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跟著的兩個青年看前麵兩個老大都這副表情,再加上陰風一吹,吹的人瑟瑟發抖,他們也覺得有點怕了,其中一個不禁說:“不然,咱們走吧……”


    “走什麽?!”關溫陽忽然發狠一樣地說:“來都來了,咱們別像一個孬種一樣這麽就走了,給我去,不是還要去前麵的村子看看麽?趕緊去。”


    藍成風其實心中有點打鼓,但這個年歲的少年都受不得激將法,受不得在朋友麵前丟麵子,於是一咬牙也說:“走,去前麵村子看看去。”


    然而……他們最終沒有去到前麵的村子。


    車開到一半就遇到了彌漫的大霧,他們在大霧裏看不清前路,隻能掉頭迴轉。


    藍成風家裏有點錢,經常邀請同學去家裏做客玩耍,一副十分豪爽的模樣,今天探險迴來他也本想邀請同學去家裏玩的,但後來情況不太對。


    關溫陽……好似瘋了。


    迴去的路上,路過高速路的服務區,關溫陽下車說要去上廁所,他們一行三人在車內等他,但等了二十多分鍾還沒見人來,後座的一個男生說:“我去看看,千萬別是掉裏麵了。”


    但沒幾分鍾男生就一臉驚恐的迴來對藍成風說:“藍哥,藍哥出事了,我看關溫陽在裏麵……就跟瘋了一樣。”


    藍成風心中一個咯噔,也跑去廁所看,但一看之下發現,關溫陽真的就跟瘋了一樣。服務區裏的廁所條件都不太好,地上滿是黑色的腳印,不通風的廁所裏常年彌漫著一種難聞的味道,常人一般上完廁所都趕緊離開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此刻的關溫陽卻如同沒有看到地上的腳印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後挪動身體,口中說著:“別,別過來找我,千萬別過來,我——”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忽然慘叫一聲,臉色蒼白的歪著頭暈倒在地。


    藍成風心中發寒。


    身邊的男生小心翼翼地問:“藍哥,咱們,咱們現在怎麽辦?”


    藍成風還是很有兄弟義氣的,雖然關溫陽情況不妙,但是藍成風也沒把他撂那不管,對身邊的人說:“咱們把他抬上車,開迴我家。”


    還好關溫陽雖然神誌不清,但被抬上車後並沒有大吵大鬧,他們總算一路平安的開了迴去。


    到家後,四人再也沒了玩鬧的心思,另外兩個男生匆匆告辭,藍成風扶著關溫陽上去自己的房間,對父親說要招待同學玩。


    關溫陽神誌非常不清楚,臉上不時地露出呆滯的表情,呆滯過後就是驚恐,晚上到了飯點也吃不下去普通的飯,在廁所裏一呆就是很久,藍成風偶爾悄悄去看一眼,驚恐地發現……關溫陽竟然在添馬桶。


    藍成風當時嚇得都要吐了,腦海裏不禁想起今天他們對著骷髏頭做的事情,感覺背脊升起一股涼意,莫非……這就是報應來了?!


    那他,那他豈不是也……


    藍成風晚上把關溫陽按倒在床上,他躺在關溫陽身邊,原本應該是睡不著的,但是他不知怎的偏偏就睡著了。


    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漆黑的夜幕,月光模糊不清,他腳下是無章的亂草,耳邊是凜冽的風聲,唯有身邊閃爍著綠色的光點成為他唯一的光源。


    他的耳邊隻聽得到唿嘯而過的風聲,空曠寂靜的讓人心驚。


    藍成風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打鼓,猶豫不決的往前走時忽然看到了讓人驚恐的一幕。


    他看到同樣一個他跪在一個完整的骷髏架子麵前哭天搶地的哀求,甚至不顧一切地抽打著自己的臉。


    骷髏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嘎吱”一聲轉動骷髏頭,直直地看著他,明明嘴巴沒有動,但是聲音卻傳到了他的腦海中:“好玩麽?”


    他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地想喝口水冷靜一下,但是忽然看到他的床頭櫃上——


    赫然出現了一個骷髏。


    那個骷髏跟他今天在亂葬崗看到的一模一樣,連骨頭上的傷痕都在同一個位置,甚至骷髏上還殘留著他們要澆灌的液體。骷髏黑洞洞的眼眶裏明明沒有東西,卻給人被陰森地注視著的感覺。


    藍成風頓時嚇得將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打開燈再看床頭櫃卻什麽都沒發現。


    他鬆了一口氣,努力安慰自己是幻象幻象,但當他重新躺在床上的時候卻看到身邊的關溫陽手中拿著一個骷髏頭,那個骷髏頭正是他剛才在床頭櫃上看到的那一個。


    **


    藍家父母發現,不僅兒子帶迴來的同學神智出了問題,甚至他們的兒子也神誌不清,每天喊著害怕,嚇得不敢離開屋子,隻敢縮在牆角念叨一些他們聽不懂的東西。


    更讓人揪心的是,兒子飯也不好好吃,沒幾天就整個人骨瘦如柴,甚至開始嘔吐,吐出來的……竟然都是一些骨頭碎片和鮮血。


    藍家父母頓時覺得害怕無比,請各路大師上門。


    **


    雲琉璃接到方岑的電話的時候,左胳膊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平靜的聽著方岑在電話那頭各種騷包自戀的說話,直接問出了重點:“所以這次就是藍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中邪了,叫你去驅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嘛,方岑出來的。


    稍稍劇透一下,這個小故事後麵跟著好幾個驅鬼捉妖的大故事


    第55章 我不答應


    方岑在電話那頭微微一笑, 用優雅溫和的語氣說:“對, 雲小姐冰雪聰明,總結得很對。藍氏集團董事長出手大方, 對獨生子尤為疼愛。我查過此次事情,不過是幾個年輕人不敬鬼神,我們隻需要上門替年輕人道歉, 並且好好安撫他們惹怒的對象即可。這次任務錢多活少責任輕,相信很符合雲小姐的要求。”


    她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那這位藍董事長打算出多少錢?”


    “鄙人不才, 在圈內頗有名氣, 藍董事長以六百萬的價格聘請我,已經提前預付三百萬,事成之後還有三百萬。”


    “這樣呀……”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考慮一下,之後給你答複。”


    方岑一點都不臉紅地接口:“那我等著雲小姐了。”


    說的好像她一定會來。


    她撇嘴掛上電話, 覺得十分心塞外加堵心。她絕對不是那種對錢財不動心的人, 相反她很喜歡錢, 特別喜歡, 但是她掙得不多。


    她在楚婉那邊費盡心思拚了老命還受了點傷才拿到三百萬,結果方岑著上下嘴皮子一碰,上點貢品就能弄到六百萬,這如何能讓人心裏平衡。


    她認真的去查了下藍氏集團的事情,發現確如方岑所言,雖然網上沒說藍董事長獨生子出事, 但也有報道說藍董事長已經缺席幾個會議,應該是家中有事。


    她查明白方岑說的人靠譜後,若有所思地摸摸大黑手感上佳的皮毛,給方岑迴了個信:可以,酬勞對半。


    方岑爽快地說沒問題。


    她放下手機,方岑胸口也有特殊的玉墜,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很有可能是商殷派的。如果方岑身具天賦,那麽是什麽樣子的天賦?


    她的目光落在大黑身上,方岑明顯對大黑十分感興趣,甚至感興趣到願意將幾百萬都拱手送她的地步,那麽方岑會不會天生體寒,或者說……極陰之體?


    大黑是極陽之體,對它十分感興趣的人體質應該都偏陰才是。


    **


    藍董事長兒子中邪,每天都在家裏神神叨叨,這件事情十分著急解決,所以她跟方岑也沒拖著,她答應的當天晚上就去到了藍董事長家中。


    她跟方岑約在別墅區外麵見。


    b市頗大,別墅區也不止有一個,藍父住的地方跟楚婉並不在一處,在東邊一片幽靜的湖邊別墅,景色甚好,到了晚上湖邊亮起五彩夜燈,璀璨明亮。


    她帶著大黑站在別墅區門口等,沒幾分鍾後一輛低調的奧迪a8停在她麵前,方岑搖下車窗,風度翩翩地看著她:“夜寒露重,雲小姐就獨自一人在這裏等,沒開車來嗎?”


    雖然方岑說這話的時候溫文爾雅,麵含淺笑,從頭到腳就連頭發絲都沒露出惡意來,但她總覺得方岑內心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她淡淡的看著方岑,忽然伸手把大黑抱起來,撫摸著大黑的背脊柔聲說:“我家大黑好像有點凍著了。”


    方岑立刻打開車門讓一人一猴進來。


    她舒舒服服的坐在車上,覺得她十分有必要買個車,不然每次去哪裏不是打車就是公交的,實在太麻煩了。


    藍父住的地方風水尚可,房屋周圍也沒有陰氣和鬼氣環繞,看來此次事情隻針對藍父的兒子藍成風。


    方岑停好車後從駕駛座上下來,又風度翩翩地請她下車,他走在前麵,敲響藍家的門。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深色毛衣裙裝衣服,年約四五十歲的婦人來給他們開門,婦人縱然上了年歲也顯得貌美溫婉,不過似乎連日來頗為操勞,眼眶下有深深的青影。


    方岑走上前對婦人微微一笑:“藍夫人您好,怎好勞動您親自開門。”


    她冷眼旁觀這一幕,還真別說,方岑的皮相確實很會騙人,這麽大冷天他還穿著複古的白色唐裝,衣襟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再加上方岑的氣質沒有楚勝寒那麽冷,他總是麵帶微笑,平易近人,確實能給人很大的安全感。


    比如他問了話後,藍母的表情明顯變得苦澀幾分:“家裏的傭人我都先遣迴去了,成風還有他同學那副樣子,讓別人看到也不好。”


    方岑點頭表示明白,柔和地安撫:“您放心,我來了就一定能幫您解決這件事情。”


    藍母深吸口氣,表情平靜不少:“有勞方大師了,不知道您身後這位是?”


    方岑替藍母介紹了雲琉璃的身份,藍母雖然客客氣氣地打招唿,但卻語帶疏離,並不是很相信她的樣子。


    她不覺奇怪,她長得年輕漂亮,很多人都不覺得她是真的搞玄學的,說來皮相還是很重要的。


    她示意腳邊的大黑跟著一起進到藍家的屋子裏。


    偌大的別墅此時顯得無比空蕩,一層客廳根本沒人在,水晶吊燈在他們頭頂,散發出柔和的白光。


    但是再定睛看去,那白光卻並不柔和,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慘白,就如同——


    森森白骨的眼色。


    雲琉璃不動聲色地收迴目光,跟著藍母的腳步走到二樓。


    藍家的二樓以臥室為主,其中一個臥室此時亮著米黃色的光芒,偶爾能從裏麵聽到模糊不清的低喃。


    藍母帶著他們幾個朝亮燈的臥室走去。


    臥室內此時有三個人,一個站著,一個靠著牆角,另外一個則是在……舔地。


    對,沒錯,就是在添地。


    那個舔地的人臉色蠟黃眼窩深陷,表情麻木之中帶著讓人揪心的狂熱,不停地用出血的舌頭舔著地麵,模樣十分恐怖。


    另外一個靠在牆角的少年情況倒是好一些,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也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對著空中不斷地念叨什麽,時不時還尖叫兩聲,也是一副神誌不清的模樣。


    兩個人都是一副中邪很深的模樣。


    他們身上隻有淡淡的陰氣,沒有鬼氣,應該不是鬼物作祟,很可能是陰物。


    站在門口的中年人看到他們後,一臉疲憊地說:“方大師,麻煩您了,事情經過我都已經告訴您,請您務必出手讓我兒子……還有他同學恢複正常。如果事情很難辦,我可以加錢。”


    她眼皮一跳,十分敏銳地聽到了加錢這兩個字,在心中盤算了一番也上前去看藍成風和那位叫關溫陽的人的情況。


    這兩個少年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隻不過人小膽子大,做了點不敬鬼神的事情,她出手幫忙不有違天和還有很多的錢錢可拿……


    她隻覺這趟活來的很值當,連帶著看方岑也順眼不少。


    方岑是在這些商人政客圈子裏麵混慣了的,知道他們喜歡什麽樣子的大師,安撫藍父一番就從隨身的包裏拿出羅盤和貢品等物開始幹活。


    相比起來她則外行多了,身上沒帶幾樣裝備,隻是從包裏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藍成風身後。


    那張符紙上用紅色的朱砂畫了幾筆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就直接貼在了藍成風身上。


    縱然是喜歡裝模作樣的方岑也忍不住臉皮抽搐,心說他叫來這個雲琉璃靠不靠譜呀,怎麽……貼了個鬼畫符?


    “那個,是什麽?”方岑猶豫了下,本著對雇主性命負責的原則還是問。


    她麵不改色地說:“平安符。”


    方岑:“……”


    恕他活久見,他之前從未見過如此畫風清奇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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