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帆點點頭,深表認同:“我知道了,你自己做主就好。”


    袁檸又道:“而且這劇的男主是個靈魂人物,我一定要選一個最適合最優秀的男演員。除了男主外,幾個女性角色也要很出彩。這麽一想,我的工作量好大。”


    許帆一眼瞥過去,笑得很溫和,說話也很溫和:“能者多勞,哪怕你在各大高校選演員,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還是要你來定奪的。你也知道,我這個甩手掌櫃是靠不住的。”


    袁檸默默咬牙:“……對了,那個葉青鵬介紹的那個女演員,我該把她放到多重的角色上?”袁檸問道。


    聽到這裏,藍久動了動身體。


    袁檸說的應該是秦繭然。


    “有適合的就放,沒有適合的就隨便弄個路人甲好了。”許帆說的輕鬆。


    袁檸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哥你要讓她出演重要角色呢,葉青鵬給我傳達的時候,就是這個意思,我可不相信。如果他找的人是藍杉,我還可以考慮考慮,秦繭然那就算了。”


    “所以你是為了這件事情特地跑一趟?”


    袁檸笑著搖搖頭,看向藍久,露出可愛的酒窩:“我是為了看看哥你養的這隻鳥。這隻鳥真的很可愛,哥你能讓我帶走養幾天嗎?”


    許帆拿著水杯的手頓了頓,傾身把水杯放迴去,將掌心的鳥攏了攏,下逐客令:“那你可以走了。”


    袁檸失望的嘟嘟嘴巴:“不過哥,你打算一直鎖著這隻鳥嗎?”她指了指藍久腳上的腳鏈。


    許帆挑眉:“怎麽了?”


    袁檸聳聳肩,從位置上起來:“沒什麽啦,我隻是覺得這麽漂亮的鳥鎖著不太好。這麽漂亮的鳥,應該飛來飛去才對。”


    許帆若有所思。


    聽到袁檸的這句話,藍久頓時懷著顆期待的心悄悄的看了許帆一眼,心道:“對啊對啊,我這麽漂亮,你不能鎖著我的!”


    第12章


    藍久沒有想到許帆的效率這麽高。


    那天袁檸臨走前說了那句話,當時藍久真的非常期待許帆能給她解掉腳鏈。


    可是後來幾天,許帆壓根就沒有想法,什麽動靜都沒有。弄得藍久已經差不多對這件事情絕望了。


    也是,誰家養鳥還沒養多久就安心把鳥放飛散養的?是她以前沒當過寵物鳥,想的太天真。


    讓許帆放開她肯定是個長久戰,藍久已經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


    人生就是如此奇怪,當你滿懷期待的時候,你會迎來絕望。當你已經絕望的時候,希望會來臨。


    許帆幾天後找人把別墅的窗全部裝上了紗窗。


    那時候的藍久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她被許帆帶到他的書房裏,百無聊賴的看著他翻文件。


    許帆有點忙,根本沒時間管她,她就被放在一旁的書桌上。


    藍久很無聊,在書桌上走來走去,小小的爪子與桌麵相碰,隻發出很輕微的聲音,和許帆翻動紙張的聲音比起來可以忽略不計。


    當一隻寵物鳥真的沒有什麽樂趣,都不知道自己一整天到底在幹什麽。


    如果是以前,她一天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歡的事情。在隻能是一隻鳥的時候,她可以穿梭在美麗的花叢間,停留在樹枝上,翱翔在湛藍的天空中。自己飛的無聊了,可以和蝴蝶姐妹聊聊天,欺負一下鳥類同胞。在可以變成人的時候,那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人類世界有很多消磨時間的娛樂項目,電視劇電影,遊戲,各種聊天平台等等。


    可是現在,她隻能在小小的桌子上走來走去。


    這麽一想,藍久就很喪。


    她停住腳步,挪到一個比較好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來,把頭縮成一團,獨自沉默。


    沒沉默多久,有人來敲門。書房門根本就沒關,但來人依舊不敢進來。


    藍久聽到了,一動不動。


    許帆翻過一頁紙,抬起頭,道:“進來。”


    說完後,眼神瞟了藍久一眼。


    一個圓嘟嘟的背影。


    這隻藍冠山雀其實長的挺肥的,肉嘟嘟的,毛也長的很好。不過看她平時那個愛吃的樣子,倒也不稀奇。


    “許總,窗戶裝好了。”來人恭敬道。


    窗戶?藍久有些許納悶。


    別墅的窗戶壞了嗎?


    “我知道了。”許帆點頭。


    對方見狀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許帆照舊低著頭做他的事情,藍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繼續喪。


    她其實很慌。慌自己什麽時候能夠逃離這棟別墅,慌自己什麽時候能夠恢複傷勢,慌外麵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些仇人是不是日子過得很好,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報仇?


    可是沒有用啊。


    這一切的主動權都在許帆的手裏,她這些天試過很多方法,可是沒有用。


    為什麽這麽難呢。藍久想。


    生活中仿佛有無數鎖鏈將她綁了起來,她怎麽掙紮也掙紮不開,很累。


    她想姐姐了,很想很想。


    天色漸漸暗了,一個下午無聲無息的過去,許帆闔上電腦,和電話那頭的人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整理好文件,手微微一伸,便輕輕鬆鬆的將那坨陷入自暴自棄的藍久提了起來,放到自己旁邊。


    藍久朦朧的抬起頭,小小的眼睛望著他,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茫然。


    許帆猝不及防的對她笑了笑,徑直解開了她腳上的鏈條。


    藍久機械的低下頭看了一眼。


    和她相伴了好幾個日日夜夜的鎖鏈突然間沒了,她下意識動了動自己的爪子,覺得輕便極了。


    這一切來得如此平靜又如此突然,藍久實在沒反應過來,懵懵懂懂的歪著頭看向許帆。


    許帆把鎖鏈隨手放進抽屜,揉了揉藍久的腦袋,把她腦袋上的毛揉成亂糟糟的一團後,就起身離開了書房,悠悠然的往樓下而去。


    藍久呆在當場。


    這……這什麽情況?


    她……她的腳鏈就這樣被打開了?


    這…這麽隨便的嗎?這…這麽突然的嗎?


    **


    許帆懶洋洋的來到客廳,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清水,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把修長的雙腿搭在沙發把手上,看起了球賽迴放。


    辛苦的工作後就需要這樣的躺屍日常。


    躺了一會兒,一隻鳥從樓上飛下來,猶猶豫豫的在他頭頂上飛了幾圈,然後落在了遠處的櫃子頂上,歪著頭打量著他。


    許帆打了個哈欠,挑了挑眉,兀自欣賞了一番。


    袁檸說的沒錯,鳥還是飛起來好看。


    這隻藍冠山雀更是如此。


    她的身姿是他見過最矯捷的,在空中飛翔時的翅膀每一處都完美的讓人驚歎。


    許帆心情很好的向藍久勾了勾手指頭。


    藍久看到了,停頓了一下,思索了一下。


    她是過去呢,還是不過去呢。


    半晌,她折中了一下,從遠處的櫃子頂飛到了電視頂上。


    許帆微微皺了皺眉頭。


    本著鳥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害怕許帆再給自己綁上腳鏈的藍久見此很沒骨氣的再從電視頂上飛到了沙發背上。


    她在以實際情況向他證明,雖然你放了我,但是你放心好了,我是可控的,不會逃的。


    停頓了一下下,她在心裏默默的在補充了三個字。


    暫時的。


    許帆見到這個場景,樂了。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隻藍冠山雀很不一樣。


    果然很不一樣,這樣才有趣。


    許帆喜歡有趣的鳥,有趣的人。


    這不,他剛想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摸摸有趣的鳥,一個有趣的人就給他打了電話,邀他共進晚餐。


    許帆是個沒什麽原則的人,有趣的鳥這幾天和他朝夕相處,有趣的人他已經快半年沒有見過了。


    他起身就開車走了。


    藍久:“……”


    他走了,晚餐怎麽辦?


    往常的這個點,許帆還在別墅的話,廚房的人肯定開始準備晚餐了,而且都快差不多弄好了。


    現在許帆走了,廚房肯定不上菜了。


    好吧,自己如今在別墅裏恢複了自由,她就親自去探索廚房吧!


    藍久於是也快快樂樂,順著食物的香味,飛向了她垂涎已久的廚房。


    許帆所居住的這棟別墅年代已經挺久遠了,一代代傳下來的。


    家具也好,裝修也罷,帶著股歲月感,更透著特有的奢華。


    廚房離客廳有點距離,需要從樓梯後麵繞過去,右轉繞過一道走廊,盡頭處就是。


    藍久一路飛著,一路觀察。


    走廊沒有什麽人,但是她能明顯聽到從廚房裏傳來的低聲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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