都挑的滿滿當當。


    幹完這些活,又累的一身都是汗,幾個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笑了起來。


    第二天晚上,何小麗在村口賣豆腐的那裏買了一塊豆腐,劉恩慈跟餘敏都沒有做過泥鰍,不知道泥鰍怎麽煮才好吃,但付鷗已經利索的用剪刀把泥鰍的肚子剖開,殺得幹幹淨淨了。


    緊接著大家打眼瞪小眼的看著。


    那塊豆腐是何小麗買的自然大家都看著她。好在她以前一個人生活,對吃還是比較講究,這個泥鰍滾豆腐湯,十分鮮美。


    這個年代物資匱乏,但好在所有的食材,都是野生原滋味,那泥鰍就著豆腐滾下鍋,在鍋裏翻了翻,湯變成了白色。


    要知道幾十年以後的泥鰍不知道是什麽喂養長大的,湯壓根就滾不出顏色出來。


    就著泥鰍煮了一鍋豆腐泥鰍湯,那味道,香得關門都掩不住。


    一斤泥鰍和一斤豆腐遠不夠餓久了的知青打牙祭的,但這幾個人,也是餓久了,不敢一頓撐太飽,害怕以後沒得吃,所以還是省了又省,那一鍋湯,沒香得人鼻子都掉了。


    “小麗,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這泥鰍做的真的是絕了。”王有誌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小麗,生怕一不留神,小麗就從指縫中溜走一般。


    “我嬸兒那個人做吃的有一手啊,雖然她總埋汰我。”其實這些手藝都是從21世紀帶來的


    “要不怎麽以前總覺得你聰明呢。”餘敏摸了摸肚皮,雖然沒有吃撐,但這頓飯,也算是進大河村以後,吃的最飽也是最豐盛的一頓了,要是天天都有這麽多好吃的就好了。


    “你說咱們這樣,不算是擼了社會主義的泥鰍吧?”劉恩慈這話說出來,大家都笑了。


    “隊裏是有在水庫裏麵養魚,可也沒有限製大家在河裏麵撈魚啊,咱們以後趁著夜色再去撈撈試試。”王有誌提議說。


    吃飽了喝足了就要想想以後的發展問題,這個思路沒錯!


    何小麗吃的少,她還是繼承了二十一世紀的小小的胃,喝了一碗泥鰍湯就超級飽了。


    其他人都驚訝於她的胃口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差,她推說自己從那次摔下拖拉機以後,胃口就一直不太好。


    付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久,抿了抿唇,沒說話。


    吃完飯,幾個人又盤算起以後的日子來。


    人就是這樣,過了一次好的生活,哪裏會像往迴奔。


    “我盤算了一下,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隊裏一個月分的那點糧食,連一頓囫圇硬米飯都煮不出來,咱們幾個晚上反正沒事,可以做一些分工。”王有誌起了個頭,引起大家的興趣來。


    “怎麽分工,你倒是說說!”劉恩慈很感興趣,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開始計劃起以後的生活來。


    “過段時間隊裏要雙搶,剩下的稻穗,你們女生去撿起來,多多少少能打一些米出來,咱們就趁著晚上去!”


    “那可不行,你能想到,難道隊裏想不到啊,每年打穀子剩下來的稻穗子,都有專人去拾,這可是行不通。”


    那倒也是,等到隊裏拾完一輪,再去撿就什麽都沒有了。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付鷗,仿佛他會有什麽主意似的,也是人家好歹是大學生,腦子比他們還是要活泛一些,也不知道付鷗是怎麽想出來的主意,就找到地方撈魚了。


    付鷗是那種看上去很陰沉,其實是很靦腆的性子,如果相處久了就知道他這人其實就是不太會跟女生交流,劉恩慈偏偏又是那種典型的白蓮花綠茶婊,找到個機會就要鬧鬧人家。


    最基本的方法就是發嗲。


    “付鷗,你說說,怎麽辦,我們都聽你的!”


    付鷗——何小麗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腦袋轉了轉,竟然覺得自己的經曆太不可思議了,這個青年,難道就是二十年後開始崛起,到二十世紀尾頁就擁有百億資本帝國的付鷗?


    她腦子一時之間沒有轉過來,可能隻是同名同姓吧,華國這麽大,同名同姓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但忍不住看了付鷗一眼。


    *****


    因為溫飽問題,幾個知青頭一迴擰成一股子繩,大家齊心協力的往一處奔。


    第二天晚上,三位女知青從地裏拾來了兩斤稻穗子,雖然累的腰酸背痛,但卻很有成就感。


    兩位男同誌又去河邊倒飭出來四五斤魚,個頭大小不一,迴去跟之前的那一缸魚養在一起,每天總有吃掉的,又總有補給進來的,五個人很是高興了一番,在知青點裏麵唱起來當時的“流行歌曲”,茉莉花、南泥灣,快活的不像話。


    這也多虧大隊長孫有才分了一處這麽絕佳的房子給知青們,幸好這個知青點四裏八鄰的沒有人,是個絕戶的房子,這簡直就是天然的便利,但凡周圍有一戶兩戶人家,他們也不敢在家煮魚。


    ——這香味隨便一陣風一吹來,就能吹的到處都是了。


    而這裏麵,也有人打起來其他的心思來。


    既然大家在一起吃個七八分飽,為什麽不自己肥起來,劉恩慈這樣想。


    第二天拾稻穗的時候,她便偷偷藏了一些。


    這些小心思,其他幾個知青都沒有發現,他們還是樂得分享,將自己淘迴來的東西,充公了。


    現如今糧食短缺,一斤米,放在黑市上能換三倍的錢,劉恩慈想著夏天秋天能靠捕魚來補給生活,但到了冬天要怎麽辦,自己不像何小麗和王有誌一樣,家裏能貼補些,她可是隻能靠自己的。


    這樣的人往往危機意識太強。


    到了雙搶結束,她竟然偷偷存下來五斤稻穀。


    心思便開始活絡起來,她是樂意跟大家分享成果,但是並不願意跟人分享她自己的東西。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個樣子,隻是長大以後圓滑些了,知道在人前該如何表現,這就是何小麗缺的地方。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劉恩慈還在謀劃著存糧過冬的時候,大河村傳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你說什麽?”劉恩慈尖聲叫起來:“不會吧?”


    第6章


    原來大河村附近的五個大隊的大隊長合計,要在五個村裏聯合搞一個初中。


    運動也鬧了好幾年,孩子們別說高中了,連初中都沒得讀,前段時間組織大家學習語錄,居然發現很多年輕人連語錄裏麵的意思都理解不了。


    要說別的知識不學習可以,但是一個大隊的新生力量,居然連語錄都隻能死記硬背不能理解,這絕對是荒唐的。


    剛好幾個大隊長去公社開會,匯報了這裏的情況,公社書記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嚴重,忙組織了緊急會議。


    不識字,肯定是不行的,社會的發展需要進步青年,要進步必須要學習啊!


    初中還是要搞起來的,起碼讓孩子們把初中讀完,但以前隻有公社有初中,很多家庭並沒有把孩子送去公社讀書的條件,大部分的青年,都輟學去隊裏掙工分了,長期下去,隻能給社會主義新中國培養出一批目不識丁的文盲。


    於是便組織相鄰的幾個大隊,聯合組織一個臨時初中,初中所需的教學物資和費用,由公社承擔,至於老師,暫時從知青、以及村民裏麵有文化的青年裏麵選。


    但條件是至少讀到過高中的青年,優先女青年。


    因為女青年在農村能幹的活畢竟不如男性,少一個壯勞力比損失一個女性勞動力損失大得多。


    第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就是比較活躍的餘敏了。


    “那啥,餘敏,這個消息你先別到處傳播。”


    “為啥,這麽好的事兒當然要告訴所有人啊!”


    “瞎,萬一是假的,到時候開□□會說你動搖勞動群眾的積極和熱情,看你怎麽辦!”也不管這句話到底多少語病,忽悠一個初中都經常不及格的小姑娘是夠了的。


    餘敏成分不好,隊裏開會的時候她還掛過牌牌,最怕的就是別人給她戴帽子了,聽劉恩慈這樣說,心裏簡直要生出360分感激出來。


    “哎呀,恩慈姐,幸好我跟你說了,要是跟何小麗那個大嘴巴說了,沒準還沒吃晚飯,全村就得知道了。”要招初中老師,那麽起碼要高中學曆,或者讀過高中吧,餘敏自己初中都沒讀完,百分百是沒戲了。


    劉恩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論起沒心沒肺,這兩位其實有的一拚。


    “你知道就好了啊,我出去看看。”說完這話,劉恩慈撒腿就往外麵跑。


    出了門,劉恩慈臉上的驚訝和興奮,簡直蓋都蓋不住。


    要招老師,也就是說大家都有機會!


    雙搶結束,所有人都曬炸了一層皮。彎腰割稻子的時候她就在想,這種日子她不要再來一迴,她不像何小麗一樣還小,她都有十九歲了,早就到了適婚年齡,家裏又不管她,自己還不為自己做打算的話,就隻能做困獸之鬥了。


    劉恩慈想到自己讀書的時候成績也不算很差,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有沒有聽到更細節的內容?”劉恩慈問。


    “那我哪能知道呢?”餘敏顯然對這種打破了平衡的狀態,覺得不是很安心,本來五個知青,靠著自己的努力,慢慢的再改變著生活,但眼下如果其中一個當了老師,明顯就有人要跟大家不一樣了,大家也不會像以前這樣齊心。


    “那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嘛!”劉恩慈拿不準何小麗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到底怎麽樣,但是很明顯,何小麗這個女孩子,是平時被大人慣壞了的,脾氣和風評都不如她。


    當然,這裏麵有她可以為之的縱容,更有一些是她刻意散播出去的。


    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一起,總有人會拿她們做比較,何小麗長相也比較漂亮,家庭條件也好,爸爸媽媽還是大學生,剛剛來大河村的時候,所有人幾乎談論到這個女孩子,都是讚不絕口的。


    時間才短短半年,就有何小麗這個女孩子脾氣特別驕縱的傳言從村裏傳開。


    當然,何家的五個兄弟平時又那麽維護這個姐妹,別人便先入為主的覺得何小麗這樣的性格,肯定是要欺負劉恩慈的。


    這一點,在這次雙搶中,又被何小麗給扳迴來一局了。


    劉恩慈想出門打聽一下招老師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就碰到兩個閑話家常的婦女。


    要說人小麗還是個十七歲的女娃娃,太陽底下曬著搶收稻穀,可是沒少比大人更少出力氣。


    不說自然不知道,一起幹活的人,也對何小麗讚不絕口。


    原來有些人,要相處了以後才知道是好是賴了。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在村裏麵總說小麗,我看人小麗就很好,那天她嚷嚷著要收穀子了,我還半信半疑,誰知道剛收好,瓢潑的大雨就下了下來,這要是晚了半小時都不得了。”這是村口趙阿婆講的。


    那天付歐看見有一片烏雲往村口飄來,就跟小麗講,要她趕緊去找趙阿婆收稻穀,果然收好沒多久,雨水就來了。


    “也是那丫頭,以前迴來的時候那麽嬌嫩嫩一個姑娘,現在每天要去地裏幹活,剛來哪有那麽容易適應,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說這話的是陳嫂子,她嫁給何小麗遠房的堂兄,算是本家了,見趙阿婆這樣說,當然要幫小麗說幾句話了。


    遠遠見到小麗背著一筐子東西過來,背簍似乎很重,把她的背都壓彎了,看到三個人在路邊瞎聊,小麗也把背簍擱在地上喘口氣。


    手往上抬了抬,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身上大概也濕透了,幸好這個時代不流行緊湊型胸罩,否則厚厚的海綿包裹著胸,沒準要長痱子。


    說真的,原主的身子也太嬌嫩了些,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何小麗雖然也是職場白骨精,但也經常去健身房健身的,背這麽一簍子確實難不倒她。


    為了不崩人設,還是要佯裝嬌柔,偶爾還要撒點無傷大雅的小脾氣,對於二十多歲心裏年齡的何小麗來說,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難。


    也不知道怎麽一迴事,這丫頭就死活曬不黑,劉恩慈看著自己被曬黑的手臂,也能想象到自己臉上有多黑。


    “隊裏收了玉米,還嫩著呢,晚上一人分兩根玉米棒子,人人都有,知青點的我領了啊,趙阿婆,陳嫂子,趕緊去吧。”知青點五個人,也就是一天十個棒子,一次發了三天的,就有三十根,加起來二十來斤,沉沉的背在背上。


    陳嫂子見狀,問:“怎麽沒人幫你呢。”


    以前的何小麗,有的躲就躲,有的推就推,哪裏會主動背東西啊,這行為簡直就是崩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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