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之間,聽得房門開了,是鄧剪紙拎著一個鐵籠子迴來了。


    陳晨再一晃神,又見那姑娘完好的坐在沙發上捂嘴偷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副紙紮臉。


    鄧剪紙見到陳晨緊張的樣子,已經猜出大概,埋怨道:


    “鈴鐺,怎麽能嚇唬客人呢?”


    姑娘站起身瞄了陳晨一眼,走向廚房說,“該吃飯了,一起吧!”


    和這一屋子會動的紙人生活,簡直就是陰間創意,別說留下來吃飯了,就是多待一會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陳晨把小熊放在沙發上,拒絕道:


    “我還不餓,就不吃了!”


    沒想到鄧剪紙強人所難,悶哼道:


    “這玩具裏麵的邪祟,不太尋常,正好我有事情問你,留下吧!”


    見他這麽說了,陳晨不好推辭,隻能硬著頭皮和他們一起吃飯,料想,有鄧剪紙在,房間裏的這些紙人,也應該會老實不少吧!


    這個叫鈴鐺的姑娘做的飯菜十分可口,鄧剪紙還沒吃兩口,端著飯碗問:


    “這小熊,昨天晚上是什麽時間逃迴去的,你知道嗎?”


    陳晨搖頭道,“不清楚,早晨醒來就在我身上,得想想辦法,不然它會一直往迴溜的!”


    鈴鐺姑娘見他吃的少給陳晨夾了一口菜。


    “鄧叔叔,他說鐵籠子關它沒有用,這小熊,能掰彎鐵條呢!”


    鄧剪紙吃了一驚看向陳晨,“還有這兩下子?”


    “是,我曾經這麽關過,還是被它跑出去了!”


    鄧剪紙好像越來越感興趣,問道:


    “這東西,你是在哪得到的?”


    東魁村的事情,陳晨不想跟外人說的太清楚,隻是搪塞解釋:


    “意外在路上撿到的!”


    鄧剪紙看出他有意隱瞞,“哼”了一聲道:


    “老盧的朋友,果然都跟他一樣,不實在!”


    陳晨知道他有怨氣,說道:


    “我們和老盧算不上朋友,大概跟你們的關係一樣,我找他這次幫忙,也是一定程度上的利益交換!”


    “哦?那他這次是相中你們什麽了?”鄧剪紙盯著陳晨問。


    “他....想拜徐半仙兒為師!”


    “啪”的一聲!


    鄧剪紙把飯碗摔在桌子上。


    “就憑他的德行,還想拜徐半仙兒為師呢?”


    陳晨見他惱火,解釋道:


    “徐半仙兒還沒有答應,隻是事成後會對他指點一些!”


    “哼!”鄧剪紙鼻子都快氣歪了。


    “我得警告你們,老盧這個人可不是啥好東西,他就是一隻過河拆橋,不講信用的老狐狸!”


    見他這麽生氣,知道他們倆之間的瓜葛一定很不簡單,陳晨追問:


    “你們倆是有啥過節嗎?”


    鄧剪紙拿起桌上的一杯白開水一飲而盡。


    “七年前是我大限,這老盧突然找到我,說有辦法給我續命,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他生著悶氣,還是鈴鐺接話道:


    “讓鄧叔叔傳給他剪紙的本事!”


    陳晨茫然一怔。


    “他不是個看麵向摸骨算卦的人嗎?學這個幹嘛?”


    鄧剪紙憤憤不平的說:


    “那隻老狐狸什麽都想學,他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小人,我懷疑他的相麵和摸骨的手藝都是這麽敲詐來的!”


    原來是這樣,陳晨十分討厭這種抓住別人軟肋往死裏占便宜的人,但他畢竟救了鄧剪紙一命,用本事換性命也倒算不上吃虧。


    鈴鐺也跟著罵道:


    “鄧叔叔本來跟他說的好好的,傳給他剪紙的技術,換兩個八年,也就是十六年的壽命,結果今年已經是第七年了,眼瞅著叔叔明年大限,我們來找他,他卻藏起來不見人了!”


    講到這裏,陳晨終於清楚了老盧和鄧剪紙的恩怨糾葛,問道:


    “那您的手藝都已經傳給他了?”


    鄧剪紙罵罵咧咧的意難平。


    “當年我時間不多了,就沒想那麽多,直接把一套本事都教給他了,約定七年後來找他繼續給我續命,結果他現在又拿我性命威脅,如果不幫你們這次,他就不給我剩下的金湯樹汁!”


    如果真的是鄧剪紙說的這樣,這個擺地攤的老盧,可是個言而無信,實打實的卑鄙小人了!


    怪不得鄧剪紙從一開始就有些不情不願,說起來,老盧對他臨時變卦增加砝碼,根本不是他的錯。


    “這麽說,當年你就把手藝傳給他了,那老盧現在也會剪紙了?”


    鄧剪紙搖頭道。


    “我學了一輩子才能達到現在的造詣,這七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能掌握到什麽程度,不過跨行如隔山,那老東西應該學不太快!”


    陳晨歎了口氣,頗為同情鄧剪紙的遭遇。


    “鄧師傅,這事兒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鄧剪紙態度也稍稍緩和,擺手道:


    “不怨你們,這個忙我是一定會幫的,就是如果這件事情結束後,老盧要是再敢耍什麽無恥心思,我一定帶他和我一起下地獄,到時候,你告訴徐半仙兒,可別讓他插手就行!”


    見陳晨允諾,鄧剪紙才拿起碗筷繼續吃飯。


    陳晨看了一眼小熊問:


    “它怎麽辦,我們得想想辦法,不然今晚還得折騰!”


    鄧剪紙想了想說:


    “不用擔心,今晚我把它鎖在籠子裏,再剪幾個紙人看著它,就絕對逃不出去了!”


    鄧剪紙好像對自己的紙人十分信任,陳晨雖然心裏仍舊七上八下也沒有多說,隻是擔心道:


    “您的材料物色好了嗎?”


    鄧剪紙往嘴裏夾著飯菜,搖頭說:


    “昨天我又看了看,小熊裏的邪祟,不太一般,通常材料都不行,我這幾天再想想辦法,你不用擔心,我說準了一周讓它開口說話,就一定辦到!”


    陳晨“恩”了一聲,該說的,該交代的都完事兒了,幾下扒光了飯碗,再三感謝,就放心的迴賓館去了。


    萬萬沒想到,第二天,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


    一大早天還沒亮透,鈴鐺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裏,她焦急的說,小熊竟然把鄧剪紙看守的紙人撕成一地紙片子,又逃出走了,讓他趕緊找找,是不是跑迴來了!


    陳晨還沒睡醒,眯著眼睛打開燈看了一圈,發現房間裏並不見它。


    舉起電話剛要說不在這裏,忽然發現地上有條從門口延伸到床下的水跡。


    陳晨好奇的伏下身子一看。


    果然見得那隻髒兮兮的歡笑小熊,正藏在床底,在它懷裏,還抱著鄧剪紙的一枚紙人。


    那紙人陳晨熟悉,就是昨天去他家裏,先是貼在電視機旁,後又偷偷竄到他身邊嚇人的,紅色詭笑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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