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了一半,沒有多餘的話要說的李在鎔借口有事先行離開,包間裏隻剩下周文海和李富真兩人。


    “周會長,您不會答應李在鎔的要求,對吧?”


    李富真自認為以自己對周文海的了解,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會輕易將自己苦心發展起來的五星集團拱手於人。


    “是,我可不想做一個什麽空頭專務理事,李社長您也覺得李會長他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將三星集團讓我來繼承,對吧?”


    無論李智昊如何不成材,他畢竟是李在鎔的親生兒子,李在鎔沒有理由不讓他來繼承會社,一旦周文海與李元珠結婚,為了兒子能夠順利接班,李在鎔甚至還可能會掉轉頭來除掉周文海。


    周文海可不願與虎謀皮,到頭來落得個兩頭空並丟掉自己的小命。


    “我的這位哥哥從小就是這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什麽都做得出來。”


    扮豬吃虎是李在鎔的強項,當初李健熙極力反對李富真和林佑宰的結合,根據李健熙身邊人透露出來的消息,李健熙曾一度對李富真承諾隻要她找到一位能幹且家世好的男人入贅進來的話,他會考慮將三星集團拿給女兒來繼承。


    這個男人不需要多麽優秀,就如同李健熙的二女兒李敘顯的丈夫金栽烈一樣,他是前東亞日報會長金炳琯的小兒子,現在在三星集團任職。


    就在所有人都反對林佑宰和李富真時,唯一一個在背後極力支持他們夫妻二人的家族成員就是李在鎔。


    “所以我拒絕李會長的提議是肯定的,隻是這樣一來我怕他會幫助樂天集團。”


    李在鎔若是惱羞成怒,不排除沒有這個可能,這也是周文海沒有當麵拒絕李在鎔的原因之一。


    “是啊……”李富真似乎對周文海的話不太上心,她表現得有些心不在焉,過了片刻後她說道,“周會長,您能好好迴答我的問題嗎?”


    “什麽問題?”


    “我的問題是,您真的有未婚妻了嗎?”


    李富真此時將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在這個問題上,在她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的感覺。


    “您覺得呢?”


    周文海粲然一笑地反問道。


    “是假的,對吧?”


    李富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於迫切,她迫切地希望聽到這是個假消息。


    “不是,是真的,我明年就會和她訂婚。”


    周文海沒有想要欺瞞李富真的意思。


    “真的嗎?那個女孩是誰啊?”


    李富真此刻的表現就像是個失戀的少女。


    “李社長因為是您我才說出來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是。”


    在李富真的腦海裏閃過幾個人的名字,李元珠、徐敏靜、崔敏貞和……


    想到這裏她使勁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麽可能。”


    “李社長您說什麽?”


    周文海以為她是在和自己說話。


    “沒什麽,周會長您請說吧。”


    李富真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她是徐珠賢。”


    “徐珠賢,是誰?”


    李富真沒有反應過來徐珠賢是誰。


    “少女時代的徐賢。”


    加上少女時代這個前綴,李富真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不過,周會長您不是和徐賢xi分手了嗎?”


    “是,後來我後悔了,我前段時間和珠賢重新開始交往了,這次我們是奔著結婚重新開始的。”


    腦海中浮現出徐賢的樣子,周文海一臉深情地說道。


    “是。”


    周文海注意到李富真的心情不太好,她逐漸變得沉默寡言。


    當他們到樓下等候司機開車過來時,李富真才主動對他說道:“周會長,時間還早,要是您不著急迴去陪徐賢xi的話能陪我去走走嗎?我今天比平常吃得要多一些。”


    “李社長您想去哪裏?”


    “您跟著我的車走吧。”


    “是。”


    李富真的車先到,她坐進車子裏去。


    “宗秀呐,跟著李社長的車。”


    周文海上車後對柳宗秀說。


    “是。”


    首爾市西大門區


    李富真的車子在延世路停下,她從車上走下來,這時周文海注意到李富真在脖子上圍了一條圍巾。


    兩人沿著延世路向前走,李富真不時東張西望,“都變了。”


    “什麽變了?”


    周文海不懂她在說什麽。


    “以前的延世路和現在的延世路,區別太大了。”


    李富真像是在迴憶以往的日子。


    “李社長您是在說您當初在延世大學讀書的時候嗎?”


    當他們即將來到延世大學的校門口時,周文海才恍然大悟,原來李富真說的是當初她讀書的時候。


    “是,一轉眼三十幾年就過去了,我也50歲了”就在這時,李富真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周文海說,“你卻一點也沒有變。”


    “我嗎?”


    周文海笑嗬嗬地問。


    “周會長,對不起,我想起以前的事就情不自禁。”


    過去的日子總是讓人懷念,尤其是青春年少的日子。


    “沒什麽,我有時候也會迴想以前和養父養母在一起的日子,自從他們去世之後我一度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我孤單一人,直到後來我遇到了珠賢和李社長您。”


    周文海感慨萬千地說道。


    “我和徐賢xi嗎?”


    聽到周文海把徐賢和自己放在一起,李富真不由得一錯愕的把頭低下去。


    “是。”


    當她抬起頭時,李富真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延世大學的校門口。


    “周會長,您確定要拒絕李在鎔的要求嗎?”


    過去的日子再也迴去不了,李富真言歸正傳。


    “是,我確定,等我從hk迴來之後我會給李會長打電話說清楚的。”


    周文海故意把自己要去hk的透露給李富真。


    “您要去hk?什麽時候?”


    李富真記得周文海應該是被青瓦台限製出境才對。


    “明天晚上。”


    “這麽快?周會長,您在這個時間點出國的話隻會對您不利。”


    李富真的想法和裴佳恩不謀而合,明眼人都知道,周文海在這個時候出國的話隻會給人留下把柄。


    “我知道,但是李社長,我必須得去。”


    “為什麽?”


    “我要去匯豐銀行為會社辦理貸款。”


    按照係統的要求,周文海必須親自當銀行去辦理手續才行。


    “周會長您要貸多少款?”


    “5萬億韓元。”


    周文海伸出五根手指說。


    “是,那您走了之後您會社這邊?”


    “我走之後會社將由我最信任的金律師和裴社長來替我看著,李社長,我有件事想麻煩您。”


    周文海轉變方向,他們進入延世大學。


    “什麽事?”


    “我想請您在關鍵時刻到我們會社幫幫裴社長和金律師,我怕到時候他們會鎮不住那些人。”


    “是,我明白了,周會長,您別擔心。”


    不出所料,李富真答應了周文海的請求。


    “謝謝您,李社長,我總是給您添麻煩。”


    周文海微笑著向她道謝。


    “沒什麽,周會長,其實我也很感謝您。”


    “感謝我,感謝我什麽?”


    關於李富真感謝自己的這一點,周文海著實是沒有想到的。


    “感謝您讓我在和那個人離婚後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讓我想起了以前快樂的日子。”


    “我的臉皮很厚,以後李社長您也會一直快樂下去的。”


    周文海笑嘻嘻地說道,李富真也跟著笑了起來。


    “周會長,要是您真的要拒絕李在鎔的話,不如讓我替您轉達吧,這樣的話即使您以後反悔,到時候您也可以對李在鎔說是我為了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才那樣說的。”


    李富真的關心讓周文海在這個冬天倍感溫暖,“謝謝。”


    他們沿著延世大學逛了一會兒後,兩人才在學校的門口分別。


    望著周文海遠去的背影,李富真感覺他就是那個人。


    首爾的冬天,少了幾許熱鬧和活潑,卻增添了幾分寧靜與安然,忙碌了一天的李富真迴到父親李健熙位於龍山區的別墅中,她今天是特意迴到父親的家裏住下。


    “母親,父親他睡了嗎?”


    李富真迴家後發現母親洪羅喜還沒睡覺,她走到坐在客廳裏看紀錄片的母親身邊輕聲問道。


    “你父親他早就睡了,富真你今天怎麽迴來了?”


    李健熙病後由護士和醫生24小時輪流照顧他,洪羅喜單獨在另一個房間睡覺。


    “我迴來看看父親和母親”說著,李富真像個孩子似的抱著洪羅喜,她像小時候那樣在母親的懷裏撒嬌,“哦媽,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覺。”


    “好了,天氣冷,快去洗澡睡覺吧。”


    75歲的洪羅喜笑起來時臉上的皺紋很多,盡管她一直在做美容,但依舊是抵擋不過歲月的侵蝕。


    “是。”


    李在鎔幾乎每天早上都會來會社向李健熙請安後再去會社,李富真打算等到明天早上見到對方後再把周文海的意思轉達給他。


    清晨,太陽像紅色的火球冉冉升起,它發出柔和的光芒,一點兒也不刺眼。


    屋外大雪飄舞,街道上的車輛行駛緩慢,李富真望著玻璃窗上的一層霧,她用手指在上麵畫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迴過神來。


    李富真看著玻璃窗上,她在毫無意識之下竟然畫了兩個桃心。


    又過了一會兒,聽著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李富真知道是李在鎔來了,於是乎她趕緊穿好衣服走出去。


    “歐巴。”


    在李健熙的房門前,李富真與李在鎔相遇。


    “富真呐,你怎麽在這裏?”


    李在鎔的麵部表情有些驚訝。


    “我昨晚在家裏睡的。”


    “哦,是嗎?”


    李在鎔咧嘴假笑,隨後他進去給父親李健熙請安,李富真陪母親洪羅喜一起在餐廳吃早飯。


    “歐巴。”


    李富真叫住給父親請完安準備去會社的李在鎔。


    “有什麽事嗎?”


    李在鎔站在客廳問道。


    “周會長請我向您轉告,他無法答應您提出的條件。”


    “周文海他為什麽不自己給我打電話說,而是讓你轉達?”


    李在鎔的臉色變得沒之前那麽好看。


    “可能是周會長他沒那個膽子吧。”


    李富真冷笑著說。


    “好,我知道了,這個家夥可真是……”


    李在鎔一邊走一邊說道。


    聽完兄妹倆對話的洪羅喜一言不發,李健熙的身體越來越差,她也跟著變得寡言少語起來。


    “哦媽,您能陪我一起去見父親嗎,我有話想對你們說。”


    李富真請母親洪羅喜陪自己去見父親。


    “把碗裏的東西吃完再走,別像小時候一樣,說走就走。”


    洪羅喜教訓道。


    “是。”


    李富真做了母親後也明白了自己母親的苦心。


    母女倆吃完早飯後進入到李健熙的房間裏,李富真向父親鞠躬問候道:“父親,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富真呐,坐吧。”


    李健熙的聲音沙啞無力。


    李富真來到李健熙的床邊坐下,她握住父親的手,每次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她都難以平複心情。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李健熙說話的語速很慢,但口齒還算清晰。


    “父親,您聽完以後請千萬不要生氣。”


    李富真發現父親也緊握著自己的手,雖然力氣很小,但她能夠感覺得到。


    “說吧。”


    “我……我想出麵為五星集團下的母嬰產品做代言人,拍攝cf。”


    此話一出,洪羅喜的臉色變得鐵青,自己的女兒居然要去為其他會社拍攝cf。


    “是那個周文海嗎?”


    盡管李健熙每天隻能躺在病床上,偶爾下床在護士和醫生的照顧下活動一下身體,然而他對外界的了解絲毫不比其他人少。


    “是。”


    “我知道,我見過他的照片。”


    李健熙的喘氣聲逐漸變大。


    “父親,您能同意嗎?”


    看著心事重重的女兒,李健熙笑了起來,“我的女兒,我不同意能怎麽辦?”


    “對不起,父親。”


    往事曆曆在目,李富真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趴在李健熙的腿上痛哭。


    “好了,女兒,別哭了。”


    李健熙輕輕為女兒李富真撫摸後輩。


    “富真呐,別哭了。”


    洪羅喜上來勸說,李富真慢慢平複下來。


    或許對於外人而言,李健熙的名聲並沒有那麽好,但對於李富真而言,他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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