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形象?


    眾人心中默契的想著,這「老女人」三個字還不夠啊。


    旁邊坐在張嵐身邊,脾氣暴躁的曾慶雲此時胸口起伏不定,若不是張嵐的臉色太過嚴肅,她這會兒恨不得桌子都能掀了。


    ——現在的小輩,一個個都敢這麽當著人的麵大放厥詞了?!她高涵名氣再大,不也是個末學後進嗎?眾人帶著提攜的意思,才把她當後輩帶在身邊,如今這在座,哪一個不是年齡超過四十五歲的,這「老女人」一詞,*裸打了在場所有女人的臉!


    台上。


    可能是燈光的原因,高涵被於丹丹如同厲鬼一般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頭腦還在空白中,但本能已經在驅使她狠狠後退一步,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


    高涵深唿吸一下,看看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好艱難才控製住自己的步伐。


    她張開嘴,源源不斷的放肆惡意從嘴中毫無保留的說出,整個人被遊離的白霧包裹著,半點沒有防備。


    惡念,被緩緩放大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別以為張嵐那個老女人……」


    她狠狠斥責過於丹丹,胸中一陣暢快與肆意,連眼神都仿佛重新迴到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一刻,她是學生們崇拜的偶像,是人人稱讚的年輕舞蹈大師,世界以她為中心,所有比她更優秀的,都要斷了這條路!


    但臉龐稚嫩的女學生微微抬頭,她的個頭比高涵稍矮,但氣場卻分毫不差。她微微勾起唇角,在側臉牽出莫測的笑意:「高涵老師,你還沒迴答我,我剛剛的風格,跟你的師妹,像不像?」


    高涵一怔,立刻又憤怒起來。


    像,怎麽不像?太像了!


    正因為太像,所以才顯得格外噁心。所幸這女孩兒容貌平平,遠遠比不上當初樓蘭的姿容天成,這也讓她稍微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她精心勾畫的眉毛緊簇,實在不想迴答。


    然而停頓了一瞬,她還是迴答道:「像,怎麽不像?可惜,我那個師妹實在是不爭氣,為一個男人就這麽斷送了自己……你說,有靈氣有天賦的女孩兒,是不是都會這樣?」


    「就像——你一樣?」


    她眼角挑起,說不出來的滿滿惡意。


    台下聽著她話的評委此時也都靜默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盡管明知道高涵此時的狀態不對,但因為心頭怒火難疏,所以大家都帶著挑剔的眼神看著,並不肯讓她下來。


    「這高涵……說不得連這學生都比不上,你聽聽她話裏的意思,這是一位老師能說的話嗎?!」


    曾慶雲滿心厭惡,實在難以忍受。


    她旁邊的老周此時也皺起眉頭:「她怎麽迴事,平時看著挺沉穩的啊,怎麽今天表現的……」


    他想了想,找準了一個詞:「……得意忘形?」


    隻有仍舊沉浸在「老女人」憤怒的張嵐,此時迴味一下高涵話語中的惡意,不由心裏「咯噔」一下。


    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然而台下所有發生的一切,高涵都一無所知,反而是於丹丹,微不可查的側了側頭,又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就在這時,台上雪白如同雲朵一般的霧氣突然猛地凝滯,而高涵身後,一直充當背景牆的大雪人,突然緩緩的動了。


    它白白胖胖的身軀,下半截突然一分為二,分出了兩條胖胖短短的腿。身體兩側,同樣圓胖的兩隻胳膊也緩慢的凝出形狀來。


    它眼中,黃色的圓球符紙滴溜溜在白色的雪窩陰影中轉了一圈,直勾勾看著她高涵。


    ——這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


    高涵寸寸頭皮炸裂,她恍恍惚惚的看著那雙眼睛,那如同兒童稚嫩成果的兩團黃紙,在此刻竟如同有了魔力!


    不,不是如同,而是,而是真的有了魔力!


    雪人龐大的身軀慢慢挪動,它短胖可愛的四肢前後擺動著,看在高涵的眼裏,仿佛是惡魔甦醒!


    「它……它……你們!你們不是人,是惡鬼!」


    高涵轉頭,看到於丹丹詭異的微笑,突然一下子情緒崩潰起來!


    而這時,她才看清楚,雪人每走動一步,那裏就湧上一層白色的霧氣,跟這周圍的霧氣並沒有半點不同,這霧氣,也是它搞的鬼!這霧氣根本不是從她身邊湧出,隻是因為她站在雪人附近,所以才有了那種錯覺!


    何青在幕後看著,微微一笑。


    這樣能夠單向屏蔽,還能不斷放大人性美惡念的*霧,可廢了她不少手段才調製出來,為的,就是不要把於丹丹牽扯進來。


    同時,這特質的*霧,也必須要在低溫的環境才能保存。它儲存在雪人空蕩蕩的肚子裏,裏麵的量,足夠這一次計劃了。


    霧氣的出口在雪人的腳底處,雪人身上的符咒,其中一道,就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高涵罪行的重要道具!


    不然,何青何苦費心來哉不顧天時,就隻為保留它。


    高涵並不知道這看似無害的白色霧氣的真實作用,但她畢竟是手上有人命的狠角色,哪怕看到這不合常理的非科學手段後,也仍舊很快鎮定下來。


    「怎麽,要用這種裝神弄鬼的手段?」


    她被*霧幹擾,完全忘記了台下還有人在。


    於丹丹眼神彎彎,笑容甜美:「師姐,你忘了我嗎?」


    她對高涵突然慘白的臉色視若無睹:「這麽多年來,我可是一天都沒有忘記過師姐啊!老師去世的那天,我去看她,你居然在偷偷笑……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真的,不是曾經那個師姐了。」


    她突然上前兩步,將高涵緊緊逼退兩步,高涵不由自主後退著,直到身子抵上後背那個冰冷的大雪人。


    「你記得陳治嗎?這麽多年來,他被困鎖在那裏,一刻也不得超脫,我每天跟他一起,可從未忘記過他的死去!」


    她說著,眼底是刻骨的仇恨。


    高涵一愣,突然笑了起來:「師妹,你呀,是做鬼太久,徹底沒了理智吧。你男朋友,可不是我殺的,他可是個神經病呢,不然,那雙鞋我明明是送給你的,為什麽又穿在他的腳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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