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棟顯得異常陰森。


    走廊裏,


    一縷細砂無風自動,貼著牆邊飄動著,陡然間加速凝聚,變成一根繩索如蛇,陰毒的鑽射而出纏住一名暗部的脖頸,收勒拉扯。


    哢嘎!


    脖頸向後倒拗撇斷,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吊掛在脖子邊,屍體軟綿綿的貼牆滑落,動物麵具墜落在地上。


    走廊對頭守衛的暗部聽聞動靜,猛然扭頭轉身,映入眼簾撲麵而來的是恐怖的砂礫巨掌,攔腰捏攥住自己,流沙裹卷纏繞,就像是五根虯結的手指在捏住一根香腸。


    霎時間,


    鮮血爆漿從指縫中溢出滋濺,血肉碎骨飆濺染滿走廊,一堆碎肉嘩啦啦的堆疊在地上,血腥味兒飄散在走廊中,染血的砂子飄動著鑽迴背上的砂葫蘆裏。


    我愛羅站在血泊中,嗅著血腥的芬芳,內心的饑渴愈發貪婪,他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哧!


    一抹寒芒映射入眼,悄無聲息的觸手猙獰,環繞在門縫頂端,在我愛羅仰頭的瞬間轟然垂落,一圈圈拉絲般纏繞向我愛羅的脖子。


    “宇智波佐助,你沒死可真是太好了!”


    我愛羅仰頭,死死盯著倒貼在天花板的佐助,血絲密布的瞳孔中滿是病態的亢奮,舔著嘴唇道,


    “你要是被被人殺死了,我可是會很苦惱的。”


    葫蘆裏卷出染血的細砂,後發先至的化作一條黃蚺,和纏繞落下的肉筋彼此糾纏,摩擦拽扯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我愛羅?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佐助臉色微變,瞳孔收縮成針孔,動態視力映照中,能看見空氣中彌散出無數砂礫正在圍攏向自己。


    “你是西索看重的果實!”


    “我得親手來替他檢驗你的成熟度!”


    我愛羅抬手,五指淩空對準佐助,獰聲道,


    “用你的鮮血,砂瀑送葬!”


    pong!


    地板綻裂,無數細碎的砂子拔地倒卷,泥沼沙潮般湧動,倒扣向天花板。


    “西索?”


    佐助臉色劇變,這是一個帶給他童年陰影的名字。


    記憶中,與此人相遇就像是開啟了噩夢的序幕,之後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徹底離自己而去,甚至,滅族之夜那晚,西索就站在宇智波·鼬的身邊,很難說,宇智波·鼬的性情突變不是受到了西索的蠱惑和誘導。


    如果說,


    宇智波佐助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讓他又恨又懼,那排名第一自然是宇智波·鼬,而緊隨其後的就是魔術師西索,那個以殺戮和狩獵為遊戲的瘋子,最後才輪到在死亡森林裏差點搞死自己的輝夜奈見。


    “西索在哪裏?”


    佐助像是三腳蜘蛛般貼牆爬行,肉筋手臂抖動震開裹纏的細砂,鋒利的鐮刀揮舞成無數殘影,從側麵割裂沙浪,旋轉的刀刃成輪穿透沙浪。


    砂之盾·絕對防禦!


    砂礫倒卷凝固,霎時間形成盾牌擋住鐮刀,盾牌中裂開一條縫隙露出我愛羅陰森嗜血的眸子,宛如擇人而噬的兇獸鎖定住佐助。


    被那眸子鎖定的瞬間,佐助頭皮陣陣發麻,他意識到,眼前的我愛羅是一個難以用言語溝通的怪物,是和西索一樣的病態瘋子。


    一個,


    西索培育的信徒?


    “殺了你,我就會帶你去見西索!”


    我愛羅身上爆發出有若實質的殺氣,他腳下一踏,一波波沙浪疊行在其腳下,恍若活過來一般,瘋狂的從四麵八方咬噬纏繞向佐助。


    “哼!”


    佐助冷哼一聲,眼瞳內的勾玉瘋狂的旋轉,若隱若現的萬花筒在隱約成型,但他身體畢竟還未恢複,一張臉上的血色在急劇消退。


    “你們不乖哦~”


    一個戲謔的冷笑聲詭異的出現在房間中。


    沙潮與鐮刀的碰撞中,一張撲克牌割裂開來,撲克牌後黏連著一縷白線,接著,那絲白線在兩人眼中編織成人形的輪廓,像是一個絲線編織的人偶,卻詭異的給人一種血肉的真實感,離奇的讓人難以分清那究竟是真是假。


    高挑妖嬈的身形,淚滴妝容下細薄的嘴唇抿著笑容,渾身都散發出陰森森的危險氣息,可不正是頻繁在佐助噩夢裏,和宇智波·鼬交替出現的身影——魔術師·西索。


    “怎麽可以私底下自相殘殺呢,萬一不小心損毀了哪一個,我都可是會心疼好久的。”


    西索隨手一扯,釘斷入牆壁的撲克牌彈射迴他指尖,他撇著腦袋臉上掛著病態而愉悅的笑容,饒有興致的掃量著場間的兩顆[果實],


    “所以,你們需要我來當裁判麽?”


    陰冷的笑聲在黃沙彌漫的病房內迴蕩,撲克牌在西索指尖旋轉拋落,佐助和我愛羅同時停止下動作,三人透過窗戶能夠看到遠處有木葉的暗部忍者在奔馳而來。


    “這下,連觀眾都要到齊了呐~”西索瞥了一眼我愛羅。


    我愛羅蹙眉收卷迴沙子,背後的葫蘆重塑凝形,他一言不發的轉身,順著走廊離開。


    佐助被西索餘光瞟過,渾身就發冷,感覺自己就像是重迴那一天,不可抑製的感到手足冰涼而僵硬,他狠狠的咬著牙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西索。


    “溫室裏培育的花朵終於也開出了血腥的芬芳,好久不見了宇智波佐助!”


    西索像是看著一件精美的藝術品,眼中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貪婪,他輕輕嗅著鼻子,掩嘴輕笑道,


    “在別人的地盤上終歸不太好敘舊,不用掩飾,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對木葉的厭惡,所以,這次你打算接受我的邀請,和我一起離開嗎?”


    “哼!”佐助冷哼一聲,斜眼瞥了一眼窗外,現在不跟著西索離開,之後讓木葉發現他已經蘇醒,他恐怕待的就不是病房而是監牢了。


    佐助迴眸望向窗外,猩紅的眸子裏是徹骨森寒的殺意。


    “有趣!”


    西索舔了下嘴唇,身體如鬼魅般倒扯而出,從走廊中一閃而逝,


    “跟上來吧,我可以帶你走一走宇智波·鼬曾經走過的路,嘻嘻嘻,那一定很讓人期待啊!”


    佐助瞳孔收縮,猩紅的眸子裏露出瘮人的殺機,若隱若現的圖案在凝聚又消散,終究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他掃過淩亂的病房,身形一扇消失在原地。


    一刻鍾後,


    砂隱村駐木葉辦事處內。


    作為木葉的堅實盟友,砂隱村在木葉是有一塊被劃分給自己的駐地區域的,所有忍村內,唯有砂隱村和草忍村有此殊榮和特權。


    陰暗幹燥的房間裏。


    一麵鏡子豎立在門後麵,旁邊的衣架上掛著一張輕薄的麵皮,空洞的眼眶窟窿吊在衣架上說不出的驚悚,宇智波·佐助站在牆根角落處,注視著站在鏡子前,將衣架上的人皮取下來貼敷到自己臉上的西索。


    “怎麽樣?哪裏有問題嗎?”


    西索對著鏡子揉搓著臉頰,念氣在臉上覆蓋一層假象,以此隔斷某些喜歡偷窺的眼睛。


    “你這是打算做什麽?”


    佐助旋轉寫輪眼,也無法窺探見那層麵具底下的真容,就好似那層皮真的是黏連生長在肉臉上一般,莫名的,他心底冒出森森的寒意。


    “4年前的中忍聯合考試裏,宇智波·鼬血洗了宇智波一族叛逃木葉!”


    西索換上馬基的麵孔,對著臉色陰沉的佐助幽幽道,


    “四年後的今天,又是一屆中忍聯合考試,《木葉崩潰計劃》,了解一下?”


    房間陷入死寂。


    半晌,


    宇智波佐助眼睛越來越亮,嘴角咧開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他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啊。


    宇智波鼬血洗了宇智波一族,作為弟弟,宇智波佐助參與覆滅木葉,這難道不就是一脈相承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哐!


    門被撞開。


    漩渦鳴人蘇醒後,就被帶到了火影辦公室進行了關切詢問,然後就聽到了醫院出事的消息,連忙急衝衝的返迴醫院,看著一地狼藉的病房內,空蕩蕩的床位上哪裏還有佐助的影子。


    暗部在走廊內搜撿著行跡線索,氣急敗壞的綱手站在病床前檢視著儀器設備裏的數據記錄,卡卡西麵色沉肅瞥了一眼漩渦鳴人。


    “佐助被人劫持走了嗎?”漩渦鳴人急吼吼的衝卡卡西說道,“是誰做的,卡卡西老師,我們要快點把佐助救迴來。”


    “宇智波佐助不是被人劫持走的,他是自願跟人離開的。”一名暗部工具人冷著聲音道,“這是有暗部親眼目睹的,我們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宇智波佐助有很大的叛逃嫌疑。”


    “佐助他自願跟人離開的?他醒了?”漩渦鳴人費解。


    “是的,佐助早就蘇醒了,他一直在裝昏迷,是我們對他放鬆了警惕。”綱手狠狠一拳砸在病床上,金屬病床凹裂脆斷,她獰聲道,“不用再懷疑了,宇智波佐助必然是做賊心虛叛逃了。”


    “叛逃,為什麽?”漩渦鳴人不可置信的問道。


    “因為,宇智波佐助就是木葉一直在緝拿的連環殺人犯——[開膛手]!”卡卡西接過綱手的話,雙手搭在漩渦鳴人的肩膀上,內心悲痛萬分的解釋道。


    “.….”漩渦鳴人臉上全是問號.jpg


    連環殺人犯[開膛手]——宇智波·佐助?


    我的天!


    漩渦鳴人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崩塌。


    一覺醒來,自己成了鬼,佐助變成了殺人犯,這個世界可真是太瘋狂了!


    “帶走宇智波佐助的人是誰?”卡卡西沉聲問道。


    “草忍村叛忍西索!”暗部工具人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名字。


    “就是叫西索的男人,拐走了我的佐助嘛!”漩渦鳴人將這個名字牢牢地記在了心底。


    卡卡西和綱手對視一眼。


    又聽到西索這個名字了,但這次的感受與曾經截然不同,以前西索的標注是瘋子,現在,西索頭上的標簽是[輝夜奈見·惡念],


    雖然他們至今仍未知道,輝夜那件事如何將自己的惡念剝離繁殖出人形態的(和[死神之眼]一樣,據珠世供述,這同樣是輝夜奈見不能說的秘密),但,這並不妨礙高手和卡卡西很理智且謹慎的,暫不選擇對外公布,而是,私下僅有個別[討論組]的成員知曉。


    知曉內情的人分別是:卡卡西,綱手,邁特凱,自來也,珠世。


    難道,


    這也是輝夜奈見在暗中導演的一場戲?


    知道輝夜奈見[麵目]真相的綱手和卡卡西,頓感一陣心累,默契的離開醫院,去往卡卡西家對門,拜訪珠世。


    然後,


    珠世用一句話解答了他們內心的困惑——所謂剝離的正確理解就是:西索做的壞事,跟輝夜奈見有什麽關係?


    “.…..”綱手額頭青筋暴凸,她已經不止一次動了厄念,想打死珠世了。


    “.…..”卡卡西無言以對,他認為珠世的邏輯無懈可擊。


    “你應該早就知道佐助的真實身份吧,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們。”卡卡西迴憶著珠世在麵對佐助時的態度,察覺到了一些蹊蹺的端倪。


    “是的,佐助的黑曆史在未來不是秘密。”珠世坦然道,“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而從未來來看,正是這些錯誤和歧路才鑄就了他,聽起來有些殘忍,但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人需要生活在愛與陽光下才能成長,而有些人就得從仇恨與黑暗中汲取養分。”


    “宇智波佐助就是後者!”珠世關門送客道,“規避他的錯誤,就是在扼殺[黑暗·救世主],所以,任由他沉淪墮落到最深的黑暗裏,是對未來最優的選擇。”


    啪!


    門被合上。


    “我討厭珠世說話時的態度。”綱手牙齦都咬酸了。


    “她隻是在複述輝夜奈見的論調。”卡卡西一針見血的道出本質。


    “所以,我也討厭輝夜奈見。”綱手咬牙切齒。


    “但,我們別無選擇,除非….”卡卡西停頓一下道,“大家都能更改死亡的軌跡,活到未來,站在輝夜奈見麵前,告訴他他是錯的。”


    綱手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月光疾風畸形扭曲的屍體,她沉聲道:“我不會死在末日前夜的,就算真的有死神,也休想阻攔我!”


    “嗯!”卡卡西重重的點頭,他絕不會像輝夜奈見一般,坐實[討論組]同伴的死亡,他一定會想辦法更改大家死亡的命運,哪怕那很可能會直麵死神也在所不辭。


    是的,


    首先他們得證明死神的存在,


    然後,


    找到死神,


    活著走到他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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