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采一直在皇宮,幾乎很少出門,除非由鍾沉帶出宮去,或者說是沒有這樣出宮的機會,好在他說服了寧妃,許他夜裏出宮,這下想要出宮幹些什麽,也方便的多了。隻是,他沒有完全相信寧妃會這麽放心地放他獨自出宮,定會派人暗裏跟蹤自己。


    寧妃想要監視他的舉動,多的是辦法!鍾家勢力廣布天下,走到哪裏都會被盯上。


    夜裏,竹青伺候完他用晚膳,鍾采便換了身便裝,出宮而去。


    如今寧妃的心思都放在皇上的身上,所以,隻要向她提出能夠救醒皇上的條件,她勢必都會答應。雖然得了寧妃的通行令,鍾采有了出宮的機會,但因為鍾沉遇刺事後,皇宮就加強了戒備,即使是得到通行令允許出宮的,也要進行搜身排除可以後方可被放行。所以當他往宮外走,卻在門口被侍衛攔住了:“寧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宮!”


    鍾采展示鍾寧交給他的通行令,那是寧妃專用的令牌,道:“我是奉寧妃娘娘之命,出宮辦事!”


    話畢,那侍衛走上來看了看令牌,確認無任何疑點後,才敢放他出行。


    出宮後,為了撇開寧妃暗裏所派人手的跟蹤,鍾采出了宮後,特意在皇宮附近繞了兩圈,拐拐停停之下,不覺就耗了一些功夫,眼見身後有人影閃了一閃,轉過身探看時,身後人影已經消失而去,沒了動靜。


    鍾采乘著此時,加快步伐,往夜色深處,疾走而去,總算甩掉了跟在身後的三兩個人影。


    轉過一條大街巷,竟往一座大府邸方向而去。


    林府。


    鍾采冒著夜涼,外麵的寒風令他覺得冷,出宮之前,隻簡單換了件不薄不厚的衣服,便匆匆離宮,沒想到宮外竟這般冷,到底是許久出宮的緣故,外麵的空氣冷颼颼的。


    鍾采咬緊了唇,步伐加快。目光之中冷光閃爍,如一隻小野狼般盯著周圍的一切,犀利而敏銳。活脫脫的一個夜探神態。


    他來到林府時,途中遇見兩匹快馬從身邊奔過,去勢很兇,月光之下,隻看到一男一女,皆戴著黑帽,去勢太急,所以沒看清二人的長相,但其中一名女子,從鍾采身邊迅速經過時,鍾采蹙了蹙眉頭,覺得那人的身影特別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過了以會,也就沒在意了。


    他急於往林府走,所以行得有些匆忙,隻見一人迎麵而來,險些將他撞到,等鍾采反應過來時,那身影一串,已經逃得沒影。


    夜寂,林府客廳。


    “林大哥,這次你一定要幫幫小妹,隻要你幫我這一次,我一定能成功!”


    林茂連忙揮退家仆,將來者從地上扶起:“敏兒,慢慢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柳敏兒抿緊了嘴唇,抬起臉,看著林茂時,她的臉色蒼白,雙目亮得嚇人:“林大哥,我……我殺人了!你……你這次可一定啊喲救我!”


    林茂當頭一震,“什麽!”


    說著,柳敏兒就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林茂,林茂聽聞之後,一堆眉頭越皺越緊,半晌不表態。


    “你......你怎麽會這麽糊塗呢?”林茂歎了一聲,“對方是什麽人?”


    “林大哥,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打聽清楚了,那個惡霸叫做鍾福,聽說他爹是京城裏大官,還是什麽大人物鍾磊的遠房親戚。我……我衝動之下,就失手了……”柳敏兒急聲道。


    “林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先要非禮我,我才……”柳敏兒說著,琴聲抽噎著。


    “鍾磊?!”林茂吃了一驚,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你可知鍾磊是什麽人?普天之下,除了皇上,還從未有人敢得罪他。”


    “林大哥,這個鍾磊到底是什麽人?”柳敏兒眼裏現出害怕,看著林茂。


    “他就是當朝丞相,也就是當朝國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林茂神色嚴峻,認真地說道。


    柳敏兒身子一顫,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的這副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被嚇得不輕。


    “敏兒,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應該對我說句實話,你和鍾昊,私下裏到底有沒有再來往?”林茂板起了一張臉,見不到半點笑容,仿佛此刻正在和他十分嚴重的事。


    “林大哥,我同鍾昊早已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了,已經沒有任何瓜葛。”柳敏兒道。


    “你知道,上迴請你喝酒的鍾昊是什麽人嗎?”林茂道。


    “不就是一個公子哥嗎,聽說他爹在朝中做大官,家中有錢有勢。”柳敏兒道。


    林茂搖搖頭,“敏兒,這個鍾昊家裏有錢有勢是不錯,他是公子哥也沒錯,但你了解過他嗎,他的真正身份又是什麽,你可曾清楚地了解過?”說著,語聲變得有些激動。


    “林大哥,這個鍾昊也姓,難道他同那個鍾福……有什麽關係嗎?”柳敏兒道。


    “鍾昊是當朝丞相鍾磊的兒子,鍾家的二公子!敏兒,你怎麽會跟鍾家的人扯上關係?”林茂道。


    “林大哥,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該怎麽辦。”柳敏兒語聲急切。


    “從煙雨樓逃出來時,你還有去過別的地方嗎?”林茂道。


    柳敏兒咬咬嘴唇,搖搖頭,“我殺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林大哥,我……我當時整個人都懵壞了,根本想不到有其他地方可以躲,就……就跑到你這裏來了。林大哥,你可以定要救救我,否則我這迴就死定了。”


    林茂道:“殺人償命,乃是死罪一條。”


    話聲方畢,柳敏兒的臉色一下變得慘淡:“林大哥,鍾福想要非禮我,我失手之下,才殺了他。”


    “你可曾親眼見到他死了?”林茂問道。


    柳敏兒神色迷茫,搖頭道:“不會錯的,林大哥,我的剪刀刺進他的身體,我感覺到了,他流了很多血,我當時嚇壞了,隻顧著逃命,一路就逃到了你這裏,煙雨樓無論如何我是不能迴去了。”


    林茂雙手按在她的肩上,意圖讓她冷靜下來,認真道:“敏兒,鍾福是生是死,還未可知。現在煙雨樓一定亂了。你聽著,你現在就呆在這裏,把這身衣衫換掉,哪兒也不要去。一會我會讓人給你弄來一套府上家仆的衣服。”林茂說著,眉頭漸鎖,“我估計,一會官府的人就會搜到這裏。”


    “林大哥。”柳敏兒看著他。


    “敏兒,你別怕。我答應過你爺爺,會照顧好你的。這輩子就不會對你撒手不管的。”林茂語聲堅定。


    “林大哥,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煙雨樓的那些姐妹們。還有郝媽媽,她們會不會受我的牽累,官府的人會不會對他們……”柳敏兒擔心,說完直掉眼淚。


    麵對這麽一個梨花帶雨的柔弱女子,林茂哪裏還有別的心思,除了安慰她,別無他法。隻是她這次得罪的是鍾家的人,若是其他人,林茂還可以通過暗裏的關係擋一擋,偏偏是鍾丞相的親戚,再是想幫柳敏兒脫離危境,也十分難入手。


    果如他所料,二人剛聊到這裏,忽見忠叔急匆匆奔進廳來:“少爺,不好了!官兵來了。”


    忠叔神色急而冷靜,仿佛也怕自己突如其來地衝進來驚擾了林茂二人,刻意將“官兵來了”的語聲壓低。


    林茂看了柳敏兒一眼,略一沉吟:“忠叔,你帶著柳姑娘去換身家丁的衣衫,從後門送她離開。”


    柳敏兒道:“林大哥,那你呢……”


    “來不及了,你扮成家丁,跟著忠叔從後門逃出去。”林茂說完,叮囑忠叔道:“忠叔,你帶著柳姑娘,直接去城西的天悅客棧,到那裏去找掌櫃,自會有人接應你們。切記,務必保護好柳姑娘的安全,一路小心!”


    忠叔點點頭,“柳姑娘,請隨我來!”


    話畢,忠叔帶著柳敏兒去後堂換了身家丁的衣服,由林家大院後麵匆匆離開。幸的是,從後門出去,繞過小道,並未遇見前來搜查的官兵。


    見離林府很遠了,忠叔才微鬆了一口氣。終於抵達林茂所說的天悅客棧。


    忠叔帶著柳敏兒趕到天悅客棧時,出來接應的是客棧掌櫃,那人約莫有四十多歲,身體虛胖,唇上一道如蟲般的胡子,看起來,整個人顯得健碩而圓潤。


    人來到時,入了客棧,便將客棧之門緊閉。


    這個天悅掌櫃對忠叔自來熟,一看便是之前通過訊的。


    “柳姑娘,這是霍師傅。”忠叔將霍掌櫃引薦給柳敏兒。


    “霍師傅,這是柳姑娘。是公子的好朋友。”忠叔又將柳敏兒引薦給霍掌櫃。


    “霍師傅,事情緊急,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公子吩咐,讓我把柳姑娘送到你這裏,請你務必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忠叔道。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霍掌櫃道。


    忠叔看了一眼柳敏兒,略一遲疑,然後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便見霍掌櫃眉頭一緊,神色變得難看,“現下也隻有這樣了。柳姑娘,一會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去哪裏?”柳敏兒道。


    “先去柳州。那裏有我們的人,你先在那裏躲一陣子,避避風頭,後麵我再請示公子接下來的計劃。”霍掌櫃凝眉道。


    三人談畢,不再耽擱,便悄悄叫了一輛快足馬車來到客棧,霍掌櫃親自駕馬車,連夜將柳敏兒送出城去。


    皇城戒備森嚴,即便是臨近新年,但自從鍾沉遇刺,一律進行宵禁。所以任何人出現在街道上,都會被巡夜的士兵視為可疑之人,是要攔下進行搜檢後方能放行。


    為了躲避官兵的搜尋,霍掌櫃選擇一條極其僻靜的小路,繞過民巷,皇城裏哪條街有巡夜官兵經過,他早已打聽的一清二楚,對皇城一帶,巡邏官兵的分布點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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