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電影中的番位,金鯉真站在主創們的中間,左邊是邊毓,右邊是龍慕雲,接著才是薛耀,李風綺等重要配角,在主創人員的對麵站著一排來自不同媒體的記者和攝影師。


    經過了一些常規問題的采訪後,記者們不約而同地將問題拋向金鯉真,希望從她這裏得到一兩個頭條新聞。


    “外界都很吃驚,你第一次涉足電影業就選擇了敏感的同性戀題材,能不能透露一下你選擇這個劇本的原因?你對同性戀又是怎麽看的呢?”


    “選擇這個劇本是臨時起意。我正好想拍電影,李風綺正好把劇本帶上門,劇本我正好覺得不錯,所以就決定拍了。我對同性戀沒有什麽看法,同性戀也不需要我的看法,人是作為一個個體存在的,為什麽非要看別人的臉色才活得下去?”金鯉真一臉不屑。


    “你覺得你有可能會喜歡上女人嗎?一個記者大膽的問道。


    “我不僅喜歡女人,我還喜歡薯片可樂炸雞翅披薩。”金鯉真白他一眼。


    身旁的龍慕雲笑了起來。


    “這部戲裏有吻戲嗎?”


    “有。”金鯉真爽快地說:“不過是和薛耀的,還沒開拍。”


    “和薛耀拍吻戲會不會有心理壓力?比如害怕受薛耀的粉絲攻擊?”


    “嗬嗬。”金鯉真用一個卞敏式微笑迴答了問題。


    “你在這部電影裏有許多感情戲,你覺得和誰最來電呢?”


    一旁的薛耀裝作不在意,悄悄豎起了耳朵。


    “薛耀吧。”金鯉真想了想,說。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薛耀還沒高興個兩秒鍾,聽見金鯉真接著說:“不然為什麽每次和他演對手戲的時候,我都想打他呢?”


    “你的意思是說薛耀的演技在這部電影裏很差嗎?”有記者一臉興奮地把話筒對準了金鯉真。


    “和我相比當然很差了,不過我可以保證,他在這部電影裏沒有拍畫報,演技也突飛猛進了,這就叫近朱者赤吧。”金鯉真說。


    “邊導,你能不能評價一下幾位年輕演員的演技?誰是最優秀的?誰又是稍次一點的?”有好事的記者馬上把話筒對準了邊毓,希望心直口快又素來毒舌的邊毓現場拆台,讓他們寫出個大新聞。


    “這四位年輕演員有三位在此之前都沒有過正式的戲劇表演經驗。選定這個陣容的時候,我有很多擔心,說實話,直到開機我也在心裏疑慮,這四人到底能不能把他們的角色演好。後來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四位演員打消了我的疑慮。他們各有所長,但都飾演出了我想要的角色。”


    邊毓故意忽略了最後一個問題,就是不想讓某人太過得意忘形,偏偏還有記者追著不放,把最後的問題又提了一遍。


    “邊導,你覺得這四位年輕演員中表現最好的是哪一位?”


    “金鯉真。”邊毓不情不願的說。


    這個答案和記者們心中的答案截然不同,想要再追問更多,邊毓卻說等到預告片出來,大家就能明白了。


    群訪時間結束後,外景拍攝的設備和人員也已經準備完畢,記者們陸續離去,還有一家小報的記者留在外圍徘徊,希望能蹲拍到什麽有價值的畫麵。


    聽到場務大聲唿喊著參加今天第一場戲拍攝的演員就位,金鯉真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胥喬。


    “船上拍戲的時候注意安全。”胥喬提醒道。


    金鯉真不以為意地應了一聲,向著湖邊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慶祝收藏過4000,今天三更


    第200章


    今天外景拍攝的這一幕是齊六爺邀請婉君和玉環去郊外遊船, 班主為了監視兩人, 還派來跑堂少年隨行, 在這一幕戲中,齊六爺對無精打采、臉色蒼白的玉環噓寒問暖, 使婉君意識到齊六爺真正心儀的人是玉環。


    這一幕對金鯉真的演技沒有什麽要求, 劇情的衝突點基本都在齊六爺和婉君身上。她隻要做出一副無精打采,愛理不理的模樣就好了。


    因為龍慕雲和飾演齊六爺的實力派男演員超常發揮, 這場戲隻拍了一遍就過了。


    在等待劇組聘請的船夫劃船來接的時候, 金鯉真無聊地逗起了船頭累得氣喘籲籲的薛耀。


    “薛狗,這才劃幾分鍾你就累成這樣了?你白長這麽大個子,怎麽這麽嬌弱?”


    薛耀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衣裳,大張著腿坐在船頭,累得要死的樣子。剛剛他使了吃奶的勁兒才配合著扮演齊六爺小廝的男演員一起把船滑到了湖中央, 現在一聽金鯉真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言論, 火噌的一下冒了起來。


    “你說的輕鬆!你來試試看!你要是能把船劃出去一米,我都跟著你姓!”薛耀怒聲說。


    金鯉真最聽不得這種話, 一聽這種話,她的鬥誌就熊熊燃燒。


    “你們可都聽見了啊!薛耀說我把船劃出去一米以後,他就跟著我姓!”金鯉真站起身, 對後麵坐著的龍慕雲和實力派男演員大聲說。


    金鯉真大步走向薛耀:“弱雞!起開!”


    薛耀從甲板上起身走到一旁,一臉嘲諷地看著金鯉真:“我看你接下來馬上就要閃著腰。”


    金鯉真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雙手放在了船槳上。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著。”


    金鯉真用力往下一按,船槳慢慢劃開沉重的水流, 帶動遊船緩緩前進。


    扮演小廝的男演員原本隻是站在一旁看戲,沒想到金鯉真真的有力氣能獨立劃動船槳,當下就拍手叫起了好。


    船艙裏的龍慕雲和實力派男演員也發出了吃驚的驚歎。他們之前可都看見了薛耀和男演員吃力的樣子,現在金鯉真居然一個人也能劃船前進,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平常她多走兩步路都要喊累,擰個瓶蓋都要助理代勞,看起來嬌生慣養的,沒想到卻有這樣的怪力。


    如果他們知道金鯉真不想走路,單純是因為懶,擰個瓶蓋要助理代勞,單純是因為助理樂意,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看見沒薛狗!這馬上就要一米了,以後你就要叫金耀了。”金鯉真興奮地說。


    “你、你——我不信!怎麽可能這麽輕鬆,一定是你在搞鬼!”薛耀麵子上過不去,一張俊臉脹得通紅,他氣急敗壞地走了過來要搶金鯉真手中的船槳:“你讓開,我要再試一試!”


    “你耍賴,我馬上就要滑出一米了!”金鯉真背對薛耀,抓著船槳不肯放手。


    “不行,我要看你有沒有作弊!”薛耀伸手去抓船槳。


    兩人在甲板上就打鬧了起來,遊船開始左右晃蕩,龍慕雲擔心兩人出事,不放心地說:“你們兩人小心一點,別……”


    她剛想說別掉進水裏了,就看著金鯉真的腳後跟磕在了船身上,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向後仰了出去。


    “金鯉真!”龍慕雲猛地變了臉色,站了起來。


    金鯉真向湖中倒去,薛耀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隻來得及和她的衣角擦身而過,撲通一聲,他目呲欲裂地看著金鯉真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湖水裏,被湖水轉瞬吞噬不見了。


    “金鯉真落水了!”


    岸上看到這一幕的工作人員發出了陣陣驚叫。


    邊毓鐵青著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喊道:“救生員呢?!”


    “救生員已經……”邊毓的助理話還沒有說完,岸邊又是撲通一聲,他看見金鯉真的助理迅速向著金鯉真落水的方向遊去。


    徘徊在外圍的小報記者更是激動,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瘋了一樣狂按快門。


    金鯉真果然是流量體質啊!一上新聞必定是頭條,至少這個月的業績不用愁了!決定留下來碰個運氣的小報記者心裏充滿感動,覺得金鯉真一定是娛樂圈中最體諒記者難處的明星了,知道這兩個月娛樂圈中風平浪靜,他們這些八卦小報沒銷量,主動搞了個大新聞出來讓他們報道。


    標題要怎麽寫呢?


    《長恨歌拍攝途中,金鯉真失足落水》?


    不,不,這樣就太沒有看點了,還是這樣寫吧:《長恨歌拍攝途中,金鯉真和薛耀發生衝突,薛耀失手將金鯉真推入湖中》。


    不過薛耀好像沒碰到金鯉真?哎,不管了,反正觀眾又沒親眼看到!


    已經擬好了新聞標題的記者,也顧不得看後續,生怕有人搶走他手中的相機,拔腿就向著自己的車跑去。


    湖綠色的水從四麵八方向金鯉真湧來。


    水麵上的聲音像是和她隔了一層厚玻璃,模模糊糊地聽不清楚,她大睜著眼睛,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水麵,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她伸向水麵的手變成了一隻孩童的手,她大睜的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水麵上那個俯身趴在船邊的身影。


    她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能看到一層一層蕩開的波瀾中,有一雙烏黑冷漠的眼睛。


    有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拉著她往上遊去。


    她的手重新變迴大人模樣,水麵上冰冷的眼睛也沒有了,金鯉真轉過頭來。胥喬那張精致俊秀的臉映入了眼簾。


    她放心地開始唿氣了。


    金鯉真落水被緊急送往醫院消息很快傳遍了網絡,各大娛樂媒體都在爭相報道這次事件,標題一個比一個危言聳聽。


    《金鯉真在拍攝過程中落水,現已被救起送往最近的市醫院,情況未知。》


    《歡喜冤家成生死仇家。薛耀失手將金鯉真推入湖中現生死未卜,魚丸和藥姐姐爆發激烈衝突,微博目前已癱瘓。》


    《震驚,薛耀求愛被拒惱羞成怒,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金鯉真痛下殺手,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龍慕雲神色匆匆離開醫院,雙眼通紅似崩潰。長恨歌鏡真成長恨歌,紅顏薄命的還有她們。》


    《金鯉真不幸逝世,天才女歌手隕落,超級流量恐有牢獄之災。今年娛樂圈為何如此多災多難?長恨歌將何去何從。》


    薛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醫院的。


    他的頭腦一片空白,眼前總是不斷浮現出金鯉真落水前的最後一幕。


    在龍慕雲和邊毓他們跟著進醫院的時候,他因為害怕而留在了外麵。


    肯定會沒事的,他不斷安慰自己,人們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金鯉真一看就是要活一億年的老化石。她脾氣那麽臭,閻王爺怎麽敢收她呢?


    薛耀躲在醫院外的小巷子裏,不敢進去見金鯉真,也不敢離開。


    醫院外布滿了記者,他們滿腔心思都放在了醫院裏的金鯉真身上,沒有留意到躲在巷子裏身上還穿著奇怪衣裳的薛耀。


    一開始,薛耀還聽到那些記者們相互打聽金鯉真有沒有脫險,推她下水的薛耀怎麽沒有來,後來就聽到他們說,劇組的人都走了,龍慕雲還哭了,金鯉真可能是出事了,再過了一會,他就聽到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金鯉真死了,還是趕緊去蹲點薛耀吧,超級流量被帶上警車的照片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金鯉真死了?


    薛耀如遭雷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很想出去抓一個記者來問,但又怕得到害怕的答案。


    他想打個電話問問,顫抖的手往褲兜一摸,發現自己還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衣裳,這衣服上連個兜都沒有,更別提手機了。


    薛耀惶然地藏在巷子裏,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六神無主。


    金鯉真死了,她怎麽可能就這麽死了呢?薛耀在垃圾桶邊焦躁地轉來轉去,始終不能相信聽到的事實。


    他從來沒有想過金鯉真會死的問題。就算幾十年後她老了,頭發白了,在薛耀的想象裏,她也能杵著拐杖中氣十足地罵他薛狗。


    她怎麽死的?


    被人推到湖裏,溺水死的。


    誰推的?


    他推的。


    是他推的嗎?薛耀疑惑地想。在他的印象裏,他沒有碰到金鯉真,是金鯉真重心不穩自己摔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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