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如夢初醒連忙放開撐在門上的雙手,心虛地後退兩步,弱弱地說:“可以出來了。”


    沈宴散開抱在胸前的手,大長腿一邁慢悠悠出來,期間雙眼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麵前做賊心虛的人,半晌,嘴角一扯:“你抱著誰的照片睡覺?”


    ……果然來秋後算賬了。


    初暖慫得一塌糊塗,一開口舌頭都在哆嗦:“我……那個……明星……我的偶像……”


    沈宴:“哪個?”


    “就是一小鮮肉。不太有名。你肯定沒有聽說過。”初暖心虛尬笑。


    沈宴望著她沉吟了半秒:“原來你喜歡小鮮肉?”


    “……”如此生死存亡之際她為什麽還要不斷給自己挖坑?


    莫名感覺‘小鮮肉’三個字從沈宴嘴裏說出來有點兒……初暖臉頰熱了起來:“不不不。我現在已經脫粉了。粉轉黑。我看見他我就黑!”


    “……由愛生恨?”沈宴眼底含著笑。


    “……”


    同學你雖然是工科生但好歹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洗禮的人,能不能不要亂用成語啊!


    初暖臉上的尬笑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成正常模式的尬笑:“不不不。沒有愛也沒有恨。我那會兒單純是跟風追星。追了沒幾天就脫粉了。”


    沈宴沒再繼續追問,抬著眼皮話鋒一轉:“你還從來沒有抱過我的照片睡覺。”語氣隨意得跟說‘今天天氣真好’似地。


    初暖的大腦此刻正處於隻要能哄男朋友開心什麽鬼話都能說出口的模式,於是在聽出沈宴話裏的醋味兒之後,張口就來了句——“可是我抱著你睡過啊!”


    然後……


    房間內就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沉默。


    沉默。


    沉默。


    初暖受不住沈宴噙著熊熊烈火般滾燙的視線,更受不了這無邊無際的安靜,緊張得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兒放,麵紅耳赤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宴喉結滾了下,努力保持冷靜:“不是哪個意思?不是想勾|引我?”


    “!!!!!!”


    勾|引這個詞用得太過了吧!!!!


    初暖整個人瞬間繃成了一條筆直筆直的線,還是紅色兒的,使勁兒的擺著手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不是不是不是。我隻是陳述事實。我們以前……確實……那樣過……嘛……”


    說完這話初暖就覺得自己差不多能原地自燃了,臉頰和耳根燙得能煎雞蛋。


    事情的走向超出了沈宴的預期,他不確定她說的和他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好心情地望著麵前紅彤彤嬌羞可愛的女朋友沉默了片刻,嘴角一翹,雲淡風輕地吐出三個字:“哪樣過?”


    “………………”


    我們到底哪樣過你心裏比我更清楚啊!


    用得著讓我這個失了憶的人幫你描述細節麽?


    初暖不滿地瞪麵前這個一天不逗她幾次就渾身不舒服的男朋友一眼,轉開臉小聲嘟囔道:“不記得就算了。”


    對於女朋友的撒嬌沈宴那是相當的受用。他將麵前的小臉蛋掰正,讓她麵向自己,低笑:“記得。我以為你不記得。”


    初暖臉更紅了:“我當然……”不記得。


    可是有個該死的辣雞係統一天n次的提醒我啊啊啊啊——


    渣·並不覺得自己該死·渣係統:“沒有一天n次吧?我今天一次都沒有說。你是不是腦補太多了?”


    初暖:“……”


    碰上這種一覺醒來記憶全無還攤上一堆風流債的事兒,她能不多腦補點兒,以備不時之需嗎?


    渣渣係統:“……少女,當你說‘以備不時之需’的時候,你具體指的是什麽?情景再現嗎?”


    情……景……再……現……


    “……”


    初暖立刻停止了腦補。


    渣渣係統:“容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以你倆現在的走位,非常適合製造意外。”


    “……”


    “當我說‘意外’的時候,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吧?”


    “……”生死攸關的事兒,她當然時刻銘記於心。


    ——不就是床咚麽?


    初暖用餘光瞟一眼麵前的沈宴,再瞟一眼身後的床……還真的挺適合。


    隻要她拉著沈宴往床上一倒,床咚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但……


    眼下氣氛如此曖昧,若是她直接拉倒沈宴,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渣渣係統說得沒錯,必須製造意外。


    初暖思緒一迴到做任務上,就冷靜多了,大腦轉得飛快,下一秒視線鎖定在沈宴的領帶上。


    “怎麽了?”沈宴見初暖忽然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胸口看,問她道。


    “嗯……”初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你的領帶打得真好。你自己打的啊?”


    沈宴:“……”


    每當初暖開始東扯西拉沒話找話,沈宴就知道她又要演了。


    幽深眼底閃過幾許笑意,他點頭,意味深長道:“沒人幫忙,隻能自己動手。”


    “哦……”初暖眨眨眼:“我能試一試嗎?”


    沈宴頷首,給了她一個‘任你為所欲為’的眼神,瀟灑俊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底眉間的寵溺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當一個大帥哥做出這種表情時,殺傷力是相當巨大的。


    而如果這個帥哥還是自己喜歡的人的話……那就更加撩人心魂了。


    初暖心顫了下,垂下眼簾不去看他,雙手輕輕地扯他的領帶。


    她的原計劃是,等到係領帶時假裝摔倒,拉著他一起往床上倒。


    可還沒到係領帶的環節,她就先亂了陣腳。


    大概是出於緊張,領帶竟然越扯越緊,她本能地踮起腳去解,好不容易把領帶扯開,卻在拉扯最後一下時由於用力過猛,身形一晃往後摔去。


    按理說這雖然是個意外,但也算得上是個美麗的意外了。


    可偏偏……


    她那身手敏捷的男朋友不僅沒和她一起往床上倒,還單手把她攔腰接住了。


    “……”


    隻能說人生處處有‘驚喜’,讓人防不勝防。


    初暖臉上的驚慌表情僵住了,兩隻手分別拉著那條掛在沈宴脖子上的領帶兩端,身體的重量全部集中在腰部,壓在他的臂彎。


    沈宴則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人,身體在躁動,欲|望在複蘇,軟香溫玉在懷中,世界一片安靜,他又陷入了禽獸和禽獸不如的天人交戰之中。


    “你……”帶著火冒著煙的一個字從幹涸的喉間滾出來,後麵的話還來不及出口,後頸忽然一重,整個人便朝床上倒了去。


    眼底是壓製不住的火,身下是朝思暮想的人。


    沈宴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沉聲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初暖內心羞恥至極,一顆心跳得快蹦出來了,胸前起起伏伏動個不停。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就在剛才,為了完成任務,她借著身體的重力用領帶把沈宴拉到了床上。


    一個完美的床咚完成。


    但她也作繭自縛,把自己給困在了沈宴的身下。


    男上女下姿勢曖昧到了極致。


    初暖大氣不敢出,瞳孔因緊張而大睜,戰戰兢兢的視線落在沈宴那危險又撩人的眸底,直到他俯身下來吻她,才恍然意識到大事不妙。


    但這個短暫的意識很快就消失在了沈宴綿長火熱的吻中,大腦陷入一片空白,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光線旖旎,酥酥麻麻濕潤舒服的感覺從唇畔傳遍全身,氣息漸漸急促,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隻滾燙的大手從側開的旗袍鑽進裙底。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人才放過她的唇,轉而去親她的耳畔,帶來一陣從未有過的陌生觸感,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眼前的燈光漸漸聚焦,初暖在意亂情迷中找迴些許理智,慌忙推身上的人,卻隻讓他停下了親吻她的動作。


    但這足以讓她找迴自己的聲音:“你、你別這樣……”


    沈宴雙臂支撐著身體,讓自己不至於壓到她,低啞的嗓音裏帶著絲絲情|欲,語氣不疾不徐:“要住酒店的人是你,解我領帶的人是你,拉我上|床的人也是你,不讓你負責……”


    他頓了一下,嗓音又壓低幾分:“你認為說得過去嗎?”


    初暖羞得快昏過去了。


    然而她無力反駁。


    他說得沒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作死。


    可……記憶還沒有恢複,與他的前塵往事一無所知,還有幾筆稀裏糊塗的風流債,教她如何放得開……


    初暖過不去心裏這一關,隻好求饒,一雙清眸可憐巴巴地望著看起來理智尚存的男朋友。


    初暖的本意是求饒,可這楚楚可憐的眼神卻把沈宴撩得差點沒獸|性大發直接把人給吃了。


    冷靜片刻,他笑了下:“我去洗澡。”


    “啊?!”初暖瞪大眼,好端端的說什麽洗澡啊?不是她想得那個意思吧?


    沈宴又是淡淡一笑:“別亂想。我還不至於這麽饑渴。”


    哦。不是就好。


    耶?等等,什麽叫‘不至於這麽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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