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生來是喜歡被壓製的,至少金鯉真是如此, 陰差陽錯來到地球後,她才第一次感覺到了不被束縛的自由。


    現在看來,地球也不是一個壞地方,人類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種族。


    在離開這裏以前,或許她會抽出一分鍾時間來銘記這個她留下了許多痕跡的星球。


    銘記這顆星球, 和這顆星球上遇到的人。


    “真真。你喜歡這種感覺嗎?”胥喬在風中喊道。


    “我喜歡。”金鯉真抱著他的腰,也在風中大喊著迴應。


    夜風從他身上吹來山泉般的冷冽水香, 香氣來自他幹淨的衣物,沒有侵略感, 沒有存在感,夜風吹起的時候,才會把它吹來金鯉真麵前。


    有一個瞬間, 金鯉真產生了他身上那種危險的氣息被冷冽水香覆蓋的錯覺。


    流動的風帶走了她身上的酒氣。金鯉真的神智也逐漸從醉酒的迷糊中清醒過來。


    天空中又下雨了,不知為什麽,和胥喬在一起的時候,天氣總會容易下雨。


    感受到稀稀疏疏從天空中落下的雨水,胥喬喊道:“抓緊我,我要加速了。”


    金鯉真依言抓緊了他。


    她發現他依然讓她感覺危險,但她已經能克製心中那股本能的厭惡了。


    隻要不發生肢體接觸,天敵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金鯉真莫名有些得意。


    半小時後,金鯉真抵達了江家底樓的停車場,她從胥喬機車後座上跳了下來。


    “頭盔還你。”金鯉真脫下安全盔,將它扔給海膽。


    她歪著頭,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看著海膽:“你的車上怎麽會有兩個頭盔?”


    一個還那麽明顯的是女式頭盔。


    “比起車,我更喜歡機車飛馳在風裏的感覺,我一直想要帶你感受一次。”胥喬取下頭盔,笑了笑,說:“這是為你準備的,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金鯉真抬眼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這似鼓勵似讚賞的一眼,讓胥喬心裏的野草兇猛生長,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先一步拉住了金鯉真的手腕。


    金鯉真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剛要說話,一陣腳步聲就從身後傳了過來,與此同時,她還聞到了最近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熟悉香氣。


    金鯉真麵色一變,壓低聲音對胥喬說:“你趕緊走,我舅舅……”


    “我才剛來,你就趕人家走嗎?”一個冷冷地聲音從身後響起。


    金鯉真後悔讓胥喬把她送到樓下了,她應該在大門前就下車的。


    她悄悄掙開了胥喬的手。


    站在金鯉真麵前的胥喬有幸近距離圍觀了一把川劇變臉,他親眼看著麵前的金鯉真在低著頭的時候還一臉懊悔的神情,轉過頭看向江璟深的時候,就已經露著一臉笑容了。


    “舅舅!這麽巧啊!”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想法。金鯉真一臉欣喜地看著江璟深。


    胥喬看著江璟深,按下手中空空落落帶來的失望感,用陳述的語氣說道:“你又跟蹤真真了。”


    江璟深聽著這聲“真真”覺得極其刺耳,冰冷的臉上不加掩飾地流露著厭惡,冷笑道:“原來混混癟三們把迴家叫跟蹤,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原來你在泥塘區也有家,這一點我也沒有想到。”胥喬說。


    金鯉真雖然默默不語,但不由想起了江璟深上次把她從泥塘區帶走的事來。


    最近喝奶喝得開心都差點忘了,江璟深是怎麽知道她在哪兒的?


    “住在老鼠洞裏的你當然想象不到了。”江璟深冷冷說。


    “你說得對,我想象不到你燈紅酒綠的生活。”胥喬轉頭對金鯉真微微一笑:“我的生活裏隻要有真真就夠了。”


    胥喬這一笑,連帶著他身後的牆壁好像都變亮了。


    “你先上樓。”江璟深對金鯉真說。


    金鯉真不想走啊,這撕到最精彩的地方怎麽就謝絕觀看了呢?


    江璟深見她雙腳粘在地上牢牢不動,忽然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那雙狹長的眼眸裏似乎帶有某種不可明言的暗示,讓金鯉真想起了一些臉紅心跳的畫麵。


    論起用眼睛說話,江璟深和胥喬絕對是金鯉真見過的最擅長的人。


    金鯉真咳了一聲,說:“那我先上去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又想起什麽,轉過身來看向神色黯然的胥喬,她脫下身上的外套,小跑著迴來,把衣服塞迴海膽懷中。


    “我走了。”金鯉真說。


    她剛剛轉過身,胥喬忽然一聲“真真”把她叫住。


    “今晚還沒有來得及說,祝賀你獲得最佳新人獎,還有……晚安。”


    他最後的兩個字像是一片羽毛,輕輕落下。


    金鯉真背對著他朝他揮了揮手,向電梯間走去。


    等到金鯉真上了電梯離開後,江璟深終於看向默默站立的胥喬,“你在她麵前一向都偽裝成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嗎?”


    看著電梯樓層的數字一路向上後,胥喬終於將目光投向了麵容冷峻,神色輕視的江璟深:“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人畜無害……我隻對真真無害。”


    “在你的人生中,一定有很多人對你說過厚顏無恥這四個字吧。”江璟深諷刺地冷冷一笑。


    “難道還能無恥過在自己的外甥女手機裏麵裝追蹤軟件的舅舅嗎?”胥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隻是為了防止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接近她——就比如說你。 ”


    “別有用心……”胥喬笑了,那是一種不以為意的微笑,帶著一種陰冷又危險的氣息:“我從來就沒有隱藏過我的用心,我的目的,從頭到尾都隻有金鯉真一個。反倒是你,你的目標太多了,你真的確定你能夠全部都實現,而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寬闊明亮的停車場裏,空氣仿佛有一瞬凝滯。


    “……你好像比上一次伶牙俐齒了許多,但這又有什麽用?隻有無能的人才會隻抱有一個目標,你有的隻是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江璟深冷冷笑道。


    “是嗎?”胥喬臉上帶著笑意,但他明亮的眸光卻像是閃著寒光的冰冷刀鋒:“可是我感覺得到自己在慢慢地接近目標……你呢?你現在是在接近目標,還是在遠離目標?”


    江璟深麵色冷硬,如同冰封的水麵,看不出一絲波瀾。


    “我不會離開她的。你要怎麽做?”胥喬笑著,朝江璟深走了過去:“你要現在就殺了我?還是從亂成一鍋粥的江金商戰中騰出一隻手來專門解決我?”


    胥喬笑著停在江璟深麵前,四目相對,一雙帶笑,一雙如冰。


    “我尊重她的所有親人,除了對她別有用心的男人。因為你是她的舅舅,所以我曾經試著去尊重你,但現在我發現,你不在我的尊重範圍內。”


    “不論你要耍什麽花招,栽贓、陷害、謀殺——辦得到的話,盡管試試。除了金鯉真自己,沒有人能將我從她身邊推開。”


    胥喬最後看了一眼麵色鐵青的江璟深,騎上機車,在響亮的轟鳴聲中飛馳離開。


    這一晚,江璟深和金鯉真的妖精打架尤其激烈。


    從客廳到他們臥室的一路上都有衣物散落。臥室的床是淩亂的,床上卻空無一人。亮著燈的浴室裏傳來淋浴的水聲和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淋浴頭溫熱的水花從頭頂灑落,順著她潮紅的麵頰順流而下。


    少女的黑發宛如黑色的水草,濕淋淋地纏繞在她皎潔的雙臂和玉背上。她光潔緊實的兩條長腿纏著江璟深精壯的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托著。少女低頭和他熱吻,睫毛上滴落的水珠直接落到江璟深英俊非凡的麵容上。


    她的唇間溢著喘息,時重時輕。


    “……你喜歡我嗎?”江璟深目不轉睛地看著少女動情的麵龐。


    “喜……喜歡。”少女斷斷續續地說。


    “……騙子。”江璟深聲音暗啞低沉,動作更加激烈。


    “我們……都是騙子。”金鯉真在搖晃中伸出手,撫摸著江璟深緊咬著牙關的臉頰。她的臉上綻放著攝人心魄的笑容,紅唇似血,雙頰如霞。


    “真配。”她輕聲說。


    江璟深的心髒猛地抽痛起來,他一口咬住了那可惡的嘴唇,封住了她甜蜜又殘忍的話語。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可愛的匹薩。”


    “嗯?”


    “你是可愛啊。”


    mua~


    第169章


    第二天早上醒來, 金鯉真打開一晚沒看的微信, 發現了不少恭喜的信息。


    張逸昀:“恭喜你了, 祝你走得更高。”


    金鯉真啪啪地在手機上打著字:“今天也在喜歡你的我對你說謝謝。”


    江璟深:“今晚有事,我晚一點迴來, 祝賀你得獎, 想要什麽禮物?”


    金鯉真迴複:“你的吻。”


    迴完信息後, 金鯉真給echo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製作過單曲。


    “有啊,出道之前的歌都是我自己製作的。”


    echo的聲音裏還能聽出一些宿醉的影響。


    “昨天……”


    金鯉真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我有一首單曲想讓你幫忙看看, 是嘻哈風格的。你有這個時間嗎?”


    “可以呀,你不嫌我水平低的話。你定個時間吧。”


    “今天下午。”金鯉真馬上說。


    echo還是第一次來到銀河娛樂七樓的錄音棚。


    戴著鴨舌帽的他就像一個來到心愛玩具屋的小孩那樣,愛不釋手地這裏摸摸那裏摸摸。


    “哇, 這個設備是最新的吧,一套就要好幾百萬呢。”echo羨慕地摸著一套錄音設備,那喜愛的模樣,就像摸的是心愛的女朋友。


    “你們公司沒有嗎?”金鯉真好奇地問。


    “小公司怎麽會有這麽完善的錄音棚?我們錄唱片都是到外麵去錄的。”echo說。


    他的注意力終於從那些目不暇接的設備上移開。


    “你怎麽突然想要錄嘻哈單曲,還這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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