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在她身後,表情淡淡的。


    劉姨,跟於英朗的感情之深,都快超越於英朗的母親了。


    她是從小把於英朗帶大的,給了他母親般的關愛,也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導致於英朗也很依賴她,便是之後成家了,也帶著她一起生活。


    劉姨為了他,甚至都沒有再嫁人。


    當初劉姨離婚後來到於家照顧於英朗,之後就沒走過,如今唯一的依靠也是於英朗。


    於英朗對她很好,給買了不少奢侈品,劉姨的一件衣服亦或是一個首飾的昂貴程度甚至可以和於英朗的母親相比較了。


    不相上下。


    而委托者的姐姐進了這個門,和劉姨關係也很好,劉姨也痛心委托者姐姐的離世,她和於英朗一樣,都認為是委托者害死了她的姐姐。


    故而於英朗欺壓強迫委托者,劉姨無疑是最大的幫兇。


    她對委托者也相當苛刻。


    待她到了樓上,看到於英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臉瞬間就黑了,扭頭質問道:


    “到底怎麽迴事?”


    “我也不知道。”孟離迴答。


    劉姨把於英朗細細瞧了一遍,她心裏懷疑是於英朗和孟離發生了肢體衝突而導致的,但也沒看到於英朗身上有傷口,於是隻能打電話叫人把於英朗送到醫院去。


    在醫院把各種檢查做了個遍,人卻沒能醒來,既如此隻能住院,還要輸送液體。


    孟離就在旁邊呆著,看著於英朗那張英俊的臉,誰讓想到英俊的麵孔底下隱藏著扭曲的心理。


    劉姨不停的追問一些細節,她非常憂心,唯恐於英朗醒不來,當孟離說於英朗似乎躺裏麵一夜了,然後醒來沒多久又暈了,就惹怒了劉姨,她咬牙切齒地看著孟離:


    “你幹什麽吃的?”


    “老公暈倒一夜了你才發現?若是英朗出了什麽事,定讓你付出代價。”


    孟離眼底有過片刻陰鬱,隨後恢複淡然,心裏計較著,當時的委托者,除了恨於英朗,就還恨這個劉姨。


    可這個劉姨,在於英朗心中的地位太高了,於英朗甚至能授意劉姨打委托者。


    委托者精神不正常之後,劉姨非常痛恨這個神經病女人,打打罵罵便是常有的事情了。


    她覺得於英朗應該把這個神經病女人扔出去,去娶一個正常的妻子,可於英朗不願意,他非要試圖把這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變成他亡妻的樣子,為此堅持了一輩子。


    說是深愛不悔,執念太深倒不如說他為了滿足自己扭曲而黑暗的心理。


    他就喜歡這樣去折磨別人罷了。


    “悅悅……”方媽從外麵走了進來,是劉姨給她打了電話。


    孟離看了過去,方媽媽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旗袍,她的頭發挽起,帶著淡淡的妝容,看起來富態不庸俗。


    眉眼看起來也是溫和與慈祥的,有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氣質。


    不過當她看到在旁的劉姨時,有一瞬間畏懼。


    此刻劉姨發話了,她冷冷地對方媽媽說:“你看你教出來的女兒,兩個人差距怎麽就這麽大?”


    又冷眼看向孟離:“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該死的不死。”


    方媽媽皺了皺眉,表情很是難堪,訕笑兩聲,對劉姨說:


    “這都是我的女兒,在我心裏一樣好。”


    “一樣好?你怎麽不看看你的女婿?被你這不爭氣的女兒氣到醫院了?”劉姨譏諷地說。


    方媽媽便不再說話了。


    沉默了好久,方媽媽才走過去,看著閉著眼不省人事的女婿,抬眼極其憂心地看著孟離:


    “怎麽會這樣呢?”


    這於英朗出了事,醒來定然要責怪女兒,女兒又要吃苦了。


    哎。


    孟離胸口起伏了下,實屬無奈的歎息,看著方媽媽謹慎膽小的樣子,這都是對強權的畏懼,怪,隻能怪家族實力不強,無法與於家抗衡分毫。


    當初姐姐嫁過去,圈內羨慕之餘都說是方家在攀高枝,那時候於英朗一點也不介意這些。


    並不認為方家弱小,甚至覺得他們算門當戶對,還主動幫方家發展,如今的於英朗便不會了,他隻會隨時隨地威脅方家,甚至對方家的企業不停的剝削。


    麵對這一切方家隻能忍受,不忍受便沒有好日子過。


    不過委托者自身難保,根本就管不了家裏那麽多事,她難過方家讓於英朗強娶了她,方家也覺得愧對她,故而也不奢望她能在於英朗麵前為方家爭取什麽。


    她沒說話,方媽媽也不再說話。


    低著頭,卻感覺不時有一道冷冷的視線掃在她身上,她抬眼看,就知道是劉姨的,頗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再過一會兒,於媽也來了,她踩著高跟鞋,氣場強大,每一步似乎踏在別人心上,見她來了,向來盛氣淩人的劉姨立馬站起身,朝著她微微鞠躬,喊了聲:


    “夫人。”


    “嗯。”於媽這聲音似乎從鼻腔裏發出來的,她看劉姨的目光是冷漠的,不屑的。


    “怎麽照顧的英朗,竟還來了醫院。”她走到於英朗麵前,看了一眼就看向劉姨了。


    劉姨就看向孟離,把鍋甩了給孟離,把事情給說了一遍。


    於媽哦了一聲,倒沒責怪孟離什麽,而是對劉姨說:“你天天在英朗身邊,他身體有什麽不適你該清楚,而不是寄希望於和悅。”


    “和悅年齡小,又剛嫁過來沒多久。”


    於媽一直不喜歡劉姨,找到機會自然挑刺,她厭惡兒子對劉姨的尊敬和依賴,這明明屬於她這個母親,卻被別人奪走了。


    “和英朗常常同處一室的還是他的妻子才是。”劉姨生硬地說。


    於媽冷笑兩聲:“怎麽?說你兩句你還不服?”


    “若是照顧不好他,那你就沒資格呆他身邊,別推在別人頭上,這樣會叫我以為你在偷懶,你疲倦了,想退休了!”


    劉姨立馬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於媽就坐在那裏,目光在病房內的三人身上來迴掃視,醫生帶著護士進來檢查於英朗的情況,於媽也淡定地坐在一旁,倒是劉姨關切而焦急的非要醫生給個肯定的說法。


    想讓醫生保證於英朗並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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