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義不再廢話,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扳了扳脖頸,左右活動了一下腕關節,捏緊拳頭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清脆爆響。


    吳強將自己的胸捂得更緊了,“你,你休想我就這樣屈服……啊呀!”


    眾目睽睽之下,瘦弱的吳強被江道義抓住後領強行拽了出去,一路隻留下他的悲鳴嫋嫋,“你要幹什麽?不要!不要這樣,放開我……”


    一臉懵逼的鑒真愣在原地:“……”


    不行,她定了定神趕緊追了出去,牆上的標語上不是寫著要好好學習,團結友愛同學!


    她不能讓阿義走了彎路!


    江道義一手推著吳強從洗手間走出來時就看到鑒真滿臉不認同的守在這附近。


    他閉著眼睛也能猜到她想說什麽,無辜地攤開雙手,腳尖輕輕踢了下吳強的鞋,“我什麽都沒做,不信你問他。”


    吳強捂著胸口,痛心疾首,“你明明就是做了,還不承認!”


    “阿義!”鑒真沉下聲。


    江道義怒目轉向他,“我對你做了什麽?”


    “你剛剛踩了我的阿祖!”吳強將捂著胸口的那隻手攤開,手心中赫然是吳彥祖的特寫照片,“還威脅我要撕了他!”這組寫真是限量版,他好不容易才搶到的。


    江道義,“……”


    這不是在拽他時自己掉出來的,他也不是故意要踩……再說,最後他不也是沒撕嘛。


    鑒真耐心安慰吳強,“對不起,我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剛才是我們阿義不好,我讓他給你道歉。”她偏頭瞥了江道義一眼,肅容道,“阿義。”


    江道義不甘不願地低了頭,硬邦邦地道“……對不起。”


    吳強倒是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算了算了,”他將寶貝照片又放迴貼身口袋,“你們想問什麽?這麽神神秘秘的。”


    一行人轉戰到小樹林,才剛走進去,齊天戈也正提著那柄墨傘走出來。


    四人麵麵相覷了幾秒,齊天戈衝鑒真點了下頭,便擦肩而過。


    吳強隻覺這三人之間隱隱彌散著奇怪的氣場,仔細想來,無論晴雨都帶著一把傘的齊天戈也確實與另外兩人怪得異曲同工。


    見再沒有其他人,鑒真單刀直入道,“你當初與陳佩是一個班的?”


    吳強有些驚訝,“你從哪裏知道的?”


    江道義不耐地開口,“你隻要迴答是不是就好。”


    吳強對他還有一絲忌憚,老實地迴答,“確實是。”


    鑒真接棒,“那麽關於林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提到林清,他神情頓時有幾分複雜,半晌道,“你們是想私下調查林清當年的死因嗎?”


    鑒真不置可否。


    “也沒有什麽好隱瞞。”吳強道,“關於林清當年的事,女生方麵會更清楚一些,我隻知道個大概。”


    “那麽你知道林清當初喜歡的人是誰嗎。”鑒真趕緊詢問劉勇目前最關注的問題。


    “因為陳佩的大肆宣傳,當時全班都知道,”吳強毫無隱瞞,“這個人是現在高二(二)班的衛見秋。”


    “衛見秋比我們大一屆,也是從三中的初中部直升到高中部,他從初中開始就是校草,喜歡他的女生很多,陳佩也是其中之一。”吳強提到這不免有些唏噓,“陳佩比較大膽,她當初一放學就帶著一堆女生堵在衛見秋班級門口,聽說有幾次堵到了林清……”


    “結果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她在班上親自帶頭整了林清快一年。”吳強垂下眼,盯著自己交握的手,“我過去也經常被人欺負,期末時有一次輪到我做值日,在打掃衛生角時,發現她被人用垃圾桶套在頭上,關在器材室……我把她放出來,告訴她再忍耐一段時間,等畢業後就會好起來的。


    ……結果她在畢業前夕自殺了。”


    吳強站起身,“我說完了,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衛見秋?”鑒真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江道義倒是聽說過,“我算認識他吧,奧數比賽時有見過幾次麵,晚自習後我帶你去找他。”


    “好。”鑒真感激地道,“如果能領到賞金,咱們一人一半!”


    江道義冷漠.jpg:“……真是謝謝。”


    姚菲慌慌張張地跑迴了寢室,猛地關上了門!


    為什麽那個轉校生突然對她提起了陳佩?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她是不是在故意試探她?


    不行,她不能再出去了,她一定還會守在她班上等她露出馬腳!


    姚菲抖抖索索地換了睡衣爬上床,寢室內隻有她一個人,就連曾經跟她最親密的葉子也沒有迴來……


    她知道她們這兩天開始避開她了。


    是因為她在噩夢中失口說出了什麽嗎?


    姚菲想到這,更是將自己牢牢縮進了棉被裏,整個人病態地不住哆嗦著。


    這段日子她夜夜被噩夢折磨,整天精神恍惚,雙頰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若不是出現在白天,怕會被人以為是一縷幽魂。


    “對,我一定是自己在嚇自己。”姚菲神經質地從被子裏探出一雙眼舉目四看,“睡一覺,隻要睡一覺就好了,等我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不住絮絮叨念著,或許是夜裏都不敢闔眼,白天躺在床上,不過幾分鍾她便沉沉睡去了。


    “菲……”


    “姚菲……”


    姚菲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又是幻覺嗎?


    她壯起了膽子,戰戰兢兢地掀開被子朝外看去——


    “是你。”


    在看到來人的瞬間,姚菲的臉色放鬆了下來,她剛想再說些什麽,驀地,腦後的枕頭猛然被抽出,用力捂住了她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錯……


    不多說啥了,接著繼續碼!


    ☆、第十、十一章


    第十章


    鐺鐺鐺——


    放學鈴聲響起。


    由於特長班的下午訓練時間是5:10-6點, 鑒真思及與江道義約好晚自習要去找那位校草衛見秋, 便提前請了假,決定放學後去堵徐珊。


    幸運的是, 徐珊並不像姚菲,在鑒真說明來意後,她隻是猶豫了下, 便點頭答應配合。


    “我,在初二時曾經是林清的同桌。“徐珊深吸一口氣, 主動吐露,“但在最後一年,由於陳佩揚言, 誰要是敢接近林清就連她一起欺負,所以……我後來就疏遠了她。


    至於林清喜歡的人,確實是衛見秋。


    衛學長比我們大一屆, 教室在我們樓上, 在我跟林清還是同桌的時候,她下課時間就經常往樓上跑。衛學長每周三的晚上和周末都在他們班的英語老師那裏補習英語, 林清沒多久就想辦法也進了他們英語老師的補習班,兩人之間開始有了交集。


    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交往過, 反正有幾次下補習班, 衛學長載著林清送她迴家時被陳佩撞見, 從那以後她就開始在班上公開針對林清。”


    鑒真一一記下,她感慨道,“其實我中午也問過了姚菲,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變了臉色就跑。”


    徐珊忍不住嘲嗤一聲,“因為她心虛啊!當年欺負林清的人裏,也有她一份。”


    “可她真不像會欺負人的樣子,”鑒真迴想姚菲蒼白神經質的臉,“她倒像是被人常年欺負。”


    “這句話也不算錯,”徐珊冷笑道,“在林清之前,她也是被陳佩孤立欺負的對象,後來陳佩轉了目標,她就跟著陳佩,指哪打哪。


    明明自己也嚐過被人欺負的滋味,但她對付起林清毫不手軟,還裝得自己很委屈的樣子,說什麽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終於有人能代替她被欺負了,她恨不得事事討好陳佩,變著花樣提供整人的方法……”


    鑒真想起自己當年和師兄姐們的深厚情誼,她不明白,大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能有幸在同一個地方認識,學習,這是多麽幸運的事情,為什麽要互相欺淩?


    “欺負林清的人還有哪些?”


    徐珊沉默了片刻,“很多……隻要跟陳佩認識的,都有參與過。不止本班,還有其他班和外校,真的很多……”


    江道義找到鑒真時,她正坐在放學後無人的音樂教室前發呆。


    “怎麽了?”鑒真消沉的背影讓江道義有些擔心。


    “這次的案子讓我……很不舒服,了解的越多,心裏麵就越難受。”鑒真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的破邪劍,透過那些描述她仿佛能看到一個女孩的絕望和哀鳴,“既然這個時代大家都沒有了武功,沒有那些仗著武功高強就持強淩弱的人,隻是因為簡單的嫉妒,為什麽就能這樣殘酷的對待自己的同窗呢?我真的不明白。”


    “人是很複雜的。”江道義用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說道,“一個團體中,總會出現一些不那麽善良的人,不管他們有沒有武功,他們喜歡欺淩弱者的本質不會改變。”


    鑒真籲了一口氣,她托著腮,望著對麵的假山,悶悶地說,“我想我的師傅,師兄,師姐了……”


    “那……等周末了你迴去看望一下他們?”


    鑒真搖頭,再搖頭,“再也見不到了。”


    江道義想問,卻最終沒有問出口,鑒真驀地握住了破邪劍走在他前頭,狀似輕鬆地道,“不是說要帶我去見衛學長?走吧。”


    高二理科班的教學樓在四層,江道義讓鑒真去湖心亭稍等片刻,他將衛見秋帶下來。


    鑒真並沒有等太久,十分鍾後江道義便將人帶來了。與江道義的桀驁不馴相反,他眉目溫潤,嘴角弧度自然上揚,溫言笑語的模樣令人如沐春風。


    鑒真有禮的主動打了招唿,“你好,今晚冒昧打擾了。”


    “沒關係。”衛見秋溫和地道,“道義在來的路上跟我大概提了,隻是我和林清的交情不算深,所以能提供的幫助可能不多。”


    “我跟她隻有在每周2次的補習班上有接觸,她不會騎單車,有時候太晚了我會送她迴去,在學校時畢竟年段不同,偶爾有碰麵也就打個招唿。這就是我們的全部交集,”


    衛見秋說到這裏時側過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從聲音中聽到幾分真切的悲傷,“我真的沒有想過她會自殺……在我們有限的幾次見麵裏,她從來沒有提過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真的很遺憾。”


    “那關於陳佩,你知道多少?”


    衛見秋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不願多談:“大概是知道的,隻是知道的……太遲了。”


    “這段時間學校都在沸沸揚揚傳她的死訊,她這一年還有找過你嗎?”


    “沒有。”衛見秋毫不掩飾對陳佩的嫌惡,“林清自殺後校內都在傳是她逼死的,或許是心虛,她再也沒來找過我。現在死了……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報應。”


    鑒真咬著唇,確實,這次的被害人隨著她調查得越深入,就越難令人同情。


    “還有什麽問題嗎?”衛見秋看了下時間,“關於林清和陳佩,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鑒真正想開口,突然整座校園警鈴大起,與此同時,廣播室內也傳來一陣緊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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