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不是說要和原仲芳一起追擊邪修,或許現在他們已經跟我爹匯合,正在與邪修激戰。”齊天戈對四藏法師的戰鬥力記憶猶新,再加上他爹與原仲芳,“我們快一點,搞不好還能趕得上觀摩他們的對決,絕對能受益匪淺!”可惜武鬥魂在燃燒的他直麵了兩盆冷水。


    李江川/江道義冷漠臉.jpg:“……”


    戰五渣李江川是不感興趣,而江道義則是一門心思地找鑒真,不作多想。


    獨孤求敗的齊天戈隻得舉著紫外線燈加入了掃描大軍,要知道時間倉促,這隱形筆還是在縣城的文具店裏買的,光照範圍小,投射的距離也有限,如果是在狹窄單一的墓道還好找,這一片是偌大的西配殿又套著耳房,真真是大海撈針的挫敗感。


    就在齊天戈與李江川在配殿一東一西分工搜查時,沉重又拖遝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齊天戈離門最近,他警惕地按住傘,李江川也同時乖乖往後貓著。唯一的武力擔當——齊小哥,靜靜地朝門口走去。


    “誰?”門外人也十分警惕。


    同鑒真一樣,原以為地宮隻有邪修和謝一鳴的齊天戈頓時放鬆了警惕,他一個箭步追出門外。


    眼前的年輕男子身上遍體鱗傷,費力地扶著牆想離開。


    “你是……於春生?”他們事先早已見過他與石立的照片,齊天戈趕緊表明身份,“我們是跟著原仲芳一起下來救你們的,別擔心,他們現在正在對付邪修,不久我們就可以見到他了。”


    於春生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們,沒有立刻迴話,


    李江川早已拿出手機,不負自拍狂魔之稱,打開相冊,將他與原仲芳等人的合照一張張點給他看,“眼見為實,我們可沒有騙你。”


    見到相片後於春生明顯放鬆了下來,他不好意思地柔和了臉,“抱歉,剛剛我的態度不好……”


    “沒關係,有戒心是正常的嘛,有句話叫什麽來著?小心使得萬年船。”李江川一邊拍拍打臉,一邊朝他身後探了探頭,“隻有你一個人嗎?石立呢,你們是一起逃出來的嗎?”


    方才剛演過一次的於春生,嫻熟的側過臉,一臉悲色地道,“石立他……他沒逃出來,被他們殺了……”


    負責搜查耳房的江道義隱約聽到對麵的配殿有聲音,但是他沒有馬上出去,雖然在耳房內一無所獲,他走出耳房後依然不死心地拿著紫外線燈往外牆掃了一圈。終於,在耳房側麵的石壁上看到了那道迷人的藍色標記,但這一迴標記下方還倉促地寫著一行字:


    小心於春生。


    江道義一愣,趕緊用最快速度返迴了配殿。


    “哦,你沒有見到鑒真呀?就是這個長頭發的功夫美少女……”李江川比著手機上偷拍的鑒真照片,有些失望,“沒關係,我們也有辦法找到他……哎,道義你迴來了,找到鑒真的記號沒有?”


    江道義望向坐在他身旁的餘春生,微不可見的頓了下,“沒找到,這是……於春生?你們怎麽找到他的?”


    “沒有找,是剛巧撞上的。”


    齊天戈道,“既然配殿和耳房都沒有,我們就出去找吧。”


    於春生在一旁聽著,主動請纓道,“你們是在找那個同伴嗎?我也可以幫忙。”


    江道義連忙道,“不用,你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


    “我沒關係,隻是尋找信號的話,我也可以勝任,希望能幫你們盡快找到他。”


    江道義來不及阻止,李江川已經搖了搖手中的紫外線燈,“這個每人隻有一個,她的標記用肉眼是看不見的。”


    於春生麵色一凜,“原來如此,你們真有心啊。”


    江道義的臉快黑了,好在還有齊天戈。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齊天戈,趁著於春生向李江川打探的時機,他背過身,避開於春生的視線,向齊天戈道,“今天我眼皮底下一直有異物感,你幫我看一下有沒有粉塵進來?”


    “好啊。”齊天戈很幹脆,隻不過兩個大男人挨在一起,總有一些怪怪的。


    江道義卻是在他逼近的時侯往後仰,眼尾掃向於春生的方向,口型緩慢而清晰的道:小心他。


    說罷,他就毫不耽擱時間,麵色如常的轉過身,“謝了,我眼睛好多了。”背在身後的左手握著紫外線筆,筆頭指向耳房外側。


    齊天戈不著痕跡地與他對視一眼,外麵的李江川不知不覺的把底都快給人家泄光了,他插入於春生與李江川之間,將話題引到於春生自己身上……


    於春生耐著性子和他周旋,在判明了眼前這少年就是三人中武力最強的,另外兩人不過初初入門的級別,他的耐心也快到極限了。


    雖然他身上被四藏打傷,但趁其不備拿下這三人,應該不是問題。


    “走吧,我們往那個迴廊的方向繞過去,看看鑒真有沒有在這一帶留下信號。”李江川自覺年紀最大,既然武力不如齊天歌,他準備擔負起腦力的重任,站在配殿門口指點江山,


    “你們來決定,不嫌我累贅,拖慢了行程就好。”於春生麵上愧疚地跟在李江川身後,齊天哥與江道義一左一右的走在他的側後方。他心中盤算著暴起後應該先拿誰開刀。


    “啊?雖然是累贅了點,但大家都是同伴嘛,當然要互幫互助。”李江川耿直道。


    於春生的目光鎖定在他的後腦勺,淡淡一笑,就是他了,


    隻要將他一擊斃命,剩下齊天戈與江道義兩個少年,就好解決了……


    於春生暗暗縮短與李江川的距離,同時靠近江道義所在的右側,保持與齊天戈手中的傘的安全線,一邊分神留意身後兩個少年的動向。


    “對了,你上次的化學模擬卷,第二道附加題做出來沒有?”江道義對齊天戈道。


    “嗯,我的解法是……”


    沒錯,這兩個學霸一路都在他們身後大談試題,李江川聽得腦袋疼,便努力製造話題找於春生攀談。


    於春生……於春生決定不再忍了。


    就趁這時——


    他霍然揚起手擊向前方李江川的後腦!


    但速雷不及掩耳,一把木劍在同一時刻當頭揮向他!


    察覺到腦後的勁風,於春生收迴手,卻來不及完全避開緊跟著刺向他背心的銳利傘尖——


    “真是英雄出少年呐。”於春生腰間被撕開一條口子,原來在他想突襲的同時,身後兩個少年也有著與他相同的打算。


    “怎麽了?”完全在狀況外的李江川迴過頭,見身後一派劍拔弩張,嚇了一跳。


    “可惜了,原本還想給你們個痛快。”既然他們選擇做垂死掙紮,於春生斂起笑,反手從背後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彎刀,“那就別怪我了。”


    李江川一臉懵逼地看著同伴們全亮出了兵器:“……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江道義:“你錯過了一個盒飯。”


    李江川瞪著殺心已動的於春生,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於春生竟然是內奸!他嘴裏嗷嗷抱怨著,腳下卻毫不含糊地靠向齊天戈與江道義這一邊。


    齊天戈從傘柄內抽出如綠竹一般的細劍,二話不說,直接便戰!


    少年手中劍猶如竹葉青,疾吐向於春生的胸膛,他不慌不忙地雙手橫刀一格,下一秒,柔韌的彎刀倏地一分為二,他一手點向齊天戈的麵門,另一隻手朝他持劍的右手劃去!


    齊天戈猝不及防,隻來得及迴劍撥開破麵一刀,右臂斜飛出一條血線。


    於春生自然不會留情,他雙臂齊發,兩輪彎刀猶如絞肉機一般,鋒銳的刀芒閃爍著無機質冷光,毫無疑問一旦令他絞住自己的獵物,絕對會蛻下一層皮來。


    齊天戈弱於下風卻不失鎮定,閃退騰挪間,以守為攻,綠色的劍影將自己護得密不透風。


    於春生一時攻不進劍陣,雙刀合二為一,猛然變招突刺——


    齊天戈冷不防被他直突而入的彎刀勾住劍,想起那詭異功法能噬人內力,心中一震,停頓了半秒猶豫該不該棄劍退開,然而就是這半秒的猶豫,他持劍的右手一寒,竟無法再抽迴手。


    這短暫的停頓讓守在一旁不敢冒然出手的江道義抓準了時機,他自知自己未必能在於春生手中走下一招,但打架他在行,抽冷子抓機會偷襲他還是沒有問題。


    他見於春生幾次有意無意地迴避左側,想來左腿那處傷應該不全是他惺惺作態。在於春生勾住齊天戈的劍剛剛發動移花焚骨之術時,江道義手中的木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出其不意地狠狠擊向他的左腿——


    ‘哢’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


    於春生隻覺眼前一黑,劇痛中他站立不穩得踉蹌了下,機不可失,李江川十指夾縫中金光一閃,也撲了上去!


    原先齊天戈和於春生纏鬥成一團,他生怕自己準頭不好,誤傷友軍,現在正是他貢獻力量的時候——


    隻見李江川朝於春生的背心,尤其是腰間和腿上的傷處重點祭出了根根足有近十厘米長的金針!


    瞬間容嬤嬤附體!


    被打斷了移花焚骨之術,齊天戈掌心的寒意也迅速消退,他原本還想提劍再補個刀保險,可一看已經快被李江川紮成刺蝟早已無力抵抗的於春生,又默默放下劍來。


    第二十四章


    李嬤嬤……不對,是李江川金針封穴的功力還不錯,他們押著於春生,找到了毫無防備之下被襲擊的無花和四藏法師。


    於春生並沒有殺了他們,那多浪費呀,還不如留下來做他的人畜,他們被打暈之後藏在石棺內,要感謝於同學囤積備用糧的好習慣。


    值得慶幸的是,這段路線與鑒真沿途留下的記號相符合。


    於是當江道義一路心心念念的鑒真同學迴過頭,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大群人壓著令人不忍直視的於春生進門,一時間有些詞窮。


    “鑒真,”江道義喚著她的名字,他知道她又受傷了,他也知道她並不在意,於是最後他隻是又喚了一聲“鑒真。”握著木劍走上前,與她並肩而立,


    梁永川正負傷與齊雲啟、原仲芳二人纏鬥,偏偏這邊還有鑒真在一旁虎視眈眈,時不時的從各種角度便會伸來一把破邪劍提前封鎖住他的退路。


    她的預判能力,簡直令他心驚,稍以時日待她成長起來,絕對是很可怕的對手。


    原本他還指望能等到於春生解決了其他人後,迴來幫他。


    但看著被五花大綁,又用金針紮成刺蝟的於春生,他自知大勢已去,憤恨道,“我不服,我不甘心!”


    他狀若瘋虎一般,猶如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開始殊死之鬥!


    獵獵劍氣中,原仲芳的衣袍被帶起,手中的拂塵猶如一條銀龍,在三人中攸進攸退,而齊雲啟的烏劍則是一個在陰影之中詭魅而行的刺客,兩人聯手,將那把左衝右突的水色長劍牢牢的封鎖在圈子裏!鑒真則是遊離於戰場內外的審判者,不論梁永川怎麽躲避,總有一柄劍,收放自如地在他的弱點附近等候著他自投羅網,而當他想要施展移花焚骨之術時,這個毫無內力的少女,卻也早早預料一般,卷入其中隔開他與其他人的劍……


    四人步法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混戰中交錯卻從不出錯,每一次變換身形,輾轉站位,都如行雲流水一般,飛濺的血液伴隨著銀輝劍影,是搏命之鬥燃起的攝人心魄的殺戮美。


    饒是原本對武學毫無興趣的李江川也捏著汗看得目瞪口呆,差點忘了挽住被他們喚醒後渾身無力的無歡,倒是四藏法師,還能握著禪杖自己慢慢走。一旁的齊天戈早已目眩神迷,好在還記得扣緊於春生的命脈。


    江道義卻是不顧危險離得最近,他眼也不錯地盯緊鑒真的一舉一動,蓄勢待發。


    隨著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最大的殺招卻被少女攔著無法施展,梁永川被鯨吞蠶食,眼看就要伏誅,他在少女下一次近身封鎖後路之時,衣袖一鼓——


    鑒真頓覺不妙,迴身要撤。


    然而梁永川一聲低喝,數十道寒星自他的衣袖內朝外飛射開來!


    在他分神擊出暗器時胸前空門大開,齊雲啟一劍刺入他胸口,直至貫穿後背,拔出後他胸前一汪血泉噴湧而出。齊雲啟顧不上乘勝追擊,挽起劍花想替鑒真阻擋一二,而原仲芳則是搖動拂塵,須發怒張的拂塵在瞬間化作一張晶瑩的蛛網,一轉一旋,兜住了一網暗器。


    然而鑒真與梁永川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就算她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往後撤,如流星般四散襲來的暗器也太多,仍有漏網之魚!


    一個高大的身影毫無預警地在半途衝出,將她撲倒在地牢牢地藏在身下,就算是落地之時,也有他的手臂格擋在她背後,圈出一方天地。


    “阿義!”


    鑒真瞪大眼,像慢動作一般,眼眸中倒映出少年蹙緊眉,咬牙悶哼了一聲,撐住她的手終於失了力氣,身軀沉沉地壓在她身上,望著她的眼神卻是純然的歡慰……


    終於,他終於能保護她一次。


    江道義張了張嘴,想安慰皺起眉焦急地望著他的少女,卻發現那細若蚊呐的聲音連他自己也無法聽清……


    “真好……”眼前的倩影漸漸被四麵侵襲的黑暗占據。


    他努力睜大眼想再看清楚她,但下一秒,意識就被黑暗徹底吞噬。


    真好……


    能保護你,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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