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出了決定,首先就要知道鍾殷紅埋在了哪?


    顧家大火後,警察查明身份,一定會把屍體交還家人,記得聽周貫福說,他在東魁村認出鍾殷紅非常害怕,因為她是前女友的朋友,早幾年的時候車禍死了!


    他還追去了殯儀館,說當時在殯儀館入殮之前,鍾殷紅從停屍床上坐起來照鏡子,嚇瘋了入殮師,自那之後,人就不見了。


    但卻沒提到過,鍾殷紅是哪裏的人!


    周貫福與陳晨見最後一麵時,已經病入膏肓,現在幾個月過去,估計人已經不在了,但鍾殷紅原身份的線索,還隻能從他那裏找。


    大家研究了半天,最後還是覺得,得迴去周貫福家一趟,問問他父母親知不知道,他前女友的消息,以此倒推。


    那個地方是大胡子,和周貫福的老家,名叫雙吉。


    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陳晨和李桃七,大胡子才剛剛認識,他對那地方印象極深,首先是因為整個鎮子被一條蜿蜒大河一分為二,河東高樓大廈燈火輝煌,河西則是一片平瓦泥土糞氣。


    李桃七曾經分析過,說那地方一定是受到高人指點,才形成了這樣的風水布局,如果能從高處往下看,整個小鎮是一個大大的太極圖。


    還有一點,陳晨當晚在河西留宿的時候,被一個熊孩子跳上房頂吐口水,提醒他注意黃鼠狼,這些都令他記憶猶新。


    .........


    這趟出門,如果能夠順利打探到消息,便會直接行動,老劉要留下來看著柯老,陳晨不放心,也讓小妍和戴美玉陪著。自己這邊,仍然打算和大胡子李桃七去。


    有桃七哥在,相信任何問題都會化險為夷。


    三人又與張隊長作了一番交代,便打點出發了。


    離開小半年,終於能迴趟老家,車上,大胡子開心的放起老歌跟著左哼一句,右哼一句,連標點符號都不在調上,有時候想想,愛情這東西確實很迷幻,大胡子這歌唱的,那詩寫的,簡直要命,人家戴美玉非但不反感,還很喜歡!


    為了不讓他唱歌,陳晨不斷尋找話題,提起了先前那趟的經曆,當時那隻黃鼠狼被李桃七抓住訓斥後,竟然相當記仇,千裏迢迢跟蹤他們尋機報複,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又談到周貫福,談到他的父母,周貫福發了財,迴村出手闊氣,左鄰右舍非但不領情,反而覺得他瞎顯擺,對於他後來的遭遇,幾乎全村人都認為兇手是他!


    隻有他年邁的父母,從始至終相信兒子,當時,為了求陳晨幫忙還兒子清白,還給他下了跪。


    這趟再去,雖然陳晨已經知曉當年事情原委,但這中間牽扯甚廣,顧家死人複生這檔子事兒,難以和老人交代清楚,更何況,當年那把大火釀造的悲劇,周貫福難辭其咎,也確實擔有一定責任!


    經過整整兩天的舟車勞頓,終於迴到了大胡子老家,雙吉。


    上次來的時候,房屋緊張,他們三人還是分開住的,幾個月不見,大胡子姑姑家裏又蓋了一幢新房,終於都睡的下了。


    陳晨特地在河東買了好多禮物,一方麵感謝大胡子一家的招待,另一方麵,用來拜會周貫福年邁的父母。


    午飯間,被問到周貫福父母近況時,大胡子姑姑有些一言難盡,他們兒子成了殺人犯,村中婦孺皆知,老兩口說是冤枉的,卻直到現在也沒翻案,據說,這幾個月裏,老兩口極少走動,村裏誰家有紅白喜事也不參與,越來越低調了。


    陳晨聽了有些擔心,衝忙的扒了幾口飯,拎著東西便走了。


    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是被周貫福的父親拿掃把從院子裏轟出去的,這一次,他們也沒敢貿然闖入,隻得站在門口大聲請示。


    院子裏仍然收拾的很幹淨,農具擺放十分整齊,看來老兩口還多少有些閑心,這倒讓陳晨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功夫,外房門開了,是周貫福的老父親!


    他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竟然忘了陳晨他們先前來過,在門縫裏半掩著身子詫異問:


    “你們是誰呀?”


    “周貫福朋友!”陳晨知道和他根本談不上朋友,但還能怎麽介紹呢?


    老爺子“哦”了一聲,似乎一瞬間又想起來了,看了眼身後的大胡子和李桃七,厲聲說:


    “你們三個,之前來過一趟吧?”


    “確實來過,但跟您沒說上話...”陳晨也並不打算撒謊,還是實話實說了。


    老爺子泄氣一樣低下頭,跟上次激烈的反應截然不同,緩緩推開門,往裏招手說:


    “進來吧!”


    大胡子幾人難以置信的對望一眼,趕忙跟著進屋。


    院子利索,房間裏更是幹淨,窗台桌麵一塵不染,農村風土大,能收拾到這個地步,實在不易,更何況還是一對七八十歲的老人。


    周貫福的母親正在臥室澆花,見到陳晨他們,先是一愣,隨後立馬認出麵孔,衝陳晨笑笑,招唿道,“你們來了,快坐吧!”


    周家裏從來沒有客人,把多餘的凳子都收起來了,他們隻好故規舉舉的坐在床邊。


    陳晨把手裏的禮品遞過去,寒暄問:


    “您二老最近怎麽樣?”


    周媽接過東西道了聲謝。


    “湊合活著!”


    這趟來是有任務的,陳晨覺得著直接張嘴問人家兒子前女友的事兒,會不會不太禮貌,周媽卻主動開口說:


    “我兒子,前段時間迴來了,我跟他說了你們上次來的事兒,他說已經見過麵了,對吧?”


    周貫福竟然迴來了,這讓陳晨三人吃驚不已。


    “是,已經見過了,他還還好嗎?”


    “他走了!”


    大胡子並不清楚周貫福病重到什麽程度,還犯傻問:


    “又去哪了?”


    “死了!”周爸大聲喝了一句,嚇得他一哆嗦。


    氣氛瞬間僵住了。


    周媽罵了老頭子幾句趕緊賠禮道歉,又說:


    “他是趁著夜裏偷偷跑迴來的,跟我們倆見了最後一麵,交代完一些後世,死在外麵了!”


    陳晨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兩位老人白發送黑發,心裏也著實不是滋味。


    周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見陳晨為難,主動圓場說:


    “我兒子和送他迴來的那個朋友都提到你們,說幫了他倆不少忙,你們這趟來,是有啥事兒嗎?”


    陳晨直言道:


    “是有些事情,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周貫福的前女友?”


    周媽皺眉想了想,“我兒子以前談過好幾個,你們說的是哪個姑娘呢?”


    陳晨迴憶先前和周貫福的談話,記得他說過,當年他的右手還在的時候,鍾殷紅也還活著,曾去他前女友的美容店裏消費過...


    “應該是他出事前交往的,有沒有一個,開店的老板,好像是做美容的?”


    周媽想了想,緩緩站起身子,“你等等!”


    她走到電視櫃旁蹲下來,從裏麵拿出一個掉了漆的鐵盒子,轉身遞給陳晨說:


    “這是他早先離家之前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用吧!”


    盒子裏是一疊信封,陳晨隨便打開幾個,上麵竟然全是些肉麻的話,看來收藏的是周貫福年輕時候和姑娘們的往來通信。


    又往下翻了翻,還有一些明信片之類得小玩意,最後從盒子底下發現了一枚美容院的聯係名片!


    似乎沒有更多線索了,陳晨記下電話,辭別離開前,他認真的告訴二老,經過他的了解,周貫福確實不是殺人兇手!


    人已經不在了,周媽周爸聽了這話,淚流不止!


    從地址上看,這家美容院就開在河東的富人區,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換沒換位置,電話還是不是本人!


    就算接通了,如果貿然詢問人家已故朋友的事情,一定會遭到拒絕,倒不如登門拜訪來的直接!


    這次出來,李桃七一直板著臉,沿著河邊迴去取車的路上,他更是緊鎖眉頭,東張西望瞅個不停。


    大胡子注意到他的反常,譏笑說:


    “怎麽了半仙兒小哥,又發現哪裏有黃鼠狼了?”


    李桃七不以為意,指了指河東高樓,又指了指眼前房屋說:


    “這鎮子僅僅隔了一條河,卻一邊富饒,一邊貧瘠,好奇怪呀!”


    大胡子“咳”了一聲。


    “明明都來過一次了,你還真是忘的利索!這個樣子已經好幾十年了,聽說政府也沒少扶持,給了河西很多項目,就是搞不起來,沒辦法!”


    陳晨也說,“上次來的時候,你還給我專門解釋過,說這個鎮子有高人指點,白天時候,河東高樓處處遮光,為陰,河西平房通風貫氣為陽,天一黑,河東燈火輝煌為陽,河西萬戶早夢為陰,一陰一陽相互變換,加之四周群山環抱,如果從高處看,正好是個太極圖!”


    李桃七停下腳步,站在河岸邊望向河東的高樓,難以置信的搖頭問:


    “這真是我曾經說的話嗎?”


    陳晨感到奇怪,總感覺他對失憶前的這番言論並不滿意!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你還說,這是好事兒,本身這片地就有問題,如果沒人布局,河東不會富貴,河西還會更窮!”


    李桃七聽了連連搖頭。


    “不對!”他堅決道,“我先前說的根本不對,這個鎮子,像是一個巨大的絕命風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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