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被鏡像之人的,心髒。”


    方岑說完後,忽然之間拿出了那個精巧的小羅盤,隨著他轉動羅盤的動作,他身上的陰氣忽然之間如同繩索一樣困住其中一個“楚勝寒。”


    雲琉璃不緊不慢地走到那個被困住的楚勝寒麵前,微微附身問:“唉唉,你知道你最大的漏洞在哪裏嗎?”


    那個楚勝寒抬頭看著她,目光冷凝無比:“我沒想到,你還是蠢得要死,你抓錯人了,我對麵那個才是假的,你不相信我的話,會被他帶入死路。”


    她歎了口氣:“你說說,怎麽到了現在你都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你知道你剛剛暴露了嗎?”


    那個楚勝寒冷眼看著她。


    她無奈地說:“你裝也沒用,你剛剛就掉馬了,我們說心髒,方岑說答案的時候,你看不出來你的表情有多猙獰嗎?我覺得楚大少爺如此清貴出塵的人,是絕對不會露出你那個模樣的。而且如果是真的楚勝寒被抓,以他的本領,怎麽可能沒辦法掙脫方岑的束縛?”


    方岑:“……”


    原來他這個幹苦力的在雲琉璃眼中就是如此沒用的形象,他有點想罷工。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我周末會多更點噠~


    第66章 老熟鬼


    被束縛住的人冰冷地說:“看來你真的被假象蒙蔽, 你覺得那個人一直跟在你身邊就是真的?殊不知跟在你身邊才最可疑。他一直跟在你身邊, 你就會覺得你從未離開他,他是真的。可你別忘了, 在進門的時候你我分開,他趁虛而入,你怎麽從未想到這一點?你別忘記, 他身為鏡像,一定會露出怪異表情。”


    她歪頭, 認真地看著被方岑陰氣束縛住的人, 忽然覺得還挺辣眼睛的。


    狹窄的石廊內光線幽暗, 帶著瘮人的昏黃。楚勝寒原本長得俊美若仙,氣質出塵,但是在這個鏡像卻生生地將這一張臉變成了扭曲猙獰,充滿狠辣。


    嘖嘖。


    她不禁扭頭看了真正的楚勝寒一眼,忽然覺得這真是典型的相由心生, 一個人的相貌哪怕再好, 但是本人氣質不行也會淪落到庸俗之流。


    她無奈地歎口氣:“都到這種地步了你就別狡辯了, 你知道你最大的漏洞在哪裏嗎?你一個鏡像, 性格學的四不像還喜歡拽,說話邏輯漏洞滿篇,非指著剛才那個露出不一樣的表情做漏洞。你說說你要是真的,怎麽會那麽清楚那麽肯定對方會露出不一樣的表情?這個邏輯上有漏洞呀,分明是你這個鏡像在他請神的時候趁虛而入複製了自己,複製的時候看到他表情不一樣做攻堅的理由, 這才是正確的邏輯順序。”


    沒錯,其實剛剛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楚勝寒才是真的。


    這個假的鏡像在她眼中最大的漏洞的確是知道對方表情不一樣這一點,這點很微妙,明顯是先看到表情不一樣才出現的,邏輯順序不對。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她剛剛也說了,真的楚勝寒怎麽可能無法掙脫方岑的束縛。


    此時楚勝寒走到她身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的眼神好像有點複雜,他說:“我剛剛的確在請神,表情確實有可能不同但也不會差距太大,那個時候露出很不一樣的表情應該是這個鏡像從我身上複製。此處,的確應該有昆侖鏡,也意味著……”


    意味著什麽他沒有繼續說,但是表情頗為凝重。


    她問:“那這個鏡像怎麽處理?”


    楚勝寒說:“先問問看他是否知道此處之事。”


    方岑帶著優雅的笑容看著鏡像:“你是否知道此處是何地?”


    鏡像看著他們,露出了越發猙獰的笑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們都是要死在這裏的,我剛剛看到那人已經在努力解封厲鬼王,你們是活不到出去的,我又何必告訴你們。”


    一張黃色的火符飄到鏡像身上,鏡像全身騰起紅色的火焰,痛得大叫:“你們,你們也會不得好死的,我在地獄……等著你們!”


    紅色的火焰在昏黃的光線中帶著一種磷火的幽暗,楚勝寒收起剛剛施了火符的手,說:“快走,對方在解封厲鬼王。”


    方岑閉目感受了下:“我們朝前走,剛才進去的人就在前麵不遠處。”


    楚勝寒隨即向前走去,她跟在楚勝寒身後,方岑斷後,方岑邊走邊問:“厲鬼王是怎麽迴事?”


    她大概把事情解釋了一下。


    方岑說:“幸好此處的主要目的是鎮壓厲鬼王,並不是真正的大型陵墓,所以陷阱少了很多,隻是為了防止不長眼的盜墓賊罷了,我們遇到的麻煩少很多,我剛剛不過碰到了一兩個不長眼的陰物。我們朝前方走應該就是此處墓地的核心,對方如果是去解封厲鬼王的,那麽很可能就在那裏。”


    她其實覺得頗為困惑:“你說說這個厲鬼王那麽厲害,滿身怨氣戾氣啥的,放出來得多可怕,為什麽偏偏有人喜歡放出來這些東西?”


    走在前麵的楚勝寒冷淡地說:“人心不足。總有些人喜歡走捷徑,奴役一個厲鬼王能夠做很多的事情,招魂幡裏麵的厲鬼王比尋常的人間鬼王更加厲害,有了厲鬼王在,如虎添翼,足以在玄學界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她若有所思地問:“那究竟是厲鬼王厲害點,還是僵屍更厲害點?哦,對,我說的不是普通的毛僵或者飛僵,而是遊屍、伏屍、之類……”


    這次迴答的是身後的方岑,方岑飛快地說:“厲鬼王再厲害也沒有真正的身體,憑借怨氣和戾氣傷人罷了,就算能夠凝出實體也比不上身體本身就無比強橫滿身煞氣的僵屍。這裏麵要是個僵屍,哪怕是個飛僵,我們也是九死一生。我倒是聽說過,玄學界幾十年前好像出過一個特別厲害的僵屍,當時據說血流成河……”


    雲琉璃麵無表情地聽著。


    方岑還沒說完,走在前麵的楚勝寒忽然停住腳步,她一個沒刹住又撞到了他的後背,鼻子上相同的地方又被撞了一下。


    她揉揉鼻子側身向前探去,這次她也不用問也知道他為何停住。


    前方是一個用型磚建造的空曠大殿。


    大殿四四方方,其中三麵牆壁上有一個通道,通向未知的地方,他們所在的方位是其中一麵牆。


    大殿空曠殿頂高挑,四周都有長明燈,長明燈照亮整個空間。按照高度來說,大殿應該是建造在亂葬崗的山體深處,殿內有個十分明顯的石台,石台下有九級台階,每個台階上都雕刻著繁複的文字,石台上方則是一個深黑色的古樸棺材,上麵刻有鎏金紋理。


    棺材旁站著個人,那人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對準棺材打算要做什麽,利劍在長明燈昏黃的光線下帶著青色的暗芒。


    她定睛一看,發現居然還是個老熟人——錢不吝。


    錢不吝明顯也看到了他們,發出陰冷的聲音:“倒是小看你們幾個小娃娃了,來的倒挺快,可惜……已經沒用了。”


    楚勝寒臉色冰冷地看著錢不吝的動作,先是不動聲色地遞給她跟方岑幾張符籙,之後淡淡地說:“錢不吝,我勸你不要破壞棺材,你那把假的魚腸劍是擋不住厲鬼王的,你如果放出了厲鬼王,先成為對方魚肉的是你。”


    “嗬。”錢不吝發出不屑地笑聲,“那是我的事情,你們先從我手上活命再說。”


    他話音一落,忽然從殿內三個方向湧來身材矮小的怪物。


    那怪物皮膚幹癟,皺紋滿麵,血紅色的眼睛狹長成縫,身體如同四五歲的孩子一樣的矮小,但速度卻極快的衝向他們。


    楚勝寒對她說:“這是錢不吝養的小怪,用火符。”


    那幾個小怪有思維神智,知曉厲害一樣避開楚勝寒和方岑,全都直奔著她來。


    雲琉璃:“……”


    原來她還是個軟柿子呀。


    她對身邊的楚勝寒說:“你去阻止錢不吝,這裏交給我就好。”


    他猶豫不過片刻,飛快地遞給她一張紫色的符籙,之後就跑向石台的方向。


    她拿著紫色的符籙先沒有用,反倒是從兜裏摸出來幾張她自己畫的符籙握在手中,對一旁的方岑也說:“你去阻止錢——”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迎麵撲來一個模樣無比古怪的小怪,左右兩方也各衝來一個小怪。


    方岑優雅又無奈地歎息:“還是要輪到我英雄救美,楚勝寒你自求多福。”


    他說完,濃重的陰氣就束縛住三個小鬼,但迎麵衝來的那個小怪似乎是三個裏麵最厲害的,陰氣隻不過束縛了它一瞬間它就掙脫,直直地撞向雲琉璃的腹部。


    她抬起腿,毫不猶豫地衝著小怪地頭踢過去。小怪的頭撞到了她的腳,力道非常大,她痛的皺眉,小怪卻也是尖叫一聲:“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麽每次都來挨我的事情?!”


    她眨眨眼睛:“哎呀,原來還是個老熟人,不對,老熟鬼,你是錢不吝養的厲鬼呀,你說你好好的厲鬼不當,怎麽偏偏要給豬狗不如的人來當手下,多丟份。”


    還真是個老熟鬼,就是之前在楚婉家養魂的那隻厲鬼。


    小怪憤怒大叫:“你這個女人不要總逞口舌之利,等著瞧吧,這次你一定死定了。”


    她奮力地跟小怪比力氣,尋找機會將自己畫的火符貼在對方身上,口中不停地說:“那你怎麽就確定這墓裏麵鎮壓的東西不會對付你?你確定你那麽挫的主人錢不吝能搞定這墓裏鎮壓的東西?”


    小怪狠狠地朝她揮拳,速度極快地躲避著她的動作,完全不給她貼上火符的機會:“沒什麽不能的,主人修複了當年那麵招魂幡,你們全都等死吧!”


    方岑一人對著兩隻小怪,模樣有點狼狽,但口氣還是努力維持著之前的溫和翩然:“我認為這件事情可能是那個叫錢不吝的人妄想太過,招魂幡一旦誕生厲鬼王的話,主人就無法憑借招魂幡對付厲鬼王,多半會被反噬,你主人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好。”


    此時楚勝寒已經衝到台階下,錢不吝卻忽然將一個血色的鈴鐺對準他的方向扔去。


    那鈴鐺落在他腳下,發出沉悶的聲響,響聲如同縷縷細紋鑽入他們三個人的腦海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好難寫,我磨了三個小時,所以更新晚了


    t_t


    第67章 昆侖鏡


    方岑當即臉色一白, 身體搖晃兩下, 顯然是受到了不輕的震動。她感覺有什麽在空氣中輕微的震動,但是還沒傳到她麵前就已經消失。


    楚勝寒拿出了一個令牌模樣的白色物品, 如雪一樣潔白透明,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那件東西的寒意。


    他在空中比劃一個手勢,白色令牌立刻撞上血紅的鈴鐺, 血紅的鈴鐺發出如泣如訴的尖叫,如同受傷哀嚎的人類一樣, 聲音中滿是淒苦。


    血色鈴鐺中四散出森森鬼氣, 仿佛裏麵關押著的厲鬼被白色令牌打出, 鈴鐺上出現了一條明顯的裂痕。


    錢不吝的身體微微搖晃,明顯也受到了傷害,但他絲毫不管不顧,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劍直直地捅向鎏金的棺材。


    楚勝寒解決血色鈴鐺,飛快地奔向石台, 口中冷怒道:“住手, 那不是你能夠操控的, 別妄想——”


    但是為時已晚。


    錢不吝的劍在眨眼間就刺到棺材上。


    雲琉璃麵前的小怪似乎是因為這個而愣神片刻, 她趁機將手中的火符貼在小怪身上,為了避免她的畫的東西威力不夠,她一連貼了好幾張,小怪的身上出現數處焦黑,發出痛苦的叫聲。


    她絲毫沒管身邊掙紮的小怪,目光落在那個被刺破的棺材上, 她剛剛清晰地看到那柄劍刺到棺材上的時候遇到了一層看不到的氣流阻礙,但那層阻礙十分薄弱,不過眨眼之間就被鋒利的劍尖刺破。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無聲的碎掉。


    一陣微弱的風拂過她的鬢邊,看似平靜,但卻總像是暴風雨前的安寧微風。


    鋒利地劍刺穿了厚厚的棺材蓋,錢不吝將劍拔出,伸手猛地一推,直接將棺材蓋推到了石階的另一邊。


    棺材蓋順著台階滾下,發出了厚重的響聲,最終落在另外一邊的地麵上。


    楚勝寒趕到的時候隻看到棺材內躺著的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三清道袍,俊眉修目,落落大方,閉著眼睛表情平靜地躺在棺材內,雙手交握放在胸前,手中握著一麵古樸的鏡子。


    但他隻不過看清了刹那,那人的麵容忽然從中間龜裂,無數的細紋出現在男子的身體上,不過眨眼之間,男子的身體就化作飛灰,消失在棺材內。


    隻留一捧細小的骨灰落在棺材中,骨灰上是那個古樸的鏡子。


    錢不吝忽然之間“哈哈”大笑,從懷中掏出一麵黝黑的小旗子,旗子仿佛是拚接而成,邊緣並不完整,但卻帶著濃重的鬼氣。


    她皺緊眉頭,對剛解決掉兩個小怪的方岑說:“你呆在這裏別動,那邊很危險。”


    方岑一把拉住她:“你也別衝動地過去,那邊是真危險,你我過去都是白白送死。”


    “我——”她話剛出口,異變又生。


    濃重的,難以形容的黑色鬼氣從棺材下溢出。


    那鬼氣衝天,在棺材附近形成一個特殊的氣場,無數鬼氣在棺材上方吞吐,讓人望之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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