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那性情,能覺得自己過得好嗎?”我略帶諷刺地說道, 蘊兒又睡著了, 我便反過身去, 對著他說道:“來來!我給你編排一下, 他內心完美的人生模樣。幼年曆經磨難, 雖然那些磨難有待商榷, 畢竟那些磨難裏我給他撐了大半,一朝高中, 前途無限,封侯拜相, 子孫昌盛,白發無疾而終。然後關於他人生中的女人,應該是這樣的。自有陪伴他長大的我,是他的青梅竹馬,小家碧玉,洗手作羹湯之人。黃家小姐,有家世知書達理,是端莊大方的大家閨秀,做他的門麵。最後還需要一朵解語花,青樓之內的清倌人,風情萬種,負責床笫上滿足。這才叫完美,任何一項沒有達到,那定然是過得不好!”


    “小家碧玉,大家閨秀,風塵解語花,哈哈哈!”他放聲大笑道:“燕娘,我看你可以寫話本子了,順帶將那些詞用在話本子裏,省的那群人翻遍話本子都找不到他們要的好詞。”我瞪了他一眼,孩子還睡著呢,吵醒了誰來哄,我可是累死了。


    “就叫做一代名相,你說如何?”我挑了挑眉問他。


    “這個名兒,太普通了些,你要換個略有微微桃花色的。不過,他倒是想得美,這般齊人之福,豈是隨便能享的?”他唏噓不已。


    我卻不以為然,“憑什麽不能這麽想?那些落魄書生都能想要一隻千嬌百媚的野狐狸能許他一夜風流,更何況如他這般青年才俊,有這樣的想法不是正常。哪裏似你,娶了我這般三合一的,不用再多想。”我戳著他的胸道。


    “什麽叫三合一?”他問我。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上得大床,集貴婦、主婦、蕩,婦於一身,不就是三合一?”我很是自信地迴答他。


    他捏了我的十分有肉的臉頰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占了大便宜!”


    “可不就是?”這個事實一定要他認識清楚,“難道你不承認?”。


    “承認,承認……”,許是太累了,說到這裏我實在睜不開眼,拍了他的手,合眼睡了過去,直到孩子哭叫,他拉開我的衣襟,我閉著眼睛側身過去,感覺娃兒開吃,模糊之間伸出手去拍著孩子……


    轉眼就到了我那創新產業夕雲樓開業的日子,作為大股東的我居然也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參觀這座我原以為的家居廣場。


    參觀完,我發現裏麵與我最初的設想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我開始細細地盤算著,這該如何定位?


    春梅姐因為資金上和存貨上的考慮,在壓了部分貨物之後,采取了靈便的方式,去京城中說動一家家老字號來這裏租店鋪,有賣胭脂水粉出名的沈夢春,有賣綢緞出名的謝記布莊,有賣鞋子出名的樂福居等等,大大小小的鋪子居然有十幾家,然後才是我們的家居用品鋪子。


    雖然與我的構想有很大的偏差,但是不得不說她實在有經營的天分,這完全可以看做是商業地產的概念,跑偏了就跑偏了也沒什麽。


    既然是她來經營,我當然不會瞎逼逼,看著統一風格的店招,統一的著裝,主要如我所言所有的店員都是女性。這裏不歡迎男客,隻接待女賓,這個概念經過之前的預熱,正所謂出奇製勝,在京中刮起了一陣小小的旋風。


    先來說說格局吧!四麵店鋪門麵往裏開,每一個麵都有一扇大門,大門口有家丁值守,另外有接待的婆子在那裏謝絕男客。從大門進去,四周圍都是鋪子,中間是一家麵館一家類似於後世的快餐館,兩家共享桌椅。


    在店鋪的上麵東西兩側建了房子,一排是用來做辦公管理的,還有一排是做了個茶館,茶館裏供應各色的點心和茶水。裏麵僻了一個個大小不同的包間和卡座可以供客人休息聊天。南北兩排有頂,做了類似於迴廊,隻是在二樓,所以可以遠眺東南的桶鼓山。剛開業,來瞧熱鬧的人不少,不過大多數客人將茶館當成了點心鋪子,吃了兩口點心,帶一點就迴去了。


    春梅姐在那裏說:“這茶館不若改成鋪子,還合算些!”我讓她先耐下性子,瞧瞧再說,畢竟前世裏我每到閑暇也常去咖啡館坐坐,跟朋友聊聊天,一個茶館是信息和交際的好場所。放著看看吧,不要著急定論。


    舅媽當初聽說我有這個項目的時候,也投入了不少的銀兩,所以十日之後,我與舅母她們結伴而來。大舅母索性邀請了護國侯家的女眷,這下好了一行加上隨身仆從,二十幾人去往夕雲樓,也算是浩浩蕩蕩了。


    到達之後,自有人引導馬車和車夫去停車場停車,那裏有專門給馬準備的草料和給車夫準備歇腳茶水的地方。還沒進門,就讓護國侯家的女眷一陣誇讚,說是有巧思。


    我們隨著引導的婆子進了樓裏,開始逛起了第一家鋪子,胭脂水粉老字號,沈夢春。他家的香粉十分的好,輕薄均勻,除了留妝能力差了點,其他的跟我前世用的那些粉筆不算差地很遠。


    看著她們嘰嘰喳喳,興致勃勃的樣子,我心裏暗讚,春梅姐考慮了我們接待的人群的喜好,把最吸引女人的鋪子放在第一家,實在吸引人。


    此刻居然讓我生出那種導遊帶著旅行團進店購物的感覺。從中年婦女到年輕姑娘都有的團隊就是難帶,一個胭脂鋪子就讓她們逗留了許久,等出來的時候,已經買了不少盒子,我讓她們先將東西給店員,讓店員放到在夕雲樓的出口那裏,等下離開的時候一並帶走,這樣就不用一路上拿著了。此刻護國侯世子夫人對大舅母說道:“阿鳳,你有這麽好的事情也不告訴我,讓我入個兩股。今日帶我過來白白看這兒你掙錢,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剛開始,我隻是聽有這麽一會子事,隻以為是這孩子鬧著玩的,也沒想是這樣的一個大鋪子,要是早知道是這麽好的事情,難道我會不告訴你?”舅母接了埋怨,忙解釋道。


    我笑著側過頭去跟世子夫人說:“伯母要真想投,我到時候就不客氣,上門去問您要錢,這隻是第一家,我還和李夫人合計……”我跟她介紹了便利店的模式,說這個要慢慢開的。


    “一會兒上我家取錢去!”


    “好!”


    這才是我們家居廣場,春梅姐將這個概念縮小了,第一個館叫廚房館,她們被一個個異形的餐盤,茶具給吸引了目光,又拉拉雜雜買了一堆,這麽著三四個鋪子逛下來,好幾個小腳,已經開始叫走不動了。


    我看看天色不早,就招唿她們:“也快近午時了!不若先吃些東西?”這話一出,得到了一致的讚同。


    我引著大家夥兒在中庭的露天桌椅那裏坐下,這個餐廳所有的創意來自於我,桌上有兩個竹簽筒,放的不是筷子,而是一支支的簽子。


    大舅母新奇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自有姑娘過來迴答:“迴太太,這筒裏的每一根簽子就是每一種麵,小店一共提供八種不同的麵。可以挑一個出來吃,也可以隨便抽一根,看天意讓你吃哪一種?旁邊那個筒是另外一家鋪子米飯,也是一樣,您隨便挑,隨便抽!”


    舅母笑著推給了大表嫂道:“還是你們年輕的先來!”


    大表嫂沒有推辭,她接過來,邊搖著簽筒邊問我:“自從老太太壽辰嚐過你的手藝,就再沒吃過那麽好吃的麵條了,不知道這個麵條味道可好?”


    “這倒是不好答了,但是配方是我那個,不會太差,隻是用料沒有咱們府上講究,味道想來也不會特別好。”我迴她,這裏是我讓王叔王嬸過來開的分店,他們家老大夫妻倆每日過來守著店鋪。


    大表嫂抽出一根簽子,正麵寫著:“姑蘇燜肉麵。”反麵是:燜肉入口即化,紅湯細麵,滋味鮮美。“”


    “看這簽子就覺得好吃,那就它了!”大表嫂說道,那服務的小妹點了點頭,從旁邊的抽屜裏麵拿了一個竹排進她手裏的盒子。表嫂問她:“那是什麽?”


    “這個盒子上麵的數字寫“五”,就是您這一桌,裏麵放上一塊燜肉麵的牌子,就是一碗燜肉麵。”小妹解釋道。


    眾人邊覺得稀奇邊抽簽來著,護國侯家的三姑娘是個活潑的女郎,拿著簽筒搖了“排骨飯”、“鹵肉飯”,“烤鴨飯”、“紅燒獅子頭飯”……最後還是我替她決定了“烤鴨飯”。


    每個人或是抽簽或是選擇,才將二十多號人簡餐選擇給搞定,等餐食上來,一份套餐飯上來,比如三姑娘的烤鴨飯,烤鴨、炒口蘑、山藥炒肉皮、蒸水蛋加上米飯一碗。


    因著三姑娘對這個烤鴨讚不絕口,要買一隻打包迴去。被咱家的霜表妹給笑了去說:“玲姐姐,這是要帶迴去給誰吃呢?難道是?”


    “小丫頭,撕爛你的嘴!”兩人笑鬧了起來。我偷了個空到二樓我自己的房間裏給娃兒喂了個食。


    午餐雖然簡單,不過大家夥兒都覺得味道不錯,是可以再度光臨的鋪子,有這個答案我已經很是滿意。那就繼續吧,臥室館裏竹墊,布枕、織錦緞被麵,玉石枕,還有好些漂亮的首飾盒子,花瓶甚至是凳子,椅子,妝台,她們問那服務的姑娘,這麽大個兒的東西,怎麽賣,買了怎麽拿迴去?


    “太太隻管買了,咱們記下這是哪個物件,鋪子裏等下自會給您送到府上去。”服務的姑娘開始解釋了送貨□□。春梅姐,我實在佩服,我不過是提了一嘴,她就能將這個想法融會貫通,並且願意采用全新的模式,她做生意實在有天分,很有創新精神。


    將近二十來個店鋪逛完,除了我和大表嫂兩個大腳娘子,其他的個個都已經累得腳酸疼。


    “走吧!上樓去歇歇!”


    一聽上樓,個個表示算了算了,還是不去了,腿都快不是自己的。我哪裏能放過她們道:“要是不去,等下莫要後悔!快些跟我上來,上麵自有另外一番風景。”


    這才勸說了她們上樓,樓上秋風舒爽,花草扶疏,人一站到長廊裏,就覺得神清氣爽起來。春梅姐已經在南邊的長廊中,拚了一長條的桌子,擺上一溜兒的點心小吃和茶水。


    “這是什麽吃法?”霜丫頭到底年歲小,精力旺盛。


    我指了指放著的一疊子的餐盤,對她說:“自己拿了碟子,愛吃什麽取什麽就是!”春梅姐過來招唿,與大家夥兒一一見禮。我演示著拿了碟子取了一個蝦餃,一個糯米果子,倒了一杯花茶,拉著春梅姐和兩位舅母以及護國侯夫人一起找了個位子坐下。眾人紛紛效仿,拿了茶點,分頭去聊天。


    春梅姐坐下來,跟我們聊著店鋪的一些想法和這幾天的經營狀況,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天生意很是不錯。


    我一邊吃著點心喝著茶,看霜丫頭又犯選擇恐懼症,問我哪個好吃些,我讓她都試試,她又為她的身段發愁,嘴巴和腰身之間總是讓人很難抉擇。表三姑娘和她年歲相仿,兩人嘰嘰喳喳說著哪個不會發胖。


    “誰有這等巧思?居然想出了這麽個地兒,在這裏一天也呆不夠!”護國侯家的一位孫媳婦說道。


    “能有誰?還不是她!”春梅姐指指我,笑著道。


    “阿姐,你瞎說了不是?大多數不都是你做的嗎?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我笑著說道。多聊鋪子也沒意思,其實八卦與家常才是作為女人們永遠不變的主題。我在這些八卦裏聽出了一些味道來。


    我正聽舅母說太子殿下的側妃薛玲瓏姑娘剛剛有了身孕,護國侯府的大夫人唏噓道:“太子妃還沒音訊,她倒是有了。”


    “皇家子嗣稀薄,能有總是好的!”大舅母這麽一說,大夫人才想起薛玲瓏跟靖國公府的關係,也就不再多說,其實舅母倒是沒那個意思。


    隻聽得三姑娘道:“樓下是月珍姐姐!我下去接她!”說完那姑娘帶著她的丫鬟,走了下去。


    舅母站起來看了看樓下,說道:“是長公主殿下!”


    還沒等她給我簡略介紹,就聽見了樓梯響動,三姑娘一露臉,就快步走到我麵前,在我耳邊說道:“嫂子,可否借用淨房?要幹淨些的!”我看樓梯上,先上來一個中年美婦,後跟著一個少女,再後麵跟著好幾個丫鬟,隻見兩位舅母和護國侯府的大夫人都站了起來,屈身行禮叫道:“妾身見過長公主!”


    第52章


    那被喚作長公主的夫人臉色僵硬, 臉色通紅, 額頭冒著細汗, 先與她解決著三急之事吧!我上前對她說道:“長公主隨我來!”她與我點點頭, 我領著她往前走,她那環佩聲在急步之下, 聲音碎亂。領著她去了我的辦公室, 裏麵有休息的地方與獨立的淨房。


    我在外麵等她,順便抱了抱我家兒子, 如今我還是他的飯袋子,我到哪兒都得帶著他,兩個多月的小人兒, 好似已經認得人了, 我剛將他抱在手上,他咧開他那無齒的嘴巴咯咯地笑起來。


    跟著長公主的那個姑娘走到我身前道:“這是您家的公子?”說著她開始做鬼臉逗弄我家蘊哥兒。


    “是啊!”


    “好討喜的小娃娃!”她說道:“這小臉真好看!”她戳了戳蘊兒的臉,她的小圓臉上一雙杏仁大眼笑得眉眼彎彎, 皮膚白皙, 未有一絲脂粉, 與其說我家兒子討喜, 倒不如說她更討喜。


    我瞧著她可愛, 就讓她去凳子拿個布偶過來, 她逗弄這蘊兒的視線,小家夥眼神跟著她轉來轉去, 一個高興就蹬腿揮手,小家夥手上的金鈴鐺響聲清脆。我倆雖然初次見麵, 卻頓覺投緣。


    這個時候那長公主從裏麵的淨房出來,我瞧她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提花錦緞夏裝,法令紋略微下垂,不苟言笑,是一位不太容易親近的婦人。


    我將孩子交給聽雨,對著她認認真真地行了個禮道:“妾身常門張氏見過長公主殿下!”方才那位女官,已經告訴我這位是當今聖人的胞妹,長寧長公主。


    “免禮,多謝少夫人!”她話裏是對我道謝,眼神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細思,從未與她有過任何實質性的接觸,她為何對我如此?


    雖然我心中納罕,嘴上卻說道:“舉手之勞,殿下客氣。”


    “娘親,少夫人家的孩子著實討喜!”公主家的這個小姑娘倒是知情識趣懂得活躍氣氛。那姑娘拉著嚴謹板正的公主,到我家娃娃麵前,聽雨屈膝行禮。


    長公主點了點頭,對她家的姑娘說:“你既喜歡她,何不贈個物件於他?”即便是說出如此溫情脈脈的話,這聲調卻未變。


    那小姑娘恍然大悟,她撩起自己的袖管,那白嫩的手腕上麵有紅線串著的一個玉葫蘆,作勢要解……


    我連忙上前道:“殿下,這如何使得?”


    “孩子的一番心意,不必推辭!”長公主說道。這姑娘已經將那玉葫蘆係在我兒的手上。嬌憨的臉蛋看向長公主道:“娘親,是不是很好看!”長公主點頭,可以看出這姑娘很是嬌寵。


    “我這一急已解,今日見靖國公府與護國侯府的女眷都在這裏,不知道是何緣故?”長公主轉頭問我。


    “我與好友一起開了這家鋪子,請了舅母他們過來捧個場。”我邊說引著她們母女倆出去。


    長公主笑著說道:“原來如此!”


    到了迴廊那裏,她與兩位舅母落座,她家那個小姑娘已經跟著三姑娘混在一起,到餐台上拿起了點心,她倒是個有心的丫頭。端過來給長公主道:“娘親,阿茹說這點心自己愛吃什麽自己去取,我給您拿了幾個過來,您嚐嚐!”


    長公主嘴角微翹問道:“這是個什麽吃法?”我聽著大舅母和二舅母與她細細地解釋。解釋過後,長公主站起來到餐台上倒杯茶水,又用碟子取了一塊瓜果,迴來與舅母說話。


    “公主什麽時候迴的京城?”我聽舅母問她。


    “才迴來半個多月,想著那桶鼓山的桂花,就迴來了。”如此不苟言笑的公主,居然還是個文藝中年,實在沒想到。


    “駙馬的身體可好些了?”


    “還不是那個老樣子,時好時壞,夏日好些,冬日差些。”她說道:“倒是你們一別兩年,還是老樣子,妯娌依舊如此要好。”


    “咱們家裏簡單,婆母又是個爽快人。她也是個麵團性子,由著我。”大舅母說完轉頭看了看二舅母。二舅母莞爾一笑道:“嫂子麵麵俱到,我是享著清福。”


    “你這外甥媳婦倒是透著骨機靈勁兒,沒想到常遠還有這等福氣,如今連兒子都有了。三娘福薄,地下有知,未能享到這媳婦的福。”長公主悠悠一聲長歎道:“當初我與她,便是如她倆一般。”說著她指了指正在說話的倆個小丫頭。


    “三娘定然欣慰,你可不知道,這幾個月很是熱鬧……”大舅母開始說起定西侯府的那些子事兒,當長公主聽到清河郡王被常遠打了的那一段,她看了我一眼道:“清河的眼光倒是上去了,我一直以為他就喜歡那些煙視媚行的女子。要是你這外甥媳婦未嫁,給那小子倒是不差,興許能管得住他。”這公主說話好隨性,我是已婚婦女,這樣的玩笑不好開吧?


    被她打岔了一下,大舅母繼續接過話題往下說,聽到莫氏假造算命之言,長公主冷笑道:“當初我就跟三娘說,常平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那莫氏在未出閣前就該對他有意。實在該死。偏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違抗不得,卻是害了三娘的命。”


    聽上去這個公主是我那嫡親婆婆的手帕交,我拿了一杯茶靠在廊柱上,耳朵裏聽她們敘舊,眼睛看著遠處的城樓,邊喝茶,邊聽她們說著舊事。這個地方合該是給女人們聊天解悶的地方,她們逗留地比我想象的要晚,夕陽西下的時候,各家車子在門外等著,我送她們上了各自的車,與她們一一揮別,等我轉頭想要迴自家車子的時候,聽見一個聲音:“燕娘!”


    對於突如其來出現的常遠,我略帶驚喜地道:“你怎麽過來了?”前世公司大廈,下班時分,總有男子在那裏等著下班的姑娘。偶爾有些欽羨,總在那時覺得自己乃是鋼鐵打造的女人,甩甩頭就將這念頭趕走。今日被如此對待,當真嚐到了如此的甜蜜。


    “你把孩子喂飽了,我有個地方要帶你去!”他在我耳邊說道,說著幫我理了理發絲。聽他的話,我到車上給孩子喂了個飽,他將孩子交給了聽雨,讓她先帶著娃娃迴家去。


    他帶著我踏上了另外一輛車,我瞧著他神神秘秘的,一時間好奇心起來,過去挽著他的臂膀問:“這是要去哪裏?”


    “到了便知道了,何必著急?”他賣著關子,不說就不說了,既然別人如此細心準備,我非要提前揭開謎底也實在不領風情。


    “今日見了長寧長公主……”我將今日見到的這位公主與他說。


    “我娘兒時曾經去宮中與她作伴過一段時間,兩人感情甚好。大周的皇家,你是知道的,生怕外戚專權,又怕權臣奪權,但凡皇親國戚個個看管的極嚴。幸虧長公主嫁的是當年的文淵閣大學士家的二爺,這位駙馬十六中探花,比你那幹弟弟還小,雖然才華卓越,卻身子骨不好。要不哪裏會尚主?兩人倒是本朝公主中難得的伉儷。隻是駙馬到底身體底子不好,子嗣上艱難了些,隻得了一女,疼愛地如珠似寶。可惜我記得前世裏,這個姑娘被點去和親。過去五六年就沒了,駙馬聽聞噩耗,氣得吐血一病不起,長公主傷心過度,去了庵堂青燈古佛。”聽他說,我心裏嗟歎。


    “怎麽你的前世裏,好人沒一個長命的?”我抱怨道,他卻攬著我說:“許是這樣,所以才我重來一次?讓好人都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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