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的春節, 過得並不愉快, 不愉快的地方就在於小叔的奇葩。


    春節對於孩子來說,樂趣就在於能穿新衣服,能吃好吃的,能玩好玩的, 還有能拿壓歲錢。雖然我已經身嫩心老, 但是二十年前的春節確實熱鬧, 也是滿滿的年味,可不像後世已經失了很多年味,連最基本的煙花也被禁。


    這一個春節, 過得很快樂, 中間甚至還有三合市的幾個族中長老過來拜年,其中就包括童傑明。有開心, 同時也有不愉快的地方,而這份不愉快卻是小叔帶來的。


    在老家, 哪怕大伯與我家關係有些微妙, 但該有的壓歲錢還是有的。但輪到小叔時, 就有點讓人啼笑皆非了。當時小嬸在場, 她是在年三十到的三葉村。小叔當時已經將手伸進衣兜, 打算掏出錢來, 卻見到小嬸將眼睛一瞪, 他又訕訕地將手放下,對我們姐弟三人道:“珍寶、東哥、東妹,我們也是在這裏過年的, 你到我家拜年才能有壓歲錢,在這裏是沒有的。”


    東哥和東妹還小,他們不懂那些,見沒有壓歲錢就有些不開心,我卻知道這隻是小叔的借口。前世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們姐弟三人從來沒有拿過他一分壓歲錢,反倒我爸媽倒每年會給他兒子安安壓歲錢。


    我一指另幾個堂弟和堂姐妹,冷笑道:“那他們幾個是上你家拿的壓歲錢?”


    小叔有些尷尬,瞄向小嬸,卻被小嬸一記白眼瞪了迴去。我又說:“小叔,做人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忘恩負義,更不能看輕自己的兄嫂。我們不是沒有你的壓歲錢就過不下去,這本來就是一份親情,隻是一份熱鬧,沒有也沒事,但不用這麽多理由,因為不需要。”


    小嬸那雙刻薄的眼睛翻了起來,她斥道:“小小年紀,懂什麽?我們什麽時候說不給壓歲錢了,哪有還沒上門就給壓歲錢的道理?”


    我上下看了一眼小嬸那張臉,把她的麵相看得很仔細,笑道:“小嬸,你也不用看不起我們,現在你是我嬸,說不定再過幾年就不是了。”


    小嬸的麵相很明顯,二婚離異之相,夫妻宮斷橫,夫妻緣淺。再結合前世我所知道的,就在十五年後小叔出軌遇到了第二任妻子,便與她離了婚,她便是再一直等著小叔,小叔也沒有再跟她複合,直到我重生那會,兩人還是沒有複婚。


    對於將來不會是自己的小嬸的女人,我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應付她。至於小叔,我在心底嗤笑,那就是個渣男,就是個知識分子中的敗類。


    小嬸一聽我說這樣的話,瘋了,過來要撕我的嘴,卻被小叔拒絕。小叔一臉便秘的糾結表情看著我,想要教育我幾句,卻被我一雙透視般的眼睛看得竟然心虛了,最終隻是喃喃地說道:“珍寶,不要亂說,向你小嬸道歉。”


    小嬸恨得牙癢癢,罵道:“真是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東西。”


    這話一下點炸了我,我嗤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你真當小叔愛你到骨頭縫裏?既然你不當自己是童家的媳婦,自然也就不會是童家的媳婦。”其實,我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小叔那麵相,一看就是個花花腸子的人,沒給她帶迴小姐妹迴來,已經算是對她這個老婆尊重了。


    小嬸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當麵說過,還是被一個小孩子說得那麽難堪,氣得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哪還有那份美麗,醜陋得不能直視。我卻朝著她冷笑,她要真敢過來對撕,我自也不會怕她,對這個女人我已經忍得更久了,要不是看在她是長輩,我早就出手了。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她還罵過奶奶瞎眼狗,還把爺爺奶奶從家裏趕出來,就憑這個,我就不會原諒這個女人。至於小叔,我更是看不起,前一段婚姻把怕老婆當借口,做他那些惡心的事。等老婆人老珠黃,就馬上看上了年輕的小姑娘,娶了一個跟自己兒子年長不了多少的小妻子,真是渣到家了。而他離婚的理由竟然是,前妻不賢惠,對公婆不好,那個時候爺奶早就去世好幾年了,敢做不敢為,讓人鄙視到極點。


    我在三葉村隻呆到年後初五,就跟著父母迴了虎嘯鋪。跟來的還有我那師侄孫童傑明,他也是要去拜訪外公。我們跟著他的車子迴去,路上的時候他悄悄地問我:“師叔祖,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那個女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小嬸,卻是搖頭:“算了,她也快活不了幾年了,就別為了這種人髒了自己的手,這種業果不要沾。”


    虎嘯鋪很熱鬧,家裏來了很多人,大姨二姨夫他們都到了,幾個表哥表姐也都在場。兩個舅媽作為主人,忙著做飯的事,兩個姨也在幫忙,媽媽因為是家裏的幺女,出嫁前幾乎沒幹過家務,出嫁後又有爸爸寵著,也很少幹家務,所以就被兩個姨趕出了廚房。我本來也想過去幫忙,卻因為我的眼睛就是被熱油濺傷的,舅媽她們更是不讓我碰,讓丹丹姐把我帶了出去。


    丹丹姐性格直爽得很,但又賢惠得很,此時她正在織著手套,問我:“珍寶,表姐送你一雙手套如何?”


    丹丹姐織得手套極漂亮,圖樣新鮮,線條流暢,如果不明說,沒人以為那是手工織出來,就跟機器織出來一樣的沒有瑕疵。看著丹丹姐在那笑著,心裏卻為她的將來而感到可惜。就是這樣一個爽朗而不失賢惠的女子,婚後卻並不幸福,第一段婚姻,丈夫是個渣男,婚後還沒有半年,在她懷孕的時候,天天家暴,最後她受不了而打掉孩子離婚。但第二段婚姻也並沒有讓她幸福,第二任丈夫雖然不家暴,也疼她到骨子裏,但是卻是個吃軟飯的,家裏的一切都是她在操作,賺錢的事情也是壓在她一個女人的身上,活活被生活壓榨幹淨。


    有時候,命運並不因為是好人而分外眷顧。當時如果外公還在,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吧?也或許這就是風水大師的反噬之象。


    飯間的時候,大姨夫欲言又止,扯扯大姨的衣角,不停地朝她示著眼色。他以為做得很隱秘,卻不曾想,這一切都落在外公的眼裏,看到後來,外公實在看不下去,說道:“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大姨夫站了起來,先是敬了外公一杯酒,然後才支支吾吾地說:“爸,你們什麽時候去燕京啊?”


    外公道:“怎麽,你也想去?”


    大姨夫臉色漲紅,說道:“不是,是我家建國,我是想著爸能不能帶著他去並就見見世麵。”


    外公卻道:“是想利用我的關係,給建國發展發展人脈吧?”


    大姨夫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話來,大姨忙接過話題道:“爸,建國是你的外孫,你知道給珍寶發展人脈,為什麽在建國這你就反對了?”


    眾人憋住了唿吸,緊張地看著外公,就怕他生氣。外公倒也沒有怎麽生氣,他思忖一番,說道:“我可以帶著建國去燕京,不但會帶著建國,也會帶其他孩子去。至於人脈,我也可以幫他介紹,能發展成怎樣,就看他本事了。”


    大家去燕京,其實簡單得很,也就是幾張機票的事,還有住宿,那些都不是難題,交給師兄,他都會辦妥。外公一捶定音,定下了這件事,所有的孩子都去燕京玩一趟,大人如果想去,也可以跟著過去。


    我一直以為,師兄買的是機票,沒想到最後他竟然是包機,包的還是軍用直升機。


    當直升機坐在了虎嘯鋪的大廣場上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村裏很多人都過來觀望。綠色的機身,酷酷的機身線條,都讓人炫目,每個人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太酷了,簡直酷斃了!


    特別是東哥他們幾個男孩子,眼睛都看得發直了,等到那旋轉的螺旋槳一停,他們就奔了上去,嘴裏發著讚歎,手已經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一直在鄉下長大,最遠的地方隻去過縣城,別說直升機了,連小汽車都沒見過幾輛,這突然之間,見到這麽個“龐然大物”,能控製住心裏的激蕩才怪。


    此時,機艙門被推開,一個身穿深藍色的飛行裝束的男子走了下來。頭戴白色的飛行頭盔,身著深藍的軍裝,帥呆了,引來了幾個表姐的驚唿。


    當他將頭盔取下,放下戴著的飛行眼鏡時,那張帥氣的臉呈現在我的麵前,我驚呆了,脫口而出:“怎麽是你?”


    他臉部的表情還是那樣的僵硬,但在麵對我時,表情稍有些溫柔,聲音還是那樣冷清:“是我。”


    我沒有想到,來接我們的竟然是俞成。距上次一別,已經有半年沒見,他似乎比上次見到的又高了許多。


    此時,顏顏姐過來,問我他是誰?我這才替大家介紹,俞成還是那張麵癱臉,朝大家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唿,隻有在麵對我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會稍微緩和些。


    這架直升機能坐很多人,我們這麽多人坐進去,竟然還空了許多。顏顏姐一直想擠到駕駛座找俞成說話,可惜俞成連個眼神也不看她,最後她尷尬地迴到座位上,表情有些心痛。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顏顏姐,心想:顏顏姐不會看上俞成了吧?總覺得怪怪的,但想到前世的顏顏姐那些“豐功偉績”,又覺得才十五歲的顏顏姐春心大動,又沒什麽奇怪的。


    遠走燕京的我們並不知道,在我們走後沒多久,海縣發生了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幾乎毀了海縣。


    第61章 挑釁


    俗話說, 工作中的男人最帥氣。當穿著飛行服的俞成坐到了主駕駛的位子上, 正在指揮著副駕駛員,聲音清冷,從艙位上看過去,正好看到他的側臉, 確實很英俊, 怪不得顏顏表姐一直不肯放棄, 問著旁邊的士兵,想要探問他的情況。


    俞成趁著空閑,迴頭望了我一眼, 讓士兵將駕駛艙的隔板拉上, 開始全心駕駛直升機。聽旁邊的戰士說,本來上級領導派的不是俞過來接人, 他不知道從哪得知消息,自願請命過來接人。雖然不明白俞成過來接人的原因, 但是有個熟人過來, 還是讓人放心不少。


    因為駕駛艙隔板的拉下, 擋住了座位艙中的視線, 這讓顏顏姐的心情很不好, 坐在那裏有些鬱悶。她的表現太明顯, 連外公都注意上了她, 老人家盯著她的麵部看了一眼,突然說道:“顏顏,有些桃花動不得。”


    顏顏姐的一張臉羞得通紅, 她咬著唇說:“外公,你亂說什麽?”


    外公道:“你的當務之急是學習,看丹丹多乖?以後自有你的桃花,但是現在卻不是你動心的時候,聽話。”外公的功力多麽了得,又怎會看不出來顏顏有點動了心,那臉上的桃花之象何其濃鬱。


    我好奇之下,開了天眼望過去,卻見到顏顏姐頭上粉紅的桃花氣象濃鬱得嚇人,甚至帶有點血光之色,心裏大驚:桃花煞!


    桃花煞和桃花運完全兩迴事。桃花煞是屬於桃花劫的一種,甚至比普通的桃花劫還要厲害。普通的桃花劫隻是劫難的一種,但桃花成煞,卻要危及生命。桃花運也是桃花劫中的一種,但這是良緣,哪怕爛桃花,也不會危及生命。


    難道這桃花煞與俞成有關?想到外公剛才提醒顏顏姐的那一幕,我首先想到的卻是俞成。打開天眼再仔細地看過去,卻隻看到零碎的畫麵,正待仔細看,卻突然機身一傾斜,打斷了這種窺視。


    卻原來,剛才飛機遇到了一股急氣流,造成了機身顛簸。


    再抬首望過去,卻再沒有任何景象,剛才的打斷,把一切預示給掐斷了。


    我皺起了眉頭,又放眼望向顏顏姐的表麵,卻是在側麵,若隱若現間,看得也不是很真切,隻看到她姻緣線那裏,確實有些不健康的潮紅。


    顏顏姐人並不壞,隻是有些物質和現實,前世的時候,也是經曆了兩段婚姻,但是卻比丹丹幸福多了。第一任丈夫是個富二代,家裏開著小公司,在滬城經營著公墓的生意,在那個不管活人死人的居住權都寸土寸金的後世,確實是一個極賺錢的行業。但是結婚五年,一直不曾有生育,好不容易懷上也是宮外孕,後來被富二代休棄。再婚,當了後媽,老公是轉業軍人,在事業單位做個不大不小的領導,日子過得確實很舒服。


    前世沒有現在這一出,有沒有出現過桃花煞我不得而知,但此時外公都看出了苗頭,在我的天眼之下,那紅得像火一樣豔的桃花煞,確實不得不防。


    我想了想,正想從懷裏取出桃花平安符,卻見到外公拿了一個吊墜一樣的東西遞給她,說:“這東西你貼身藏好,不要丟了,救命的。”


    外公的那個小吊墜,我見過,那是葉師兄當時賭石出了一塊很大的糯米種雞油黃,就把這塊雞油黃翡翠給了外公。外公雕刻了不少,專門用來送人的。


    顏顏姐握著那隻吊墜,心裏怎麽想的不知道,卻並沒有收起來。旁邊小舅媽拍了下她的頭頂,小聲道:“你爺給的東西,還不快收起來。”


    顏顏姐努了努嘴,有些猶豫地收了迴來,一看就是不太相信。這也難怪,畢竟從小教育著相信科學,突然之間讓她相信這些她自認為是“迷信”。我在前世不也這樣認為?今世自己卻接手了玄學的一切。


    俞成的駕駛水平確實不一般,從海縣到燕京,正常情況下,直升機需要飛上六個小時,他卻縮短了五分之一,一個小時便到了燕京郊外的軍用機場,此時正好天蒙蒙亮。


    軍用機場上燈光通天,當飛機停下之後,卻見到大師兄站在列隊的戰士前麵,正笑著臉望著我們。他的旁邊站著兩個肩扛兩杠四星大校軍銜的中年軍人,正一臉嚴肅地立正而站。


    外公下來的時候,上前迎接的不是葉景山,反倒是那兩個大校提前一步上前,朝外公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後麵一排的戰士齊喊“首長好!”聲勢浩大。


    這一幕,看得我們一行人目瞪口呆。外公不是個簡單人物,這個我早就猜到,但是能讓一個肩扛大校的軍官朝他敬禮,卻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旁邊其他的親人,也是一臉的不敢思議,此時外婆解釋:“老真當年跟隨一號首長打江山,曾官致上將軍銜,曾被一號首長親自授銜。”


    我這才知道,外公曾經也是軍中一員,曾跟隨第一任一號首長南征北戰。


    又聽俞成跟我解釋:“基地蓸司令員和文政委,都曾經是真將軍的兵。”


    外公也朝那兩個基地主官行禮,也朝那些戰士問好。時隔三十年,再見曾經的手下,外公的眼中有些濕潤。


    我也看得心潮澎湃,誰能想到一代大風水師,曾授銜上將軍銜?


    這時,葉景山走了過來,朝我調皮地笑著:“師妹,見到師兄都不打招唿,讓師兄的心肝啊,疼著呢。”說著故作傷心的樣子。


    師兄的搞怪舉動,讓人緊張的心情得已放鬆。師兄見我笑了,這才道:“燕京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師兄帶你玩遍整個燕京。還有你喜歡的賭石,過幾天正好有一場賭石會,還有收藏會,你若是感興趣,師兄都帶你去。”


    一聽賭石會和收藏會,我眼睛一亮,這可都是能增長靈力的機會。最近天邪又陷入了沉睡,那次的蘇醒隻是見我危險才強製性的蘇醒,並沒有真正升級完全。那次的噬血鬼的本源黑氣,讓天邪又補了好多,估計等到它真正蘇醒,威力能強大很多。


    俞成卻拉上我的手,突然道:“我也能。”


    我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說蒙了,忘了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他看著我堅定地說:“我也能帶你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師兄被點炸了,他道:“那是我的師妹,不需要你幫忙。”


    俞成很認真地說:“她也是我妹妹。”說完,看也不看葉景山,隻是將我的手握得更緊。


    這才讓我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急忙抽了出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攥得太緊,手都被捏紅了。


    葉景山就像自己鍾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卻又不敢大聲喧嘩,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那我的師妹,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妹妹?”


    俞成卻看也不看他,也不解釋。把葉師兄氣得哇哇大叫,他在那跺著腳,一副炸毛的樣子。


    外婆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動作,看著兩人的打鬧,笑著解釋:“算起來,小俞確實是珍寶的師兄。他是我古武派掌門的俗家弟子,正好是我的師侄。”見我還不理解,又說,“古武派賀掌門,是我的大師兄。”


    葉景山卻道:“這也不對。他是外婆您的師侄,那算起來應該是師妹的師叔?”皺了皺眉頭,“怎麽輩分反而比我還大一輩?”


    俞成強調:“是師兄。”


    外婆笑道:“按江湖輩分算,確實該叫師兄。若是按血緣輩分來算,還真是師叔。所以不管怎麽叫,都沒錯。”


    俞成再強調:“是師兄。”


    葉景山怪異地看了一眼俞成,內心也糾結,可還是說:“大一輩就一輩吧,你就是師妹的師叔,就別跟我搶師妹了。”


    俞成一字一句地重複:“是師兄。”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強調“師兄”兩個字,但是按拜師規矩來,也確實算是師兄。按血緣來算,兩人更是八杆子打不著,更無從談起師叔二字。


    此時,葉景山也跟他較起了真,跟個孩子一樣,一直跟他討論著輩分問題。而我的整個心思卻都在外婆說的那個古武派上,卻原來外婆也曾學過古武?這個我倒真沒有想到,外公的傳奇我能理解也能想到,但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給我的印象都是慈祥和藹的外婆,竟然有一身的古武功夫?


    我輕聲地問著外婆:“您真的練過古武?”


    “怎麽?覺得外婆不像?”


    我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我一直以為外婆是世俗界的哪家千金。”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外婆的禮儀和談吐,都不像是農家人。


    外婆神色有異,似在懷念,似在緬懷什麽,良久才歎了一聲:“我曾經是世家子弟,戰亂的時候家裏幾百口人口被鬼子一夜掃平,我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正好遇上你外公,就跟著來了,後來參加了革命。”


    卻原來外婆竟有如此悲慘的經曆,我的一席話,等於是把外婆的傷□□活剝開。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也懊惱自己怎麽能在外婆的傷口上撒鹽,喃喃著不知所措。


    此時,俞成又悄悄捏著我的手心,在我耳邊說:“有我。”


    外公已經跟人交談好,正好看過來,俞成急忙放了手,表情麵癱,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尷尬。但是我眼尖的發現,他的耳朵紅了。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懂這人什麽意思,便已經被外公叫上了。


    外公在燕京有房子,四合院,就在市中心。基地的領導派人送我們過去,俞成搶先一步坐進了駕駛座,充當了司機。葉景山慢了一步,氣得眼刀子直射,但俞成紋絲不動,他也毫無辦法。隻得開了自己那輛車子,送了表姐表哥他們,因為一輛車根本坐不下。


    現在的燕京,還沒有後世那麽寸土寸金般的緊張,軍用機場在十環以外,清晨車子也沒有那麽多,更沒有後世堵車那麽誇張。外婆和外公指著外麵,每到一個景點或是街道,都會介紹一下。但很多地方跟三十年前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兩位老人在那感歎不已,特別是外婆,一直說:“變化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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