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今天換了個新發型,原本硬朗的板寸頭被不知哪個靈魂剪刀手給整個剃光了,看起來跟剛刑滿釋放似的,下巴一抬痞裏痞氣地睨著鍾淩飛,邊說還邊擼袖子:“搞完事就想走。你以為我們南大校花是那麽好欺負的嗎?”


    初暖見陳樹擼袖子,還以為他這是要開戰了,正擔心他在學校打架會被記過,想勸和來著,不料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他袖子已經擼到了肩頭,露出臂膀上的兩道紋身,定眼一看……


    左青龍,右白虎。


    初暖:“……”


    初暖當時就差點笑噴了,躲在沈宴身後朝他眨眼:同學,社會社會!


    陳樹無比得意地朝她遞眼色:哥厲害吧?


    初暖無限諂媚:厲害!超厲害!


    陳樹對初暖同學的表現非常滿意,收迴視線斜麵前的鍾淩飛一眼,說:“單挑還是道歉,你隨便選一個。”


    初暖:“……”


    為什麽要單挑?


    這不還有沈宴嗎?


    難道沈宴不能打?


    初暖此刻已經忘了她原本是想勸和的,默默地仰起頭望向自家男朋友:你真的不幫忙嗎?


    沈宴無比從容淡然一笑:“我們不以多欺少。”


    初暖:“……”還真有原則。


    鍾淩飛早就被陳樹那副身經百戰的社會樣給震懾到了,此時又聽沈宴說‘不以多欺少’,那話聽在耳裏分明就是在說‘我們人多勢眾’,頓時意識到自己此刻在別人的地盤上,勢單力薄真要打起來肯定會吃虧,立馬就慫了,轉過身對初暖賠笑:“是我認錯人了。對不起。”


    初暖撇撇嘴:“算了。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就行。”


    鍾淩飛沒接話,又極為勉強地歉笑了下,轉身走了。


    初暖頓時鬆了口氣,從沈宴身後跳出來,問陳樹:“你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剛剛都沒有看到你。”


    陳樹:“我在銀行等你老公,等了半天沒等到人,想出來給他打電話,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你們站在這裏。說起來,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他……”初暖心虛地瞟沈宴一眼,說:“是論壇上那個尋人的。他以為我是他要找的人。”


    “哦。”陳樹把袖子擼下去,說:“認錯人而已,怎麽搞得殺氣騰騰的?”


    初暖:“……”這個問題她答不上來。


    初暖眼皮一抬又偷瞄了自家男朋友一眼,然後尬笑著轉移話題:“你的頭發怎麽迴事?”


    陳樹聞言頓時目露殺光,恨恨地說道:“我昨晚經過芙蓉湖旁邊那個理發店時,正好碰到做活動全場打五折,還承諾不滿意不收錢。雖然我的頭發還不算長,但難得碰到一次打折,我就進去剪了,讓那個理發師照著原來的發型稍微剪短點兒就行了。誰知我運氣這麽好,竟然碰到了個不聽客戶需求的理發師,硬是按他獨特的審美給我剪成了這幅德行。還他媽說這個發型更襯我的氣質。”


    陳樹越說越鬱悶:“什麽氣質?勞|改|犯的氣質嗎?”


    初暖:“……”若說是勞|改|犯氣質的話……確實挺襯的。


    初暖:“那你給錢了嗎?”


    “這就是最讓人鬱悶的地方!”陳樹咬牙切齒:“我、給、錢、了!”


    初暖:“……不是說不滿意不收錢嗎?你沒有告訴理發師你不滿意?”


    “我說了。可他說要幫我修一修,修到我滿意為止。”陳樹摸一把脖子上那顆那圓溜溜的腦袋,說:“都已經剪成這樣了,再修下去那不得變光頭!”


    初暖:“……”


    初暖投給陳樹同學一個同情的眼神,無比違心地說:“其實這個發型也挺好的。你剛才還靠它嚇退了敵人呢。”


    陳樹:“……我靠的是我的紋身。”


    ……說到紋身。初暖仰頭看沈宴:“你身上該不會也有紋身吧?”


    沈宴沒接話,給了她一個‘我身上有沒有你還不清楚嗎’的眼神。


    初暖當時就讀懂了沈宴的意思,一秒鍾麵紅耳赤,視線在空中亂瞟,隨口嘟噥道:“陳樹都有,你怎麽……不紋一個……”


    沈宴:“他紋來護身的。我不用。”


    護身……


    意思是用來嚇唬人的?


    “……”


    初暖望向陳樹:同學,原來你是隻紙老虎啊!


    陳樹:“……”


    剛樹立起來的威猛形象轟然倒塌,陳樹同學表示很生氣,憤怒地瞪一眼出賣自個兒的好兄弟,尷尬地清咳一聲,說:“我發育晚,初中時長得比同齡人瘦弱。現在已經不需要用它防身了。”


    初暖:“……”可是你剛才幹架前還擼袖子了啊!


    ……算了,看在他剛剛是為她出戰的份上,她就不嘲笑他了,給他留點麵子。


    初暖微微一笑:“對對對,你現在人高馬大威風八麵,已經不需要它了。”


    陳樹對此十分受用,笑眯眯給初暖遞眼神:同學,你很有眼光!


    而沈宴則……側目深深地看了初暖一眼。


    初暖秒懂自家男朋友那哀怨的小眼神,立馬諂媚道:“你也人高馬大威風八麵!”


    沈宴挑著眉看陳樹一眼:“和他一樣?”


    “……”這醋勁兒可真大。初暖眉眼一彎揚起一抹無比甜美同時又帶著刻意討好的笑,說:“當然不一樣!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厲害的!他連你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沈大醋王滿意了,摸摸自家乖甜媳婦兒的小腦袋,勾唇道:“陪我去一趟銀行。”


    “哦。好。”初暖勾起男朋友的大手,乖乖跟他去了銀行。


    而‘連沈宴的萬分之一都不及’的陳樹同學則:……怎麽,我變成透明人了嗎?還是自動解鎖了隱身功能?


    ……


    沈宴去銀行是為了取錢給陳樹救急,因為陳樹的銀行卡被凍結了,暫時用不了。


    沈宴在自動提款機前取錢的空擋,初暖則和陳樹等在外麵閑聊。


    “你的銀行卡為什麽會被凍結?”初暖問。


    陳樹一臉鬱悶:“錯誤密碼輸入次數過多,卡被吞了。”


    初暖:“……你隻有一張銀行卡嗎?”


    陳樹:“三張,全被吞了。”


    “……”初暖:“同學,你是失憶了嗎?”是的話咱倆好好交換交換心得。


    陳樹額角突突跳了兩下,說:“我本來以為是提款機出現了bug。”


    “……”你還挺自信的。初暖:“然而呢?”


    陳樹:“然而事實是我前幾天改過密碼。忘了。”


    初暖:“……”你這還不如我這個失憶人士。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沈宴就出來了,把一疊嶄新的人民幣塞給陳樹,然後就牽著初暖走了。


    再次被當做透明人的陳樹:“……”看在錢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絕交了。


    ……


    這個時間點去圖書館肯定沒位置,是以初暖和沈宴去了建築係教學樓,三樓幾乎都是空教室,倆人隨便進了一間。


    初暖心裏惦記著兩件事,一件事是做任務,另一件事則是剛才在宿舍樓外碰到鍾淩飛的事兒,因此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隨沈宴在教室裏坐下,才意識到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倒也好。


    方便說話。


    初暖一邊動作緩慢地從書包裏取課本,一邊用餘光瞟身旁的人。


    鍾淩飛的話……他真的都聽到了嗎?


    可是若是聽到了,為什麽還能這麽淡定?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她跟別人去過酒店?


    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聽到?


    初暖心裏活動很豐富,想著想著就發起了呆。


    沈宴見狀,側身麵朝她,一支胳膊隨意搭在課桌上,指腹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有話想說?”


    “啊?沒……”初暖恍然迴神,慌亂之際碰觸到沈宴如炬的目光,頓時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心虛地點了下頭,弱弱地說:“確實有幾句話想說……”既然早晚都要做任務,那就幹脆不掙紮了吧。至於在宿舍門口的事兒……等他開口問了再說。


    沈宴眉宇微揚,眸光深深看著初暖,示意她繼續說。


    初暖把手裏的課本平放到桌上,雙手搭在上麵,正襟危坐,冷靜須臾,隨即下顎微側望向身旁的男朋友,笑問:“你覺得……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沈宴眸光微動,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隔了幾秒又說:“不止今天好看。”


    言下之意……每天都好看。哪哪兒都好看。


    初暖心中一甜,略顯羞澀地抿了下唇,說:“那……若是我自爆了什麽……糗事,你能不能別取笑我?”


    沈宴挑著眉稍輕輕地笑:“你今天是打算走坦白路線?”


    初暖:“……”


    什麽叫‘今天’走坦白路線啊……


    說得好像她一天一個路線似地。


    渣渣係統:“難道不是嗎?”


    初暖:“……”不是!我又不玩精分,哪兒那麽多路線?!


    渣渣係統:“……”實不相瞞,在你老公心中你跟精分沒多大差別,隻不過他是個文化人,一般稱你這種症狀為‘人格分裂’。


    渣渣係統對初暖一陣腹誹後,隨後又換上友好語氣關懷道:“你打算坦白哪件事?”


    初暖:“還沒想好。”


    這倒不是因為她沒有事情可以坦白,而是因為可以坦白的事兒實在事太多了,一件件根本數不過來。


    初暖迴憶了一會兒和沈宴相識以來的種種糗事,最後挑了一件相對來說最不尷尬地事兒說:“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我‘路過’你們係教學樓外的大樹下,正好和你‘偶遇’了?你那會兒剛下課。”


    沈宴點頭:“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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