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廢棄的工廠內。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影站在對立麵,誰都沒有先開口,沉默了片刻,清潔工打扮的男人掃了一眼被捆在凳子上還昏迷不醒的達比,遲疑了幾秒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兩個小時前,在謝爾頓正準備綁走達比的時候,突然闖進來的顧仁嚇了他一條,可接下來對方的一句話,讓謝爾頓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也是來抓這家夥的?


    正因為這句話,兩個都準備綁走達比的人,為了不鬧出動靜,暫時達成了合作,一同將這個該死的殺人犯從醫院給運了出來。


    “克萊德·謝爾頓,我知道你,幾個月前布魯克林區滅門慘案唯一的幸存者。”


    謝爾頓心裏一緊,想起上午偷聽到的達比通話,右手摸了摸懷裏的手槍,異常警惕的問道:“你到底是誰?是那個人派來的?”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我勸你最好把手給抽出來。”顧仁快速拔出背後的左輪指著謝爾頓,亦如之前在醫院裏一樣。


    謝爾頓看著對方比自己更快的速度,就知道對方是專業人士,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抽出了藏在懷裏的手,鎮定的問道:“你既然知道我就應該清楚我要綁走達比的原因,但你是誰?這個該死的家夥也殺了你的家人?”


    我是誰?我是來幫你報仇的!


    這話顧仁肯定不能說,他知道係統發布的雇傭任務,實際上跟雇主沒有多大的關係,隻能說算是係統用某種方式檢測到了雇傭者內心的渴望。


    就拿謝爾頓來說,他的內心十分渴望能有人幫他懲戒殺人犯達比,以及那些貪汙受賄的警員、法官、獄警等人,但現實當中,謝爾頓卻是毫不知情的。


    想了想,顧仁注意到這間廢棄工廠內的布局,想到曾經看的某部恐怖電影,鬼使神差道:


    “i''ajigsa!(我是豎鋸)”


    “你是豎鋸?”


    謝爾頓一臉狐疑的看向對方,隻見顧仁此時化了妝,戴了假發和口罩,加上燈光昏暗,看起來顯得倒是很神秘。


    “大多數人活著都不知道心存感激,而這些自毀人生的人對生命不僅沒有絲毫的尊重,反而蔑視生命,他們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等等!”謝爾頓打斷了顧仁的台詞,滿臉古怪之色道:“我看過這部電影,也很喜歡這幾句台詞。”


    顧仁:“……”


    這個世界也有電鋸驚魂?


    失策了!


    還在顧仁心裏尷尬的時候,對麵的謝爾頓倒是腦補了一下,他覺得對方這個神秘的家夥可能是電鋸驚魂的深度愛好者,同時也很崇拜豎鋸,所以在看到網上有關達比的新聞後,決定按照電影的劇情來操作懲罰這個逃離法律製裁的殺人犯。


    謝爾頓覺得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想,盯著顧仁道:“你是豎鋸的崇拜者?”


    聽到這句話,顧仁就知道謝爾頓想多了,一個豎鋸的堅定崇拜者,嗯……不過這樣倒也不錯,最起碼有了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總不至於要自己現在就跟謝爾頓這個雇主發生矛盾。


    顧仁棱模兩可的說了一句,“我就是豎鋸。”


    “好吧,我不管你是誰,但現在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工廠。”


    謝爾頓渾然不顧顧仁手上的左輪,直接拔出了懷裏的手槍道:“在我沒有完成我的使命前,誰也別想離開這,除非你我之間有一個人倒在這。”


    “砰!”的一聲。


    顧仁當即開槍,直接打飛了他手裏的槍,看著謝爾頓滿臉驚恐的表情,他隔著口罩吹了吹左輪槍口冒出的硝煙道:“這句話該我來說,在我沒有對這個殺人犯審判前,誰也別想離開工廠。”


    “你真的是來懲戒這個家夥的?”謝爾頓的右手在顫抖,剛剛的子彈雖然隻打飛了手槍,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令他手掌發麻。


    “當然,我可是豎鋸!”


    顧仁看了一眼謝爾頓,知道對方心裏的顧忌,無非是還有從犯阿米,受賄的法官吉姆賽,警員達姆,獄警科思諾這四個人沒有得到審判。


    哦對了,還得加一個,那個開假證明的主治醫師,顧仁下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醫生的名字了,叫萊斯利。


    謝爾頓深深的望著顧仁,昏暗的燈光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他依舊在拚命的盯著對方,試圖通過眼神摸清楚顧仁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過這也沒什麽用,這個自稱豎鋸的男人,要真的是那個人派來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看謝爾頓不說話,顧仁挑了挑眉毛,正準備在說點什麽,忽然一陣呻吟聲響起,昏迷的達比醒了。


    “我的頭!”


    達比感覺頭疼欲裂,好像被人用力捶打過一樣,這並非是麻醉劑的後遺症,而是在將這個家夥裝進手推車裏的時候,不小心見給他的腦袋給塞進了地下,頭朝下腿朝上一路跌跌撞撞在所難免。


    達比剛想伸手摸腦袋上的大包,忽然察覺到自己的雙手不能動彈,連忙用力睜開雙眼,入目的不是醫院的病房,而是一間昏暗的廢棄工廠,不遠處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穿著清潔工服裝,一個穿著醫生的白大褂。


    “你……你們是誰!這裏是那?快點放了勞資,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麵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達比內心慌張不已,但一貫囂張的他,言語中沒有絲毫的哀求意思,反而充滿了威脅。


    見達比蘇醒過來,謝爾頓瞥了一眼顧仁,見他沒有動作,遲疑了幾秒,邁步走到達比的跟前,抓住他的頭發,看清這張憎惡的麵孔,就令他想起那天晚上對方欺辱妻子,虐殺父母,殘忍的殺害女兒的畫麵。


    達比吃痛下,腦袋高高昂起,看清了麵前清潔工的長相,他的內心突兀的震了一下,哆嗦的說道:“你……是你!”


    “看來你還記得?”


    謝爾頓語氣陰沉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某一天也會成為別人的獵物,亦如你那天晚上對我家人的殘忍?”


    說話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針管,微微推了一下,濺射出一絲奇怪的綠色液體。


    “這是什麽東西!”


    感受到濺射在臉上的液體,以及對方手上拿著的不明針管,達比驚恐的大叫起來。


    “還記得今天早上醫生給你抽的血液嗎?”


    “抽血?那個醫生是你!”達比震驚道。


    “沒錯,是我。”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麽?我是一名研究人員,專門從事人體基因研究,我根據你血液裏的dna,製作了一款專屬於你的毒藥,這種毒藥很奇特,能讓你無法動彈的同時,卻能夠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乃至疼痛感,我給它取了一個很有趣的名字……”


    謝爾頓滿臉陰森的笑道:“叫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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