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某次給莫名其妙地從鬼屋拉了出來,可是思想卻好像是呆滯的停留在某個上空。我把這句話差不多意思告訴京次,並且很形象生動的向他比喻:“就像是看完了一本書,可是腦海卻總是停留在某個片段,某個情節,某個畫麵,某個句子……”

    “你那是遲鈍!”

    果然很不留情麵地迴敬了我這麽一句話。不過看得出來,京次剛才也是驚訝的,看見柒弋時,我也能感受到他的驚訝。

    *****

    “你迴來了?”

    雙腿卷縮著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無聊的按著遙控氣,心裏的思緒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裏的舒杭在我剛剛開門的那一瞬,向我發問。

    “廢話!我不迴來我怎麽在這。”

    “嗬嗬。”

    “在看電視呢。”

    她點點頭。我關上門,把鑰匙放到袋子裏,走了過去,坐在她坐著的另一座沙發上。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她今天的事。

    “你和京次什麽關係?”

    “啊?”

    喲,她到先問了。

    “我說,你和京次很熟嗎?”

    “他,他不是我們的同學嗎?”

    “嗬,如果是同學的話,他會帶你去遊樂場?”

    “啊,發生了一些事,他幫我解圍了,就認識了。”

    “啊?發生了一些事?什麽事?”

    “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事啦!那你和柒弋……?”

    “啊!你說他呀~嗬嗬……”

    舒杭說著,竟然用手捧起了臉,然後悻悻的陶醉的笑了幾聲令人毛骨十分悚然的笑聲,然後說:“你知道嗎,我們好有緣耶!我爸爸竟然認識他。今天爸爸說帶我去見一個朋友,結果我看到他,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嗬嗬嗬嗬~”

    “哦,原來……”

    *****

    “喂!昨天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

    剛走進教室,昨天那個女人就衝衝的站起來對我說話,“現在護你的人已經不在了。沒有那些人,我看你能耐到哪!”

    “哼,昨天的事應該是我先找你[算帳]的吧!”

    “嘁!”

    “還有,我告訴你,你別整牙癢就亂咬人,我是沒有開罪你什麽吧。”

    “沒有?你草的勾引柒殿下,還說沒有開罪我!”

    “哦?勾引這個詞你還是慎重點用。就算我要[勾引],也要看看他值不值得我[勾引]!再一個就是,是你自己沒哪個能耐去勾引,你能怨誰?”

    “你草的我叫你別太不要臉了!”

    那個女人走過來,狠狠地抓起我的衣領,像是要推我,我很使勁的保持不動姿勢,她看推我不動,也就使勁的拽著我的衣領搖來搖去,直到門口響起一個令人熟悉的聲音,那隻手瞬時僵硬-------

    “你們在幹什麽?”

    是柒弋。

    “殿下……啊不是,我隻是……”

    女人條件反射的鬆開了手,說話的聲音也降了下來。

    教室靜了下來,靜下的同一時間,教室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一條鐵質項鏈重重落地,所有人的視線看向項鏈-------

    從我八歲清醒時,八歲連同八歲前的記憶全部消失後,唯一殘留的記憶線索就是這條項鏈,一直掛在我的脖子上的項鏈。可能是剛才那個女人拽我時鬆了,掉下來的---------

    我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撿起來,我怕它碎了,所以就檢查了一遍,幸好沒碎!

    “這……這條項鏈,是你的?”

    “是啊!”

    柒弋的背頓時僵硬了。隻是我沒有發覺。柒弋突然從我的手上奪去項鏈,然後細細地看著它,然後看著我,他的麵部表情是僵硬的,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隻是我沒有發覺。

    他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教室外,把我拉下樓梯,把我拉到學校的小樹林裏。

    “你幹什麽?快上課了耶!”

    他突然迴過頭,冷冷地對我說,“既然你知道我是柒弋,為什麽還假裝疏離我?”

    “什麽什麽疏離你啊?”真是莫名其妙!

    “你忘記了嗎?”

    “忘記什麽?”

    “我是柒弋!”他的口氣變得有寫緊張,甚至於激動。

    “我知道啊。”

    “我是柒弋!”

    “我知道你是柒弋!整個學校都知道。不需要你重複!”

    “小溪!琉小溪!”

    “什麽琉小溪?”

    “你別玩了!”

    他捉住我的手臂,握得很緊,握得我好痛。我試圖掙開他,可是越掙開他就捉得越緊。

    “你放開我!”

    “你是小溪!”

    “我不是!”

    “這條項鏈!”

    “項鏈是我的!可是我不是什麽小溪!”

    “項鏈上的[71],項鏈上有我的名字啊!”

    “這種項鏈哪裏都有……”

    “這條項鏈隻有一條!”

    他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項鏈,鬆開捉住我的手,他的項鏈是空心圓,我的項鏈是石心圓,他拿我的項鏈放在他的項鏈上,剛剛好的,我的項鏈塔進他的項鏈的空心圓裏,兩條項鏈變成了完整的一個圓……

    “這……這隻是巧合!”

    “不是!”

    “是!”我奪過我的項鏈,頭也不迴地跑出去。

    或許是跑到操場,頭突然劇烈的痛了起來,“啊!”我感覺到我是撞了一個人,我順勢的蹲了下去,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兩個小孩模糊的背影,被高高舉起的兩條重疊在一起的項鏈,因為陽光的照耀,忽而忽而的閃著光,搖搖晃晃……

    “小溪……”

    又是小溪!我抬起頭,看見站在我旁邊,眼睛直直地看著項鏈的這個男人,這個熟悉的男人,-----------

    京次。

    -----------

    竟不是柒弋!

    ----------

    京次竟然也知道小溪?

    ----------

    “你是……小溪?”

    他的眼光移向我。

    “不是不是!”

    我抓起掉在地上的項鏈,跑向教室。

    教室裏,甚至紛高,幾乎誰都知道柒弋把我從教室裏拉了出去,每個人都在議論,發生什麽事了。可是誰都不真正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就連舒杭她,在上課的時候也總是看向我,用疑問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我不想說什麽。

    *****

    一個人走迴家,舒杭的家。

    “喂!你呆了嗎?”

    後麵有個聲音,是在叫我嗎?

    我迴過頭去,京次在車裏探出頭。

    “叫我嗎?”我用自己的手指指著我的臉,突然感覺這樣的動作會不會有點傻呢!

    “你終於注意到了啊!我在後麵可是按了好久的喇叭呢!”

    是嗎?可是為什麽我聽不見呢?

    “怎麽?我擋你道了嗎?”

    “不是,一起去吃飯嗎?”

    “啊,嗯……好吧。”

    京次的車是銀色的沃爾沃敞篷轎跑車,我在一本書上看過。(……你看的書可真廣……)銀色上還裝點了幾點紅色玫瑰花。

    “你的車很漂亮。我喜歡那個玫瑰花。”

    我打開車門,坐在車的副座上。

    “嗬,可是我叫人畫上去的呢。”

    真是小孩子,這有什麽好炫耀的!

    “聽音樂嗎?”

    我點點頭。車裏響起了一陣好聽的旋律。

    “我喜歡alison krauss的歌。”

    “現在的這歌是她的歌?”

    “不是。是leo sayer的《when i need you》。”

    “很好聽呀。”

    “when i need you ,

    i just close my eyes and i''m with you。

    and all that i so wanna give you ,

    it''s only a heartbeat away。”

    京次跟著音樂唱起來。突然發覺他的歌聲很好聽,非常有磁性。雖然和他認識不久,但是卻好像已經很熟悉似的,或許是因為他比較好接近吧,不像那個柒弋一樣總是顯得高高在上……怎麽又想到柒弋了!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摸摸我的胸口,項鏈正靜靜的貼著我的溫熱的皮膚,或許它正在凝聽我心髒的跳動呢。我是誰呢?琉璃?小溪?

    京次的側臉是美麗的。他的皮膚,白中帶點古銅色,是很健康的膚色,看起來感覺也是很幼嫩。鼻子微微挺起,眼睛看起來有些空洞,是很深邃的灰黑色。他的頭發微泛棕色,因為是敞篷車,所以頭發被風吹的有些繚亂,我有點莫名其妙的伸手想要幫他濾濾頭發,但是手停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

    不太合適吧。

    音樂停了,在耳邊悠揚的他的歌聲也停了,車裏又響起了另一首歌,我知道那是《the girl from ipanema》。是很好聽的一首歌,他的格調很好。

    “when i need you ,

    i just close my eyes and i''m with you。

    and all that i so wanna give you ,

    it''s only a heartbeat away。”

    京次用念的把這段話念出來,“知道中文意思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

    “第一句的意思是‘當我需要你的時候,我隻要閉上眼睛,就與你同在。’”

    “那,下半句呢?”

    “不告訴你!”

    “喏!”

    他把車開到一家有點安靜的,感覺像咖啡廳但裝修得很豪華的餐廳,是高級餐廳吧。

    “少爺?”

    餐廳的玻璃裏,我看到一個年紀稍大的老伯伯很驚訝的看向我們,然後走出來為我們開門,帶疑問式的[唿叫]了一下。(……唿叫??……)

    “少爺?”

    我重複了老伯伯的話,也帶疑問的看向京次,可是他看都沒看我,居然牽起我的手,說,“進去。”

    裏麵的裝修是華麗的,窗戶都是以深到發黑的紅色紫色配起來的雙層微透明紗布做窗簾。牆壁是用棕褐色的複古花紋的牆紙,還掛著幾樣銅鐵質製品。裏麵有幾件飾品我在書上有看到過。

    “很漂亮耶!”

    “喜歡這顏色嗎?”

    “嗯?”

    “黑紅,黑紫。”

    “嗯……很喜歡,很漂亮。”

    我看到他微笑。他笑起來很好看。

    “少爺,要吃什麽?”

    那個老伯伯走了過來。京次對他說了幾句英文,他點點頭,微彎著腰走開了。

    “他是誰?為什麽叫你少爺?”

    “他是這裏的總經理,也是我家的管家。”

    “管家?”

    “我叫他季叔。”

    “你家什麽背景?”

    “哈?”

    “啊,不是不是……隻是很好奇,別誤會我沒什麽意思……”

    “經營像這樣的餐館,在英國、美國還有國內也差不多有100家200家吧。”

    “⊙o⊙”

    互相沉默了一下……他靜靜的低著頭,我張望著旁邊的環境。餐廳裏很安靜,沒有多少人,都是一些看起來是公子哥的大少爺和穿著像小公主的大小姐,也有幾個看起來是在談生意的西裝男人……

    “我有一個朋友……”

    “……?”

    “她和你差不多。”

    “哪裏差不多?”

    “她喜歡黑紅色和黑紫色。”

    “……”

    “你知道嗎?就是因為她喜歡,所以我家旗下的餐館幾乎都和這家一樣布滿這種顏色。”

    “她是女的吧……”

    “嗯……”

    我突然覺得我問了一個好傻的問題。“那麽,京次是很喜歡那個女人咯……”

    他沒有迴答我,很安靜很安靜,我以為他不會再說了,可是--------

    “而且……”

    “?”

    “她有一條……和你一模一樣的……項鏈。”

    小溪!無意識的猛然站了起來,響起一聲好大聲椅子被往後推的聲音。餐廳裏幾個人往我這裏看過來。

    “小溪。”

    京次抬起頭,眼睛看著我的眼。他的眼睛裏,是不解,是不舍,是挽留,還有一絲我不能理解的溫柔和傷感。

    “我不是!”

    “小溪。”

    “我說過我不是!”

    我邁起步伐,我想要走出餐廳,剛好碰見季叔端著兩盤意大利麵,我險些撞上他,後退了一步,卻發覺被人捉住了手。我甩著手,想要掙脫,“我不是小溪!”握得很緊,我有些忿忿的迴頭--------

    是柒弋!

    “喲,小璃子,是誰惹你生氣了!”

    *****

    星空很美,我躺在床上,手放在胸口上,眼睛看著天上某個渺茫的地方。中午是柒弋把我從那裏拉走的。

    ……“琉璃可是我的女朋友。”柒弋這麽迴頭對京次說的。

    他把我拉上他的車,一輛黑色的林肯。“你記著……”他沒有看我,表情有些嚴肅,讓我感覺有點不可侵犯,突然他悻悻地側過頭看著我,“你,是我的。”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不是喜歡舒杭嗎?他都和舒杭去遊樂場了。

    況且……

    胸口的項鏈被我緊緊握住。

    …………既然你知道我是柒弋,為什麽還假裝疏離我?

    …………你忘記了嗎?

    …………我是柒弋!

    …………小溪!琉小溪!

    …………項鏈上的[71],項鏈上有我的名字啊!

    …………

    兩個小孩模糊的背影,被高高舉起的兩條重疊在一起的項鏈,因為陽光的照耀,忽而忽而的閃著光,搖搖晃晃……

    …………她喜歡黑紅色和黑紫色

    她有一條……和你一模一樣的……項鏈。

    …………“小溪。”

    京次抬起頭,眼睛看著我的眼。他的眼睛裏,是不解,是不舍,是挽留,還有一絲我不能理解的溫柔和傷感。

    …………

    “小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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