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一旁的寒飛雪莫名地撲哧一聲笑了,這笑聲中帶著一絲莫名的嘲弄之意。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堂堂的宇王爺,竟然會問出這般問題,和他的侄子赫連越相比,還真是天差地別。


    換做赫連越的話,估計是萬萬不會這麽問的吧?


    “我說各位,我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嗎?”她摸著下巴,用奇怪的目光掃視著眾人,但是眼中卻不見任何的一絲笑意,冷芒在眼中閃爍。


    眾人忽然就沉默不再開口說話,之前也許可能會覺得不怎麽樣,可是當真正見到曜王的實力後,沒人再敢開口反抗了。


    寒飛雪走到夜天曜的身邊,說道:“阿曜,既然拿到了要拿的東西,我們趕緊離開吧?”她忽然很想迴東曜看看,那裏是不是已經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呢?


    星空浩淼,皎月朗朗。


    從玄鳥背上俯瞰,底下的魔獸森林燈火通明。


    搖曳的如同一條火龍的火光之下,那些忙碌的身影越來越小。


    寒飛雪打了個哈欠,枕在了夜天曜的腿上,有些發懶地道:“阿曜,我先睡會兒,到地方了叫我。”


    夜天曜低頭撫弄著寒飛雪的長發,聲音不禁柔了幾分:“好。”


    “我說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麽?”冷翊看著兩個人的表情,立馬發現鳳玲歌失蹤的這件事跟他剛才想的一樣,一定有鬼。


    自家三姐被不明人士擄走生死未卜,以寒飛雪的性子,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臉掛笑容安然入睡?


    這鳳玲歌莫名其妙被黑衣人抓走的事件,怎麽看怎麽像他們兩個人逃脫帝閾學院的借口。


    可是以他們的本事,為什麽要費此心思?


    為什麽會讓寧飛去通知鳳家?


    而且玄鳥飛那麽高,顯然不是做追蹤用,而是好像已經確定了目的地,直接奔過去一般。


    更主要的,赫連風越匆忙趕迴聖翌王朝,是不是也與寒飛雪他們有關?


    他感覺自己好像觸摸到一點真相了,麵前的這兩個人肯定預謀著什麽。可是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無論怎麽想都差一點頭緒。


    抬眼定定地望向兩人,那話就那麽直接地問出口。


    夜天曜眼瞼也未抬一下,隻是在眸中隱隱翻卷起一股冰冷的浪波:“早就讓你不要帶他來。”


    寒飛雪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將腦袋側向夜天曜的腹部,嗔著聲音不以為然地道:“這小子也不算太差勁。”


    雖然認了獨孤潛做導師,卻也沒做出讓她太為難的事情來。所以,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好了。


    夜天曜抬眼冷冷地一瞥冷翊,緊抿的薄唇輕啟,緩緩地道:“閉好你的嘴,太吵。”


    冷翊聽著夜天曜和寒飛雪你來我往的幾句話,似乎這時才認清楚自己的處境最新章節。


    聽他們的意思,自己會跟著來,早就在他們的預想之中?


    心裏總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卻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今寒飛雪的樣子,似乎有些大大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似乎平日裏見到的那個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一般。


    這兩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玄鳥在天空之中飛行了一夜,卻在天微亮的時候在一個聖翌與冥月接壤的小鎮上停留了下來。


    寒飛雪將冷翊安頓在了一個客棧之中,要他好好休息。然而趁著小二不注意的片刻,他火速地追著兩人的腳步而去。


    可是,明明看見他們是從這裏出來的,怎麽一會兒就不見了影子?


    冷翊想著在擎天峰上寒飛雪使用的那套古怪功法,不由得一拍自己的腦子:“我這個笨蛋!”


    被人耍了啊。


    寒飛雪推開窗戶看著下麵街道上還在四處搜尋他們影子的冷翊,不由得搖了搖頭,輕聲歎道:“他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就算留著他一條命,也鬧不翻天來。”夜天曜伸手從寒飛雪的兩腋穿過,雙手一攏,將那嬌軀摟在懷中,下巴抵在了肩上。


    頭發上散發著一股清香,讓他忍不住閉著眼睛埋首在她的頸部,細細的吮吸著那令他著迷的味道。


    寒飛雪被他弄得有些發癢,不由得“嘻嘻”地笑了兩聲:“阿曜別鬧了,朱雀他們來消息了。”


    通過暗樓將消息從無上帝風發出,不過卻在中途斷了一環,所以才不遠萬裏地跑到這個聖翌和冥月的交界來。


    為了保證消息的保密性,一般都是單線傳遞的。不過這次黑羽很有先見之明地讓消息從兩邊同時發出,如果在帝閾學院等不到平安報,那就到這裏來拿新情報。


    而新情報的結果是,朱雀他們找到第三塊天門鈴的下落了,在無上帝風的神臨之地,也就是當年月瑤的墓裏。


    不過寄來的信紙上,還匆匆地補上了一句話——歸元殿的人控製了神會,同時也往神臨之地趕去。屬下將盡量拖延時間,還望皇盡快趕到。


    寒飛雪將信上內容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眼中神色深了深:“阿曜,歸元殿的人想要那神獸丹威脅你呢。”


    “嗯。”夜天曜把玩著一個青花瓷杯,眸光淡淡地瞥向天外那一片湛藍的天空。


    歸元殿的人拿神獸丹無用,除了能夠威脅他以外,對那些人毫無價值。


    所以他們得到也沒關係,反正也會為了引誘他而拿出來。


    而且,他和她下山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神獸丹。


    策反四大家族的總指揮,雖然她一個人就能夠做得很好。可是對於他來說,無論做什麽兩個人都在一起,那才是最有意義的吧。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


    她的願望,就是他的願望。


    神獸丹……晚些去取吧。


    寒飛雪還在等夜天曜說些什麽,然而僅僅一個“嗯”字以後,就沒了下文。就算是惜字如金,也不用到此地步吧?


    她不由得撓了撓頭發,有些泄氣地道:“真是服了你了。”


    說著,走到一扇牆角邊,伸手將旁邊的花盆旋轉,露出牆壁裏麵的暗格來:“半路上已經通知他們準備好必要的東西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晚了可就被歸元殿的人搶了先機了。”


    拿了一個包袱塞進夜天曜的懷裏,看著他皺著眉頭的樣子,不由得解釋道:“東曜國現在已經逃不脫它必然的命運了。接下來,阿曜你是不是要安排一個可以擔此任的皇帝呀?”


    “我當初還以為最終會坐上皇位的會是你呢,結果不是你,哈哈,這是多麽奇妙的緣分啊!”她自顧自地說道,“不過你的人已經都安排好了吧?”


    “現在三大家族已經基本上找不到什麽能夠拿出手的人了,至於冷翊,我在想如果阿曜的那個剝離記憶的能力能夠持久一些,他的問題就好處理一些了。”


    收拾好東西迴轉過頭來,寒飛雪看著夜天曜仍舊皺著的眉頭,不由得也跟著皺了起來,歪著頭問:“阿曜還有什麽疑惑的?”


    夜天曜伸出雙手捧起寒飛雪的臉,眼中的神色就像是一層一層翻湧開去的波濤,洶湧澎湃,黑不見底。


    他緊抿的性感薄唇動了動,啞著聲音緩緩地吐出幾個字來:“你要去取神獸丹。”


    一字一頓,語氣越來越深,似乎每一個音調都敲擊在心上。


    寒飛雪聽著夜天曜的話,不由得咧開嘴笑了笑:“原來是說這個,我還以為阿曜你要對我深情告白呢。對啊,和你一起去取神獸丹,怎麽了?”


    “那東曜國的一切……”


    不是一直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事無巨細都要一一確定以後才安心嗎?更何況現在她都用自己的玄炎宮的勢力給他安排了這麽多的東西了,他怎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現在都陪著他找到了這麽兩顆神獸丹了,還差八顆啊,八顆啊可不是鬧著玩的!


    隻有真正地和她生活在了一起,才懂得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是如何的不易。


    可是現在,她……放棄了她苦心經營的一切。


    在她一直以來堅持的最重要的事情和他的事情之間,她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捧著寒飛雪臉頰的手慢慢地收攏,將那張嬌俏的小臉給抬了起來,盡納眼底。


    那眼中的光芒波動,波光瀲灩的紫眸在這一刻亮得嚇人,就像是無邊蒼穹之中最亮的星辰,璀璨而絢爛。


    夜天曜從沒有覺得一顆沉寂的心居然能夠跳動的那麽快,好像是要從胸膛裏麵跳出來一般。


    值了,一切都值了。


    在自己決定陪她一起的時候,她也決定了陪他一起。


    眼中閃爍的星光明明滅滅,滿滿容納的都是同樣的一個身影。


    他此生的妻,唯一的妻。


    寒飛雪看著夜天曜的眼光波動,不由得一嘟嘴,有些小聲地說道:“我以為我剛才解釋得夠清楚了,阿曜那麽聰明的人,怎麽也問出這麽傻的問題來了。”


    “傻瓜。”


    目光緊緊地跟著,久久的凝視,飽含深情。


    這一句沙啞著聲音的“傻瓜”,充滿著一切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情,蘊藏著這個堅毅狂傲的男人,這個身軀所能夠承載的一切感情。


    寒飛雪手中的包袱一下子落下地上,一愣之後,空出的雙手立馬也捧上了夜天曜的臉,兇狠惡煞地齜開一口森白的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說誰傻瓜?你才傻瓜呢,大傻瓜!”


    兇惡的話說著說著,眼睛卻忍不住紅了一圈。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太累了。


    好像永遠有解決不完的麻煩,而且每一次都超出她的想象之外。


    反對他們的,恰恰是他最信任的人。


    未來的方向無法預知,“天譴”兩字卻時時響徹在耳畔。


    可是看著那張冷峻的麵孔,卻什麽也說不出口。心裏總是有一種想法,無論遇到什麽,都一定要和他走下去。


    他可以永遠冷冰冰的,他可以麵部表情波瀾不驚的說出一切,可是突然這麽溫柔的說出一句“傻瓜”,讓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堅強堡壘轟然崩塌。


    隱藏在心底的委屈,那種好不容易練就的隱忍。能夠經受得住千錘百煉,卻經受不住一句情意無邊。


    看著夜天曜眼中的冰霜消融,寵溺無邊,她伸手緊緊地摟住這個男人,靠在了他肩上。


    此刻,不需要言語。


    他們彼此的眼中,都看到彼此有多努力,多努力地朝著對方靠近。


    “放心,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玄炎宮的人不必插手東曜國朝堂之上的事情。”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沉沉地說道。


    也對,自己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畢竟東曜國於他而言應該更為不同意義吧,而她寒飛雪,似乎不痛不癢。畢竟……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她忽然拉住他的手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他轉過頭看她,並未言語。


    在他那雙瀲灩的紫眸中,她忽然就安定了下來,“其實這事情沒人知道了,不過你好像也知道的吧,我畢竟當初一開始說過。我的世界啊,和這裏很不同。”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會兒,和他同生共死這麽多次,哦不,按照他的話說,是共生過這麽多次,絕對不會同死,她都未曾對他坦白過自己的過去。


    “其實呀,我們那裏不是以這樣來評論一個人的強大,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我不在乎,隻在乎你會迴去嗎?”他非常幹脆地打斷她的話,他在意的,不過就是她會不會離開。


    寒飛雪彎唇一笑,看著他那緊張的神態,搖搖頭,“不迴去,永遠都不迴去。”再說,她在那個世界都已經死了,怎麽可能還會迴去呢?


    “不過阿曜,其實以前的寒飛雪早就死了啊,你應該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了吧?


    “我是不是和該慶幸?”他的確是該慶幸一下,否則又怎麽會有這個女人的到來?


    她傾心的所有都在這裏了,都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她都不知道,原來她用情至深到這樣的地步呀?


    “對了,我們還是迴東曜國一趟吧,畢竟事情的話還是要迴去安排一會兒。”她得迴去,隻是需要迴寒家一趟。


    夜天曜輕輕點頭,“玄炎宮你也要處理一下。”


    這樣,二人便就此要告別這片大陸了。他們接下來要去和紅棠他們匯合吧,不過,這對寒飛雪來說,莫名地有些緊張了。


    她幻想過無數個可能,唯獨這種可能從未想過。曾經想過很多次和這個男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從此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拿了休書後互不相幹,現在想來都莫名覺得好笑了。


    原來……好像很多事情都已經冥冥之中注定了。


    接下來,他們是不是要踏上更刺激的冒險了呀?哎呀呀,一想到她的心裏都忍不住開始澎湃了。


    “雪兒。”他忽然喚了她一聲。


    寒飛雪啊了一聲,轉過頭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怎麽了?”


    他那略帶薄繭的大手忽然撫上她那張易容地極醜的臉上,他的紫眸忽明忽昧,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是在那樣的惑人紫眸中,總會是讓人深陷,無法自拔。


    寒飛雪正屏氣等著他說一些動人的情話呢,在這樣美好的氣氛下,在這樣美好的人兒麵前,她萬分期待地看著他。


    “沒什麽。”他彎唇一笑,那笑意,頓時讓四周的亮光都失了顏色,那一刻,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抵不過這笑容。


    迷人至極!那一刻,仿佛嚴寒的冰冷都要被這樣的笑意給融化了去!


    她家男人不笑就夠好看了,這麽一笑,還讓不讓人好好唿吸了啊?


    她忽然抬頭捂住了鼻子,哦買噶的,不是吧,流鼻血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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