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裏的虛擬屏幕還在繼續播放著新聞, 由於今天的特殊性, 畫麵中隱約可見不少群眾站立在街道兩旁, 聲音嘈雜又人頭鼎沸。


    “……嗯。”


    卡奈莉深唿一口氣,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縮了一下/裸/露/的肩膀,但這股子寒意很快就被西瑟的披風所隔開。


    就像常規那樣, 西瑟也得到了來自伊麗莎白的邀請。卡奈莉知道後執意要跟去。她這段時間關心時事,也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也正是她的堅持,讓西瑟最後為她妥協。


    “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卡奈莉當時如是說。


    “特別是如此沒有意義的犧牲……我決不允許, 西瑟。”


    迴到現在,西瑟望著眼前的人:她無疑是極美的, 這個印象自從那次甲板相遇就已經深深留在腦海中。她姐姐裘達爾就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英氣而不乏柔美;而穿著湛藍色束腰裙的卡奈莉款款走下樓梯時,那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卻更偏向嬌軟, 眉眼帶著不經意的/魅/惑,跟裘達爾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類型。


    由於/未/成/年,她的言行舉止中仍透露出一股淡淡的/青/澀,但正是這樣雖天真也存著成熟的卡奈莉,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觸動了西瑟的心。


    “船上開了暖氣,現在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西瑟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卡奈莉一步一步的往早已準備好的飛船上帶。


    卡奈莉遲疑著迴了個頭,卻發現門口隻有瑞德等人的身影。她再度撇迴係著珠花緞帶的頭,語氣略微疑惑的問:


    “沃倫呢?”


    西瑟打開船門,跟在卡奈莉後頭拖起她長長的裙擺,絲綢劃過掌心的觸感意外的良好,隨後也鑽了進去。


    等到飛船中充足的暖氣裹住了全身,而對麵的人臉色也終於有了紅潤的跡象,西瑟才有空迴答這個問題。


    “他已經先出發了,不必擔心。”


    “這樣啊……”


    卡奈莉垂下頭,隨後又說:


    “安德莉亞她們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西瑟眼中劃過一絲光亮,微笑著道:


    “兩位公主不適合出席這種場麵,這也是為了她們好。”


    “我明白這一點,隻是……”卡奈莉蹙起秀氣的眉頭:“如果不能夠證明兩位公主活著,裘達爾的罪名怎麽能夠洗幹淨呢?”


    “裘達爾……從來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啊。”


    她雖然語調柔緩,但其中的立場已是堅定。


    “放心吧我親愛的莉莉,”西瑟擁著她親吻了一下她的發旋,“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的。”


    而他心裏想著。


    先不談費多安這方麵的動作,沃倫,那個倔強又執拗的omega,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裘達爾受到這樣的侮辱的啊……


    就這樣期待著吧……


    西瑟眺望玻璃窗外——遠處的城邦在一片暮色中是如此的燦爛與輝煌,仿佛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事物添加進去——巍峨的城堡聳立在閃閃燈火中,聚集著最亮的那抹顏色,好似要憑一己之力照亮星際聯邦主星的沉沉夜空。


    ——


    “啪嗒。”


    沃倫走到宮殿的盡頭,這個時候人來的不多,稀稀拉拉的站在一旁,偶爾會有輕言細語——全都是與他有關。


    要知道站在這些人麵前的可是沃倫·賽茵特啊!


    那個在審判會上已經是必死的局麵卻得到逆轉的omega,那個憑一己之力在第二軍團立足的omega,那個成為星際聯邦所有人愛慕的alpha的伴侶的omega!


    這一切的一切,已經足夠讓看到沃倫·賽茵特的人議論紛紛了。


    他們沒有上前,甚至站的還有些遠,隻靠眼睛打量著這個年紀輕輕卻已經身負傳奇人生的omega,心中好奇也有評價居多。


    是啊,能夠和裘達爾·卡文迪許站在一起的omega,就這麽一句話足夠成為人們立起點點打量的理由了。


    雖然裘達爾·卡文迪許現在疑似陷入了一場關於女皇陛下登基的危機,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對此抱著懷疑的態度。


    因為裘達爾·卡文迪許的美名實在是太盛了。


    沃倫忽視所有的流言蜚語,專心注目的望著眼前的畫像:這幅畫像在曆代的君王中規格最大,位置也在主殿的正中央。


    不用說,這便是傳說中的開國君王——阿爾南迪了。


    這幅畫像貌似是阿爾南迪剛登基的時候所繪,畫中的阿爾南迪很是年輕——燦爛的金發披散肩頭,他眉眼淡薄耐看,一隻手舉起另一隻搭在他的佩劍之上,身上穿的金色長袍威風凜凜,風吹過,仿佛還能聽到水滴狀的寶石伶仃作響,讓人不得不佩服畫手的功力之深厚。


    “你能來可真是太好了呢。”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沃倫迴眸,下一秒全身緊繃,然後一字一句的喊出那個名字:


    “米修……”


    “別這樣敵意滿滿啊,沃倫。畢竟我和你還算是老相識。”即使麵對如此場景,米修仍能夠保持微笑。他穿著銀灰色的禮服,象征著權利的勳章被佩戴在胸前,襯托的他更加的具有威嚴。


    高大的青年手持兩杯香檳靠近,一隻手伸出,可對麵的人並不打算接過去。


    “……看樣子你還是很緊張呢。”


    米修笑了一下,很是隨意的招來侍從將一杯香檳放迴去,並囑咐那個侍從:“在賽茵特先生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及時送上軟飲。”


    “我對這些東西一向不感興趣,怎麽,你沒有調查清楚嗎?”沃倫淡然的說,得到米修的不語後,他微微勾起唇角:“口中說著老相識,很高興我能來,結果卻連我基本的喜歡都不了解,看來……”


    沃倫抬手招過那個侍從,要了一杯純淨水。


    “你的熟悉也不過如此。”


    他頗不客氣的迴敬。


    “……很久不見,你的口才長進了不少啊。”


    米修感慨似的道: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樣一個能說會道的人?”


    抬起眸子,沃倫冷淡的說: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米修。”


    第92章 神秘的仆人


    “這是阿爾南迪。”


    見沃倫不搭理自己反而望向了壁畫, 米修道。


    “星際聯邦曆史上最偉大的君王,開疆擴域之人……”


    “謝謝你給我解釋幺/力/兒都明白的知識呢。”沃倫不鹹不淡的迴複。


    米修沒有因此惱怒,反而一笑,目光悠遠:


    “這是陛下最為欣賞和崇拜的人。”


    伊麗莎白最崇拜的人是阿爾南迪?


    那她往年關於安德烈一世的讚美與孺慕之情又算什麽呢?要知道這位公主當年為了表達自己對安德烈一世的一腔熱血,可是在所有公開場合都以那種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父親呢。


    沃倫心下劃過一絲算計。


    “不愧是伊麗莎白公主, ”他說:“學習的榜樣還真是多, 今天崇拜著自己的父親,明兒就能換成別的人。”


    “我勸你還是積點口德, 沃倫。”米修隱隱有了爆發的跡象, 但他鎮壓了下來, 隻是眯著一雙眸子道:“畢竟這裏是星際聯邦的皇宮, 不是你那無拘無束的梭羅星……會發生什麽我可保不準。”隱約的威脅。


    “而你……對整個皇族來說很顯然是一個外人。”


    “那麽你不是嗎?”


    沃倫壓根不畏懼:“說起來你也不過是得了伊麗莎白的青睞, 將來最好也就是成個皇夫罷了……你認為和伊麗莎白結婚之後你就成為這其中的一員啦?”


    “不要太放肆!”


    米修豎眉, 終於露出了點麵目:


    “沃倫,你當你現在還是有恃無恐的卡文迪許未婚夫嗎?我告訴你……你那威風凜凜的靠山已經成了廢物,現在的卡文迪許家族……當家的夫妻被/監/視, 剩下的那個omega被嬌養慣了,軟弱無力的能幹什麽?簡直是一文不值。”


    “而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現在都是生死不明的,即使她仍舊活著……你以為經曆了那麽巨大的爆/炸, 她人能好到哪裏去?”


    沃倫手指收緊。


    米修揚起一抹殘忍的微笑:


    “所以醒醒吧,沃倫。”


    “那個屬於裘達爾·卡文迪許的時代已經過……”


    “啪嗒!!”


    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起。


    “實在是對不住……先生……”


    一個仆人麵露驚訝的上前, 手忙腳亂的想要為米修擦去他昂貴西裝上的紅酒漬,而米修早就被沃倫的一席話說的心煩意亂。


    “夠了!”


    他爆發一般的道,皺起眉頭:


    “笨手笨腳的!還不趕緊把這裏處理幹淨!”


    “好的……”


    那個仆人道歉, 彎腰時從沃倫麵前掠過,留下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


    “……”


    沃倫隻覺得這股子味道分外熟悉,可下一刻仆人就已經完全蹲到地上。


    “伊麗莎白陛下駕到!”


    就在此時,一疊聲的唱頌從更裏層傳來,沃倫四處盼望了一下,發現他與米修說話的這會兒子功夫,外頭就湧進來不少人。因為人數激增,他與米修站在阿爾南迪畫像麵前的身影便不再那麽引人注目。而仆人失手打翻玻璃杯的事情也就沒太多人注意到。


    “失陪了。”


    聽到“伊麗莎白”這個名字,米修便立馬欠身,心情不佳的往聲源而去。沃倫沒有攔他,即使心中已經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仇恨之情,沃倫也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屑。


    事實上,他隻是沉默著退到了畫像的一側,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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