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拿了顆塞進嘴裏:“嗯。”


    沈宴又笑了,他此刻心情很好,嘴角總是自己翹起來。垂眸盯著她看了半晌,他把手伸過去:“給你抓。”


    “……”那麽多人看著呢,誰要抓……


    初暖紅著臉略顯嬌羞地看他一眼:“我有爆米花就行了。”


    沈宴唇角抿著一個弧度,把她的手拿過去,扣在自己的指間,溫柔出聲:“我有你才行。”


    “……”


    這個人……


    這不是與他第一次十指相扣,感覺卻全然不同。以前是尷尬、羞澀,現在……也還是羞澀,但更多的是甜蜜。


    不過……公眾場合,還是不要太歪膩的好。


    初暖沒敢與沈宴對視,想把手抽迴來,卻被他握得更緊,隻好小聲提醒道:“前麵好多人。”


    沈宴挑了下眉:“所以?”


    “……不合適呀。”


    初暖的頭快低到地底下去了,原以為話說到這份上,他應該會鬆手了,不料卻聽他沉默數秒之後,甚是理直氣壯地說:


    “我牽自己的女朋友,有什麽不合適?”


    女朋友……


    女、朋、友……


    初暖心底泛起甜意,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但依然矜持地抵抗了下:“你還沒告白呢,誰是你女朋友啊……”


    沈宴牽著她的手,下顎微揚眼底含笑,邊走邊說:“你似乎弄錯了。”


    “弄錯什麽了?”初暖一臉不解地默默跟上他的步伐,然後聽他氣定神閑地說了一句讓她一秒鍾陣亡的話:


    “我記得,是你想與我重修舊好。要告別,也該由你來。”


    初暖:“……”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初暖臉上的甜笑漸漸凝固最後變成了尬笑,囧囧有神地靜默數秒,她努力給自己打圓場:“我……那個……其實我這個人,特別不喜歡形式主義。告白什麽的,就省了吧。”


    “不喜歡形式主義啊……”沈宴故意把尾音拉得特別長,然後話鋒一轉,淡然的語氣裏帶著幾許幽怨:“以前我追你時,你說要九十九朵玫瑰花,九百九十九就隻氣球,還要給你寫情書唱情歌。現在輪到你想與我複合,就不喜歡形式主義了?”


    初暖:“……”


    九十九朵玫瑰花……


    九百九十就隻氣球……


    還要寫情書唱情歌……


    真的假的啊?


    這也太狠了吧?


    她不記得自己是這麽浮誇的人啊!


    初暖囧得不行,正思索著如何接話才不會掉進坑裏,卻聽沈宴又說:


    “為了討你的歡心,陳樹的臉都快炸了。”


    “……這跟陳樹有什麽關係?”初暖問。


    沈宴:“氣球是他吹的。”


    初暖:“……”


    辛苦了陳同學。


    完全不知道自己吹氣球吹到臉炸的陳樹:辛苦的是你家沈大神,這麽浮誇的劇本能編出來也是不容易。


    初暖原本還有點兒懷疑沈宴是不是在騙她,可眼下見他還有吹氣球的證人,便打消了這種念頭。


    其實仔細想想,沈宴也不可能騙她。畢竟他又不知道她失憶了。這種兩個人都經曆過的事,怎麽可能騙得了?


    沈宴又不傻!


    初暖很快就接受了沈宴的說法,然後快速在腦中措辭,邊想邊無限討好地說道:“過去的我比較幼稚,感情脆弱,沒有安全感,才會提那些要求,讓你證明你對我的……呃……感情。但人是會長大的嘛。我現在對你特別信任,對我們的感情特別堅定,不需要其他東西來佐證。”


    初暖笑眯眯望著沈宴,覺得自己邏輯滿分。


    然而……


    沈宴:“我現在感情很脆弱。”


    “……”


    同學你一個一米八八的型男在我這個比你矮二十二公分的弱女子麵前說感情脆弱——不、合、適、吧?!


    初暖額角突突跳了下,頂著三條黑線問:“……那你想怎樣?”


    沈宴說得一本正經:“證明你不會再次拋棄我。”


    “……”


    這叫她怎麽證明?


    她連自己第一次為什麽拋棄他都不知道啊!


    初暖內心有點兒崩潰,無計可施的她自暴自棄地問了句:“要我對天發誓嗎?”


    結果……


    沈宴居然認真思考了幾秒鍾,然後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


    初暖:“……”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對天發誓這一套?


    要相信科學反對迷信啊同學!


    盡管初暖很無語,但她沒得選。


    誰讓她曾經辜負過他呢?


    負心女是沒有人權的。


    初暖深吸一口氣,抽迴被沈宴握著的那隻手,轉身麵對他,舉起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三隻手指,學著電視劇裏的場景,有模有樣地說道:“我,初暖,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辜負沈宴,如有違反,就讓我孤……”獨終老。


    後麵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手就被沈宴重新握住了。


    初暖眨眨眼:“我還沒說完呢!”


    沈宴被初暖認真發誓的樣子逗笑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用再說了。”


    “……好吧。”過關了就行。


    初暖笑眯眯轉身,一抬眼,看見陳樹站在正前方。


    初暖大囧,陳樹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她發誓?要是被他聽到,他以後肯定少不了拿這事兒出來調侃她。


    不過,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應該沒有聽到吧?


    初暖正在給自己做心理安慰,下一秒卻見陳樹驚叫道——


    陳樹:“臥槽!你們這發展也忒快了點兒吧?一眨眼都到山盟海誓的環節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洞房花燭了!”


    初暖:“……”


    原來這貨剛剛是太過震驚以至於陷入了兩秒鍾的懵逼……


    初暖自動忽略掉‘洞房花燭’四個字,尬笑道:“是、是啊。我們……複合了。”


    複合?陳樹看向沈宴:什麽鬼?


    沈宴一派淡定自若,嘴角始終勾著笑,迴了陳樹一個‘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眼神。


    基本上屬於無腦寵溺了。


    陳樹:“……”


    ……


    當了大半部電影時長的電燈泡的陳樹,沒想到從放映廳一出來又被喂了一嘴狗糧,內心那是相當的不平衡。


    三人一起下樓,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陳樹非常自覺地說道:“你倆先走。我斷後。”


    “……”又沒有仇兵追殺,你斷啥後啊。初暖囧:“一起吧。晚上不容易打到車。”


    陳樹立場很堅定:“那我就走迴去!反正我不會和你坐同一輛車。你別想再靠近我。”


    “……”初暖自知有前科在先,無力反駁,於是放棄了,準備上車,卻聽身旁的沈宴說:“你想得美。坐副駕。”


    陳樹:“……”


    初暖:“……”


    沈大神你這話說得太直接了吧……


    初暖遞給陳樹一個同情的眼神,默默鑽進後座。


    沈宴坐她旁邊,關上後座車門。


    陳樹則……被刺激到了。他這個人沒啥大的癖好,就是經不住刺激。一刺激就想作。例如此刻。


    “這可不是我亂想。”陳樹坐在副駕,扭著頭往後座看,笑嘻嘻道:“校花啊,看電影時,你不是說有一句話要跟我說嗎?不如現在說?”


    對耶!差點把任務忘記了。


    出租車的前座和後座之間是隔著防護網的。隔著防護網說話,應該沒事兒吧?


    初暖當即便傾身想上前,不料背還沒離開後座靠背,就被沈宴按迴去了。


    “……”


    初暖轉頭看沈宴,他倒是目視前方麵色無常,隻是放在她肩頭的那隻手,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男朋友醋勁太大腫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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