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鍾采,你果然夠聰明!可是一點就通啊!”鍾昊笑道。


    “可是你又怎麽能肯定我一定會答應呢?如果,我不答應和你作交換呢?”鍾采眼裏的精光稍微收了一收。


    “小鍾采,我知道你和皇上的交情不淺,或者說,你們之間有一種微妙的關係。你怎麽可能在皇上最為無能為力治理天下的時候,其他的江山和這盤大局於不顧呢?皇上都說你聰明了,這其中的利害,想必,你也一定能懂。如果你不答應和我做這筆交易,我們鍾家也不會什麽都不做。”鍾昊有些急了。


    “國庫虧空的消息一旦被放出去,這大宣的天下,就一定會亂。”鍾昊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自古以來,唯有心亂人心,方能亂一個國。”


    “你為什麽要把我列為你投資的對象,你就不怕會虧嗎?”鍾采咧嘴笑道。


    “我已經沒有人其他人能夠選擇。你就是最好的交易。”鍾昊麵帶笑意。


    “你為什麽不去找高公公。”鍾采笑著提了一句。


    “高晉?我從不屑和宦官打交道。”鍾昊目光閃過一道嫌棄,冷冷地道。


    鍾采走了兩步,身段一下子顯得輕鬆起來,他閃爍著大眼,笑道:“你完全可以先去找他,你卻先來找我。萬一我真的隻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你方才說的這些話,不是都等於浪費口舌了嗎?”


    “哼。我為什麽要去找他?”鍾昊鐵青著臉。


    “因為他手裏也有一塊免死金牌。”鍾采調皮地笑道。


    “什,什麽!”鍾昊大吃一驚,“你說高晉手裏也有一塊免死金牌?不可能!我們鍾家,曾經一度向皇上提起,要一塊免死金牌,皇上卻遲遲不同意,高晉?他一個太監,怎麽可能會享受到如此殊榮呢?小鍾采,你不要再滿口胡言了!”


    “你不信就算了。”鍾采咧嘴一笑,忽然轉向一旁的趙燕,“燕兒姐姐,我要迴去了,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說完便要離開。


    鍾昊哪裏肯放他走,將他攔在跟前:“小鍾采!你把話說清楚,高晉怎麽可能會有免死金牌呢?你是不是騙我的!我知道你小孩,貪玩,一定是編出來騙我的對不對?”


    其時,鍾采也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皇上不可能把一個太監看得比鍾家還重要,對不對?


    可惜鍾采並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認真地看著他,道:“如果說,一塊免死金牌就能代表,皇上看重誰,那麽小采想問鍾二公子一句,皇上比較看重高晉高公公,還是比較看重小采呢?”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鍾昊道。


    “我想告訴你,將高晉手中的免死金牌拿走,遠比將我手中的這塊免死金牌拿走,對你的幫助多。我知道,高晉更寧妃娘娘不怎麽互相對眼,寧妃娘娘可是您的親妹妹,隻要他手中擁有一塊免死金牌,將來你想牽製他,可不一定能夠順利。除非,讓他毫無庇護。”鍾采越說越理直氣壯,“相反地,我和鍾家無冤無仇,我隻是一個小孩,對鍾家根本毫無威脅,就算有威脅,那也是將來的事,而將來的事,誰又能預測的到呢?不如,想現在請鍾昊公子,和我做個好朋友,豈不是上上之策?以免再多一個敵人。”


    “哼,敵人?小鍾采,你真的以為我會將你一個小孩放在眼裏嗎?若不是皇上對你有特殊的待遇,我又怎麽會想去跟你一個小孩子去計較這些事。”鍾昊道。


    “可你已經在跟我計較了不是?”鍾采瞪著大眼,又恢複了一副天真的神情,抬頭看著他,笑道:“我現在要迴去了,你卻把我攔在這裏,不是在跟我計較還是什麽?燕兒姐姐可都看在眼裏呢!”他說完將目光投向趙燕的身上。


    鍾昊見趙燕突然看著自己,一臉尷尬,以為他也覺得自己是在欺負鍾采一個小孩子,一下漲紅了臉,瞬間連耳朵都紅了個通透,“你,你,小鍾采,我,我辯不過你!哼!”他說完,一氣之下,讓開了半邊的道路。


    鍾采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說到他心裏去了,卻不急著走,反而停留了幾步,然後告訴他:“高公公作為一個宦官,按照他麵前的地位,可以說是已經升至頂點,再無可升之職,而他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素裏也根本不缺任何賄賂。你以普通的錢財拉攏他,自然無用。但,是人就一定有弱點,據我所知,那個滿臉皺紋的高公公,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家中貧窮,不得已采進宮淨身為奴,所以,沒有子嗣就成了他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有時候人心是很容易被滿足的。金山銀山,也不及一個可以陪在身邊說說話的人。不是嗎?”


    鍾昊仿佛也被這句話牽扯出了許多情緒,眸光閃爍,眼神變得尤其複雜。為了掩飾那種情緒,他把手放到唇邊,衝著鍾采輕咳了幾聲,迅速轉移話題,道:“據我所知,你入宮也不過才年的時間,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這些事,恐怕連皇上都不知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小鍾采,也許是我太小看了你。你到底有什麽秘密,瞞著大家?你收買了哪些人?你還瞞著我們大家,幹了什麽?”


    鍾采一臉無辜地笑道,他的笑容顯得那麽無害,讓人從他那張帶著稚氣、天真的孩童臉上,完全看出什麽特別的心計。


    鍾采道:“收買一定是收買了的。但我隻能大概告訴你,我隻收買了三四個。而其他的人,願意幫我的那些人,都是他們主動投誠來了。”


    鍾昊嗬嗬笑了起來:“的確,以你現在在宮裏的特殊身份,要想收買一個、兩個貪財怕死的人,倒是不難,但連高晉這種我都不知道的陳年舊事,你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卻又怎麽在一年的時間內,探聽出這些事,除非你收買了很多人,而且收買的是一整群人,你的背後,與你聯係的是一個龐大的隊伍。你說那些人都是向你主動投誠而來,他們又懼怕你什麽,對他們來說,你隻不過最多嚇唬嚇唬他們罷了,又能有什麽讓他們害怕的事。”


    “不,有點你錯了。”鍾采道。


    “哪一點?”鍾昊皺了皺眉。


    鍾采道:“我今年是十一歲,而不是不到十歲。”


    “你……”鍾昊啞口無言。


    盡管鍾昊的這些分析,聽起來十分的有道理,絲毫沒有讓鍾采感到一絲的危機。因為他自己心裏清楚,他所指的自己背後擁有一整群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實。所以,鍾采並不畏懼。他也十分清楚,鍾昊的意思,收買了一整群人,就意味著可能在策劃著一樁大規模的不法之事。


    這種懷疑也不是沒有任何道理的,畢竟鍾采在人前總表現的那麽神通廣大。可惜,鍾昊顯然是猜錯了。


    “因為是人都很怕孤獨,看著別人都這麽做了,唯獨自己不去做,不去迎合,那些人就一定會被孤立起來,所以,倒不如也學學大部分人的樣子,你根本不懂其中的道理。”鍾采解釋道。


    鍾昊聽到這裏,皺起眉頭,拿著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鍾采,忍不住道,“好你個小鍾采,你果然是與眾不同。小時候,先帝見到我,也常誇我聰慧,但在那時年幼的我身上,卻沒有像你這樣的深度與心機。小鍾采,你果然讓我眼前一驚。”


    “你相不相信,人可以在一夜之間白了頭,也可以在一夜之間長大成熟起來?”


    鍾昊目光微動,並不知他此話的深意:“一夜白頭的,我見過……當年先帝的瑤妃,就是一夜白頭的。”


    鍾昊口中的瑤妃,鍾采並未聽說過。對此事也不感興趣,所以表現得也不在意,隻是笑了笑。


    鍾昊繼續道:“聽說當年的瑤妃是在受了一個很大的刺激之後,因為過度憂傷,一夜之間,愁緒纏身,長出了一頭白發。當時的她,已經沒有知覺了,雖然還活著,卻是不會動,不會思考,那個樣子,就好像永遠地睡著了一樣。她就是在重壓之下,才一夜白了頭。”


    鍾采道:“一個人會因為悲痛絕望而一夜白頭,又何嚐不會因為曆經一些事後,改變一個人的心境,讓人一天之間,長大成熟起來呢?”鍾采說到這裏,東野滅亡的那日,父母的屍首被雪國人懸掛在城門上空的場麵,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當一個人下決心要做一件事時,往住就能產生奇跡。”“


    “可笑,我為什麽要聽你說這些,你一個不到十一歲的小孩,又能遭遇過多大的經曆?”鍾昊冷笑一聲。


    “是十一歲。”


    “什麽?”


    “我已經說過了,我今年十一歲。”


    鍾昊笑道:“十一歲還是十二歲,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區別。你根本不必糾結。”


    鍾采道:“你根本不懂。一年的時間,會讓人變化許多。每個人,每天都會在發生改變。”


    聊至此,二人無話,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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