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來公司玩的人雖多,但老總和柱子們不多,公司水子打的也不多,除去成本落不了多少錢。

    而且幾個公司領導還要親自衝上去拚,在戰場上子彈是不長眼睛的,這賭場上也一樣,誰也不知道是輸是贏,又要輸多少?必竟是輸多贏少。

    現在公司每天要從利潤裏單獨另提出3000元,這是杯子的意見,說這錢留著以備日後有患。要是賭場被衝(公安抓賭)了,得花錢平事撈人,要是在場子裏發生打鬥傷人啥的,還不得看傷跑路?當然,沒這些事更好,到最後幾個股東把這提出來的錢一分,更加的皆大歡喜。這也算是未雨綢繆吧,可見杯子這個當老大的還是有遠瞻性的。

    但阿總現在顯然是力不從心,不說原來輸了那麽多錢,還差著一些債,就說現在這足療城生意吧,生意也不咋樣,除去吃喝房租水電交點稅收工商管理費衛生費治安費啥的,也落不了幾個錢。一個月的純利潤有時還抵不上在賭場一天賺的呢!當然賭場裏也不是天天吃肉,也有啃骨頭,喝稀飯的時候,更有連骨頭都沒得啃稀飯都沒得喝的時候。

    阿總的足療城這一陣生意不火的主要原因一是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知道現在的老板換人了,不再是畜生了(哪怕是名義上的,畜生剛接手足療城時說是他表弟當老板開的足療城)。

    二是沒有幾個像樣的小姐(不算收銀的小紅和七,八個隻賣藝不賣身的洗腳妹)不做業務(偏門)生意肯定不火,利潤肯定也不多。

    你想想,洗一個腳和做一個鍾(45分鍾)正規保健才30元,足療“技師”和按摩“保健師”要提8元/10元,老板毛利才掙二十來塊錢。而做一筆業務老板最少要收50元,小姐100元(此價為當時通價,絕對屬於物價信的過單位)。這多快啊,又不要啥成本,最多就是一個套套和一點衛生紙。

    但阿總並不想以做業務為主,養一些小姐得管吃管住,一般做業務的小姐在工作上很專一,隻做業務不洗腳不做保健,因為她們嫌錢來的慢了。這就像一些娛樂城裏的小姐也分坐硬台和軟台之分(賣藝和賣身,出台和不出台),做業務抓著一迴就很麻煩,光二人的罰款就得1萬元(上限),這還沒算罰老板的錢呢?

    按現在來說“容留婦女和組織賣淫”是要坐牢的。要是罰個一萬,二萬的,得要做多少次業務才能掙的迴來呀?

    阿總想了又想,準備把足療城轉讓出去,這樣能弄個幾萬塊錢,還杯子幫他墊的三萬元,還能落點,不行先把爸媽的二萬塊錢也先還嘍。

    下午場子裏出了點小事,也就算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整個“樂隊”的演出。

    皇帝揭杯子後,開的是個雙。

    這時太監手裏拿著一注疊成一卷的鈔票,打開數了數是800元。

    “這800元是誰的?”太監問。

    “我的!咋了?”一個頭大體壯的中年人答道。

    “你這是”栽花”,起注!”太監憤憤地說。

    栽花就是賭博下注的人趁皇帝剛剛揭杯子的一瞬間,偷偷地往賭桌上丟錢,當然是往出注對的這邊丟,幹這事的人在賭場上不算少,要膽大心細,隻要不經常弄這事就行,萬一露了餡被別人抓了現行,一句話丟慢了也就完了,皇帝和公司的人就是心知肚明也不好說啥,最多是不賠錢把其下的注退給他,有的賭場(強勢和強硬)遇到這種事,啥也不說直接把錢收了。

    這在賭場上還不算啥,還有的老賭徒(不是年齡而是賭齡)專門“剁馬”。

    這剁馬可比“刺馬”厲害多了,你想想一個是刺,一個是剁,那個狠?

    剁馬就是騙碼隊(放高利貸的人)的錢,這就是與虎謀皮和虎口奪食,類似於從銀行裏騙取貸款。

    比如一個老賭徒要拿碼錢,當然要有“擔保”,不過這個擔保及為簡單,隻要公司有人認識他或知道他家住那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也不要緊,碼隊可以在下課後跟隨其一同迴家拿錢或先弄清其家庭的確切住址。

    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廟?青山還在咧還怕沒柴燒?

    但敢剁馬的老賭徒鬥爭經驗也是非常豐富地,他隻要拿到了9500元或9400元,碼隊一般放貸一萬元要收取500至600元的利息(基本上以500元為放貸標準)。就會趁碼隊或公司人員不注意分幾次把手上的錢藏一部分到身上(冬天是從毛衣或羊毛衫的袖口往裏塞,熱天就是往褲兜和內褲裏塞),他要是手上剩下的5,6千元都輸完了就起身走人,就是輸了還能落個3,4千元的現錢。要是贏了就更好了,把碼一蹬(還錢)身上剩的錢可就全是純利潤啊!

    到後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碼隊也學精了,隻是放了碼就盯著拿碼的人賭博,以免其紮(藏)錢,不然到時候這家夥一跑路,路費錢和吃喝玩樂的錢可就是碼隊幫著出的!二迴來後曾和司令的弟弟將軍一起放過碼,也學了不少經驗,後敘。

    “誰栽花了?你個機八搗的別亂說!”那個中年人也不含糊。

    “就是你,你個婊子養的還罵人?”太監也急了。

    “喂!你搞什麽搞,要鬧場子?”釘子王(相當於保安部長,管內場的打手和外場的釘子)白堂對那個中年人喊叫。

    “我下了800塊錢雙,對了,皇帝不給錢,還說我栽花!”中年人忿忿不平。

    “你下個大機八!開盒子你才下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把我們都當啥了?”太監迴敬道。

    “好,你們二個先住口,內場和水手看到沒有?”白堂問內場和手水。

    “先下的好象是沒有這一注。”內場王朝說。

    “他下這重的注?好象平時下的錢蠻少。”水手專門收稅遞錢的,誰下的錢下的多少都基本上有個數。

    “算了,哥哥,你把這八片拿起來。”白堂一聽就知道咋迴事了,找太監要過來800元錢準備遞給那中年人。

    “他憑啥說我栽花?他憑啥不賠注?還他媽的罵人?”這中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還說什麽呢?給你八片就著你的根子(本錢)就不錯了,要不都跟你招(收)了。”白堂也有點煩了。

    “你憑啥招哇?真是沒見過你們這種人!”這中年人還不倚不饒。

    “你們搞什麽啊?咋咋唿唿半天了,還搖不搖盒子(賭不賭)了?”杯子過來罵了一聲。

    “內場!把他拖出去!”白堂大喊了一聲。

    “走,走,走,先出去再說。”內場王朝和馬漢二人拉著中年人出了賭場。

    “你們拉什麽位?老子會走。”那中年人還喋喋不休。

    不一會,外麵就轉來了“噗!噗!”的悶響和“哎呀,哎喲”的痛喊聲。

    這是內場的拳腳和鎬把打在這個人身上發出的聲音。

    這還幸虧是白堂說的:“把他拖出去!”後麵沒加個打字,要個再加上個打字,這個中年人就得送醫院了,反正隻要不把人打死出了事都有老總扛著,不打白不打,再說殺隻雞還能嚇嚇賭場裏的一大群猴子呢!

    “別打了,算了!”阿總和老b這一對紅臉出現了。

    “唉,這麽搞的?快坐一下。”阿總扶著中年人坐在了躺椅上。

    這中年人還沒從剛才一陣急風暴雨般的拳腳和棍棒中的驚恐中恢複過來,一臉土色。

    “來,抽根煙。”阿b遞過去一隻煙。

    “來,把火點著。”阿總幫他點上火。

    “嘶。”這人長抽一口香煙,拿煙的手還有此顫動。

    “他們敢打人,我不會依他們的。”這人情緒穩定下來,而且頭腦還及為清醒。他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你們,證明他還不敢樹敵過多,雖然他明知道“他們”和“你們”都是一夥的。

    “算了,夥計,他們小伢們不懂事,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阿總還是好言相勸。

    “是的,別把心情搞壞了,來玩的就是圖個樂嘛!”阿b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就這樣白打了?”這中年人嘴還不軟。

    “那啥辦呢,你未必再去搞他們?我代他們賠個不是。”阿總說。

    “這是你下的根子八片,你先拿著。這還有八片是公司幫皇帝跟你賠的,算了,抱個小麵(給點麵子),這件事就過去了,要再裹筋(糾纏不清)就不好搞了。”阿b到底是個老江湖,這話說的軟中帶硬,既沒明說又給了這人臉麵,又讓他不好迴拒。

    “好,既然你們出了麵,又賠了小心,我就算了。”此人就坡下驢,就梯子下台。

    “那好,先迴去,又時間再來玩。”阿總拍拍他的肩膀送他出去。

    “老大,你去把他盯著,看他打不打電話或者往那兒走的。”阿b叫一個釘子。

    這釘子(站崗放哨)叫建仁,是個老玩家,年青時也是外麵的一個混家子,為人仗義,也好玩樂,所以年青人都跟他玩的來,再加上他的兄弟在江湖上也大有名氣(大王,個頭大姓王又在城中一帶稱王稱霸,外號就叫大王),所以阿總和杯子請他到公司裏來發揮餘熱,也不像別的釘子那樣是曬雨淋不得隨意走動,他就是坐在巷口看看報紙再把第一次來賭場的人帶進去。

    因為建仁哥的年齡是整個公司裏最大的,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大”。

    不一過,老大迴來了,老大說:“他一路上都沒打電話,攔了個的士往城郊那個方向走了。”

    “那可能是迴家了,沒啥事了,他挨了打掙了800元也不虧。”阿總笑著說。

    “這種裹筋的人真還不能得罪了,打一下就得哄一下,不然他迴來了就是搞不過你,他天天打110害你,所以說在場子裏盡量別得罪別人,不是萬不得已不該出手時千萬別出手。”阿b對著內場和白堂說。

    “等下了課,跟王朝和馬漢一人多發100元工資。”一直沒說啥的杯子對阿總說了一句。

    “可以,不過以後叫你們搞再搞,別你媽的瞎搞,小得不(知道不)?”阿總笑著說。

    “哎!小得了!”“好的,黨叫我往那打我就往那打!”王朝馬漢興高采烈地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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