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黑夜的光,湛藍如水,絲絲縷縷的電弧閃耀著燒灼著空氣,流轉的刀刃劈下,死亡森林的舞台被一個清冷的聲音瞬間引爆!


    空氣震蕩出水波的漣漪,宛如一道瘋狂旋轉的水車從黑暗中乍現凝成,甚至能夠聽到水流輪轉的濺射的聲音。


    那是刀!


    刀在唿吸!


    漫天灑落的斷線,刀自下而上,斜挑而起,直刺西索的麵頰。


    西索歪側腦袋,指尖屈指一彈,一張撲克牌隱蔽的飛射而出,斜轉一圈,飛鏢迴旋般射向輝夜奈見的太陽穴。


    紙牌釘在太陽穴上,擦割出火花,幾縷碎發齊整齊斷裂擦著臉頰落下;輝夜奈見不管不顧,刀刃輪轉好似一柄鍘刀,朝著西索的喉嚨壓去。


    “嘿,呐~這個招唿可不太友善啊!”


    西索表情似笑非笑,半張被血染紅的淚妝臉顯得陰森無比,他猛的張開五指,對準刀刃悍然抓下。


    鮮血滋啦噴濺,皮,肉,血剝絲般脫濺,露出森森猙獰的白骨手爪,卻如鐵鉗一樣攥住了刀刃。


    “口是心非,西索你明明就最喜歡這種打招唿的方式!”


    輝夜奈見展顏一笑,握刀之手鬆開,手腕連帶胳膊反抽如鞭,砸向西索的臉頰。


    西索放聲大笑,前衝蹬地抬腿,腳如毒鑽蛇頭,狠狠的踢在輝夜奈見的下巴上。


    輝夜奈見手鞭被微微帶偏,狠狠抽在西索的肩膀關節處。


    哢嚓!


    哢嘎!


    輝夜奈見被踢出5米開外,一串血珠從嘴裏噴濺而出,讓他精致幹淨的臉頰也染上一抹暗紅,頓時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狠戾顏色。


    西索身軀側斜倒栽向地麵,卻在離地一尺的位置突兀的止住,像是被皮筋牽拉一般拽迴原地,肩膀卻是怪異的吊掛著變了形狀。


    看起來,


    一如那些被倒掛著吊在樹上的[人偶]。


    下一瞬,


    西索隨手掰扯肩膀,將其複原歸位,同時手一抬五根指頭露出豁口,一節一節骨彈飆射而出。


    輝夜奈見抬手對準脫臼的下巴一砸,令下顎關節合攏,齒縫中都是血絲,他卻隻是淡淡一笑,身體化作電弧迎著漫天的骨彈雨,撞向西索。


    空氣中是劈裏啪啦的炸響,兩道身影快速的移動,化作電弧和殘影,四周的樹皮被電弧烤焦,被骨彈射成篩子。


    兩道[人]在吊掛的人偶中若隱若現的穿梭,就像是在一個驚悚的舞台中跳著詭異的舞蹈。


    同時還夾雜著對話的聲音傳出來,聲音出離的平靜,聽不出劍拔弩張的針鋒相對,也沒有氣喘籲籲的唿吸,隻仿若是在閑聊話家常的問候著。


    “奈見是想要救下他們,這可不好,他們可是我的玩具,哪怕我不喜歡,也不能隨便讓別人拿走呢!”


    “已經玩壞這麽多件玩具了,還沒有感到厭倦麽?西索的問題,尋常人可迴答不來!”


    “奈見你是吃醋了麽?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隻是我消遣時間的玩具,你才是我真正在期待的可口的果子!”


    “那你難道不好奇我的答案嗎?”


    聲音在風中迴蕩,聽不出善與惡,倒更像是兩個瘋子在囈語。


    被解救的木葉忍者感受著身體重迴控製,卻脫力的癱軟在地上,一對眼珠子僵硬的望著樹上那些隨風擺蕩的[人偶]。


    他們好像在遺憾自己沒能成為他們的一員麽。


    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何腦子裏忽然會迸出如此詭異的,令自己感到毛骨悚然的想法。


    其他兩名木葉下忍同樣驚呆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向西索拔刀的...身影,竟然是那個被所有考生視作綿羊的輝夜奈見。


    他竟然,這般強?


    眼睛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而且,他竟然完全不躲閃西索的攻擊,全程都以一種更兇殘狠戾的方式迴擊著。


    明明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啊,原來骨子裏是和西索一樣的...狠絕之人!


    至於那空氣中飄來的話,已然自動從他們腦海中過濾了,就和西索的問題一樣,這完全不是他們的大腦能夠理解的對話。


    能夠跟上西索思維的人,怕不也是另一種瘋子吧!


    “輝夜奈見是虛化成電弧了麽?這是什麽忍術,卡卡西快用你的寫輪眼看一下。”隱藏在暗處的暗部瞠目結舌的看著草忍村兩個下忍的表演。


    “.....”卡卡西抬起眼罩,不是為了窺探電弧的秘密,隻是想單純的跟上那兩個下忍的速度。


    這速度,


    下忍,


    這年頭外村的下忍都這麽恐怖的麽?


    “太快了,我看不清!”


    “那些骨彈是屍骨脈吧?”


    “好詭異的刀術,可以憑空帶出水波的漣漪,你們中有人聽說過這種刀術麽?”


    “.....”


    從戰鬥開始,圍觀的暗部那張麵具下的表情都逐漸定格成驚愕,嘴巴張開成窩型,瞳孔不斷在收縮顫動,用一種看似輕鬆的說話方式,實則是在舒緩他們內心的震驚和....一絲莫名的恐懼。


    眼前的戰鬥如果把這兩個下忍中的任何一個替換成他們自己,那....畫麵太美,他們甚至都不敢想象。


    假設,


    他們也是參與這次考試的考生,


    有幾個暗部腦海中浮出這個念頭,然後就齊刷刷的打了個冷顫。


    “他們沒有盡全力!”


    悄無聲息的出現的宇智波鼬踩在樹杈上,漆黑的勾玉宛如墨汁一樣,他冷眼注視著遠處的畫麵,淡淡的說一句。


    “是的,唿吸的節奏太平穩了,完全沒有絲毫的起伏變化,他們隻是在彼此試探!”卡卡西點頭迴應。


    “不,不是試探,更像是在玩耍!”宇智波鼬糾正道。


    “玩耍?”


    卡卡西愣了一下,臉上露出明顯不信的神色,如果說西索是以殺戮為玩耍的瘋子,那他會信;但輝夜奈見絕不可能以廝殺為樂趣的人,他分明是衝上去救人的嘛!


    卡卡西倒沒有跟宇智波鼬去爭辯,在他眼中,宇智波全族除了帶土那個死掉的白癡,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沾點狹隘,偏激,自私的性格缺陷,都習慣把人往壞的方向去揣測。


    “人家還仁慈的放過了你們宇智波的那組考生呢,真是....人跟人比不了啊!”卡卡西在內心腹誹。


    宇智波鼬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卡卡西,沒有再多言。


    兩人同時把注意力轉迴場中,輝夜奈見和西索已經停下來,就站在那群飄蕩的[人偶]中間。


    倒掛著的奇形怪狀的[人偶],一個個麵目猙獰恐怖的在盯著兩人,似乎在等待著輝夜奈見的答案。


    “我們和人偶有什麽不同?”


    輝夜奈見擦掉臉上的血水,重新露出冷白幹淨的麵孔,麵對著那一張張死掉了的臉,感慨道,


    “其實沒有什麽不同,和他們一樣,我們也是可笑的瘋狂的玩偶,在命運搭建的舞台上跳舞,身上同樣密密麻麻纏裹著看不見的線,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已經可以休息了,而我們還依舊再繼續演出著!”


    “很精彩的迴答!”


    西索鼓掌,腳尖點地在原地優雅的轉了一圈,然後出現在那三名木葉忍者的身前,手掌輕輕在他們胸前一撫而過,就將他們的肋骨全都打斷幾根,以確保最後一組木葉考生同樣從中忍考試中被淘汰。


    輝夜奈見當然沒有去救,他關注著眼前掠過的提示字幕呢!


    【你淘汰了木葉所有的考生!】


    【債務事件中2號事項——2.火影與木葉也是縱容和包庇犯,同樣有脫不開的幹係,借著這次中忍考試,給木葉點顏色看看,在考試中每淘汰一組木葉的隊伍,獎勵成就點400點,全員淘汰附加額外獎勵2000點。(77√)】


    【成就獎勵點將在中忍考試結束後,與1號事項統一進行結算發送!】


    “搞定!”西索在內心對自己說道。


    “辛苦了!”輝夜奈見在內心對自己說道。


    “奈見你介意迴答我一個附加的問題麽,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在你心裏我算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是善,還是惡?”西索笑眯眯的問道。


    這個問題還用問?


    遠處死板著臉,強抑住嘴角渴血的笑容的花藤悟和鬼相楠相顧無言,按照人類對語言詞庫的定義,現在這種情境,是不是應該叫做自問自答,或者自言自語?


    在兩人手掌心的位置,同時撕裂了一道隱蔽的口子,口子裏露出一顆滴溜溜轉動的眼球,那眼仁裏深陷有一層薄薄的細菌跟神經纖維相連著。


    這是涅繭利寄生獸的一點細微改造,能把他們看見的畫麵,通過監視細菌同步的傳遞迴涅繭利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上。


    涅繭利作為會長的忠實影迷,這次考試沒能混入考生的隊伍,近距離欣賞會長的演出,就已然令他很失落,他又怎麽能允許自己再錯過轉播的畫麵,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花藤悟和鬼相楠的身上。


    隻是一個簡單的微創手術,兩隻寄生獸自然是忙不迭的答應了。


    這些都是組織是內部,下屬之間的互幫互助,輝夜奈見一向是秉持鼓勵態度,所以,這幾天,涅繭利和市丸銀的確是一直宅在屋子裏,在觀看鏡子裏的直播。


    奈見會長的表演,他們一場不落的都沒有錯過哦。


    “自己演自己,無論看見多少次,內心還止不住的藏有一絲荒誕的錯覺,真是有趣,市丸銀你說,奈見會長如此執著於表演的欲望,究竟是為了什麽?”涅繭利坐在椅子上,一邊盯著菌毯覆蓋的鏡子,一邊向市丸銀問道。


    “大概....”市丸銀靠在牆邊,眯著眼睛,聲音冷颼颼的道:“是為了有朝一日,當眾撕毀虛假的麵具時,得到那種讓人絕望的....驚歎感吧!”


    “哦,真是有意思呐,那你說當初藍染惣右介是不是也抱著同樣的想法?”涅繭利哪壺不開提哪壺。


    市丸銀沒吭聲,他很在意的看著涅繭利手上逐漸捏製成型的一副眼鏡,這是涅繭利心血來潮給輝夜奈見製作的禮物——黑色的四方邊框,有點複古和刻板,看上去就似曾相識。


    市丸銀忽然就感覺內心湧現出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他不想理會涅繭利,獨自陷入了沉思。


    鏡子裏的畫麵還在播放著:


    善與惡?


    西索是哪一類?


    看著那一樹蕩秋千的[人偶],這個答案似乎不言而喻,至少暗處,在絕大多數觀眾的眼裏這是個毫無爭議的答案。


    “西索,你是個不一樣的人,不能用善與惡來簡單的評定!”


    輝夜奈見接迴西索遞過來的刀柄,反手插迴刀鞘,認真道,


    “因為西索你的內心就沒有善與惡的界限,你把整個世界看作一個狩獵場,在你眼中其他所有人都是獵物或者玩具,獵人獵殺獵物,這是自然法則,所以西索你在獵殺時心裏是不存在善惡的念頭的!”


    “換而言之,西索你如果被別人獵殺掉,也不會有怨恨的情緒,於你而言,這就是一條純粹的食物鏈!”


    “所以,在我眼裏西索你,非善非惡,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靜悄悄的!


    輝夜奈見的答案出乎尋常人的預料,他的話語平靜沒有波瀾,再搭配著他那張精致的笑臉,卻忽然間,令所有人從心底都泛出了絲絲的寒意。


    偽善?


    真善?


    如果說西索是非善非惡,那麽,說出這個評價的輝夜奈見,還能夠簡單的用單純的善惡來評定嗎?


    怕不是,


    另一個非善非惡之人吧!


    西索將世界視為狩獵場,是一個病態的瘋子;那麽,輝夜奈見又是把整個世界視作了什麽呢?


    “他的想法好像有些不太對,還是說是我對善惡的認知太淺薄了。”暗處的卡卡西瞳孔微縮,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宇智波鼬,卻發現後者又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嘿嘿,謔謔謔~”西索放聲露出極度變態亢奮的笑容,側過身子給輝夜奈見讓開了通往中央高塔的道路。


    輝夜奈見嘴角勾起一絲隱秘的弧度,作為一個懸疑驚悚劇的導演,他深刻的明白,純善或純惡的人物都太單薄了,隻有非善非惡之人才能更好的在黑化與洗白之間反複橫跳啊。


    “我是一個非善非惡的好人,這樣的我,就算將來犯了一些普世價值的錯誤,也一定更容易洗白,被他們所諒解吧!”


    “畢竟,輝夜奈見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輝夜奈見一步步朝中央高塔的方向走去,前方的高塔牆體是白色的,窗戶裏有光透射出來,而他背後走過的路,卻逐漸被夜色覆蓋的黑暗無聲的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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