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她碰到過的妄圖對她不利的鬼怪不是被她弄涼就是被大黑弄涼, 偶爾有幾個鬼怪對她沒有加害之心的也不是這種連模樣都看不到的。


    她很確定自己的腦海之中沒有關於男子的記憶。


    “你是人是鬼?”她沉聲問:“我不記得小時候見過你。”


    “唔……嚴格來說我應該算是鬼吧。你沒見過我很正常,我從未在你的麵前出現過。”男子的聲音中似乎略帶笑意:“小姑娘,你想什麽我心裏很清楚, 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耍什麽花樣。你兜裏麵的東西雖然你用起來很厲害,但卻殺不死我。你如果殺不死我, 我就會報複你, 我哪怕報複不了你, 也可以報複你的家人你關心的人,你覺得……你能承受這樣的後果嗎?”


    她嘴唇微動,沒有說出話來,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流在骨子裏的血都是冷的一樣。


    一個可怕的敵人並不是最讓人擔憂的, 最讓人擔憂的是一個殺不死卻能報複你所關心的人的敵人。


    她淡淡地說:“我並沒有一見麵就喊打喊殺的習慣, 你不要想多。你既然不想說你是誰那就算了, 我隻是想知道你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唔……”男子想想措辭:“應該還算是有些關係的, 我指點過那個小女鬼。”


    她將男子的話翻譯了一下:“也就是說是你指使那個賈姓女怨鬼的?”


    男子笑笑:“你還是小的時候可愛很多,還會害怕的尖叫,現在的你真是一點也不好玩了。”


    她沒再理會男子的叨叨,看到前麵不遠處那邊大黑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許多的拿出紅色的閻羅尺直奔著大黑那邊去。


    在她離開後,男子終於顯露身形。


    那是一個身穿古時的白衣, 長發飄飄,眉目如畫的俊美男子。


    唯一可惜的是,他沒有影子。


    昏黃的路燈透過他半透明的身體照到地麵上,他沒有任何影子落下。


    大黑那邊看程成要強迫孫乾滴血,再加上孫乾又害怕的險些嚇尿不敢反抗,它覺得是時候輪到自己挺身而出了。


    它從樹梢上一躍而下,力求像一支離弦的劍一樣直射向程成。


    但然而現實是它像一顆圓滾滾的小球一樣狠狠地砸在了程成拿刀的手上,砸的程成手腕一痛,險些骨折,狠狠地低咒一聲:“什麽鬼球砸的我!”


    大黑:……寶寶不開心,寶寶有小情緒了,它腫麽會是鬼球!


    有小情緒的大黑動作飛快地撲到程成的腳邊狠狠地抓撓一下,它抓撓的位置十分刁鑽,恰好抓到程成隻穿厚襪卻沒有厚褲子遮擋的地方,一下子又抓的程成疼極。


    程成憤怒地瞪著大黑,忽然喊:“嫂子,有一隻臭猴子來搗亂。”


    大黑感覺眼前飄過了一個女鬼,長相分不出好壞,它能分辨的隻是這個女鬼很好吃。


    然而那個很好吃的女鬼對準身後一個男孩子就撲了上去,那個男孩子還沒弄清楚是怎麽迴事就感覺整個人一懵,之後失去意識。


    緊接著,大黑就看到那個人眼冒綠光朝它撲來。


    之後就是雲琉璃發現大黑情況危險,提著閻羅尺就直奔大黑的方向來,恰好在被鬼上身的男孩要撲向大黑的時候攔住了對方。


    她毫不客氣地用閻羅尺劃開男孩的手腕,巨大的煞氣順著男孩手腕的血流入體內,此時正上著男孩身體的女鬼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煞氣,痛得大叫一聲,但還是神色猙獰地不肯放棄。


    雲琉璃一腳踢翻屬於孫乾的那個香爐,跟大黑說:“去拖住程成。”


    大黑得令,又飛快地跑到程成那邊,她趁著女鬼被煞氣侵蝕疼的緩不過勁兒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被踢翻的香爐,不想卻在香爐裏看到了一張白色的紙,紙上寫著古怪的文字,現在是夜晚光線昏暗她看不清楚具體寫了什麽,但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同意拿試卷都是一些前奏,這種時候在香爐裏滴血才真正的相當於同意了女鬼的條件,難怪程成一定要他們滴血,理由原來在這裏。


    她舉著閻羅尺對準被女鬼上身的那個男孩:“賈小姐,我們談談吧。”


    男孩發出似男似女的尖利聲音:“你想跟我談什麽,我不想聽你們這群虛偽的人的勸說,你們這些人如果真的有心幫忙,當初程晟他又怎麽會死?!”


    她淡定地迴答:“別把我跟那些人混為一談,我當初不知道你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在給你的未婚夫鳴不平,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姓田的人我沒意見,找這些無辜男孩做什麽,他們可沒傷害過你的未婚夫。”


    “無辜嗎,他們從來都不無辜,他們通過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就要給我付出。”


    女子似乎是在通過談話拖延時間,但是雲琉璃卻完全不介意的模樣,甚至還問了句:“付出幾魂幾魄嗎?你要這些做什麽?”


    “複活程晟。”女子的聲音突然又尖銳起來。


    雲琉璃:“……”


    這個,人變成厲鬼後真的都會成智障嗎?


    人死燈滅,她男友的魂魄指不定都投胎了哪裏還能複活,莫不是異想天開。


    “你確定這樣可以?”她忍不住問了句:“你真的相信人死可以複活?”


    “可以的,有人說可以的,他說這麽做一定可以!”女子忽然發出陰冷嘶啞的笑聲:“至於你就別管那麽多,去死吧——!”


    賈姓女鬼以一個囂張狂妄的姿態對雲琉璃說去死吧,但是卻在操控男孩肉身衝出去的時候撞到了一個透明的,無形的牆。


    額頭撞到牆上時發出了“咚——”一聲沉悶的聲響。


    雲琉璃看到男孩的身體被撞擊的反衝力弄得踉蹌後退,甚至站立不穩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笑眯眯地說:“你真的覺得隻有你懂得緩兵之計嗎?”


    這傻還有得救,傻還不自知的是真的沒得救了。


    她歎口氣,怎麽想怎麽覺得這個一看就是個炮灰類別的賈姓女鬼是被利用了,利用賈姓女鬼的,很可能還是剛才那個藏頭露尾不出麵的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送紅包的事情明晚結束哈~


    通知一下下


    第97章 程晟


    男孩瞪眼, 昏黃的路燈打在他臉上, 帶著種陰陰的暗黃色,他發出似男似女的聲音:“你做了什麽?你剛剛明明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笑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我又不像你那麽傻。”


    大黑此時蹭到了雲琉璃身邊,眨著琥珀色的她,吱吱兩聲:我厲害吧。


    她比了個大拇指, 意思就是真厲害。


    大黑挺起了驕傲的小胸脯。


    被賈姓女鬼操控的男孩又撞了兩下透明的牆壁,發現撞不開後就喊:“程成, 程成給我來打開這個鬼地方。”


    她指著躺在不遠處做挺屍狀的程成:“那個,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男孩的話, 那麽不好意思,他好像睡著了,還打著唿嚕呢。”


    仿佛是在應和她的話,程成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唿嚕聲。


    她身後另外站著的那幾個男孩裏似乎有膽大的,聽到那聲唿嚕聲還忍不住偷笑出來。


    男孩的臉上瞬間清晰地反映出賈姓女鬼的內心活動, 似是怨恨, 似是不甘, 又似是狠毒, 當然也更像是惱羞成怒。


    “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這個真的不重要。”她歎口氣,“你說說你怎麽總是糾結這個,搞得好像我會告訴你一樣。你現在被我困住,也暫時別想著很快就能逃出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談談。我實話告訴你,就憑我學的玄學術法來看, 人死是不可能複活的,無論什麽方法都不可能,這有違天道,無論誰跟你說都是不可能的。”


    “不會的,你就是在騙我,再騙我!”賈姓女鬼憤恨地說:“你跟那些人是一夥的,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他們撞死了我,還威逼利誘我的家人不允許報案,程晟看出不對勁兒想要繼續追查但是卻被他們設計殺死。不僅如此,他們還火化了程晟的屍體,請了個道人將程晟的魂魄強行送去投胎,你們這群人壞事做絕,一定會不得好死。”


    雲琉璃:“……”


    她算是發現了,這些人成了厲鬼後大半都被怨恨控製神智,智商奇低,不要對他們的智商抱有任何期待。


    她無奈地歎口氣:“你說人都投胎了,你還怎麽複活。我勸你好聲好氣地說出來你把那些人的魂魄藏到哪裏了,我還可以幫你伸張冤屈,再這樣我就先滅了你,那些人的魂魄自然就會出來的。”


    “誰說投胎了就不能複活?!”賈女鬼義正言辭地反駁:“地府投胎緊張,普通人投胎都是要排隊的,我隻要趁著程晟沒投胎之前將他複活就可以了。”


    她驚呆:“這也是……那人告訴你的?”


    賈女鬼不說話,陰陰地看著她,滿臉思考的模樣,似乎是在想怎麽打破這個壁障。


    她再問一次:“你真的不打算配合我,告訴我你把那些人的魂魄藏到哪裏了嗎?如果你說的話,咱們這件事情可以和平解決,我上頭有人,可以幫你用法律的武器把那個姓田的辦了,如果你真的不說,那我就隻能先滅了你再找那些魂魄了。”


    “你找不到的!”賈女鬼陰冷地說:“你就算殺了我也找不到。”


    她看著賈女鬼若有所思:“不是你藏起來的對不對?你剛剛去世幾個月,縱然有天大的怨氣,但因為時日尚短難成氣候,你應該沒有這個能力,跟別說什麽幫程成偷卷子了,是別人對不對?”


    “對。”隨著她猜測的話音落下,她耳邊出現了剛剛那個男子的聲音:“你猜的沒錯,是我藏起來的。”


    雲琉璃歎口氣:“賈小姐,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你是被別人利用了嗎?”


    賈女鬼沒搭理她。


    她轉而問男子:“你藏起來他們的魂魄有什麽用?你修為精深,連我也看不到你,感覺不到你身上的氣息,你藏起來那幾個陰時男孩的魂魄又有什麽用?”


    男子:“也許……是為了無聊,想玩玩,當然也許是想看看現在的小孩子,究竟壞到了什麽地步。”


    她給大黑比了個眼色,又問:“那你如何才能放過那些男孩的魂魄,甚至也放過現在我身後的這些男孩?我知道他們成了你的因,要付出果,付出什麽樣子的果我們可以商量一下,隻要不過分都好說。”


    男子語帶笑意:“我勸你別讓你的小猴子做什麽小動作了,他剛剛用麻醉針弄翻程成,再幫你布置八卦陣的事情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最好不要讓小猴子做些什麽別的。”


    她麵不改色地說:“你想多了,我不是讓大黑去對付你,我是讓大黑去把那個鳩占鵲巢的賈小姐轟出來,如果賈小姐不配合,那麽她就隻能是大黑的零食糕點了。”


    “有意思。”男子優雅地說:“我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你這種能夠納靈的體質,也是第一次看到像那隻小猴子那麽特殊的極陽之體,總算給我無聊的日子添了點色彩。衝著這點我不妨告訴你,那些人的魂魄我就放在附近,隻要你能找到並且想辦法救出來那是你的本事,我不會幹涉,至於什麽試卷那點因果我還不放在心上。”


    她聽後,並沒有因此而鬆口氣,這個神秘莫測的男子設下來的陷阱,怎麽想都怎麽覺得不簡單。


    她謹慎地問:“就是如此?”


    “就是這樣。”男子聲音清越地承諾,“當然,如果你真的能解救出來哪些人的魂魄,我還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我覺得對於你來說,應該還是很重要的。”


    她點頭:“好,我希望你能夠遵守諾言不要插手。”


    男子沒迴答,但也沒有再說什麽,仿佛又消失了。


    她沒有先去找被男子困住的魂魄,反倒是走到賈女鬼的身邊:“哎,你說說你,這不就是給人利用了麽,如果你現在還願意棄暗投明的話,我還是可以幫你辦了姓田的。”


    賈女鬼被她困在八卦陣法裏,一語不發。


    她拿出閻羅尺,十分遺憾地說:“既然你不配合,那就沒辦法了。”


    她手中的閻羅尺眼看就要對準賈女鬼所霸占的肉身刺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雲小姐。”


    她驚訝的迴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身邊的賈女鬼無比激動地用男子的聲音嘶聲尖叫:“阿晟哥哥,怎麽是你,你不是去投胎了嗎?!”


    雲琉璃:“……”


    她怎麽聽怎麽覺得阿晟哥哥四個字十分詭異。


    鍾平身邊站著一個男性的鬼魂,鬼魂穿著秋天的夾克衫,有半邊身子都沾著血跡,長相雖然算得上英俊,但模樣十分狼狽。


    這就是……程晟?


    男鬼魂身邊的鍾平模樣也有些狼狽,黑色的羽絨服被人劃了好幾道口子,到處滋毛,臉上青一塊紅一塊,似乎剛經過一場惡戰。


    她問:“這是,怎麽了?這男鬼真的是程晟?”


    鍾平摸了把臉,點頭:“抱歉,半路上看到有個道士妄圖毀掉這個魂魄,我心知有異就從那道士手中把魂魄搶了迴來,但是那道士很有兩把刷子,耽擱到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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