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抖音這麽好玩?


    為什麽鵝組這麽八卦?


    半個小時後,出租師傅叫金鯉真下車,金鯉真才戀戀不舍地關上了手機。


    金鯉真走進金國的時候,還是下午六點,店裏沒有客人,張春正在大廳的第一張桌子前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們一起吞雲吐霧,一群人圍著他嬉笑,而張春本人則攤著手掌,給他們展示一個透明小袋子裏的白色粉末。


    “你們在幹嘛?”金鯉真走了過去。


    “喲,三小姐來了,稀客稀客。”張春把小袋子收了起來,其他社會青年們自覺地散開了。


    金鯉真的注意力還在剛剛抖音上看到的小視頻上,沒在意他的小動作。


    “小春春,快快快,去準備一卷保鮮膜,然後把店裏的燈都打開,要色彩夢幻的鐳射燈——”金鯉真興衝衝地喊道。


    “保鮮膜?”張春天天混跡夜店,哪能不知道現在最流行的拍攝手法,非常上道地說:“要不要我再給你找個藍色或者粉色的盆子?水盆照也一起拍了吧。”


    “cool。”金鯉真衝他讚賞地比了個拇指。


    於是,“金國”第一個真正的客人走進店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片區的地頭蛇張春正在迷離夢幻的燈光下姿勢扭曲、十分敬業地為一個少女連連拍照。


    客人退了出去,再三確認自己走進的是“金國club”,而不是“金國照相館”。


    “你會編輯視頻嗎?”春攝影師問:“是要原圖還是我編輯好視頻發你?”


    金鯉真今天才發現新天地,當然不會編輯了,她說:“那你編輯好了發我。”


    於是她又加了張春的微信。


    作者有話要說:  一杯奶。


    明天最後一個還沒露麵的四大男主就要登場了


    第66章


    拍好照後, 金鯉真坐到了她慣常坐的吧台上, 等待著今夜的獵物入眼, 張春在她身旁坐下,點了根煙:“三小姐, 你知道謝意琛那小雜種考到哪裏了嗎?”


    “你在我麵前叫他小雜種?”金鯉真斜眼看了他一眼。


    張春嘿嘿笑了兩聲,不以為意地說:“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和他隻是玩玩而已。”


    “是這樣, 但是——”金鯉真說:“我不想和小雜種玩。”她橫了張春一眼:“以後別讓我再聽見你這麽叫他。”


    “好好, 三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張春說:“那小……臭小子還欠金烏會一大筆錢呢,騙我們考了上京大學,但實際上京大學裏根本沒他這個人!”


    “那要怎麽辦?他的欠款就這麽成了爛賬嗎?”金鯉真問。


    “三小姐, 你和謝意琛都太小看金烏會了——我敢打賭, 要不了一個星期,上麵就能查到這小子逃到了哪兒。”


    “上麵是哪兒?是要我家幫忙嗎?”


    “這點小事哪用得著您們啊,謝意琛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法從金烏會的天眼裏消失的。”張春略帶驕傲地說。


    “我聽店長說你是金烏會的幹部, 幹部是什麽等級, 很厲害嗎?”金鯉真好奇地問。


    “幹部啊……”張春毫不避諱地拉下他的t恤衣領,給金鯉真看他肩頭的一隻三足金烏文身:“看見沒?隻有金烏會的骨幹成員才能紋這個圖案, 那些小混混們, 紋也隻能紋點青龍白虎什麽的。”


    “哦——”金鯉真不帶任何感情地感歎道。


    在她看來,金烏和青龍白虎也沒多大區別。


    在夜店玩到一點過, 金鯉真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一起離開了“金國”,這直接導致了她第二天早上八點過才醒來。猛然記起今天是開學後第一次正式上課的金鯉真抓狂了:“我的鬧鍾為什麽沒響?!”


    “嘿,寶貝……”金發碧眼的大帥哥從旁湊了過來, 他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下麵的車把手倒是已經精神得很:“你的鬧鍾太吵了,我給你關了,我想和你多呆一會……”


    憤怒的織爾蒂納寶寶跳了起來,給了薄薄的蠶絲被下凸起的一塊區域狠狠一腳,在金發碧眼青年的慘叫聲飛快穿起自己的衣服衝了出去。


    九點十分,金鯉真抵達上藝,比起昨天報名時的盛況,今天校園裏已經冷清了下來,寬闊的林蔭路上隻有零零星星幾個學生。金鯉真一路衝迴宿舍,迅速洗漱後,看了眼昨天領迴來的學期課程表,抓起自己的《影視表演基礎教程》課本往教學樓跑去。


    金鯉真到6班門口的時候,前後門都關著,金鯉真想要從後門偷溜進去,發現門是鎖著的,沒辦法,她隻有敲響了前門。


    門開了,全班同學都看著她,講台上的表演老師一臉拽得像借了她五千萬的表情:“上學第一天就遲到?”


    “鬧鍾沒響。”金鯉真睜著無辜的雙眼。


    表演老師給了她一個“嗬嗬”的表情:“進來吧。”


    教室裏隻剩下最後一排的角落有張雙人課桌是空著的了,金鯉真抱著書朝它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同學們,這就是我要你們學好表演的原因,就算不做演員,紮實的表演功底也能在生活各處裏幫助你們——比如說,當你因為睡懶覺而遲到,必須給老師一個交代時。”


    金鯉真掂量了下現場打爆這位表演老師狗頭的下場,選擇用“遲到是我不對”的話來麻痹自己。


    畢竟,她是個人美心善的織爾蒂納寶寶,對吧?


    金鯉真決定心胸開闊一些,然而老天沒給她這個機會。僅僅五分鍾後,教室的前門又一次被敲響了。


    表演老師表情惡劣地走了過去打開教室門,下一秒,金鯉真就見識到了什麽是完美變臉。


    “進來找個位置坐吧。”


    表演老師的聲音一反常態的溫和親切,甚至連對方遲到的理由都沒有問!


    盡管金鯉真坐的位置看不到門外的人,但是從教室裏突然爆發出的騷動和人們小聲又激動的議論,她已經知道了來者是誰——昨天害她差點內傷的元兇,薛耀!


    “……行程忙也要注意休息……來吧,快進來找個位置坐下。”表演老師一臉熱情地說道。


    和他剛剛麵對金鯉真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金鯉真很不平衡,這筆讓她很不平衡的賬她一並記到了還沒露麵已經吸了兩次仇恨的薛耀身上。


    終於,一個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金鯉真在見到真人以前,曾帶有私人感情地揣測他一定是個照騙,然而見到真人後,即使存在(單方麵的)私人恩怨,金鯉真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這是一張她想擠奶的臉。少年身材高挑,寬肩窄臉,五官清冷,有著又高又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嘴唇薄薄的,和他那張略微帶了些煩躁的冷漠臉龐搭配起來,一股高冷氣質油然而生。


    金鯉真目測了一下,他大概有180左右,考慮到他現在的年齡,以後說不定會長到184,但是——這依然不能影響他是個提前在自己的百度百科資料上寫身高184的騙子!


    而且,那一頭五顏六色的雞毛是怎麽迴事?他找的理發師傅是把他的頭直接浸到刷幼兒園外牆的油漆桶裏了嗎?!


    金鯉真帶著惡意,毫不留情地從他的雞毛撣子頭一直挑刺挑到他的腳後跟,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來的時候,金鯉真才忽然意識到——


    這教室裏隻有她身邊還有空位了。


    伴隨著一陣豔羨的小聲議論,薛耀在金鯉真旁邊旁若無人地坐下了。


    直到這時,金鯉真才能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味道,不算難聞,也談不上好聞,僅僅是在簡單地表達“我不好吃”、“你吃了也沒用”的信息。


    金鯉真對他更沒好感了,能不能換個鹵豬蹄子坐在她旁邊?


    忽然,金鯉真一個冷噤,她這——算不算嫉妒?她並不想要薛耀的地位,因為她堅信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比他更成功的超級巨星,她隻是單純不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薛耀吸引去了而已,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她是在嫉妒?


    這不應該是織爾蒂納的感情,它們是金鯉真從人類身上學習過來的情緒,它們存在,但金鯉真絕不會讓它們在自己不需要的時候影響自己。


    金鯉真迅速調整好情緒,又恢複成那個沒心沒肺的織爾蒂納寶寶,一開始,她還試圖去搞懂台上的老師在說什麽,但在聽懂之前,她的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了,金鯉真覺得這不能怪自己,完全是上麵的人講話太意識流的錯,為了提神醒腦不在第一堂課上就死睡過去——金鯉真低頭開始耍手機。


    和她心態相同的還有一人,薛耀一開始還抱著新奇的心態認認真真聽了一會,沒撐過十分鍾他就開始出神了,台上的人到底是在講課還是在算命,他怎麽越聽越玄乎越聽越茫然,這東西真的有人能聽懂嗎?


    他放眼望去,教室裏的每個人都在認認真真地聽講。


    ……有點心虛。


    他又轉過頭來,看另一邊,然後——他的同桌就映入了他的眼簾,在滿教室認真學習的同學裏,這個埋頭專注刷鵝組的同桌是多麽清新脫俗不一般啊!薛耀再定睛一看,她正在迴複的帖子名叫“先救自己的狗還是先救別人的孩子”——


    薛耀看著她飛快地打下“先救救你的腦子吧”八個字。


    金鯉真沒注意到正在被人窺屏,迴複完這個腦殘帖後她剛好收到張春發來的小視頻,金鯉真自己欣賞了一會,順手發到了抖音上,忽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來向一旁看去——身旁的雞毛撣子一臉正經地看著台上講課的老師。


    是她神經過敏了?


    十分鍾後,第一節課結束了。班上的同學還不大熟悉,大多數都隻是拘束的坐在座位上和附近的同學說話,也有幾個人大著膽子走了過來,要薛耀的簽名,薛耀都給了。


    金鯉真已經不會因為人們的關注點在薛耀身上而心生嫉妒了,她趴在桌上,繼續玩著手機。


    過了一會,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同學們陸續迴到自己的座位。


    第二節課,表演老師要求所有人按照座位順序依次用上一節課他講的方法,用五分鍾的時間即興表演一番,並要求每個人上台表演的時候,先做一段自我介紹。


    輪到金鯉真的時候,還沒表演過的人已經隻剩她和旁邊的雞毛撣子了,前麵表演的人有的大方,有的羞澀,有的自然,有的僵硬——不是所有人的目標都是演員,他們的天賦也不能同一而論,而表演老師的態度一如既往的一言難盡,有好幾個臉皮薄的女生都被他說哭了。


    金鯉真毫不怯場,大大方方地走到講台上。


    “我叫金鯉真,金色的金,鯉魚的鯉,真實的真。”她看向出題的表演老師,後者皺起眉頭:“完啦?”


    “不然呢?”金鯉真也反問。


    “……你表演下愉快的周末吧。”表演老師皺眉說。


    這題簡單。


    對金鯉真來說,愉快的周末就是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在餐桌前吃得肚皮圓滾滾,然後慢悠悠地一路吃著去逛街購物,最後,在月上梢頭的時候進入最熱鬧的夜店,睡最靚的仔,擠最好的奶——


    “等等——你在做什麽動作?”


    金鯉真正在表演最後一個環節“夜店熱舞”的時候,滿頭黑線的表演老師叫停了她。


    底下的同學們臉上的表情都是驚奇、疑惑、嫌棄、茫然。


    “跳舞啊。”金鯉真說。


    “你管這個——”表演老師雙手合十放到頭頂,高高舉起,整個身體像水草那樣扭動了一下:“這個動作叫跳舞?”


    底下哄堂大笑起來,金鯉真聽見了——那個雞毛撣子笑得最開心。


    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計較,他居然還敢嘲笑她?!金鯉真咬牙切齒,這仇是徹底結下了!她轉過頭去狠狠瞪著台下的雞毛撣子,雞毛撣子愣了一下,立馬板起臉又恢複了那副高冷的模樣。


    “我用文字版複述一遍你‘愉快的周末’吧,就是說,先運動,做幾個仰臥起坐……”


    “我不是在做運動!我那是在起床!”金鯉真說。


    “那你為什麽坐起來了又躺下去?”表演老師眼睛瞪得比金鯉真還大,表情比金鯉真還不敢置信。


    “我是在表現我應該離開床但是又離開不了的複雜心情,這很難懂嗎?!”金鯉真不甘示弱,更大地瞪起眼睛。


    “是的,這很難懂!”表演老師斬釘截鐵地說。


    又是一陣笑聲。


    “那你解釋一下,明明是愉快的周末,為什麽會出現胃痛的劇情?”


    “你——”金鯉真好不容易才咽下憤怒的“瞎啊”兩個字,“我那是吃飽了在滿足地揉肚子。”


    這下好了,底下的學生不止在笑,還有笑得開始捂肚子捶桌子的了,教室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融洽得像是同窗了好幾年那樣自然——請所有受惠者都來感謝被公開處刑的金鯉真好嗎?


    臉上笑眯眯,心裏mmp,金鯉真帶著和善的笑容注視著麵前的表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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