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蘇馬索克！軍功授爵，貴族轉封，是主神的指引，更是聯盟的大政！雲中的封地，將會以山河城穀地為界，劃分雲中之地的東西。西米斯特克雲中，將冊封給西路軍諸將，並接納一部分聯盟內的轉封貴族。因此，這塊西雲中到海濱的沃地，並不是什麽王室中央，許給阿薩爾一係的私相授受！這塊封地，是要根據軍功法度，公平的按照功績，劃分給所有西路軍有功將士的！”
雲塵大酋長的屍體安靜傾聽，米斯特克雲中的命運，並不由米斯特克人決定。數百位西路軍的聯盟貴族與武士，也都環繞左右，一同看向代表神王的“先知”。
在眾人圍攏的中心，修洛特神情嚴肅，麵對蒙特蘇馬二世的質問，揚起了黑曜石羽冠，按住了腰間獻祭的黑曜石匕首。他一邊眼神冷肅，環顧所有貴族、武士，一邊聲音低沉，明言著聯盟的軍功法度。
“主神見證！軍功授爵授田，是曆次神戰中，不可動搖的主神旨意，是聯盟神戰的根本！對於遷徙出聯盟各邦，同化新征服封地的聯盟貴族，進行改遷的封地補償，也是聯盟早已定下的國策！…”
這一刻，修洛特用祭司長老的神性視線，注視著每一位軍中武士，注視著那一張張兇悍、畏懼又期待的臉。
他非常明白，蒙二的質疑本身並不重要，對方這些怨懟似的話語，也根本改變不了神王與他議定的大局。蒙二甚至都不敢對神王，當麵提出質疑，隻能在西路軍中，借著眾將的“勢”，對著他魯莽抱怨。但對方質疑的角度，卻是站在了聯盟傳統大貴族的立場上，對於聯盟改革的軍功授爵法度，進行了動搖。
因此，無論在實際的政策執行上，有多少政治平衡的傾斜考量，有沒有人比別人“更公平”…在公開的表態上，修洛特都必須維護，維護聯盟軍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共識。他必須嚴肅駁斥蒙二所有的質問，重申“公平、公平、還是他娘的公平”！
“神王一視同仁，公平授予封地爵位！東米斯特克雲中，包括山河城穀地，則同樣會按照議定的軍功，冊封給中路、東路軍的立功將領，成為他們的實封領地…”
“主神見證！至於雲中、羽落兩個孩子，年紀尚小，並不會有什麽直屬的封地…他們隻是‘名義上’統領東米斯特克之地，接受米斯特克諸部效忠，維係雲中人心的聯盟親王！實際上，在十五歲成年前，他們並不會前來雲中，隻會在湖中都城遙領…”
聽到這樣的迴答，蒙特蘇馬二世怔了怔，一時無言。修洛特並沒有按照他的預想，在“各支王室瓜分雲中”的話題上進行下去，反而強調“軍功授爵分封”的聯盟政策，並明確雲中、羽落兩個王室孩子，不會占據什麽“直屬領地”。
這一下，反而讓他無從迴應了。因為他代表的阿薩爾一係王室，以及之前與神王的“溝通”中，都是把雲中作為許諾的“親王私領”來看待，是必然要占據直屬的！
至於把這些領地再劃分下去，封賞給各軍功貴族和資深武士？這把金燦燦的玉米地分到武士手裏，可真是邪惡不潔的“特拉佐利”（zolli），真是“造孽”啊！…
好一會後，蒙特蘇馬二世才咬了咬牙，沉聲道。
“修洛特祭司長老！你既然說一切按照軍功，公平分配領地…那我西路軍傷亡最重，戰果最多！我們一路攻下了西路的葉果城、橡溝城，海濱的雙山城、河豆城，還有中路的煙穀城…米斯特克人的八座城邦中，我們西路軍拿下了五座，還逼殺了雲塵大首領！按照我們的軍功，理應占據雲中封地的七成！…因此！山河城穀地，應該交給我們！哪怕，少得一半的海濱封地…”
“嗯？山河城穀地的歸屬？用一半海濱封地來換？…”
聽到山河城穀地的歸屬，修洛特頓時了然。原來，阿薩爾一係真正想要的，是這塊山河城穀地，這塊米斯特克正中心的關鍵領地！
是了，若是僅僅占據西邊的米斯特克山林、南邊的米斯特克海濱，那阿薩爾一係的王室，就徹底遠離了聯盟南方政治的中心舞台，也遠離了南北東西交流的交通穀道。
他們雖然仍舊能在新轉封的封地上，安享富足繁榮，享受王室貴族的優渥生活。但封地處於西南那麽偏遠的位置，阿薩爾一係就實際上，脫離了聯盟政治的中心，如同去往“蜀地”一般。而等徹底完成轉封後，他們就不再具有整個墨西加聯盟內的影響力，會逐漸變成希洛特佩克城中，美洲虎親王奧塞洛爾那樣的邊緣存在，隻是實力要強上幾倍罷了。
“蒙特蘇馬索克！你若是要說軍功，我便可以與你細細算一算！”
修洛特麵無表情，平靜開口，語氣不容駁斥。山河城穀地山河環繞，居中連通，統禦整個米斯特克。聯盟中央必然要納入直屬，又怎麽能交給地方親王？這就和大秦征服楚國後，把“郢都荊州”分封出去一樣不可思議。
“主神注視著一切！三路大軍的南征，各有作戰的目標與重心，麵對的敵人也強弱不同！東路軍麵對的，是最頑固的高地米斯特克人，前後攻陷了堅固的神石城、不落的雲山城，這兩座米斯特克人祖地的山城！十多年前，奧托潘山城的牢不可破，六年前，雲蛇山城的艱難圍攻，所有參戰的貴族、武士，可都刻骨難忘…”
“而神王親率的東路軍，不僅啃下了這兩座高原堅城，還重創了薩波特克人的主力，消滅了一整支薩波特克武士軍團！…這種攻城滅敵的勝利，才是最榮耀也是最大的軍功！…”
“同樣，巨熊斯坦利率領的中路軍，一直與米斯特克人的兩三萬軍團主力，與雲塵大首領對峙。中路軍牽製了米斯特克主力近三年！而一年前，雲塵的主力大軍，隻是短暫的南下，就把西路軍擊潰…若是沒有中路軍的牽製，恐怕西路軍會連海濱都守不住，直接被雲塵趕下海…”
說到這，修洛特頓了頓，看著神情變幻、有些憤怒、有些羞愧的西路軍眾將，語氣又一次和緩起來。
“當然，主神庇佑！西路軍的英勇，不僅我知曉，神王也是知曉的！實際上，我湖中王國的水師，一直與西路軍並肩作戰！西路軍的後勤，一直是我湖中王國，從海路千裏供應。兩萬多人的軍團征戰三年，可曾有過後勤短缺？我們是一同作戰的兄弟！…”
“對外出征神戰，武士的勇猛無畏確實很重要。可確保後勤供應，讓武士們能夠有補給，繼續向前，卻是奠定勝利的另一半功勞…”
“眼下，湖中王國水師雖然立下了功勞，但並不會占據雲中的封地。他們的功績，是需要我來拿出賞賜的！因此，這份功勞，便轉而記在了我這一係王室頭上，記在了雲中、羽落兩個孩子身上！這也是他們受封親王的戰功依據…”
“什麽？湖中王國的後勤供應，要占一半的功勞？嗬嗬！一半？我看最多兩成…”
“蒙特蘇馬索克！湖中王國的後勤功績，是一半還是兩成，自有神王決斷！而我能夠再次承諾，王國水師的將領，不會與西路軍的各將，爭奪任何雲中封地…至於你，蒙特蘇馬索克。你若是還有不滿，可以自己去神王那裏分說！”
“哈！神王與先知合在一起，威壓聯盟各邦。你們評定的軍功，我又哪裏敢有什麽不滿？又哪裏敢去‘分說’…”
“既然如此，那就閉嘴吧！…”
這一番“軍功分封”的論據說完，修洛特神情一厲，毫不留情的嗬斥向蒙特蘇馬二世。作為聯盟親王，蒙二的臉上頓時泛出漲紅的憤怒。但他看了看周圍眾將，那基本被說服的反應，也不得不咬緊牙關，低下了看不清表情的臉，再也不敢說什麽了。
“主神見證！還有誰？還有誰，有疑惑？…”
修洛特略過蒙二，又一次看向西路軍眾將。這一次，再無人提出質疑，隻有神情複雜、不知真假的敬畏。
“好！…願主神庇佑，庇佑我們墨西加人！”
“願主神庇佑！…”
修洛特微微點頭，肅然祈禱一句，眾人也低頭迴應。接著，他終於帶著斷發禁衛，帶著雲塵大首領的屍體，往東邊山頂的王帳大步行去。而在他背後，蒙特蘇馬二世緩緩抬起了頭。那張看不清的兇狠臉龐，飛快掠過血紅的夕陽，再被山巒的陰影深深籠罩。
“哈哈！修洛特，我的學生！你終於迴來了！”
“向您複命，尊敬的神王！這就是雲塵大首領的屍體！已經核對過了身份，明確無誤…”
“哦，雲塵的屍體？讓我看看他的臉。嗯，這神聖的雲紋…他怎麽死的？”
“據說是自盡。在眾多武士的圍攻下，用獻祭的匕首，自己刺透了心髒…”
“噢！戰陣之中，自己刺透了心髒？那也算是位真正的勇士了！”
高高的王帳中，神王阿維特穿著輕便的王袍，雙手捧著雲塵的腦袋，仔細的欣賞了許久。那種不甘、憤怒又絕望的表情，還有那種決然自戕的死亡，仿佛是最“絕美”的藝術品，“完美”符合著墨西加傳統的審美。
“不錯！真是令人迷醉的勝利啊！…”
好一會後，神王阿維特才滿意點頭，神情感慨的放下雙手。然後，他吩咐左右親信，認真道。
“來人！把雲塵的首級做成標本，用銀水鍍上一層，作為王室最珍貴的收藏之一，送迴湖中都城的宮殿！”
“是！神王陛下…”
“嗯？老師…雲塵的屍體，是不是先送到山河城下，招降城中的米斯特克殘部？…”
“哈哈！不，沒這種必要！”
聞言，阿維特豪邁大笑，連淩厲的眉眼，都顯出十足的暢快。他大笑著，拿起案幾上的一塊陳舊圖板，丟到修洛特的手中。
“修洛特，看！這是什麽？”
“這是？…‘蛇神從雲中而來，與神樹上的神鳥交合，生出雲中的神裔’…這是米斯特克人的傳承圖板？…”
“不錯！”
阿維特笑著揮手，一指西邊的天際，指著那在夜色陰影中的些許火光，大笑道。
“主神庇佑我們！山河城的米斯特克殘部，已經在昨日派出使者，向我跪地投降，祈求聯盟的寬恕了！”
“他們早已糧盡，城中也隻剩下了一兩萬人…隻要獻祭其中的雲中神裔，分封聯盟貴族…傳承數百年的米斯特克聯盟，便徹底宣告滅亡，覆滅在我們的手中！”
雲塵大酋長的屍體安靜傾聽，米斯特克雲中的命運，並不由米斯特克人決定。數百位西路軍的聯盟貴族與武士，也都環繞左右，一同看向代表神王的“先知”。
在眾人圍攏的中心，修洛特神情嚴肅，麵對蒙特蘇馬二世的質問，揚起了黑曜石羽冠，按住了腰間獻祭的黑曜石匕首。他一邊眼神冷肅，環顧所有貴族、武士，一邊聲音低沉，明言著聯盟的軍功法度。
“主神見證！軍功授爵授田，是曆次神戰中，不可動搖的主神旨意，是聯盟神戰的根本！對於遷徙出聯盟各邦，同化新征服封地的聯盟貴族，進行改遷的封地補償，也是聯盟早已定下的國策！…”
這一刻，修洛特用祭司長老的神性視線，注視著每一位軍中武士，注視著那一張張兇悍、畏懼又期待的臉。
他非常明白，蒙二的質疑本身並不重要，對方這些怨懟似的話語，也根本改變不了神王與他議定的大局。蒙二甚至都不敢對神王，當麵提出質疑，隻能在西路軍中，借著眾將的“勢”，對著他魯莽抱怨。但對方質疑的角度，卻是站在了聯盟傳統大貴族的立場上，對於聯盟改革的軍功授爵法度，進行了動搖。
因此，無論在實際的政策執行上，有多少政治平衡的傾斜考量，有沒有人比別人“更公平”…在公開的表態上，修洛特都必須維護，維護聯盟軍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共識。他必須嚴肅駁斥蒙二所有的質問，重申“公平、公平、還是他娘的公平”！
“神王一視同仁，公平授予封地爵位！東米斯特克雲中，包括山河城穀地，則同樣會按照議定的軍功，冊封給中路、東路軍的立功將領，成為他們的實封領地…”
“主神見證！至於雲中、羽落兩個孩子，年紀尚小，並不會有什麽直屬的封地…他們隻是‘名義上’統領東米斯特克之地，接受米斯特克諸部效忠，維係雲中人心的聯盟親王！實際上，在十五歲成年前，他們並不會前來雲中，隻會在湖中都城遙領…”
聽到這樣的迴答，蒙特蘇馬二世怔了怔，一時無言。修洛特並沒有按照他的預想，在“各支王室瓜分雲中”的話題上進行下去，反而強調“軍功授爵分封”的聯盟政策，並明確雲中、羽落兩個王室孩子，不會占據什麽“直屬領地”。
這一下，反而讓他無從迴應了。因為他代表的阿薩爾一係王室，以及之前與神王的“溝通”中，都是把雲中作為許諾的“親王私領”來看待，是必然要占據直屬的！
至於把這些領地再劃分下去，封賞給各軍功貴族和資深武士？這把金燦燦的玉米地分到武士手裏，可真是邪惡不潔的“特拉佐利”（zolli），真是“造孽”啊！…
好一會後，蒙特蘇馬二世才咬了咬牙，沉聲道。
“修洛特祭司長老！你既然說一切按照軍功，公平分配領地…那我西路軍傷亡最重，戰果最多！我們一路攻下了西路的葉果城、橡溝城，海濱的雙山城、河豆城，還有中路的煙穀城…米斯特克人的八座城邦中，我們西路軍拿下了五座，還逼殺了雲塵大首領！按照我們的軍功，理應占據雲中封地的七成！…因此！山河城穀地，應該交給我們！哪怕，少得一半的海濱封地…”
“嗯？山河城穀地的歸屬？用一半海濱封地來換？…”
聽到山河城穀地的歸屬，修洛特頓時了然。原來，阿薩爾一係真正想要的，是這塊山河城穀地，這塊米斯特克正中心的關鍵領地！
是了，若是僅僅占據西邊的米斯特克山林、南邊的米斯特克海濱，那阿薩爾一係的王室，就徹底遠離了聯盟南方政治的中心舞台，也遠離了南北東西交流的交通穀道。
他們雖然仍舊能在新轉封的封地上，安享富足繁榮，享受王室貴族的優渥生活。但封地處於西南那麽偏遠的位置，阿薩爾一係就實際上，脫離了聯盟政治的中心，如同去往“蜀地”一般。而等徹底完成轉封後，他們就不再具有整個墨西加聯盟內的影響力，會逐漸變成希洛特佩克城中，美洲虎親王奧塞洛爾那樣的邊緣存在，隻是實力要強上幾倍罷了。
“蒙特蘇馬索克！你若是要說軍功，我便可以與你細細算一算！”
修洛特麵無表情，平靜開口，語氣不容駁斥。山河城穀地山河環繞，居中連通，統禦整個米斯特克。聯盟中央必然要納入直屬，又怎麽能交給地方親王？這就和大秦征服楚國後，把“郢都荊州”分封出去一樣不可思議。
“主神注視著一切！三路大軍的南征，各有作戰的目標與重心，麵對的敵人也強弱不同！東路軍麵對的，是最頑固的高地米斯特克人，前後攻陷了堅固的神石城、不落的雲山城，這兩座米斯特克人祖地的山城！十多年前，奧托潘山城的牢不可破，六年前，雲蛇山城的艱難圍攻，所有參戰的貴族、武士，可都刻骨難忘…”
“而神王親率的東路軍，不僅啃下了這兩座高原堅城，還重創了薩波特克人的主力，消滅了一整支薩波特克武士軍團！…這種攻城滅敵的勝利，才是最榮耀也是最大的軍功！…”
“同樣，巨熊斯坦利率領的中路軍，一直與米斯特克人的兩三萬軍團主力，與雲塵大首領對峙。中路軍牽製了米斯特克主力近三年！而一年前，雲塵的主力大軍，隻是短暫的南下，就把西路軍擊潰…若是沒有中路軍的牽製，恐怕西路軍會連海濱都守不住，直接被雲塵趕下海…”
說到這，修洛特頓了頓，看著神情變幻、有些憤怒、有些羞愧的西路軍眾將，語氣又一次和緩起來。
“當然，主神庇佑！西路軍的英勇，不僅我知曉，神王也是知曉的！實際上，我湖中王國的水師，一直與西路軍並肩作戰！西路軍的後勤，一直是我湖中王國，從海路千裏供應。兩萬多人的軍團征戰三年，可曾有過後勤短缺？我們是一同作戰的兄弟！…”
“對外出征神戰，武士的勇猛無畏確實很重要。可確保後勤供應，讓武士們能夠有補給，繼續向前，卻是奠定勝利的另一半功勞…”
“眼下，湖中王國水師雖然立下了功勞，但並不會占據雲中的封地。他們的功績，是需要我來拿出賞賜的！因此，這份功勞，便轉而記在了我這一係王室頭上，記在了雲中、羽落兩個孩子身上！這也是他們受封親王的戰功依據…”
“什麽？湖中王國的後勤供應，要占一半的功勞？嗬嗬！一半？我看最多兩成…”
“蒙特蘇馬索克！湖中王國的後勤功績，是一半還是兩成，自有神王決斷！而我能夠再次承諾，王國水師的將領，不會與西路軍的各將，爭奪任何雲中封地…至於你，蒙特蘇馬索克。你若是還有不滿，可以自己去神王那裏分說！”
“哈！神王與先知合在一起，威壓聯盟各邦。你們評定的軍功，我又哪裏敢有什麽不滿？又哪裏敢去‘分說’…”
“既然如此，那就閉嘴吧！…”
這一番“軍功分封”的論據說完，修洛特神情一厲，毫不留情的嗬斥向蒙特蘇馬二世。作為聯盟親王，蒙二的臉上頓時泛出漲紅的憤怒。但他看了看周圍眾將，那基本被說服的反應，也不得不咬緊牙關，低下了看不清表情的臉，再也不敢說什麽了。
“主神見證！還有誰？還有誰，有疑惑？…”
修洛特略過蒙二，又一次看向西路軍眾將。這一次，再無人提出質疑，隻有神情複雜、不知真假的敬畏。
“好！…願主神庇佑，庇佑我們墨西加人！”
“願主神庇佑！…”
修洛特微微點頭，肅然祈禱一句，眾人也低頭迴應。接著，他終於帶著斷發禁衛，帶著雲塵大首領的屍體，往東邊山頂的王帳大步行去。而在他背後，蒙特蘇馬二世緩緩抬起了頭。那張看不清的兇狠臉龐，飛快掠過血紅的夕陽，再被山巒的陰影深深籠罩。
“哈哈！修洛特，我的學生！你終於迴來了！”
“向您複命，尊敬的神王！這就是雲塵大首領的屍體！已經核對過了身份，明確無誤…”
“哦，雲塵的屍體？讓我看看他的臉。嗯，這神聖的雲紋…他怎麽死的？”
“據說是自盡。在眾多武士的圍攻下，用獻祭的匕首，自己刺透了心髒…”
“噢！戰陣之中，自己刺透了心髒？那也算是位真正的勇士了！”
高高的王帳中，神王阿維特穿著輕便的王袍，雙手捧著雲塵的腦袋，仔細的欣賞了許久。那種不甘、憤怒又絕望的表情，還有那種決然自戕的死亡，仿佛是最“絕美”的藝術品，“完美”符合著墨西加傳統的審美。
“不錯！真是令人迷醉的勝利啊！…”
好一會後，神王阿維特才滿意點頭，神情感慨的放下雙手。然後，他吩咐左右親信，認真道。
“來人！把雲塵的首級做成標本，用銀水鍍上一層，作為王室最珍貴的收藏之一，送迴湖中都城的宮殿！”
“是！神王陛下…”
“嗯？老師…雲塵的屍體，是不是先送到山河城下，招降城中的米斯特克殘部？…”
“哈哈！不，沒這種必要！”
聞言，阿維特豪邁大笑，連淩厲的眉眼，都顯出十足的暢快。他大笑著，拿起案幾上的一塊陳舊圖板，丟到修洛特的手中。
“修洛特，看！這是什麽？”
“這是？…‘蛇神從雲中而來，與神樹上的神鳥交合，生出雲中的神裔’…這是米斯特克人的傳承圖板？…”
“不錯！”
阿維特笑著揮手，一指西邊的天際，指著那在夜色陰影中的些許火光，大笑道。
“主神庇佑我們！山河城的米斯特克殘部，已經在昨日派出使者，向我跪地投降，祈求聯盟的寬恕了！”
“他們早已糧盡，城中也隻剩下了一兩萬人…隻要獻祭其中的雲中神裔，分封聯盟貴族…傳承數百年的米斯特克聯盟，便徹底宣告滅亡，覆滅在我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