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金鯉真拒絕了echo的合作邀請。


    “你怎麽不坐沙發?”胥喬端著一碗已經拌好的炸薯條走了出來。


    “坐地上舒服。”金鯉真還示範性的蹬了蹬他的兩條腿:“自由。”


    忽然,她又皺起眉頭,狐疑地拿手指擦了擦地板:“你地板不髒吧。”


    “我每天都要打掃一次。”胥喬說著,把拌薯條放到了桌上。


    “你未來一定是個賢妻良母。”金鯉真挪動屁股來到矮木桌前,放下薯片,又吃起了薯條。


    吃了幾口,她鼓著腮幫子,一臉滿足的說:“哇,剛剛出爐的炸薯條最棒了。”


    胥喬在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坐在地上,撐著腮,一臉滿足的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這樣看我?你不吃薯條嗎?你這樣怪怪的。”金鯉真有些不自在。


    “你吃飯的樣子讓人覺得很幸福。”胥喬說。


    “神經。”金鯉真嘟嚷。


    胥喬笑著沒說話。


    在她吃著薯條的時候,江璟深忽然打來了電話。


    金鯉真剛剛才和江璟深吵了架,現在看見他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不由有些疑惑。


    胥喬看了一眼金鯉真的手機屏幕,麵無波瀾地移開了目光。


    “喂?”金鯉真接起電話。


    “你迴家了嗎?”電話中,江璟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還沒有呢。”


    “你在哪兒?準備什麽時候迴家?”江璟深問。


    金鯉真看了眼一旁默默吃著炸薯條的胥喬,想起就在剛剛江璟深還特別警告他不要再和胥喬來往。


    “我在金國club,吃完夜宵就迴去。”金鯉真說。


    電話那端,沉默良久。


    “好,我知道了。”江璟深掛斷電話。


    奇奇怪怪的,他到底想問什麽?金鯉真狐疑的看著已經掛斷通話的手機。


    放下手機後,金鯉真拿起一根薯條扔進嘴裏。


    “你的廚藝太好了,你怎麽不去做廚師,非要留在金烏會呢?”金鯉真隨口問道。


    胥喬垂下眼睫,笑了笑。


    “如果你是為了接近我,那麽與其繼續在金烏會裏幹下去,還不如來當我的貼身助理呢。”金鯉真說。


    雖然這個海膽不能吃,但是帶在身邊還是很有麵子的。


    超高顏值的金鯉真理所當然應該用高顏值的助理。


    “你平時就給我打打雜,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不是比你在金烏會裏刀尖上舔血要好的多嗎?”


    “這不是保姆嗎?”胥喬笑道。


    “你還別不樂意來當我的保姆,這可是人人夢寐以求的高薪職業。”金鯉真撇了撇嘴:“反正你別做什麽成為人上人,然後把我軟禁起來,獨家占有的美夢了。霸道總裁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我有才有貌,有錢又有閑,不需要男人為我帶來那些東西。”


    胥喬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怎麽了?”


    “真真,我不會軟禁你。”他定定的看著金鯉真,目光又深又沉,發誓般鄭重地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如果她要殺人,他就幫她殺,如果她要放火,他就幫她放,沒有人來教他三觀是何物,他的人生經曆隻教會了他,不做豺狼,即為豬羊。


    什麽是正義?將他從地獄中拯救出來的金鯉真就是正義。


    “哦,是嗎?謝謝你。”金鯉真不以為意的說。


    人說的話能信嗎?男人說的話就更不可信了。除了自己,金鯉真不會真的相信任何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放在任何種族上都是通用的。


    她剛要去拿下一根薯條,忽然,一陣強烈的腹痛朝金鯉真襲來。


    “哎喲,我肚子疼,我要上廁所。”她蹭的站起身來,朝廁所衝去。


    金鯉真這場醞釀了一個晚上的腹痛,終於以另一種方式離開了她的身體。


    15分鍾後,無痛一身輕的金鯉真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轟轟烈烈拉了一場肚子的她,覺得神清氣爽。


    難道她之前的心情鬱悶是因為要拉肚子的緣故?金鯉真覺得十分有可能。


    隻是人類的身體結構也太奇怪了吧,拉肚子腹痛就算了,為什麽還會心髒疼?


    而且她連□□都不怕,怎麽會拉肚子呢?難道腸胃裏的細菌還比幕後黑手給她投的□□還要厲害?


    金鯉真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具人類身體了。


    開門走出廁所,金鯉真體貼的讓風扇繼續開著,她第一次拉肚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人類拉肚子這麽臭,她感覺這個廁所需要作為高危場所封鎖一整晚。


    關上廁所門,完全隔絕裏麵的空氣後,金鯉真快步走迴客廳:“我聞到好香的披薩味,我的披薩好了嗎?”


    “剛好。”胥喬戴著防燙手套正在開烤箱門。


    熱氣騰騰的披薩出爐了,烤箱門打開的一瞬間,金鯉真就被撲鼻而來的香氣勾住了心魂。


    “我剛剛拉了好多,我覺得我能吃下一頭牛。”清新脫俗的少女歌手興奮的說。


    金鯉真剛剛撲了過去,玄關的門鈴就響了。


    “誰呀?”金鯉真疑惑的看著胥喬。


    “你先吃吧。”胥喬安撫了金鯉真,起身往門口走去。


    “誰?”胥喬隔著一道門,往門外問話。


    沒人答話。


    金鯉真剛剛伸向披薩的手又縮了迴來,她起身走到玄關,看了看胥喬,又看向緊閉的房門。


    胥喬轉身朝她打了一個手勢,讓她往裏走,金鯉真照做以後,看見胥喬的右手摸進衣兜握住了什麽,左手去打開了門。


    開門以後,胥喬愣住了,金鯉真也愣住了,門外站的是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舅舅……”金鯉真瞪大了眼睛。


    五官冷峻的男人站在門外,臉色鐵青的看著金鯉真,在他身後,一個連臉上都紋著紋身的男人正怒氣衝衝的舉著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了下來。


    “阿青,住手。”胥喬說。


    “可是他……”阿青猛的收住拳頭,不服氣的看著胥喬。


    胥喬曾經告訴她這個臉上有紋身的男人是他的房東,但現在,金鯉真再怎麽傻也不會認為阿青隻是胥喬的房東了。


    江璟深看也不看身後的人,就仿佛他篤定那個拳頭不會落下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金鯉真,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過來。”


    金鯉真猶豫了一下,她的披薩還沒吃呢。


    在江璟深的威脅注視下,金鯉真不情不願的朝她走了過去。


    “先去車上等我。”江璟深沉著臉說。


    “哦。”金鯉真悶悶的迴答。


    她走出胥喬家門,又嚇了一跳。


    這棟破爛公寓周圍的居民樓,不知什麽時候全亮起了燈,許多穿著短衣短褲,露著紋身的青壯男性或是雙手抱臂或是掂量著手中棍棒,站在街道兩邊,在夜色中充滿敵意的看著江璟深,一個留著長發,紮著馬尾的瘦高男人靠在江璟深的車門旁,抬頭望著這裏。身旁還有五六個或蹲或站,對江璟深的豪車虎視眈眈,又看又摸的少年。


    他們被包圍了。


    金鯉真吃驚地迴頭望向胥喬。


    “走,迴車上。”江璟深再次沉聲強調。


    “你想走嗎?”胥喬看著金鯉真,神色溫柔,輕聲說:“不要怕,我都會聽你的。”


    金鯉真看了看江璟深,又看了看胥喬,說:“我想走。”


    “……我知道了。”他望著金鯉真笑了,那笑裏有一絲哀傷:“我都聽你的。”


    “阿喬。”阿青麵色焦急的剛剛出聲,胥喬就打斷了他,變了臉色,不容置疑的說道:“讓他們走。”


    金鯉真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神色,冷硬,堅決,威嚴。


    阿青麵色幾變,最後狠狠瞪了江璟深和金鯉真一眼,轉身麵對公寓外的人群,憋屈的吼道:“都迴去!都迴去!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別看熱鬧了!”


    阿青吼了幾遍,圍觀的人群終於散了,隻留下江璟深車旁的長發男性。


    阿青走下公寓,和長發男性會合,看了樓上的胥喬一眼,轉身也離開了。


    “迴車上。”這是江璟深今晚第三次對金鯉真說。


    金鯉真轉身朝樓下走去。


    胥喬注眸光黯淡,他沒有叫她,默默的注視著她一步一步遠離自己。


    他克製著叫她迴頭的衝動,因為這是他的選擇。


    忽然,金鯉真又調迴頭,快步奔了迴來,胥喬難以自抑的露出驚喜的神色,而江璟深的麵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


    “我把我的披薩帶走。”金鯉真衝了進去,幾秒後,端著披薩又走了出來。


    這迴輪到胥喬的麵色黯淡下去,江璟深的臉色又明亮起來。


    第157章


    等金鯉真端著披薩,一跳一跳的跑下樓梯, 開門坐進停在樓下的轎車後, 江璟深冰冷的目光移向胥喬的麵孔。


    “你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嗎?”江璟深冷冷地看著胥喬。


    胥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那些麵對著金鯉真而露出的複雜神色, 就像海麵升起的泡沫一樣, 轉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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