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腔森森刺痛,仿若吸入了無數的針頭,密密麻麻的堆疊在肺腔裏戳頂肺葉,口腔中唿出的氣是白色的凍霜,麵皮收縮凍裂,青色的毛細血管猙獰暴凸,像是無數根蜈蚣在皮下蠕動,要掙裂而出。


    卡卡西強忍住劇痛,感覺整張臉似乎都要凍裂脫落,轉身一刀砍向身後,金屬清脆的撞擊聲中,猩紅的寫輪眼瞥見一柄晶瑩剔透的折扇如短匕般擦過白牙,手臂白皙纏著一縷黑煙,卻如滑不溜秋的細蛇貼著自己的手臂竄上來,直取自己的喉嚨。


    冰晶折扇上倒映出卡卡西的眸子,萬花筒陡然旋轉,引力漩渦扭曲瞬間吞噬掉折扇。


    纖細的手指毫不猶豫的鬆開折扇,手指在觸及漩渦的一瞬,閃電般縮迴,指尖飄出冰絮重新凝塑出一柄折扇。


    十二鬼月上弦之貳——水無月·白!


    卡卡西麵皮抽搐裂開,雙眼死死盯住麵前這張精致中性的麵孔,那對如雪花般純淨的眼中赫然迎著詭異森森的字體。


    “血鬼術·蔓蓮華!”


    清冷的聲音落下,數十道纏有冰蓮花的藤蔓,從白的指尖鑽出,瞬間便延伸招展,鋪天蓋地的圍攏罩向卡卡西。


    卡卡西口鼻溢血,肺部恍似被撕裂的劇痛,令他一張麵孔無比猙獰,心頭自然湧出一股暴虐的戾氣,麵皮褶皺的凍裂中一點點細碎的白色渣滓從皮膚裂痕中溢出來,像是無數顆蠕動的白色幼蟲般在生長,又像是一塊塊本來破碎的瓷片渣滓在借助凍凝的血液黏合成....一張布滿裂痕的假麵?


    耳窩顱內恍惚間有不似人類的咆哮聲在迴蕩,一股死寂且陰冷的氣息卡卡西身上爆發出來,他怒嚎一聲,那顆原裝的眼瞳詭異的被漆黑色暈染侵蝕,手中的白牙閃爍浮出一抹詭異的亮光。


    下一瞬,


    一簇簇扭曲浮現在卡卡西周身四處,悄無聲息的將冰晶藤蔓吞噬。


    “你的臉?”


    水無月·白麵色微變,指尖對著空氣輕輕一點,幾麵冰晶凝聚的鏡子懸浮環繞在周邊。


    嘭!


    迴神的漩渦鳴人悍然撲躍,全身纏繞著有若實質的查克拉,像一隻兇猛的野獸,蠻橫兇狠的撞在鏡子上濺起無數漣漪。


    鏡麵冷光流轉,反射出無數的冰晶千本,瓢潑如雨倒灌向漩渦鳴人,佐助眼瞳勾玉旋轉,他出現在鳴人身邊,一把提住後者的衣領將其拽扯開,口中當即噴射出一團巨大的火球。


    “不要吸入白霧!”珠世在後邊觀戰,突然開口冷喝道。


    冰晶千本被火焰融化,蒸發成白霧擴散,鳴人和佐助勃然色變,抽身暴退。


    白冷著眼看向提醒的珠世,一麵麵冰晶鏡子環繞成壁,阻攔住卡卡西的進攻,然後漠然把紮在再不斬無頭屍體上的針孔注射器拔掉,再撿起再不斬被削斷的腦袋。


    一陣冷風拂過,白霧湧動,白提著再不斬的屍體詭異的出現在鏡子中,用冰冷徹骨的聲音對珠世道:“背叛無慘大人,你逃不掉的!”


    話音和冰鏡一起消散在空氣裏.....


    “消失了?”漩渦鳴人瞪大眼睛。


    “鬼退走了!”佐助咬破嘴唇,寫輪眼都未能捕捉到鬼離開的蹤影,他低頭看向半截手臂被削掉肉,疼的滿臉冷汗的春野櫻,臉色複雜難明。


    “卡卡西老師,你的臉!”春野櫻頗有種劫後餘生的心悸,她盯著卡卡西臉上覆蓋半截的假麵驚異出聲。


    卡卡西攥住白牙放在眼前,看著刀麵上映射出的臉孔——蒼白布滿裂紋的半塊假麵,被漆黑填滿的另一顆瞳孔,他皺了皺眉,伸手摸向臉頰,一股粗糲陰冷的觸感鑽入指尖。


    下一刹,假麵脫碎掉落露出他原本的麵孔,本來已經被凍裂的麵皮不知何時業已愈合恢複,且透出一股詭異的蒼白色。


    卡卡西若有所思,“是虛寄生在體內引起的未知變化麽,這臉上的白色假麵是什麽東西,是從我的臉肉裏長出來的?”


    一陣後知後覺的驚悚感爬上心頭,卡卡西感覺心裏隱隱發毛,他盯著漆黑的眸子,恍如一汪深邃的黑淵,仿佛隱藏著某種陌生的恐怖。


    “半假麵化,原來你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麽!”


    珠世看著卡卡西,清冷的聲音打破卡卡西的思緒,她緩步走到跟前,蹲下身子撿起碎裂的假麵渣滓,在指尖輕輕的摩挲。


    “半假麵化,什麽意思?”


    卡卡西下意識攥握住刀柄,聲音冰寒刺骨,


    “那些鬼是來抓你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珠世,後者麵色依舊平靜柔和,不緊不慢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玻璃管,用鑷子將假麵殘渣撿起來塞入管子裏裝好。


    “我叫珠世!”


    “我是一個鬼,嚴格來說,我曾經是一個鬼!”


    珠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目光集中在漩渦鳴人,佐助,卡卡西臉上,在那溫柔平靜的目光底有一絲憐憫一閃而逝,她幽幽道:“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關乎世界的未來,我們去那邊說。”


    “嗯?”卡卡西蹙眉。


    “這個故事需要保密,我隻能告訴你們三個人。”珠世認真的迴答道,“放心,我不會說謊的。”


    “好吧,小櫻你在這裏等一下。”卡卡西對春野櫻說道。


    剛剛纏上繃帶,冷汗淋漓的春野櫻茫然的抬頭,順從的點點頭,實際腦子裏有個暴躁的小人在歇斯底裏的咆哮:“為什麽要撇下我?我們可是剛剛一起戰鬥的夥伴,我負傷流血,我有知情權啊!!!”


    達茲納還沒緩過神來,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眼神呆滯僵硬的看向坐在地上綁繃帶的春野櫻,身子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樹林裏。


    一股陰風吹過,卡卡西,鳴人,佐助俱都像是雕塑一樣佇立在原地,嘴巴齊齊張開成窩型,瞠目結舌的盯著珠世,眼珠子似乎都不會轉動了,大腦陷入深層次的宕機中。


    好半晌,


    漩渦鳴人狠狠咽了口吐沫,腦子裏一團漿糊,然後,對佐助開口道:“你聽到了嗎,她說我未來是救世主,哈哈哈!”


    “.....”佐助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瞥了眼鳴人,冷笑一聲,從齒縫裏迸出來三個字,“我不信!”


    旗木卡卡西眉頭緊鎖,口幹舌燥的盯著珠世,麵上一言不發,內心裏則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


    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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