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樣說,但心裏的震驚無法平緩,餘秋予雖然像太老太太逝去的大女兒,但把這麽多股權贈予給她, 這什麽所謂‘補償’給得超乎她想象!


    朱老太太看著病床邊上的那個女人, 冷色輕道:“大嫂,既然現在宣布遺囑,自然要這時候說清楚了。”


    “迴去說, 那不是就當默認了嗎?”


    “姑奶奶。”安佑暻看著那人冷然開口, “那你看看,太奶奶那份文件像是做假嗎?”


    “當初太奶奶神誌清醒, 三位律師同時在場, 你有什麽理由質疑?”


    “若是覺得遺囑有什麽問題,大家去外麵說。”律師立刻接了話, “我想孔女士應該不想聽到大家對她的遺囑有質疑。”


    安家幾人紛紛垂首低語,隨後安二叔轉頭對安老太太道:“媽,那我們去外麵說吧?”


    安老太太略微遲疑。


    “你們去吧。”餘小魚眸底泛紅起身,她看著安家這些人個個麵色如土,眼眸微紅, 便心知這一番爭論必不可少。


    “什麽結果,告訴我就行。”


    “你不來,那就佑暻跟著吧。”朱老太太不屑的視線掃了她一眼,當即催著律師出了病房。


    一行人隨後出門,病房內瞬間明朗,床頭急救器材的聲音聽得格外磣人。


    安佑暻早猜出了太老太太的遺囑,故而並不驚訝,他揉了揉女人的肩輕安慰她,“你別怕,我去去就迴。”


    餘小魚愣怔的點頭,待男人出去後,她又坐在了床頭看著病床上的老人,心底各種情緒湧動。


    餘秋予是幸運的,隻要安氏還在,太老太太贈予的這些股權,足夠她揮霍。


    這或許是太老太太給的安全感。


    而她自己繼承她的這份幸運,就算沒有太老太太的這份遺囑,安佑暻贈予的島嶼,物質上也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良久後,外頭的人才推門而入,朱老太太到底還顧忌病床上的人,酸了兩句就轉身走人。


    安佑桐憋著一張臉,視線不時的劃過餘小魚的臉,欲言又止。


    剛才遺囑每個人都已經看過,就算有異議不願意遵從也隻能等太老太太醒來再議,安老太太便將人全部打發。


    病房內,隻留了餘小魚和安佑暻。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中午,安佑暻才離開病房,而餘小魚繼續留在醫院。


    太老太太在昏迷後的第三天下午終於睜眼,安老太太看著餘小魚臉色不太好,便催促著她迴去休息。


    餘小魚出了病房,在廊道外,瞧見了前來探病的安宇琛。


    “能借一步說兩句嗎?”安宇琛眼眸微沉,看著女人一臉疲憊開口。


    餘小魚一怔,微微握拳看著他,“三叔有話直接在這裏說也可以,如果是遺囑的事,這個我沒辦法。”


    “不是。”安宇琛視線看向病房輕聲道,“是關於佑暻的事。”


    餘小魚心思微轉,安佑暻有什麽事能讓安宇琛要跟自己說?


    安宇琛看著她麵容遲疑,便輕聲再道:“是關於你之前跟我打聽……離婚的事。”


    餘小魚心裏一沉,她之前跟安宇琛想要商討過離婚的事,但後來又拒絕了他,這事安佑暻並不知道。


    男人言語淡淡,看不出情緒,餘小魚一想到這個男人跟自己一樣的‘身世’,便覺得他這話不單純。


    隨後她邁步跟男人進了樓梯間。


    “三叔,你想說關於佑暻什麽事?”進了樓梯後,餘小魚直接開口問。


    “這次出去,玩得還開心嗎?”安宇琛輕挽著袖口,不緊不慢的看著她問道。


    “還可以。”餘小魚秀眉輕蹙,對他突然的‘關心’很是不喜,“如果三叔沒什麽話,那我就先迴去了。”


    說完拉開樓梯的門就要離開,手腕卻被人擒住。


    安宇琛緊攥著女人的手腕,脫口而出:“你知道當初安佑暻為什麽不願意跟你離婚嗎?”


    手腕傳來的溫度,似火燃燒一般發燙,餘小魚立刻將男人的手,神色陰冷,“安宇琛,你有事直接說,不必拉拉扯扯。”


    安宇琛的手僵在半空,他收了手,唇角微抿,“你以為安佑暻真的愛你?”


    餘小魚看著他,對他這話有些詫異。


    “他當初早就知道了太奶奶的遺囑,不願意跟你離婚是因為想要從你手中獲得孩子股權代理,僅此而已。”安宇琛繼續道。


    “為什麽你覺得他提前知道?”餘小魚帶著深疑的目光直視著男人。


    安宇琛看著她,言語隨意,“不然你以為陳秀敏為何不停催著你生孩子?安佑暻對你態度的突然轉變又是為了什麽?”


    “安宇琛,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餘小魚聞言嗤笑,“你大概不知道吧,他前幾天才贈予我一座島嶼。”


    “島嶼?”安宇琛眉目間帶著嘲諷,“你知道安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年就是多少分紅嗎?”


    “區區一個百來平方公裏的島嶼就讓你深以為然了?”


    餘小魚捏著手,指尖一片發白。


    男人微微揚唇,似帶著一抹譏笑,“餘小魚,你是沉醉在別人編織給你的夢裏了嗎?”


    男人的話輕飄飄的說出口,但卻分外的入耳,餘小魚就想到當初安佑暻撞見她跟安宇琛在健身室時的一臉怒色,隨後她迴房,安佑暻卻突然對她變得格外的寬容。


    而接下來的日子,他格外的殷勤,在公司又處處維護著自己,甚至,把屬於他的島嶼豪不顧忌的贈予了自己。


    看著女人神色默然,眸底卻微微閃動,安宇琛又繼續道:“太奶奶公司的股權我們幾個人都拿得不多,而留給孩子的股權卻是百分之十。


    將來你生了孩子,若是有什麽意外,孩子的監護權他們自然不會給你,到時候孩子的些股權代理自然歸他。”


    “安宇琛,你今天為什麽跟我說這些?”餘小魚聽得耳邊嗡嗡作響,“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不用懷疑,我沒有什麽目的。”安宇琛深眸微斂,“隻是不想看著你成為豪門爭鬥的工具還在那裏沾沾自喜。”


    “所以,我是不是要感謝你?”餘小魚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顫,安佑暻對她的過往如鏡頭一幀幀在腦海裏閃過,她的心好似被人拴起搖晃,不停的在發抖。


    “謝謝你告訴我真相,然後去找安佑暻問個明白,是這樣?”


    “問不問取決於你。”安宇琛微微斂祍,“相不相信我的話,也取決於你。”


    “好自為之。”男人說完,從女人身邊繞過。


    “安宇琛。”餘小魚沒有迴頭,直接叫住他。


    安宇琛腳下止步,視線透過半掩的門看著廊道裏來迴的人。


    “那麽當初我們兩個相遇,你不告訴我自己與安氏的關係,還力爭著想要幫我打離婚官司,你又是出於什麽目的?”餘小魚冷問。


    安宇琛迴頭,從後看著她濃鬱的發絲,輕笑道:“當初的相遇,是你撞了我的車,離婚官司似乎也是你的要求,而我隻是不想讓人知道我與安氏的關係罷了。”


    餘小魚猛然迴頭,“為什麽?為什麽想要撇開自己與安家的關係?你不是安家的人嗎?”


    女人眼眸銳利,似帶著刀,齊刷刷的揮霍。


    安宇琛聞言,眼底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驚訝,他很快斂去,笑道:“我初迴國還沒有迴過安家,自然不想別人知道我與安氏的關係。”


    “難道你一開始就不知道我跟安佑暻的關係?”女人麵容嬌好,揚著纖柔下頜,視線一點點掃過他深邃的臉。


    “到了老宅才知道你跟他的關係。”安宇琛淡道。


    “安宇琛。”餘小魚語氣疏離開口,她看著男人,他此時麵色平靜,眸底不起一絲波瀾,演技堪比演員,“你的話,我不信。”


    安宇琛站在原地,眼眸冰冷打量著她,“餘小魚,你信不信,都無法改變之前他們對你的種種,自欺欺人你願意就隨意吧。”


    他說完直接打開了門,背景清冷闊步離去。


    餘小魚突然攥著手,想到安佑暻的怪異之處,健身室那晚後他的殷勤,以及之後的各種,都變得格外的諷刺。


    就如安宇琛所說,不管自己信不信他剛才說的話,都無法改變陳秀敏他們之前對自己帶有目的性的好。


    那麽……


    安佑暻也是這樣的嗎?


    餘小魚前幾天還在想感歎自己幸運,現在迴頭一想安宇琛的話,好像當初困擾自己已久的疑惑,終於找到了答案。


    而且,安佑暻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


    她知道情侶交往中,最忌諱相互猜忌,所以迫不及待的重新撥了男人的電話,想要聽他親口解釋。


    可是對方卻無人接聽。


    餘小魚給男人發了信息,隨後緩緩下樓,帶著纏繞不斷的困惑迴了老宅。


    到了晚上,安佑暻如時迴到了家,看著女人臉色沉悶靠在落地窗前,便問:“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他脫了外套,從玄關處走向落地窗。


    看著男人緩步朝自己走來,餘小魚心頭突然又驚慌了起來。


    她害怕,自己這一問出口,一切都跟安宇琛說的那樣,他對自己的好都帶著目的性。


    “迴來了?”她緩緩道。


    “給我的短信怎麽語氣那麽怪異?”男人又捏了捏她的下巴笑問。


    “安佑暻。”餘小魚別過臉避開他的手,“你愛我嗎?”


    安佑暻一怔,看著她麵色如壓境的烏雲一般沉,不解問:“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


    “你愛不愛我?”餘小魚又問。


    安佑暻直接點頭,“愛啊。”


    屋內的明光打在落地窗前,映襯在男人的臉,卻在這一刻太過耀眼而變得朦朧。


    餘小魚有點看不透他,“安佑暻,你為什麽不直接說你愛我?”


    “餘秋予,你這是幹什麽。”安佑暻直接講她箍在懷中,“不愛你卻送你島嶼,是覺得自己錢太多了嗎?”


    “跟過你的女人,難道安總沒給過小費嗎?”餘小魚冷笑,視線緊緊盯著他,“健身房的那天晚上,你明明很生氣,為什麽我迴房後你的態度卻突然有了大轉變?”


    安佑暻心裏咯噔一下,那天晚上他給狗友打了個電話,狗友給的建議他現在都記憶猶新,但他不會對自己的女人做出這麽low的事。


    隻是那時候突然想要對她好,試試看能不能讓她重新愛上自己,僅此而已。


    隨後二人在不自覺間走到了這一步。


    為什麽她今天突然問起了這個事,自己最近好像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難道……是那天晚上蘇雪又說了什麽他的風流史?


    男人的默然,讓餘小魚心口陣陣窒息,她從男人懷裏逃離,眸底發酸看著他,“你……為什麽不迴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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