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不太適應這種場麵,細細把晚星打量了遍,欣慰地說道:


    “你長大了,該知道有些離別是必然的。”


    晚星苦澀一笑,說:


    “是啊,所以師父又要走了嗎?”


    孟離:“不,我可以陪你幾日。”


    晚星眼神一亮:“真的?”


    孟離點點頭,晚星連忙帶著孟離進了結界。


    裏麵的擺設讓孟離感到非常熟悉,晚星解釋道:


    “這是按照當年師父在這裏的樣子擺設的。”


    孟離迴頭定定看著晚星:


    “不累嗎?”


    晚星楞了一下:


    “什麽?”


    孟離問道:


    “你這樣不累嗎?”


    晚星還是不明白。


    孟離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她覺得自己的教育可能是出了些什麽問題,孤卓小時跟在她身邊,然後現在看到她就不正常。


    若是再見到孤卓還是那個樣子她還得走。


    畢竟走了孤卓就正常了。


    也不知道孤卓怎麽就成了任務者。


    晚星從小跟在她身邊,現在幾百歲了,還在想著她?


    懷念著她?


    她想要的真不是這種結果,她希望這些人不要把她看得那麽重。


    至少不要這麽刻意的懷念她。


    晚星想了一下,感覺出孟離問這話的意思了,她立馬跪在地上,說:


    “晚星隻是把師父當成了最親的人,但我感覺師父你並不喜歡這樣。”


    其實她心裏是想不通的,為什麽師父見到這些會產生排斥的情緒。


    難道就因為自己把師父看得太重了嗎?


    孟離沒說話,隻是想到自己最親的人是誰?


    是爹娘吧。


    她雖然沒有用晚星這種方式去懷念爹娘,但心裏不時想起還是很想見到的。


    隻是現在身不由己,茫茫域外不知何處去尋。


    這麽說反倒是有些理解晚星的做法了。


    畢竟晚星的成長過程隻有她,再無別人,甚至連小夥伴都沒有。


    晚星又繼續說道:


    “師父若是不喜歡晚星這樣,晚星就不了。”


    孟離隻是有些好奇地問:


    “為什麽?”


    晚星突然淚流滿麵,嘴巴張了張卻也沒說出一句話,她知道師父問的意思。


    可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孟離說道:


    “直說就是。”


    晚星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孟離彎腰打算把晚星扶起來,動不動就跪是什麽毛病呐,她也沒教過晚星這樣啊。


    可晚星就是不起來,孟離有種預感,晚星接下來的話可能不是什麽好話。


    她說道:


    “沒事,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晚星情緒有些激動,她哭著說道:


    “師父,其實你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這句話我等了幾百年了,終於有機會告訴你了。”


    孟離:“……”


    所以幾百年的懷念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句話?


    “說說。”孟離好奇地說。


    晚星在心裏組織了下語言,下定決心說了,其實這些話她已經在師父的墳前說了幾千次。


    可師父一次都沒聽見,後來過去百年吧,隨著她見識和修為的增長,冥冥之中就有種感覺,感覺師父並沒有真的死。


    盡管她並不知道這種直覺從何而來。


    後來想著如有生之年再見到師父就要找機會把這些告訴她,但剛才見到師父過於激動她什麽都想不起來說了。


    現在師父這種態度,反倒是提醒她了。


    其實並不願意現在就說,可又說到這裏來了……


    哎!


    她說道:


    “師父,你養我二十年,有時候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可有時候你卻對我非常冷漠。”


    “那種冷漠透露著疏離,讓我總是患得患失。”


    “我總覺得你會突然離開我的生活,果然,突然有一天你就那麽殘忍的拋下我了。”


    “當時我的心都碎了,難以置信,你真的就那麽走了。”


    孟離:“……”


    又聽見晚星說:


    “而且你也很殘忍,你從不曾賜我一個姓,我到了現在還沒有一個姓。”


    孟離默然。


    賜姓?


    坦白說,晚星親爹親娘都死了,臨死之前也沒告訴她到底姓什麽。


    晚星這個名字還是從晚星自己嘴裏說出來的,說不上晚星本來就不叫這個名字。


    是晚星當時還小,發音不準,自己聽差了去。


    而自己用的是委托者的身體和名字,她總覺得給晚星取白姓也不太好。


    姓氏這種東西,在有傳承的家族裏看得很重,不會輕易給人,所以並不知道委托者介意與否。


    難不成姓孟?


    孟離甚至沒有這樣想過。


    這畢竟是她的姓氏,而且當時也頂著其他殼子,想不到這裏去。


    也沒想到晚星會這麽在意這個問題。


    還怨念這麽大。


    當年自己也沒給小卓賜姓,還是委托者迴去自己賜的姓。


    也不知道孤卓當年是否介意過這個。


    介意也無所謂。


    她並不太在意孤卓的想法,培養孤卓時間太短,沒有像晚星這樣養過。


    “可您知道我多想跟您姓嗎?我多想自豪的告訴別人我姓白,告訴別人我的師父是白芙,聽起來才名正言順啊!”晚星喃喃地說。


    “您給了我愛,給了我宗門,卻一直不給我身份。”


    “我寧願你什麽都不給我,宗主之位我也可以不要,我就想要一個姓氏,想要你的愛。”


    晚星淚眼朦朧地看著孟離,無聲地控訴著孟離的殘忍。


    孟離:“……”


    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出軌男?


    給了愛,給了財產,卻不給身份,這……


    都是什麽情況呀。


    哎。


    自己這到底是給的太多還是太少。


    她覺得不多不少剛剛好,晚星卻覺得少了最重要的東西,由此怨念到現在。


    麵對孟離的沉默,晚星更覺心酸,但知道不能繼續說下去,她怕再說下去師父該走了。


    反正她想說的一下子說出來了,幾百年的心結自動就解開了。


    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和收獲了。


    因為她了解師父,師父並不是那種善於滿足別人的人。


    所以更不會有什麽期待。


    “你若是當真那麽在意姓氏,不知道我現在給你可還來得及。”孟離突然出聲說道。


    晚星愕然地看向孟離,眼神突然迸發出了期許,她心跳如雷,靜靜地等待著。


    隻見師父紅唇輕啟:


    “此後,你姓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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