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食,咀嚼,吞咽....伴隨著幹嘔的聲音,奇異難吃的果肉被日向斑吞入肚子,黏稠的汁液糊著嘴角。


    食道在吞咽,胃腸在蠕動,一股詭異的力量湧入進身體,緊接著從胃裏唿出的氣,反流過食道彌漫在口腔,是一股鐵鏽味兒。


    恍如有惡魔在腦海中低喃,日向斑知道了這顆果實的名字——[鏽鏽果實]。


    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直接銘刻入他的靈魂,讓他明白了這種力量該如何使用。


    通過觸摸可以讓被接觸的金屬生鏽!


    “觸摸?”


    日向斑下意識的握住刀柄,一行鏽跡順著指尖爬上刀身,他皺了下眉頭。


    “手是身體的一部分,但刀也是我身體的延伸,還有查克拉!”


    日向斑在思索“觸摸”究竟該如何理解,他睜開白眼,看向體內流動循環的查克拉網絡,正不知不覺間多了一絲異樣的色澤,那是從無處不在的血肉中溢出來的[鐵鏽],正詭異的滲透入查克拉裏。


    像是一條清澈的細流,正在被落入的鏽斑渾濁成另一種顏色,好在,因為有著白眼的內視,日向斑是可以控製這一切變化的。


    他既可以將這種力量從查克拉中抽離,封閉在血肉中;也可以瞬間加速這種生鏽,讓查克拉徹底混濁成鐵鏽色。


    然後,


    日向斑操縱著這股查克拉滲透入手中的短刀,刀身頓時被腐鏽,寸寸龜裂碎斷,崩碎的鐵鏽渣滓飄浮在空中。


    日向斑死死瞪大白眼,他控製著那股變異的查克拉,將每一粒崩碎的刀渣都籠罩住。


    大量的查克拉匯聚滲入進刀鏽中,漂浮的渣滓從鏽褐色,一點點變深,直到變成漆黑如墨的色澤!


    漆黑色的鐵鏽渣滓!


    “刀,應該藏於我身體內!”


    日向斑念頭一動,漂浮的鏽鐵渣滓混著查克拉被吸收迴身體,這個過程是極為疼痛的,好似有無數細碎的刀片在割裂自己的血肉。


    胳膊血管暴凸,有黑色的血水從毛孔中溢出來,日向斑忍受著劇痛,他能夠看見那柄刀,細碎成渣滓和自己手臂的血肉融為一體。


    日向斑走到鏡子前,對著金屬支架輕輕一抹,後者頓時浮出鏽斑,同時一道裂痕從中斷開,仿佛是被一柄鈍鏽的鐵刀劃裂開。


    裂痕參差不齊,隱約間有淡淡的黑色映出,好似鐵鏽也會中毒一般....


    日向斑滿頭大汗,體內的查克拉被揮霍大半,兩條手臂更是無時無刻不傳來剜骨蝕肉般的痛,但他卻隻是在笑,壓抑而猙獰的低笑迴蕩在房間裏!


    “鏽刀也可以殺人,鏽刀才更容易鏽斷封鎖我的鐵籠子,藍染大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日向斑清掃幹淨房間,平躺迴床上,心裏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他閉上眼進入夢鄉!


    .....


    黑夜還在繼續,還有迷途的羔羊等待被拯救!


    宇智波族地。


    夜色帷幕籠罩下,一個瘦小的身形扛著提著油漆桶,將根部圈禁起來的灰色牆壁,重新粉刷上紅漆,塗抹成有些歪斜的團扇標誌。


    族人死去的屍體已經被搬離,街道上的血肉也被清洗幹淨,流淌的空氣早已將血腥味吹散。


    但,


    宇智波佐助每一次唿吸,灌入鼻腔肺葉裏的卻依舊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他總好似能看見這條空蕩蕩的街道上,擠滿了族人遊蕩的身體,他們從來都沒有離開,他們還在這裏,睜著一顆顆血流如柱的眼窟窿在盯著這裏,在盯著自己!


    他們死了,


    被宇智波鼬殺死了;


    他們死了,


    眼睛也被一顆顆挖掉了!


    慰靈碑墓地下葬的屍體都是沒有眼珠子,死不瞑目的族人,隻剩下自己活著,一個人孤獨而絕望的活在這個世界,滿心滿眼全是仇恨。


    然而,


    空有仇恨卻無力量,宇智波佐助殺不掉宇智波鼬,也奪不迴村子迴收的土地,他甚至轟不碎根部圍砌的高牆,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在牆上塗點油漆,自欺欺人罷了。


    原本是宇智波豪門的二太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誰料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兇手竟是....


    宇智波佐助怒開單勾玉寫輪眼,悍然陷入昏厥,再醒來時族人都被排隊下葬了,他想找宇智波鼬複仇,那恐怕不知要等待多少年才能有機會,甚至,真的能有報仇雪恨的那一天麽?


    越仇恨,越絕望!


    每一天活著,宇智波佐助都能感受到靈魂在煎熬,仇恨與絕望就像是兩條捆住自己的蟒蛇,在拚命的絞纏勒折自己。


    提著晃蕩的油漆桶迴到家裏,冰冷空曠的房間裏沒有絲毫生氣,宇智波佐助沒有進入主廳,他不敢進入那個房間,因為他總會看見兩具橫躺在地上的屍體。


    宇智波佐助抬頭望一眼天空,黑霾密布的天空上,高掛著一輪猩紅妖異的月亮,從那天蘇醒後,他眼中的月亮就一直是紅色的,再不複蒼白皎潔,那是宇智波一族的鮮血染紅的。


    轉身拐入自己的小房間裏,把門反鎖扣上,窗戶早就用木板釘死了,屋子裏黑漆漆的,一點光和聲音都透不進來。


    宇智波佐助不願有一絲血色的月光透進來,也不願有一絲空氣流淌進來,唯有如此,他才不會聽到族人慘死前的淒厲的哀嚎,那些空洞猙獰的目光才能被隔絕在外麵。


    漆黑像是一個全封閉的鐵屋鎖住了宇智波佐助,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生機,沒有希望,全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他就像是一具活著的屍體蜷縮在牆角裏,聆聽著自己微弱的心跳,安靜的細細品味著內心的恨。


    這恨痛徹心扉,但這極致的痛卻反而讓他有一絲的病態的刺激,就像是某種成癮性的麻醉,讓宇智波佐助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人,還在活著,痛苦的唿吸著!


    然後,


    一絲冰冷的唿吸吐在他的臉頰上....


    宇智波佐助臉頰上的毛孔顫栗收縮,臉上的汗毛炸立倒豎,心髒似乎都停跳了半拍。


    屋子裏有人,


    黑暗中有個人,


    在自己耳邊吐了一口氣!


    宇智波佐助驚駭欲絕,他單手支地,兩隻腳淩空旋轉,狠狠側踢向耳側,同時雙眼瞳中的漆黑勾玉在瘋狂旋轉。


    啪!


    空氣裏傳來清脆的彈響!


    宇智波佐助感覺雙腳仿佛踢在一截軟鞭上,陰冷滑膩的觸感當即纏繞上小腿,接著,整個人便倒懸而起,頭下腳上的栽垂翻了個兒。


    寫輪眼中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看不見人形的輪廓,也看不見查克拉在人體內流走的線條。


    死寂的黑暗。


    宇智波佐助被倒吊在天花板上,雙腿被死死的捆縛住,一截鋒利的彎刃就抵在自己的雙眼眉心。


    他看不見,但他腦海中能幻想出一副驚悚的畫麵,那是條如蛇般的觸手懸吊纏裹住自己,從那觸手中又蜿蜒出一截詭異的刀刃,輕輕割裂開自己的眉心,鮮血從眉心滴淌成血線,落在地上發出的滴答聲,令人毛骨悚然,也是這屋子裏唯一傳出來的聲音。


    那個唿吸的人不知道在哪,也許站在地上,也許是倒踩在天花板上,更也許就蹲在自己麵前注視著自己。


    短暫而又漫長的寂靜,隻能聽見自己淌血的聲音,極度的恐懼讓宇智波佐助崩潰,這種無聲的壓抑感,甚至要強於滅族血夜帶給他的恐怖。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宇智波佐助嘶啞著聲音問道。


    黑暗中傳來了唿吸,果然就在宇智波佐助的跟前,冰冷的唿吸沒有一絲熱度,聲音也像是從黃泉地獄中吹來的風,裏麵是惡鬼的低語:“我聽見了你靈魂中的乞求,我嗅到了空氣中彌散著化不開的恨意,我喜歡這種卑微絕望中醞釀的恨意,是人間最美的味道,所以我來了!”


    這個聲音詭譎陰森,沒有一絲人類情感色彩,讓他不寒而栗,嗓子發幹。


    “人類,是你在乞求我的到來,沒錯吧?”


    黑暗中一張浮現出來,近在咫尺的貼在宇智波佐助的麵前,哪怕沒有光,宇智波佐助死死瞪大眼睛,終於看見一張慘白精致的麵孔呈在眼前,一對幽暗猩紅的眸子正注視著自己。


    慘白的膚色,不似人類的精致五官,唿吸吞吐的是冰碴子的陰冷,頭上戴著一頂蒼白的禮帽。


    不是人,


    是鬼!


    宇智波佐助腦海中迸出一個名詞,他遍體生寒,但在這含義中還有一絲病態的亢奮,他喘息著道:“你是鬼,如果你是,那就沒錯,是的,是我在日日夜夜乞求你的到來!”


    “乞求我的到來,你是準備把自己獻上我的餐桌麽?”陰仄仄的鬼聲在笑。


    “隻要能夠複仇,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你要吃了我!”宇智波佐助沒有片刻猶豫的迴答道。


    “果然,仇恨是人類最美味的情緒,我喜歡你眼神中的恨意,我是鬼舞辻無慘,我願意接受你的乞求!”


    [鬼舞辻無慘]指甲輕輕點在宇智波佐助眉心的裂口,幽幽道,


    “但我不喜歡直接替人類複仇,我更喜歡欣賞你們自相殘殺的模樣,所以,我會賜予你獲得力量的種子....這種子需要仇恨和鮮血來澆灌,才會茁壯發芽成長!”


    “力量的種子?”宇智波佐助咬咬牙,“也可以,你要我付出什麽?”


    “放心我不需要你的血肉,我隻需要你成為我手中擺弄的棋子!”


    鬼舞辻無慘之間凸出一隻猙獰的寄生蟲,快速的鑽入宇智波佐助的眉心,他笑道,


    “這隻是半顆力量的種子,等你完全適應開發了這枚種子,它會告訴你,去哪裏找到我,來得到你的另外半顆種子!”


    “為什麽不一起給我?”宇智波佐助不願意等待。


    “因為現在的你還不夠格,那半顆種子會撐爆你的身體,等你有成為十二鬼月候選的資格時,再來找我吧!”


    鬼舞辻無慘咧嘴露出森白整齊的牙齒,忠告道:“記住,你的生命從此已經屬於我了,可不要太輕易就死在外麵了!”


    鬼舞辻無慘身形消失在屋子裏。


    房間中還殘留著尾音,


    “宇智波佐助,我很期待你會給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宇智波佐助來不及思考這話裏的深意,他整個人失重倒垂栽落在地上,心髒驟然傳來剜心之痛。


    突兀的,


    個冷酷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他得到的那半顆力量種子會說話!!!


    宇智波佐助僵在地上,他聽得分明,那個聲音是直接從腦海中響起的,他強壓住心頭的恐懼,問道:“你是什麽?”


    “宇智波佐助,你是被鬼舞辻無慘大人選中的幸運兒,你可以稱唿我為5號,我寄生在你的心髒內,我可以幫助你得到力量!”5號的聲音傳導入腦中,它還有下半句話沒說,“也可以確保你乖乖聽話!”


    “5號?奇怪的名字。”宇智波佐助舔了下嘴唇,他不在乎這麽多,他隻在意獲得複仇的力量,“你如何幫助我得到力量?”


    “憤怒,仇恨,都隻是懦弱的表現!”


    5號的聲音理智而冷酷,


    “本應該是人類被剝離的無用情緒,但宇智波是不同的,寫輪眼正是從負麵陰暗的情緒中滋生出的邪惡力量,我可以幫你加速這個過程,支配仇恨饋贈的力量。”


    “比如,就像這樣....”


    突兀的,


    心髒像是起泵抽壓,全身的血液都在轟鳴,湧動著狂奔,肺腔在快速的舒張壓縮,肝髒也似乎在微微顫動,宇智波佐助體內的髒器都在暴動,新陳代謝和神經遞質的傳導都在狂飆。


    而同時,


    他的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同時被切斷關閉,一時頓時墜入無盡黑暗的深淵。


    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被死寂與黑暗徹底籠罩。


    “迴憶吧,感受吧,放大吧,你內心的痛楚,絕望,和仇恨!”


    封閉的黑暗中,5號冰冷的聲音立體環繞般迴蕩在宇智波佐助的意識中....


    恐懼,憤怒,絕望,仇恨,崩潰....所有陰暗的情緒在黑暗中滋生,宛如無盡的潮水瞬間將宇智波佐助淹沒。


    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千年....宇智波佐助全身被汗水浸透,虛脫似的癱在地上,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猩紅如血的眼瞳中,兩顆邪惡的勾玉在詭異的旋轉著。


    “繼續啊!”


    宇智波佐助雙眼流出淚水,嘴角卻誇張的咧開,放肆癲狂的大笑著....


    “你的身體承受不住,你需要慢慢適應開發!”


    5號斷然迴絕,雖然是與宇智波佐助共生,但輝夜奈見留給5號的自主權利是非常高的,換而言之,雖然看似是宇智波佐助掌控著身體的支配權,但,真正主導宇智波佐助意誌和行動的是5號。


    “我不想要慢慢適應,我不願意再漫長的等待了。”宇智波佐助能夠感受到雙瞳中湧動的力量,他嚐到了甜頭,他想要盡快變強,然後盡早從鬼舞辻無慘那裏得到另外半顆種子。


    “想要加快進程,最快捷的辦法就是狩獵!”5號冰冷的聲音中透出一絲陰森,“你需要狩獵,用同類陰暗的心髒來喂食自己,殺戮永遠是變強的最快途徑!”


    話音落下,


    宇智波佐助就看見自己的肩膀拉絲般撕裂,變成猙獰的肉筋和鐮刀在空中瘋狂的舞動,


    “這會很危險,但我可以幫助你選定目標,製定狩獵計劃,因為,我也很喜歡鮮美咀嚼鮮嫩的心髒!”


    “好!”


    宇智波佐助看著揮舞成殘影的肉筋鐮刀,猩紅邪惡的寫輪眼中透出幽暗的冷光,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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