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嗎?”徐大爺掀開眼皮看他。


    徐父迴過神來,道:“沒……沒事。”


    從徐大爺臥室裏出來,徐父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迴到自己的臥室,跟床上的徐母說道:“你問問徐薇,能不能讓她的朋友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我心裏有點不安。”


    徐母奇怪的看著他,問:“你怎麽突然這麽說?”


    徐父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小聲道:“我剛才去大伯那屋子,我好像,好像……看到那東西了。”最後那一句,他說得極為小聲。


    聞言,徐母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徐父道:“不把這事情給解決了,我睡覺都睡不好。”想著有個什麽東西就在身邊盯著他們,簡直讓他頭發發麻。


    快點解決最好!


    在徐大爺的屋子裏,他手裏緊緊的捏著那張黃符,嘴裏發出低啞的笑聲來,他低聲道:“你想弄死我?嗬嗬嗬,你怕這個東西?”


    他揚起手上的黃符,嘶啞的笑了兩聲,很得意,很興奮。


    “有這東西在,你就別想殺我,你不會如意的!”


    在他麵前,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那是一個女鬼,她身上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很嚇人的青黑色來,死死的瞪著徐大爺。


    徐大爺看著她,微微瞪大眼睛,道:“果然是你。”


    說著,他忍不住笑起來,道:“我就知道是你,肯定是你……”


    徐大爺哈哈大笑,臉上的表情是種很扭曲的興奮,他道:“你不想放過我是吧?哈哈哈,就算你現在把我弄死了又怎麽樣,我已經八十五歲了,活了這麽多年了。再說,你怕這個東西對不對?隻要我拿著這張符,你就不敢碰我是不是?“


    “哦,你更怕的是今天中午來的那個小姑娘?哈哈哈,你怕她!”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女鬼憎恨的看著他,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徐大爺瞪大眼睛,嘴裏發出漏風一樣的喘息聲。


    四周因為女鬼的憤怒掀起狂風來,突然徐大爺手中的黃符上閃過一道光芒,一道金色的光圈從符篆上擴大開去。


    “嗤!”


    手碰到光圈,女鬼吃痛,忍不住鬆開手去。


    在她手心,冒著青煙,一道灼傷的痕跡出現在那裏。


    徐大爺忍不住咳了幾聲,整個人無力的倒在地上,但是卻是在笑。


    他確定了,這女鬼是真的怕這符?


    女鬼頗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符篆。她能感覺得出來,這東西,對她很不好。


    “死!死!死!”


    她嘴裏發出這三個字來,對著徐大爺露出一個猙獰可怕的笑容來,慢慢的消失在了屋子裏。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而在隔壁屋子,徐瀟抱著自己的泰迪熊聽徐薇講睡前故事。


    突然,他整個人抖了兩下,閉了閉眼睛。


    “困了嗎?”徐薇低聲問。


    “徐瀟”睜開眼,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來。


    第82章


    a市郊區那邊是一大片工廠,也是許多外來打工的人的駐紮地,龍蛇混雜。這裏房價比起市中心便宜許多,當然,相對而言,住宿環境也不會太好,許多房屋都是單獨修建起來的,看上去十分簡陋,裏邊可能連個洗手間都沒有,但是勝在便宜,是這些外來的打工人的首要之選。


    蔣翔兩兄弟咬了咬牙租了一個帶洗手間的,一月租金五百塊,兩人也能承擔得起。就是這幾日,蔣翔總覺得老是在廁所裏聽見什麽聲音。


    “哥啊,你這兩天有沒有聽見廁所裏傳來什麽聲音啊,扣扣扣的,像是有人在敲牆一樣……”一覺睡起來,蔣翔坐在床上問他哥。


    昨晚他又聽見那動靜的,扣扣扣的聲音,弄得他整晚上都沒怎麽睡好。


    他哥彎腰穿鞋,聞言撇了撇嘴,道:“你怕是做夢了,我怎麽啥聲音都沒聽見……說不定是隔壁那兩口子鬧出來的動靜了。”


    他哥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來,這一圈的屋子,臨靠得近,牆壁又薄,隔壁稍微有什麽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蔣翔撓了撓頭,嘟囔道:“是嗎?可是我聽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敲門一樣……”


    到了晚上,蔣翔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再一次聽見了那個聲音。


    “扣扣扣……”


    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摸到枕頭底下的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半夜三點鍾。


    “那兩口子怎麽鬧這麽晚?”他嘟囔著,翻過身打算繼續睡,可是那聲音一直沒停,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卻是越來越清醒了。


    這聲音可不像是弄那檔子事發出來的,就像是有人在敲門一樣。


    蔣翔睡不著了,他從床上爬起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裝神弄鬼的。


    聲音是從洗手間傳來的,越靠近洗手間,聲音越清楚。


    蔣翔伸手一把拉開洗手間的門,狹窄的空間裏,所有的都是清清楚楚的,頭頂上色調偏黃的燈光嗤嗤嗤的發出兩聲聲響,像是下一刻就要熄滅了。


    “……沒人啊?”蔣翔嘟囔著,打開窗戶往外邊看了看,可是外邊靜悄悄的,什麽人都沒有。


    “扣扣扣!”


    蔣翔的身體突然一僵,他僵硬的扭過頭去,臉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如臨大敵的看著洗手間的那堵牆。


    “扣扣扣……”


    牆壁裏傳來很清楚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牆裏,伸出手來敲著牆壁。


    蔣翔衝出洗手間,伸手把自家大哥推醒,大晚上的,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他喊道:“哥,哥!快醒醒,快醒醒!”


    他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含糊不清的問:“怎麽了,大晚上的吵什麽吵啊?”


    蔣翔道:“廁所,廁所裏有東西。”


    他哥被他弄醒了,然後被他硬生生的拖到了洗手間去,他指著那堵牆道:“你聽,裏邊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他哥眨了眨眼,豎著耳朵聽了一下。


    “扣扣扣……”


    他哥:“……”


    “臥了個槽,這什麽東西?”


    蔣翔膽戰心驚的問:“我剛剛看了外邊沒人的,這聲音像是從裏邊傳來的,這牆裏邊,有什麽東西啊?”


    他哥琢磨了一下,道:“大概是什麽蟲子吧……這樣吧,我們把這牆拆開看一看。”


    兩人說幹就幹,大晚上的拿著工具就把洗手間那堵牆給拆開了。這屋子本來就是拿了紅磚砌的,外邊糊上水泥,再粉上一遍白,看上去倒也是光鮮體麵的。


    兩兄弟花了半個小時就把這牆給拆了,一塊磚都沒弄碎,這等會兒還能再砌迴去的。


    “這牆壁,還挺厚啊……”他哥感歎道。


    抽出一塊磚來,蔣翔突然咦了一聲,道:“這裏邊怎麽是實心的啊,怎麽全是水泥啊……”


    兩人將磚塊全部取了下來,磚牆裏邊是更堅硬的一堵牆,像是往兩堵磚牆間注入了水泥,如今已經完全凝固了起來。


    蔣翔目光卻是落在一處凝了凝,他身體僵硬,指著一處問他哥哥:“哥,這……這像不是像是人骨頭啊……”


    他哥低頭看去,發現在那水泥偏上邊的地方露出一點白色來,仔細看去,那竟然有點像是一隻變成白骨的手,手指從水泥裏邊伸出來,那姿勢,就像是一個人舉著手在敲門一樣。


    兩兄弟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底的驚懼,而後不約而同的尖叫了一聲,爭先恐後的衝出了家門。


    大半夜的,警察局的人就趕到了郊區這裏,警車特有的鳴笛聲將還在睡夢中的人驚醒,警察將警戒線拉上,到了早上,圍觀的人圍在警戒線外邊,吵吵鬧鬧的,像個菜市場一樣。


    蔣家兩兄弟蹲在地上,小雞啄米似的打著瞌睡。


    洗手間的那堵牆完全被拆開了,露出了裏邊的東西。那麵牆用了紅磚砌的,中間留出一個空位來,裏邊注滿了水泥,如今早就已經完全凝固起來了,而在那水泥裏邊,又嵌著一個人,用了油紙裹著,警察們花了一番功夫才能把那具屍骨給完整的取出來了。


    “……死的時間應該有些年歲了,至少十年往上走,人都成白骨了。這裏人來人往的,流動性很強,太久了,什麽痕跡都沒了,哪裏知道是哪個人殺的。”


    孟新吸了口煙,問:“死因是什麽?”


    “初步鑒定,是窒息而死的。這人一開始應該是活著的,被人迷暈了裝進了油紙裏,然後嵌到了牆裏,又被人往裏注入了流動的水泥……等迷藥的藥效過了,受害者應該是醒過來了,一開始應該還掙紮了一下,你看她死前的動作,應該是在敲牆……隻是後來,隨著時間推移,這牆裏的水泥慢慢地凝固起來,也把她一道凝在了裏邊。”


    孟新將煙丟在地上,用腳撚熄了,有些發愁,道:“先確定死者的身份吧……嘖,都十多年了,人都成一把骨頭了,這想查明身份,這工作量可就大了。”


    這棟房子至少存在了四十年往上,最為難的是,要尋找兇手,那無疑是大海撈針,像這種地方,人口流動性牆,一年不知道來來去去多少人,誰知道在十多年前,甚至是更久之前,住在這裏邊的人是誰?


    “報警人怎麽說?他們倆大晚上的怎麽會想著拆牆?”隊長問。


    孟新苦笑,道:“那個蔣翔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聽見洗手間傳來扣扣扣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敲牆一樣……然後他發現,這聲音是從牆裏邊傳來的,他們兩兄弟就把這牆給拆了。”


    隊長:“……”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能道:“這兩兄弟,膽子是真的大啊。”大晚上的聽見牆裏有聲音,竟然還敢拆牆,也不怕裏邊鑽出個什麽東西來。


    說著,他看了一眼孟新腳底下的東西,道:“你這狗品種我倒是沒見過,聽警犬訓練營那邊的人說,這狗不比那些藏獒差啊……唔,那邊有一隻藏獒母犬,要不交配一下?促進基因優化啊。”


    聞言,孟新:“……不了,不了。”


    *


    越溪他們本來打算今天到郊區這邊來一趟,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邊竟然發生了命案,這附近的人都是議論紛紛的,這事就發生在他們附近,大家忍不住覺得心裏有點毛毛的了。


    “聽說是把人給砌牆裏了,這得多大仇啊。”


    “真可怕,我看抬出來的時候,都是骨頭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一路上,到處都在討論這件事,越溪他們聽了一耳朵,倒是把事情聽得差不多了。


    韓旭看了四周雜亂的環境一眼,問:“你大爺爺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裏來?”


    徐薇也表示很不理解,道:“他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我們知道的時候,是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他暈倒了,我們這才知道他到了這個地方來。”


    越溪他們在周圍逛了一圈,倒是走到了案件發生的地方,屋子外邊拉起了警戒線,孟新和其他警察人員站在一塊,腳底下還多了一隻毛色赤紅的生物。


    年獸是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抬起腦袋往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孟新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倒是恰好看見了越溪他們。


    “你們怎麽會在這?”從警戒線裏邊出來,他問,不過很快地想到了這次的案子,孟新挑眉,了然的道:“你們是為了這次的案子來的?是不是受害人的鬼魂在作祟啊?”


    越溪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她道:“我們來的時候的確聽到有人說這裏發生了一件命案,不過很可惜,我們不是為這事來的。”


    孟新點頭,心裏倒是鬆了口氣,道:“看到你們我還真有點緊張……”這簡直就是在說,這次的案子又涉及鬼怪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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