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塊鐵網徹底消失在海裏時,船才往裏靠近,自覺找了空位停進去,而後就在夾板上等待守城衛放小船讓他們進城,在此期間,之前沉入海中的鐵網也再次浮上來,恢複成原先的模樣,隻是剛才他們在鐵網外,現在則在鐵網內。


    羅新蘭主動給魚沫解釋,“有些沿海城市會在圍牆外加上鐵網,目的是為了防止大型海洋生物進來,不過基本上起不了什麽作用,因為它們不喜歡來淺海區,有人猜測淺海區的海水它們不喜歡。”


    “的確不喜歡,很難聞也很難喝。”


    對於魚沫的異常,羅新蘭已經十分淡定,點了點頭說:“所以我們z市外的圍牆沒有弄這些鐵網,免得浪費勞動力。”說完又忽然想起就在不久前,z市外的淺海區還真出現了大批大型海洋生物。否則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她一時間有些微妙的沉默。


    我剛才仿佛在打自己的臉?


    兩人說話時,守城衛已經駕著小船來接人和貨物了,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建造能夠直接伸進海裏接應捕魚人的木板,所有出海歸來的捕魚人和貨物都由守城衛架小船來接,並在上岸前把貨物點清登記。


    不過今天的情況明顯有些特殊。


    “由於你們未提前申請入港,海裏所得收獲需要比平常多上繳0.5,能接受嗎?”


    船長點頭,“能接受。”


    “行,去把你們的收獲全部搬出來,登記完你們就可以帶著這些貨物上岸,是自己吃還是賣都由你們自己處置。”


    傭兵們對流程很熟悉,處理起貨物來也井井有條,本來羅新蘭也應該去忙的,不過因為有魚沫在,她特例不用幹活,此時正將進港等一些細節告訴了魚沫。


    魚沫越聽越覺得有趣,感覺比去冰川冒險還好玩兒,側身指著停在旁邊的小船,“等會兒我們就坐這個船上去?”


    “是的,等這邊清點完貨物我們就走。”


    這段時間有魚沫在海裏抓魚,傭兵們儲存了不少魚,一箱一箱搬出來擺在夾板上,粗略一數,至少有二十箱。


    薑遠打開其中一箱魚時,正在記錄和檢查的兩個守城衛不禁愣住,裏麵竟然是滿滿一箱的深海魚?想到剛才海事中心傳來的消息,兩人強壓下心中的震驚,繼續著自己的工作,但發現這足足二十一箱魚裏有八箱都是深海魚時,終於還是不淡定了。


    “聽說你們是從z市過來的?”


    “嗯。”


    “兄弟,厲害。”


    薑遠笑了笑沒有多說,他倒不是有意想搶魚沫的功勞,而是覺得不該在這時候把魚沫那可怖的實力暴露出來,她才剛離開孤島進入人類居住的城市,恐怕各方麵都很不適應,暴露實力對她來說不算好事。


    “站住!”


    “再不停下開槍了!”


    “別別別,別誤會!別開槍!她沒有惡意的!”


    邊上忽然傳來的吵鬧聲讓薑遠等人立刻側頭看去,隻見剛剛還乖乖待在船上的魚沫,此時竟然站在其中一艘小船上,那艘船上的守城衛正在舉槍,傭兵們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出聲阻止,阻止對象不是魚沫,而是那個正在舉槍的守城衛。


    可惜那句別拿槍的尾音還沒落下,魚沫已經伸手抵住了槍口,手腕一壓,槍口就那麽彎了。


    薑遠:“……”虧我剛剛還想幫你隱藏實力!!!


    眾守城衛:“???”


    魚沫把槍搶過來,順手丟進海裏,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這一幕實在沒在他們能接受的範圍內,看著催促著快走的魚沫,守城衛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倒是薑遠等人趕緊將魚沫的來曆解釋了一番,這才避免了此地變成慘案現場。


    “這是你們的臨時通行證,三天後如果還要繼續停留,需要交滯留費。”


    “明白。”


    幾個守城衛臨走時,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在魚沫身上停留了片刻。


    魚沫跟著薑遠他們從大門通過進了圍牆內,聽到身後渾厚的關門聲,側頭看了眼,又開始打量起了四周。


    圍牆內部懸掛著密密麻麻的小船,這些船在平時作為接送捕魚人和貨物的交通工具,在災難時則作為逃生渠道,不止圍牆上懸掛了,距離圍牆十米內還放了一排,身旁不遠就是通往圍牆上方的一些通道。


    “等等賣了魚我們就去找住處。”


    魚沫還在好奇的打量著這座人類城市,根本沒有心思聽羅新蘭講了什麽,離開通道後就能看到一排排整齊樓房,每家每戶的陽台都種了蔬菜植物,綠綠蔥蔥一片看的心裏很是舒適。


    “那些都是吃的。”


    魚沫驚訝,“你們喜歡吃草?”


    “咳……那不是草,那都是菜,很好吃的,等安頓下來我帶你去吃。”說完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句,“基本都要煮熟了才能吃。”


    魚沫蠢蠢欲動的內心瞬間被按了下去,乖乖跟著往裏走。


    其實離開了那片放小船的地方的旁邊就是住宅區,但這片地方的房子都是公家的,是守城衛的宿舍,要去普通人住的地方還得再往裏走一段距離。


    傭兵們帶著十九箱貨物跟著箭頭指示來到了集市,雖然已是深夜,集市卻依舊很熱鬧,隻不過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等著買魚的顧客,他們這麽一群人帶著箱子出現,自然有一大批人湧來,沒等他們完全把箱子打開,顧客已經開始挑選。


    魚沫格格不入地站在旁邊,一直在好奇的看著周圍。


    人類的城市可真有趣啊……


    如今食物緊缺,除了城市裏種植的蔬菜,捕魚人的收獲是居民們的主要食物來源,不止是他們,陸陸續續過來賣魚的傭兵們也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貨物賣空。


    薑遠把收獲的所有錢都交給魚沫,“這次真的謝謝你。”


    對於薑遠的舉動,傭兵們包括船長都沒有任何異議,他們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魚沫,這次他們可能真的會迷失在禁|區中。


    “這是什麽?”


    薑遠又仔細的給魚沫講解了錢的用途,並且囑咐她千萬不要露財,不過說完他就沉默了幾秒,並且深深的覺得就算露財又怎麽樣,難道還有人打得過魚沫?


    魚沫記了個大概,錢,吃飯,買東西,找地方住的時候用。


    她捏著厚厚的一疊票子,摸了摸牛仔褲口袋,硬是把錢塞了進去,口袋鼓的很高,讓她不太舒服,懊惱的想,要是自己能恢複原型,就可以把東西塞進牙齒縫了。


    這次在海上漂泊了這麽多天,傭兵們其實也累的不輕,趕緊去找了旅館休息。


    第二天早上七點羅新蘭就起了床,怕魚沫不適應,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跑到了魚沫那間房的門外,敲了敲門。


    “魚沫?你醒了嗎?”


    屋子裏靜悄悄沒有迴應,羅新蘭等了一分鍾才再次敲門,還是沒有任何迴應,她又不敢強行破門而入,隻能放棄,正打算迴房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那姑娘昨晚四點多出去了。”


    “什麽?!”羅新蘭一臉懵逼,“四點多出去了?迴來了沒有?”


    “沒迴來。”


    “啊!隊長,大事不好了!”


    看著咋咋唿唿跑開的羅新蘭,服務員想到昨晚自己好心提醒那小姑娘別大晚上出門,還被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幾眼,撇了撇嘴,嘀咕道:“你們這群人可真奇怪。”


    ……


    半夜溜達出去的魚沫感覺有些餓,注意到路邊有紅彤彤的果子,便走了過去,剛蹲下準備摘就被一道焦急的聲音阻止。


    “喂喂喂!!!別亂碰!!!”


    魚沫縮迴手,側頭看向氣喘籲籲靠近的男人,“為什麽不能碰?”


    男人在魚沫身邊蹲下,小心翼翼檢查了這片西紅柿菜地,見沒有遭到破壞,不禁唿出口長氣,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皺眉看著魚沫,“你難道不知道城市裏種的菜隻有護菜人可以碰嗎?”


    “說不定我是‘互踩人’呢。”


    看著穿著便服的魚沫,男人有些不高興,“我記得護菜人守則裏麵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必須穿工作服,況且就算你是護菜人,這片區域是我負責,你依舊不能碰。”


    魚沫對這些素的果子草都不怎麽感興趣,但現在她有點餓了。


    ——我是個有禮貌的‘人類’,我不搶。


    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魚沫站起身從牛仔褲口袋裏把昨天薑遠給的錢全掏了出來,隨手拿了一疊遞過去,“我餓了,我給你錢,你給我食物。”


    護菜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遞到麵前的錢,臉都憋紅了,惱怒咆哮,“你什麽意思?!故意來羞辱我?!”


    其他護菜人紛紛投來目光,其中一個跟男人相熟的護菜人走了過來,“阿運?出什麽事了?”


    “她羞辱我!”


    魚沫很奇怪,“我沒羞辱你,我很有禮貌,我給你錢,你給我食物。”


    第10章


    “食物?”護菜人將目光投向旁邊菜地裏的西紅柿,眉頭皺了起來,避免冤枉人,再次確認,“你說的食物是這些西紅柿?”


    見對方看著旁邊那些紅彤彤的果子,魚沫覺得那應該就是他說的西紅柿,點頭確認,發現他們好像更加生氣了?但她無法理解這兩個人類為什麽生氣,覺得他們很奇怪,明明自己拿著人類的錢向他們買食物,而不是直接拿。


    魚沫的承認讓安遠氣的渾身都在抖,“我跟你有什麽過節?你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兩聲質問已經用盡了他全部自製力,見對方仍舊一臉單純似得看著他,理智便崩塌了,“是不是楊鑫讓你來的?!對!一定是他!他早就看上了我這片菜地,想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惡心我?我靠他大爺!”


    周圍其他人雖然沒從自己看護的菜地前離開,卻紛紛豎著耳朵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楊鑫?前幾天的確傳出了一些他們不和的傳聞。”


    “會不會真是他?”


    “我覺得不像,如果真是他做的,那這未免也太明顯了。”


    護菜人嘀嘀咕咕的交談一字不落傳入魚沫耳中,再加上安遠暴跳如雷的在麵前咒罵著他的某個同伴,這讓魚沫非常不高興,慢吞吞把錢塞迴口袋。


    咒罵著楊鑫的安遠立刻注意到魚沫的動作,冷笑著說:“怎麽,被我拆穿了你們的把戲,現在想逃?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最好馬上打電話給楊鑫,否則我不介意把這件事鬧大。”


    怕魚沫跑掉等會兒自己沒法跟楊鑫當麵對質,安遠趕緊用滿是泥土的手扼住魚沫手腕,兇巴巴的讓她趕緊給楊鑫打電話。


    “你可能有什麽誤會。”


    在魚沫很不高興的打算教訓教訓這個沒禮貌的人類時,一隻手搶先一步捏住安遠的手腕,他側身把魚沫微微擋住,手掌狠狠用力,迫使安遠鬆開手指,但他依舊沒放手,甚至力道越來越重,“她不認識什麽楊鑫,也沒興趣知道你們兩之間的恩怨。”


    “放開——嘶!”


    安遠的痛叫讓護菜人立刻出手阻止,可剛伸出手就被攔住,見阻止自己的是拿錢羞辱安遠的女生,護菜人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想將那隻搭在自己手臂的手甩開,可嚐試了一次後發現那手居然紋絲未動?


    護菜人猛地看向魚沫,被她那仿佛無害的眼神看的背後莫名一涼,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季末不可能忽略魚沫的動靜,他的身體在抖。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驚喜、悲傷、如釋重負、興奮,這些情緒糅雜成一團,在他腦海中劇烈碰撞,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極不真實的暈眩。


    “你到底想怎麽樣!”


    安遠痛的五官扭曲,恨不得就地躺倒,但手腕被狠狠捏著,骨頭被壓迫的劇痛讓他不敢輕易做出反抗的舉動,他真怕對方會直接把他骨頭捏碎。


    季末的沉默讓安遠越加暴躁,“幾分鍾後守城衛就會巡到這條街道,你再不鬆手,我就以你破壞菜地襲擊護菜人為由向守城衛舉報!”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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